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強強愛 60.收復華中5-自強而國強
“你,姜嘯霖,你憑什麼私闖別人的住宅!”
在震驚之後,輕悠積蓄日久的憤怒也立即爆發了。
爲了家人,更爲自己,還有爲那個遠在他方的愛人。
“我私闖住宅?你揹着自己的同胞跟敵人互通消息,還有臉指責我。你即有膽子無視我的的警告,我又何妨拿出一百條一千條的搜索令逮捕令,把你這個通敵賣國的叛徒投進大牢!”
姜嘯霖衝上前就要抓人,輕悠早有所覺閃身躲開,張口就罵無恥。
他氣恨不甘,一腳踢翻桌椅,彷彿狂卷而來的海嘯,朝她步步逼近,而所有想要幫助她的人都被他帶來的警衛阻攔在門外。
“姜嘯霖,我跟我丈夫報平安,難道還犯法了,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在傳遞情報。”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
“不是我說了算,難道你說了算嗎?還有沒有國法啊!你走開,別過來!”
“軒轅輕悠,”他一手擋掉砸來的花瓶,怒吼一聲,如獵豹般飛撲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抵壓在了後方的雕花櫃上,四目相對,鼻息相聞,脣與脣的距離,幾近相帖,他冷笑,“你說對了。這全是我說了算,誰讓你迴應天來,誰教你不滾得遠遠的乾脆待在美國別再回來了,誰讓你又跑到我面前,誰讓你笨得救了你丈夫最大的敵人。”
眼前的瘋狂低吼,逼得她瞳仁一點點放大。
他俯首壓下她的脣兒,想要品嚐柔美甜軟的味道,那味道從那天在飛行學院碰過後,沒人知道,這幾日就像食髓之毒,夜夜折磨得他難以成眠。
這種永遠也見不得光的誘惑,驚人的可怕,卻又驚人的美豔,絕致的誘惑,竟然讓毅志向來最堅定的他,生出飛蛾撲火的荒唐念頭,根本難以剋制。
之前一聽到警衛長報告說,她竟然跟織田亞夫通上話了,所有的壓抑就在那一刻破閘而出,妒嫉一發不可收拾,除了立即見到她,他別無他法。
不想,預期的甘美沒能入口,脖頸間傳來一抹銳痛,打住了他侵略性的動作。
眼角一瞥,原是女人不知何時藏的瑞士軍刀,銳亮的刀刃正抵在他的大動脈上。
女人的眼中只有厭惡,惡狠狠地叫罵,“姜嘯霖,你要再敢碰我一下,我不介意幫亞夫除掉你這個最大的敵人。你罵我叛徒也好,賣國賊也罷,你要再敢侮辱我,我發誓我不會手軟!”
這是從那天起,她就悄悄藏在了身邊。
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又捲土重來,對她不軌。
那日回來後,她反反覆覆清洗了多遍身子,外人以爲是因爲她掉進了化肥坑裡,被臭壞了生了心病,卻不知她只是爲了洗掉這個陰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她一邊慶幸亞夫並不知道,否則,他一定會不顧一切跑來救她,十萬大軍也攔不住。一邊更愧疚,她沒有守好自己的貞潔,讓別的男人碰了自己,這個男人還是愷之的哥哥,更是亞夫的大敵。
其實,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她。
常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她總是貪心,放不下這個,也放不下那個,總是讓他受委屈。
而大家都爲了滿足她的願意,小心翼翼地呵護着這段愛情和親情間的平衡,殊不知,不管大家再怎麼努力,那些如狼似虎的傢伙都不會罷休。
現在,就是她罪有應得,自作自受的時候了。
“你就那麼在意那個東洋鬼子!他到底有什麼好?”
姜嘯霖不甘地低吼,他從女人眼裡看到了真正的瘋狂,如果自己真的情難自禁,她真的會刺下去。
不甘,妒嫉,憤恨,種種情緒交雜,讓他吼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話。
輕悠說,“他到底哪裡好,我已經忘了。他是我在神前發誓要交付一生的丈夫,終生伴侶,他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極好的。別人的眼光,我不在乎!”
