柳涵仰天看着天空,頓時露出了追憶的神色,臉色一下子變得黯然。“其實我也是道家弟子,我叫黃立明,是師從清微派一個旁支。當年我師父除了我還收了一個徒弟叫做雷振豪,不過他比我入門早,是我的師兄。當年師父即將坐化的時候留下遺囑說他的心思不正,所以沒有把掌門之位傳給他。當時他並沒有反對,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設下圈套直接將我殺了。”
黃立明講到這裡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忍不住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張文倒是知道清微派,清微派和茅山派同樣是屬於正一派的一個旁支。不過清微派是於符籙爲主,據說它的開派祖師名叫黃舜審,形成於南宋,流傳於元至明初,清初間還聽說其有傳承,清朝之後就日漸衰落,民國之後就沒有聽過這個門派。
“怪不得你認識五雷掌,原來你也是道家弟子。不過就算是你師兄殺了你,你也可以重新投胎做人阿,既然你是修道之人,那你就應該比平常人將生命看得更平淡,你又何必執着於仇恨和你生前的身外之物。直到現在還執着着不肯投胎做人。”張文對黃立明的遭遇感到同情,可是作爲道家弟子還是認爲他的做法不對。
“並不是我不肯去投胎,而是我死了之後。我師兄並沒有放過我,他將我的屍體葬在一個絕地之中,而且還在我的墳墓周圍擺了個三火噬魂陣。使我的魂魄日日在火光之下烘烤,永世不能投胎做人。”
“怪不得你的身上帶着淡淡的火屬性,而且不是很怕五雷掌,應該是你長期在火光的烘烤下魂體無形中也習慣了火的攻擊。不過你這師兄也太狠一點了吧,把你葬在絕地還不夠,竟然還在你的墳墓中擺三火噬魂陣,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一個掌門之位而已,有必要這麼狠嗎?”張文不禁搖頭嘆息道。
肖勝對張文說的那些東西也不懂,不禁開口問道,“阿文,我見你這麼氣憤。這個絕地和和三火噬魂陣是怎麼一回事?”
張文同情地看了看黃立明,才繼續說道,“絕地是一種風水中的一種穴位,不過葬在這種穴裡卻不會福廕子孫,相反葬在這種穴位裡的人會子孫斷絕。三火噬魂陣是一種陣法,在墓地裡擺這種陣的話,墓中的陰魂會每到十二個時辰中(巳,午)這兩個屬火的時辰。也就是每天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三點這四個小時裡都會受到陣法中火光烘烤。而且如果不把墓地中的屍骨挖出來的話,那麼陰魂會永世不能輪迴,永受火光噬魂之苦。”
“據說二十年前這裡連續在一個月內死了十幾個人,我看過當年的檔案,死的這十幾個人都是因爲意外,根本就找不到一點被謀害的線索。難道就是因爲葬在絕地纔會這樣的嗎?”肖勝不愧的當警察的,一下子就聯繫上了當初這個鬼屋的由來。
“不錯,風水傷人雖說是匪夷所思,當你觸及到的時候,卻也是有跡可尋。不過跟你這外行人是說了,你也不懂。”
“不是吧,我本來以爲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是竟然死了都不讓人安生。這人還是同門師兄,也太狠了。”老王忍不住搖頭嘆息,見到鬼已經夠不可思議了,還有這麼誇張的故事,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出也是同樣一個想法。
“縱然你的遭遇令人同情,但是你附在人的身上做惡,我只能替天行道將你收付。你本身也是道家弟子,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天職。”張文的臉色依舊平靜,道家弟子的天職就是降魔伏妖,不能因爲你的遭遇不堪就任由你在陽間作惡。
“本來我不敢奢求天師放過我,可是請天師看在我的經歷上,可憐可憐我,能出手幫忙將我的骨骸從絕地之中挖起來重新安葬。免去我三火噬魂之苦,讓我能重新投胎。”黃立明說完連忙在地上磕頭不止。
“好了,不用磕頭了,我發現我就是天生的勞碌命,你這種事我都能遇到,盡幹活沒錢收。”張文沒好氣地埋怨道。
“謝謝天師,謝謝天師。”黃立明聽出張文要幫他的意思,連忙再次欣喜地嗑起頭來。
“那你現在可以從她的身體裡出來了吧,你一個怨魂佔着人的身體對陽人的傷害可是非常的大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就收你進陰陽鏡之中。”張文右手捏了個劍訣往陰陽鏡中一點,收回了陰陽鏡中的紅光,然後一動不動看着他。他也想看黃立明會不會趁這個機會逃走。
柳涵點了點頭,“我願意,你動手吧。”
張文再次運功逼出陰陽鏡中的紅光照在柳涵的臉上,被紅光照到,柳涵的全身再次激烈地顫抖了起來。雙眼中黑白相間的眼珠也跟着飛快地轉動起來。在陰陽鏡的作用下,一股烏黑的濃煙從他的雙眼中射了出來,他就像是受到一股無形的外力拉扯住他的身體,而柳涵的身體也跟着激烈地掙扎着,嘴裡發出長長痛苦的尖叫聲,一雙眼睛瞪得特別大,本來美麗的臉龐此時也扭曲得十分猙獰恐怖。
大約過了十幾秒,張文已經將柳涵身體裡的黑煙吸乾淨,而柳涵身體裡所有的力量就像是伴隨着黑煙全部被吸取乾淨,突然暈倒了過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張文身子一閃連忙上去抱着她。
肖勝在旁邊緊張地說道,“阿文,她沒事吧?”
