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一個字......那取哪幾個字呢?取姓?‘王’‘林’‘陸’?陸林王?”支着腦袋,金鈺瑩喃喃道。
“陸林王?......我還山大王呢!”陳見雪叫道,顯然對這個名字很不認可。
“呃.....,呵呵,也是呀。”金鈺瑩微微一愣,旋即醒悟過來——陸林,諧音就是‘綠林’,而綠林在古代不就是佔山爲王,落草爲寇的山賊土匪的代名詞嗎?給林海濤等三人的研究會起這樣的代號名稱,實在是有點兒不倫不類的感覺,想幾個人戴着眼罩,拎着砍刀的土匪形象,她也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其實叫這個名字也不是不行,如果他們幾個年輕十年八年,‘綠林王’倒也名至實歸,‘打土豪,分田地,有槍就是草頭王’,那時他們正處於衝擊世界大賽冠軍的階段,和現在孔方,陳啓楷差不太多,出了頭是明星,出不了頭就是流星,現在呢,都已功成名就,用不着象那時那麼拼了,再叫他們‘綠林王’,肯定會不高興的。”陳見雪說道。
“不能用就換一個,不用姓那就用名,海一仲?濤鳴明?海鳴明?仲海鳴?.....”,翻來覆去,金鈺瑩把三個人的名字進行各種各樣的組合,但始終沒有得到一個能夠滿意的名字。
“仲海鳴.....,呵,我還飛海鳴呢。“聽了這個組合名稱,陳見雪又笑了起來——這不是十幾年前那個非常有名的研究會的名稱嗎?想來想去卻還是這個,實在是太沒有創意了。
“呵......也是呀......”,金鈺瑩也在笑,不過笑着笑着,她卻又發起呆來。
“哎,怎麼了......,”伸出手來在金鈺瑩眼前晃了兩晃,陳見雪好奇的問道。
“......。噢,沒什麼,我只是想,林老師,陸老師和王老師的關係那麼好,是不是原來他們就認識?”金鈺瑩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怎麼會。林老師和王仲明不是去年七月份才第一次見面的嗎?”陳見雪聞聽一愣,想了想後反問道。
“是呀......不過話說回來,那時他們倆的見面感覺有點兒奇怪,可到底怎麼奇怪也說不清楚。”回憶起那次在棋勝樓比賽林海濤上臺與王仲明見面時的情形,金鈺瑩遲疑說道。
“.....,怎麼奇怪了?我怎麼就沒感覺呢?”林海濤當時上臺的時候陳見雪也在。她仔細回憶着那時的情況,不過事情終究過去了半年多,又怎麼可能記的那麼清楚。
“......感覺上的事,怎麼說的清楚呢。算了,還是想怎麼起名字吧。”嘆了口氣,金鈺瑩答道——說到底那也只是一種直覺,道理?誰說的清楚呢。
“乾脆還是叫‘陸林王’好了。反正就是咱們倆之間用的暗語,別人聽見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幹嘛費那麼大勁兒呢。”費了半天腦筋,陳見雪也懶得再想了,快刀斬亂麻,她一錘定音道。
“呃......,你剛剛不還說叫這個名字不合適嗎?”金鈺瑩奇訝異道,雖說深知陳見雪主意變得快。但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我有說過嗎?我只是說他們聽到了會不高興,咱們不在他們面前提不就完了?好啦好啦,就這麼定了。”陳見雪耍賴道,轉回身去,又繼續上網看新聞去了。
“沒見過你這麼能耍賴的,看什麼呢。”在牀上躺了半天也休息夠了,金鈺瑩從牀上爬起來問道。
“tom網的圍棋論壇。”陳見雪答道。
“有什麼好玩的貼子嗎?”金鈺瑩問道。
“呵。還能有什麼,‘大賽當時說比賽,比賽空閒論古今’,離三星杯十六強戰還有一個月。沒事兒可聊還不又是古今之爭。”陳見雪笑道。
“是嗎?那這一次又是誰挑起的話題?”金鈺瑩笑着問道——雖然在圍棋論壇這是一個很古老的話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翻出來舊事重提,不過每一次舊飯重炒也總得要有個由頭。
“呵,是上海隊的主教練劉振亨,他在一次比賽講解中說黃龍士,範西屏,施襄夏的實力也就相當於現在的強業五,而他又有前些時候講以他的標準,業五大體就是他能授三子勝負相當者。所以壇友們推斷,他的意思就是他能讓那三個人兩到三子之間。”陳見雪笑道。