她用力推開他,目光冷硬強悍,就像當初兩人在空中並肩作戰時的強硬不屈。
他上前一步,她就退後一步。
他極度諷刺,一刀見血,“哼,你不在乎。那麼你的家人呢?你以爲你家人真的都喜歡他,喜歡一個侵略自己國家,殺害自己同胞,卑鄙狠辣得連還在校的學生也不放過的劊子手?!”
她鎮定反駁,毫不示弱,“那是他身爲一國親王,帝國元帥應盡的職責。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姜嘯霖,你身爲大總統,你也必須送你的兩個弟弟上戰場。比起你的狠,我的亞夫還遠遠不及。
常言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亞夫他做了他必須做,應該做的事。你這些正義的審判詞,只適用於勝利者對失敗者。”
其實她真的很想說,自己的丈夫也是半個亞國人,沒有人能夠懷疑亞夫對軒轅家人的真心實意。可是越是明白,就越是清楚,這個身世的秘密,絕對不可說,不能說。
越是無奈,越是心疼,在常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亞夫爲了她和軒轅家受了多少委屈。
只有她明白,她更無法允許誰在背後如此詆譭自己的丈夫。
她堅決地打擊丈夫的敵人,她要維護丈夫的尊嚴!
姜嘯霖沒有料到女人會說出如此一針見血的話,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女子應該有的時政見解,更不是一個只懂得畫畫設計服裝,還愛在父母兄姐面前撒嬌耍賴,更偶時脫線的女人,會說出的話。
他震驚得退了一步,看着女子的目光,疾速變化,彷彿這纔是他第一次認識她。
那麼陌生,又那麼一鳴驚人。
比起之前在空中兩人合作打落一架敵機時,更讓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突然,他有些明白,爲什麼織田亞夫當年甘於冒死拒絕皇家公主的聯姻,就爲了來亞國找她!
然而當年,她在他面前玉體羞掩,卻機智雄辨時,他親手將她甩得遠遠的,完全不屑一顧。
明知早已錯過,卻愈是無法甘心。
那些指責辱罵的理由,都是心底日益膨脹的羨慕妒嫉,恨!
“姜嘯霖,你要抓就抓我一人便罷。如果你敢動我的家人,我發誓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當然,我現在對你的用途還很大,你自不會殺了我。可你也要明白,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不要逼我反!”
女子橫目怒視,他心頭一震,卻不得不承認她拿準了他的七寸。
“軒轅輕悠,要我不動你,那就乖乖聽我的話。否則,你別以爲我真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你。”
他解下披風輕展,將她裹住,她一掙,他手上一緊將她牢牢錮進了懷裡。
“如果你父母兄弟姐妹出了什麼事,天錦坊出了什麼意外,軒轅族遭了什麼災,那也是由你的任性和自私造成的,不想後悔就跟我走!”
他不由分說,扣緊她兩隻手腕就出了房門。
“姜嘯霖,你要帶我去哪?我告訴你,你別想逼我,我跟十郎學了忍術,有的是辦法,你休想得逞。”
他回頭看她一眼,她掙扎的模樣有種奇異的可愛勁兒,讓他彎了眉眼。
“輕悠,你可是我母親欽點的三兒媳婦,衛將軍最得意的女弟子,更是我三弟最愛的女人,我敢把你怎麼樣!進了我姜家的大門,恐怕大家都把你當寶兒貝兒地捧着寵着,誰敢讓你不高興。”
輕悠只覺得男人臉上的嘲諷,刺目得很,扭頭不再搭理。
看到十郎追來時,她忙叫十郎寬慰父母,話就被姜嘯霖給截了。
“我會派人給軒轅夫婦說明,因爲收到密報有人意圖對我亞國的女英雄不利,所以特地由我親自接未來的三弟妹,到總統府避一避。如此,也免得讓你父母爲你擔驚受怕。”
“你,姜嘯霖,你真是噁心。”
車門一關,輕悠縮到最角落,將身上的披風取下砸在男人臉上。
男人無所謂地笑笑,還故意拿着披風嗅了嗅。
說,“輕悠,你那天回家刷了幾遍身子,可真香。我還沒聞過,這是什麼香味兒?”
