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宇心中自然不願看見尹沅希離開這麼快,但是她對自己的牴觸情緒已經到達了一個不容他多呆一秒的絕地,他無奈地垂下眸,沉默了片刻之後道,“你們不用走,既然是空氣不好,我們走就是了,下次見!”
“好的,慢走,不送了……”臧舶烈勾脣一笑,見着他已轉身離開,而他身邊的女子,去姿態優雅地朝他眨了眨眼,才消失在包廂內。
尹沅希不禁冷嗤一聲,雖然目光別有深意地看向臧舶烈,道,“還不錯,一下又吸引到女人的青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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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那是顧新宇的女人!”臧舶烈深深地看向她,緊盯着她的眸,似乎想從她眼中看出一些她對顧新宇真正的想法。
“況且,她也不是我臧舶烈欣賞的女人……”
他最後補充的那句話是何用意尹沅希知道,從他看她的眼神裡,那中灼熱得讓人渾身發燙的目光就知道,可她不是一般的花癡女子,聽到這樣的回答會興高采烈地忘卻一切不愉快,飛撲到他懷裡去。
“走吧,我真的已經吃飽了!”尹沅希下意識別過目光,不想讓他這樣盯着,語帶怒火地道。
“你這麼着急做什麼?他都已經走了……難道你之前,是在跟我演戲?”臧舶烈有些受傷的低吼,暗沉的眸子裡閃過了一道精銳的寒芒。
“是啊,我是在跟你演戲,難道你現在才知道?不是你說的讓我不要對他抱着什麼非分之想,我就做給你看看,我確實在他面前可以不顧一切,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滿意了?”尹沅希啞然失笑,烏黑的瞳眸澄澈碧靜,彷彿流淌着淡淡的哀愁。
“尹沅希!”臧舶烈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將她拉近自己,他眸裡暗沉着波濤,儘管心裡不舒服之極,但有些話他還是留心聽進去了,她確實可以把顧新宇打擊沉沒,也算是她對他的警告做出的一點表現,最終,他也是深深壓下那點怒火,冷哼道,“我們走!”
尹沅希身子被他突然拉起,一個措手不及,她差點踉蹌的跌倒,幸好臧舶烈的大手緊緊地摟在她的腰際,才讓她站穩在地上。
就這樣,尹沅希被他拖着離開了包廂。
夜色深沉,如同濃墨潑在天空,漆黑的夜空什麼都沒有,只有晦暗的月光隱約灑落一層銀光,懶散地,讓人無奈。
黑色的轎跑,猶如深海里的游魚一般,在幽暗的夜幕下穿梭着。
一路上,臧舶烈都緊抿着脣,臉色黑沉,壓得車內的氣氛很是沉悶。
尹沅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目光悽悽然地落在窗外,靜靜地看着掠過如浮華一般的風景。
忽然,她按下了車窗鍵,瞬間就有冷風灌入了車裡,也無情地撲打在她白皙柔嫩的臉頰上,雖然這股風已經很冷很刺骨,可她卻覺得很舒服,因爲她希望這樣的冷風可以吹散車裡濃到化不開的壓抑氣息。
她知道今晚自己的回答惹怒了臧舶烈,當然,顧新宇也不是傻子,或許他會理解自己的苦心,就是身邊這個脾氣一向難測的男人會因爲被她戲弄過幹出什麼事來,她有些擔心,又覺得坦蕩蕩的。
車窗外出現的景色越發陌生了,這條路,明顯不是回他別墅的路,他要帶她去哪?
她側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正要開口問,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過頭來,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起來。
如果他想她死,她自然逃不過,如果他有別的打算,她就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不與他正面對抗,一切都是他的決定,她已經習慣了去適應他的任何決定和做法,所以,她不想再去問什麼,計較什麼了。
身邊的車窗似乎已經被他帶起,冷風不見的一瞬,她竟然有些不適應的睜開了眼睛。
而入眼的畫面卻讓她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癡癡地看着窗外的風景,感嘆着這個城市的龐大和夜景所製造出的美麗。
這裡,應該是巴黎最高的一座山頂,成爲了當地最富盛名的觀景地點,此刻已經將近深夜,卻不知道臧舶烈是怎麼駕車來到這兒的,但現在,已經不是她糾結的問題了。
不知是被什麼感覺吸引着,她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站在護欄還有一米的距離,遠遠地凝望着長空,以及它覆蓋下的巴黎全貌。
夜晚的景色,自然沒有白天光線清晰,能見度高,但構成這座不夜城的霓虹燈卻絢爛了眼眸,五彩的光線幾乎映亮了整個夜空,最奇妙的是,四周都是安靜的,可以讓人很好的靜下心來,聆聽心底的聲音,再用眼前的畫面告訴自己,自己究竟有多渺小,在這個天地間如是,一座城市中亦如是……
“怎麼樣?這裡的風景不錯吧,我記得你以前住的別墅山頂就能看到a市全貌,你以前想你媽媽的時候就會偷偷跑上去,不知道是誰跟你說的,你媽媽在天堂,你就喜歡到離她最近的地方去呆着,對不對!”臧舶烈從後面摟住她,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尹沅希的身體僵住了,她以爲他只是一時興起,帶她過來看看,沒想到他居然會提起當年,連她都快要遺忘的當年。
其實認真計算,臧舶烈在她家呆不過半年的時間,他卻對她很多事瞭若指掌,看穿看透一般。
“其實你的過去,我知道很多,雖然你從那個時候就對我不屑一顧,但是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落入我手裡的……”他更緊地擁住了她,薄脣輕貼上她頸部冰涼的肌膚,然後一寸寸的烙下屬於他的印跡。
他的話,迴盪在耳邊,溫溫熱熱的,帶着屬於他獨有的氣息,像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符咒,在提醒着她什麼!
“臧舶烈,你對我究竟是恨還是愛?”她突然有些好奇的低問。
“你說呢……”他低低地笑起來,淡淡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愛你?你覺得可能嗎?”
是啊,不可能的,就算是有,當年那種感覺不過是青春少男少女一種懷春夢罷了,她和他之間,除了多年不見,從未升起過感情的情愫之外,還有她父親的造孽,就算當年的臧舶烈對她有感情,也在仇恨之中燃燒殆盡了,現在,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不外乎暴力和懲罰,哪裡像有愛呢?
她也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會問出這樣不經大腦的話題來?
觀景結束,回到別墅已經深夜兩點了,下車的時候,臧舶烈還將她擁在懷裡,尹沅希卻在進門前一刻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她也說不出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這個時間,誰還會躲在暗處偷看他們呢?可心裡總是有那麼一點緊張,讓她本能地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