“什麼?他真這麼說的?呵,那還不得讓棋迷們給罵化了?!”聽了陳見雪的轉述,金鈺瑩驚訝的問道,後又笑了起來——古今之爭,規則不同,時代不同,差了幾百年的時間,怎麼能分得出上下高低?所以辯論到了最後總是不了了之,等到有大的比賽開始就暫時平淡下去,再過一段時間就又冒出來。不過以前最激烈的貶古派也只是認爲黃施範三人能達到現在業六的水平,可這一次劉振亨居然說他們只有強業五,如果說這不是捅了馬蜂窩那就沒有捅馬蜂窩這回事兒了,所謂的崇古派連業六說尚且無法接受,更何況是水分極大的業五呢?——按規定,業餘五段的獲得省級比賽就可以決出,而業餘六段就需要全國性的比賽,且必需有相當比例的業餘六段參加並獲得前幾名者才能獲得,所以水平雖有高低,業六的水分還是比較少的,而業五相對而言就大了很多,可以毫不誇張的講,最強的業餘五段讓最弱的業餘五段三子贏面也很大,而在業六中這種情況絕不會有,不要說是三子,讓一先也非常困難。所以,劉振亨評價黃施範爲業五,不被棋迷們蜂起而攻之纔怪了呢。
“呵,是呀。以前的古今之爭還有貶古派站出來與崇古派舌劍脣槍的辯論,而這一次,就連帶最鐵桿的貶古派也不敢站在劉振亨那邊幫他說話。”陳見雪笑道。
“衆叛親離呀,就真沒有一個人沒有人幫他說話嗎?”金鈺瑩問道,不過她卻沒有半點兒同情劉振亨的意思——腳上的泡是自已走出來的,誰讓他好不好的說什麼黃施範業五論,被圍攻也是活該。
“有呀,譚浩強,他說了一句,‘職業棋手是從技術上作分析的’,結果被罵的更慘,被人家說是想拿‘職業棋手’的大帽子壓人。”陳見雪笑道。
“譚浩強呀?他幹嘛要蹚這趟混水呢?明知道是個坑,幹嘛要往裡跳呢?”和劉振亨不熟,但譚浩強就不同了,金鈺瑩好奇問道。
“一個隊的,講哥們義氣唄。”陳見雪笑道。
“這個譚浩強呀,他也真笨,不知道職業棋手這塊牌子現在不管用嗎,尤其是在王老師打入三星杯十六強以後,這時候拿職業棋手的牌子壓人,那不是找死嗎?是不是有很多人拿王老師說事呢?”金鈺瑩饒有興趣的問道。
“當然,早就有人把他和王仲明下的那盤十秒超快棋的棋譜又貼了出來,連挖苦帶損,別提有多熱鬧了。”陳見雪笑道。
“唉,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就因爲輸了一次,一輩子都翻不過來身了。”金鈺瑩嘆道。
“嘿嘿,那能怪誰。其實那些反感劉振亨的人倒也不完全是因爲他的業五論。”陳見雪笑道,反正網上最多是損兩句罵兩句,又少不了一塊肉,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是因爲什麼?”金鈺瑩問道。
“因爲他的態度。在解釋業五論時,劉振亨的依據不是他對古棋有過多少的研究,而是在一次和棋迷的聊天中那位棋迷問及古代棋手實力時,他講那時的棋手達不到現在職業棋手的水平,而以現在棋界的情況,業六棋手其實就已具備職業低段的實力,而且有些業六棋手根本就是職業低段退役而成,所以若說是業六,豈不是前後矛盾,自打嘴巴?故此在講那盤棋時才把古代棋手定義爲業五。當然,爲了表示自已不是武斷之論,他還特意在前邊加個‘強’字。不過那些棋迷顯然不這麼認爲。”陳見雪答道
“是呀。業五的水分太大,這樣的論調肯定很招人反感,要是有人提出‘你可以讓業五三個子,那能讓黃施範幾個子呢?’他怎麼回答呢?”金鈺瑩問道。
“呵,這種問題早就有人問了,不過要有人回答的了纔怪呢,被罵成那樣,連最鐵桿的支持者都不說話,他自已又怎麼敢跳出來找罵呢。”陳見雪笑道。
“也是,不知道這個話題還能持續多久,要不要給譚浩強打個電話,安慰安慰一下兒他呢?”金鈺瑩擔心道。
“用不着,反正等三星杯十六強賽開賽時大夥的注意力就又會轉移開,不過等比賽完了又會再被提出來,你安慰了這次難道還能再安慰下次?”陳見雪笑道,顯然,她是不支持金鈺瑩那麼做的。
“倒也是。”金鈺瑩點了點頭——陳見雪說的有道理,網絡論壇這類話題的炒作永無止日,牽扯上身就別想再能倖免,譚浩強也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