“你,你變態!”
“變態?呵,你大概還沒瞧過什麼叫真正的變態。”
輕悠被噎住。
她心裡覺得當年織田亞夫做的那些事,已經無人能及。但保不準眼前這個平日一派正人君子相的真小心,會使出什麼卑鄙招數,乾脆扭頭不語。
在敵強我弱的明顯態勢下,還是以靜制動最安全。
姜嘯霖又逗了幾句,沒得迴應,便也由了她去。
但當汽車真地停在了姜府大門前,輕悠還是淡定不下去了。
“姜嘯霖,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以爲他會押她去監牢,對着囚犯也比對着這頭人面獸心的狐狸好。
姜嘯霖訕訕一笑,猜中她的心事,“輕悠,你真想跟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關在一起?你以爲你那點詠春拳能同時對付十七八個成年壯漢麼?”
她嚇得抱緊雙臂,喝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要是讓姜阿姨和師傅知道,你小心他們絕不會饒了你。”
他從善如流地點頭,“你說對了,如果讓愷之知道,他大概會對他的親大哥撥槍,斃了我。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是少言,會在自己家裡胡亂搞。帶你過來,是爲了後天的閱兵大典。”
“閱兵大禮?”她疑惑地重複。
他面容一肅,目光森亮,“東晁帝國已經正式向我亞國宣戰。衛將軍所帶領的空降師將在後天舉行閱兵大典,鼓舞全國反帝活動,徵招兵源,全面拉開反帝戰線。”
……
那時,滬城的東晁總司令部裡。
電話線一直未能接通,織田亞夫氣得大發雷霆,南雲衛被驚動趕來安撫。
“元帥,軒轅府已經被姜嘯霖給嚴密監視起來,估計他們已經監聽到您和夫人的通話,撥掉電話線。目前,爲了夫人安全,咱們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
織田亞夫當然知道這般厲害,可是,他沒有得到她的諒解,很難安心對敵。
姜少言利用姜嘯霖被襲的事,大振士氣,對滬城外的防禦體系發動了第一波攻擊。其重裝甲師一路所向披麾,連破數道防線,距離滬城只剩百里,現在站在牆頭上,都能看到遠處火光瀰漫的天空。
其發來的檄文電報,更是囂張得不得了。
爲此,宣傳部不得不把輕悠成功救得姜嘯霖的消息放了出去,化解掉亞國士兵的士氣。但東晁士兵看了報紙,對輕悠議論紛紛。而之前逃回來的那些飛行員,更是憤憤不平,直將輕悠視爲大敵,並稱被俘的飛行員就有被輕悠打下來的。
其實,他也很清楚,現在輕悠留在姜家那邊,或許更安全一些。
可理智無法壓抑情感的渴求,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妻子,如今兩國大戰正式打響,他最怕的就是當前的情形,卻偏偏發生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永遠把她捂在包包裡,誰也不讓見不讓碰不讓知道,否則他怎能安心。
“殿下,冷靜點。只要屠雲將國民政府拿下,夫人就能平安歸來。”
南雲衛輕聲相慰,其實也很擔憂。
歷史可鑑,兩國戰士激烈時,歷來第一個遭殃的都是這些重要的人質。
若那聰穎神慧的女子真有個三長兩短,恐怕眼前的男人也徹底瘋掉。
“找到瑟琳娜的人了麼?”
南雲衛表情一愣,蹙眉道,“沒有。英國大使館的人都說她回英國了,但我們跟蹤到她的汽車也有出行的情況,就是攔不到人。我們已經把夫人的消息透露過去,但是她一直沒有動靜……”
織田亞夫臉色更爲陰沉,“這人應該是被她那個總督表兄給看起來了,女人的友誼果然靠不住,不用管她了!”