張文一隻手抱着柳涵在胸口,一邊收起陰陽鏡隨口說道,“她沒什麼事,只是被怨魂佔着身體太久,身體有點虛弱而已。拉她出去曬曬太陽就好了。”
聽說柳涵沒事了,肖勝也鬆了一口氣,沒有人員傷亡,這件事情也算是得到一個好的結局。他還是好奇地問道,“阿文,你現在準備怎麼辦?真的準備去幫這隻鬼挖墳嗎?”
“都答應他了還能怎麼辦?你一找我肯定沒什麼好事。又要出力又沒有錢。”張文沒好氣地埋怨着。
“這叫能者多勞嘛,再說鬼這種玩意我們警察也對付不了,不找你找誰。”反正已經麻煩張文這麼多,肖勝已經習慣了,而且接觸了張文這麼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張文的性格,所以也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你是警察的還是無賴啊。”張文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算了,我們先出去吧,外面的人也等着急了。”
張文一把就將柳涵橫抱起來就往外面走去。
“我們也一起出去吧。”肖勝帶着警察也跟着一起走出去。
屋外,一些警察在外面守着維持着秩序,胡導演領着一大羣人在焦急地等待着。
楊文佩面帶憂色看着在她身邊的潘天羽說道,“也不知道里面怎麼樣了?天羽,你認識那個阿文嗎?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肖所長會叫他過來幫忙?”
“我也是經過肖哥才認識他的,不過他的來歷有點神秘,不過你放心,肖哥這個人我知道,他從來沒做沒有把握的事。這個張文的身手確實是不差,經常跟着保護我的田慶都打不過他,要不然肖哥也不可能叫他過來。”潘天羽微笑地安慰着她,但是從他的笑容中也看得出來隱隱帶着幾分不安。
“問題是他們對付的是一個惡鬼,那種東西並不是說用武功就能夠打得過的。早知道我就不推薦柳涵接這部戲了,現在搞成這樣,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譚丹丹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聲。
楊文佩過去抱着她安慰道,“放心吧,丹丹,柳涵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這時屋裡傳出輕微的腳步聲,衆人擡頭望去,只見張文抱着已經暈迷過去柳涵從裡面走出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剛剛進去的警察。
譚丹丹突然神情大變,連忙迎了上去一臉擔心地問道,“柳涵她怎麼了?”
“她沒什麼事,只是身體虛弱了點才暈倒的,應該很快就沒什麼事了。”張文隨口答道,他抱着柳涵的時候順手也運氣幫她祛除了身上殘留的陰氣。
雖然聽到張文說柳涵沒有事,譚丹丹依舊還是非常的擔心,“她這樣子怎麼可能是沒什麼事,你快點送她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送醫院了,她根本就沒什麼事,很快就醒了。”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不送去醫院檢查一下怎麼可以。”
肖勝在旁邊輕輕咳了一聲,“阿文,譚小姐說得也有道理,爲了保險起見,要不然我們就送柳小姐去醫院好了。”
柳涵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聲,譚丹丹馬上緊張地叫道,“柳涵,你沒事吧?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柳涵動了動身體,覺得好像是躺在一個軟軟的身體上,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原來自己真的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自己的身體正與她的緊緊相貼,生平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相處,身體與身體無意識的摩擦讓她的臉頓時紅了一片。
“你放開我。”她急着想要離開這個令她尷尬的地方,也顧不了這麼多,用力地掙扎起來。
張文見到柳涵已經清醒了過來,也不好意思再抱着別人,順手就將她放在地上。“柳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吃你的豆腐的,你暈倒了我抱你出來而已。”
肖勝在旁邊忽然笑了起來,“這個我可以給阿文做證,剛剛確實是你暈倒了,他抱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