然而,心裡已經將英國記恨上了。
沉寂片刻,突然,織田亞夫呵呵冷笑,起身衝到了那張懸掛的亞國地圖前,直直戳在了江陵城上的河口處。
沉聲喝令,“南雲,把榮澤英傑給我叫來。”
南雲衛微微一愣,說,“他一直守在門外。”
榮澤英傑似乎早料到織田亞夫會緊急召見他,進屋後立正行了個有力的軍禮,一身筆挺的黑色軍裝沒有半分折褶,只除了眼底佈滿徹夜不眠的紅血絲。
“榮澤中校,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元帥,您要我去應天府救夫人嗎?我一定……”
“榮澤中校,你是元帥,還是我是元帥?”
“是,元帥請下令。”
織田亞夫戳着江陵城外的那條寬闊的大江,面容冷酷至極,“這世上不是姜嘯霖一人會玩圍魏救趙的小把戲,我要你去華中幫屠少帥,也給我玩一把圍魏救趙……”
姜少言的戰略目標,就是圍了滬城,讓屯駐在淮北開封府的東晁主力大軍,爲了保“帥”,而不得不撤出部分兵力前來馳援。馳援之兵必然疲憊不堪,只要找準了戰機一舉反攻,便可消滅掉一部分東晁主力,如此再北上援助開封駐軍,前後夾擊,一舉收回開封城。
只是姜少言沒料到,織田亞夫在滬城隱藏的實力那麼深厚,連攻這數日,也沒能攻進城中,被東晁大軍死守在了滬城外百里處。加上東晁破除了姜嘯霖遇難的流言,士氣終於被打得有些回落了。
近日開始了原地整軍,沒有再瘋狂進攻。從而致使滬城內的壓力得到緩解,黑幫份子的擾亂也得到了控制。
榮澤英傑聽完織田亞夫話,眼中綻出絕對的崇拜和欣喜。
“榮澤中校,你能保證完成這個任務麼?”
“元帥,我榮澤英傑以性命保證,一定會成功完成任務,爲我帝軍劈開一條康莊大道,救出元帥夫人。”
織田亞夫卻喝斥了一句,“這個任務的目標是針對姜嘯霖,不是讓你去救我妻子。記住了,只准成功,不準失敗。你出發吧!”
榮澤英傑立即應下,行了個大禮,便要離開。
南雲衛突然開口,“元帥,還有一事,英傑此去華中,恐怕會碰到林少穆的阻攔。”
榮澤英傑立即表示,不會畏懼,若有機會便除掉林少穆,以絕後患。
織田亞夫聞此,一掃之前的困頓煩躁,穿起軍裝,黑色教鞭狠狠一抽,劈裂了滬城的地圖。
“林少穆敢輕舉妄動的話,我就讓他成爲名符其實的孤兒。南雲,安排人手,隨我去拜訪一下林家大宅。”
“是,元帥。”
南雲衛給榮澤英傑打了個眼色,後者即行禮離開了。
隨即,他跟着織田亞夫大步走出總司令部,已是午夜十分,天上懸月隱隱泛着噬人的腥紅。夜貓如哭嬰般啼叫,烏鴉掠過被硝煙折斷的枯丫。
織田亞夫壓抑許久的憤怒和不甘,終於在今晚找到了最佳發泄點。
還有什麼比將怒火發泄在仇人身上,更暢快解氣的?
這林家的氣數終於走到盡頭了。當然,他也是故意引開男人的注意力,怕若再逼壓下去,男人的怒火找不着發泄之處,就會幹出更瘋狂的事。
不僅僅是殺幾個小老百姓,或者,派人去暗算姜家兄弟那麼簡單。
……
應天,姜家。
“娘,我在這裡很好,姜阿姨給我做了好多藥膳。爹,人家知道,不會亂來,不會給你們丟臉。知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你們別把我當小孩子好不好。”
“哥,你別輕舉妄動,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就是後天有個閱兵大典要參加,師傅也擔心我出意外,所以讓大總統幫幫忙,以防萬一。”
“小八,姐當然扛得住,不然我怎麼會是你姐,不是你妹呢!呵呵,小九兒乖乖,晚上姐姐給你打電話講牀頭故事哦!不怕不怕,大總統人可好了,隨便講,這電話公款消費不要錢。”
門口的男人已經站了足足五分鐘,聽到的都是諸如此類似褒實貶的嘲諷話兒,女人明明有看到他來,也不收斂,完全無視主人的尊嚴。
最後,他上前將一個大盒子甩在她面前,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人。
隨行的小助理又把餘下的盒子都一一壘上,小心翼翼地送上了一張清單,上面列着衣帽鞋襪內衣內褲,更兼有手飾配件等等物品,俱細糜遺,一樣不拉。
掛上電話,輕悠很想把東西都砸掉,可舉起手,還是放下了。
她不懷疑要是砸了東西,估計明天就得光着身子去參加典禮,那個裝腔作勢的傢伙陰險手段可不少。
雖然只待了一日,她也從姜父口中瞭解到了許多普通百姓所不知道的國際局勢。
德國從去年底到這年初,短短几個月就橫了整個歐洲,幾乎大半個歐洲淪爲他們的附屬,連老牌的法國都汲汲可危了。那位瘋狂的元首誓言要一血普魯士當年在一次世界大戰時的恥辱,矛頭直指向了歐亞大陸最大的俄帝國,同時更向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宣了戰。
不僅如此,德國還拉到了兩個最佳盟友。一個便是位於巴爾幹半島的意大利的大鬍子總統,另一個就是東晁帝國的明仁帝。
他們一方在歐洲大陸上瘋狂傾吞戰果,甚至連一海之隔的非洲大陸也不放過,並且約談合作建立歐亞共榮圈,統一兩個大陸以圖大洋之隔的美國。
老牌帝國的英國自恃身份,沒有加入這個盟圈兒,也仗着一個英吉利海峽,戰火暫時還難以燒到本土,而隔岸觀虎鬥。
美國雖成了那幾大劊子手欲聯手除之而後分食的肥肉,也因爲隔着一個大大的太平洋,端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遠遠觀望着。
任大陸上那些貧困積弱或內患重重的腐朽國度,淪爲瘋狂軍人們掠奪、荼毒、踐踏的對象。
“軒轅小姐,嘯霖的行事或許不太禮貌,但他也是爲了大局着想,我就代他跟你說聲對不起了。”
姜父和薑母的氣質很相似,都是外柔內剛的人。在他們溫和的外表下,都有讓人不容抗拒的魄力。
對於這樣的長輩,輕悠也無從責備。
而薑母對於她暫住姜家,更是表示了十二萬分的熱情,晚上怕她睡得不舒服,送助眠的香包,還當面批評了姜嘯霖一番。
事後,姜嘯霖一副施恩的模樣說,“如果你想通了,我可以派人幫你寄休書給織田亞夫,而你們在美國註冊結婚的信息,我也可以派人幫你處理乾淨,不會有人知道。”
當然,這欠扁的話被枕頭和牀頭燈給砸了。
……
隔日,輕悠起牀梳妝,薑母特地來幫她打扮。
一邊給她簪花,一邊感嘆說,“我一直就想生個女孩子,女孩子帖心吶。可惜,他爸就是不爭氣,老是生兒子。”
輕悠一聽,不由又觸動了心中的渴盼,問,“阿姨,這生兒生女,還有男人的事麼?”
薑母笑笑,看出輕悠一臉的期待光彩,便給輕悠講了些當前最新的生孕知識,讓輕悠大受裨益。
輕悠又問,“那,那如果男女雙方的身體都很健康,還是一直沒有懷孕的徵兆,這會是什麼問題?”
薑母有些奇怪,想了想便說,“若是新婚夫妻,年齡二十左右的,應該很容易懷上。除非一方有隱情不告,否則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輕悠心下一沉,撫了撫肚子,又悄悄安慰自己。
恰時,薑母的大兒媳婦向真琴來叫兩人吃飯,看着輕悠一身新裝,不由也讚美了兩句。
輕悠心下有愧,不敢直面向真琴,虛應了幾句就下了樓。可惜這到底是姜府,一下樓就碰到正站在樓梯口吩咐傭人的姜嘯霖。
姜嘯霖的目光微微一亮,便沉了下去,沒什麼表情地跟她問了好,讚美的話也顯得很平淡,像是在敷衍。
她下了樓後,他還上前扶過了母親和妻子,對她也僅止於禮貌,完全跟那兩晚的瘋狂男人判若兩人。
輕悠忍不住腹誹,果然是做政客的傢伙,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兩面三刀,裝腔作勢,道貌岸然……總之,漢語裡的這類詞彙都被輕悠數落了一圈兒。
這天早上,姜家的餐桌上偶有女子輕快小語,倒也輕鬆和樂。
只是輕悠不知道,這在姜家卻是極少見的情形,全是因爲她的到來,姜家有了些奇妙小小改變。
上車時,輕悠故意扶着薑母,薑母高興地笑笑,拍了拍她的手。
姜嘯霖扶着向真琴上了另一輛車,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然而,女人的神經對某些事總是特別敏感。
向真琴覺得,自從軒轅輕悠出現在姜家後,丈夫有了明顯的變化,雖然在外人眼裡並不起眼,但做爲妻子的她,暗暗憂心。
對於輕悠更擅長討好婆婆和公公的性子,讓她暗地裡也生了小小的羨慕和妒嫉,但想到輕悠未來會是三叔的妻子,便也放下了心,想要跟其好好相處,以穩固自己在這個家中的長媳地位。
隨着時間推移,她卻慢慢發現,情況並不若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了。
……
汽車剛行到閱兵大典外的主幹道上,就被一羣激動的青年學生給圍住了。
透過車窗,輕悠看到大道左右都站滿了人,全部舉着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小國旗,搖旗吶喊。
而這些熱情的歡呼聲中,除了“大總統萬歲”,還出現了“軒轅輕悠女英雄”、“國民政府第一女飛行員”等等激動的字眼。
輕悠卻只覺得莫名的壓抑。
在到姜家後,宣傳部的人就抱着相機到了,打扮拍照,採訪提問,不管她表達得多麼低調,最後見報的字眼都被挑撥得極爲誇張刺眼。明明在她之前就有很多女飛行員了,標題居然打成那樣,她自然有反駁過,可是姜嘯霖卻拍案論定。
說,“這就是標杆的力量。軒轅輕悠,我真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她真是後悔,怎麼自己就救了這麼個混帳東西。
薑母頗有些得意地拉着輕悠的手說,之前宣傳部只發了一篇專題報道,就有這樣好的激勵效果,真是意想不到。又說,這次衛將軍的招兵計劃,託了輕悠這個榜樣的刺激,應該能很快完成。
當汽車停下,踏上了通往主席臺的紅地毯時,左右的鎂光燈閃得人眼發花。
輕悠還來不及扶好薑母,薑母卻將她推到了姜嘯霖身邊,而把向真琴拉到了自己身邊,還以眼神示意她跟着長子走就好。
她尷尬得不行,在但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拒絕。
恰時,有大膽的記者趨前大聲問,“大總統,爲什麼今天您是和軒轅家的七小姐同行?”
周圍就有大笑記者沒眼光,還嚷出了原因。
姜嘯霖故意停下步伐,半攬着輕悠接受了記者的拍照和訪問。
回答說,“像今天這樣重要的儀式,我想以軒轅小姐身爲國民飛行女英雄的身份,更能鼓舞我們即將上戰場的將士們的士氣,同時也希望今天的徵兵活動能在輕悠的動員下,獲得圓滿成功。”
被迫於無奈,輕悠也不得不發表了兩句冠冕堂皇的講話,獲得了周人一片掌聲叫好。
回頭,她厭惡地甩開了姜嘯霖的手,“謝謝大總統,今天總算讓我見識到政客說謊話的功力,大開眼界了。”
姜嘯霖一邊朝周人揮手,一派彬彬有禮,一邊不着聲色地回道,“如果今天的徵兵能獲得圓滿成功,你們天錦坊的機器也才能繼續轉下去,你們軒轅一族的生計纔會有着落。該怎麼說話,不用我教你了吧?”
輕悠闇暗咬牙,回頭還是得對着照相機一個勁兒地傻笑。
……
那時,站在姜嘯霖的幕僚圈裡的林少穆,看着輕悠身着一襲西洋白紗繡花及膝旗袍,心中的恨意不甘只有漲無落。
他始終不能理解,憑什麼輕悠可以前後獲得那麼多人的喜愛,而自家小妹雪憶在輕悠來之前明明一切都順風順水,難道這世上真有天生的夙世仇怨、相生相剋一說麼?
就像他和軒轅錦業,只要碰到一起,就會點燃成火藥筒子。
他很不甘。
他的人一直監視着軒轅家的人,發回的報告,不是軒轅家又接了什麼大單子,在瑞士銀行的帳號裡又存了多少錢,要麼就是軒轅一家和樂融融又一起在哪裡下了館子,買了漂亮衣服,稀奇的西洋玩藝,林林總總的都是讓人眼紅羨慕的父慈子孝全家康樂。
相較於自己林家,簡直就是一個在天堂,一個下了地獄。
現在,滬城整個都被東晁帝軍給封鎖了,他的人上次傳來消息,家中情況還好,可現在卻一無所獲。
說他不擔心父親和妹妹是不可能的,說他願意犧牲家人,那也完全是迫於時勢,不甘不願的。其實若可能,誰會捨得犧牲自己的親人呢?!
他只是早知道姜嘯霖不可能拿他們林家做什麼,畢竟父親和妹妹還沒有那麼大的價值。
正在這時,他身邊人附耳低語,聽到有新消息到,他立即跟陸維新說了一聲,退了出去。
角落裡。
一個牛皮紙帶子遞上來,林少穆接過後就急問了一句。
“有消息了?靜子現在哪裡?”
送消息的人愣了一下,緊張地搖了搖頭。
林少穆的手一頓,問,“怎麼還沒消息,已經找了這麼久?你們不是說沒有查到她出境的消息麼?”
“林處,我們真沒查到。但您讓我們開始追查時,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恐怕夫人早在那半個月裡,就已經出境,所以我們才一直……”
林少穆氣得掀開線人,喝了聲滾,那人立馬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他的秘書提醒了一句,也讓林少穆完全沒了看文件的心思。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自從滬城大戰開打後,他心裡就越來越不安,想到那女人嫁到亞國後就從來沒在外面謀過生,現在孤身一人,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情況。
該死!
他憤憤地暗咒一聲,一把扯出袋子裡的東西,旁邊秘書瞄上一眼,就抽了口冷氣。
“這是……”
當他的眼光落在上面時,剎時手一抖,那成疊的照片差點兒全散在地上。
他立即別下了秘書,纔將袋子打開,一張接着一張看完,幾乎目眥盡裂,口中腥鹹一片,骨節咔咔作響,渾身的肌肉骨胳都彷彿在抽動。
若是此時有人瞧見林少穆的模樣,必會以爲見了鬼,那滿臉的青筋跳動,眼底充血,簡直就像惡鬼現世。
這袋子裡最多的照片,都是林雪憶同時跟五六個男人亂搞,那些男人身上還殘留着軍裝的痕跡,每一張,都不堪入目,令人噁心。
此外,就是林家在滬城的大宅裡,父親被人扒光了衣服,倒掉在大門前的那棵香樟樹下,被人拿着黑皮鞭抽得渾身血淋淋的。
而自己的大伯林伯源則被脫光了衣服,綁成了豬鑼的模樣,脆在地下,給一個個身着軍裝的東晁士兵鑽褲檔,一臉的媚笑討好,像狗一樣銜着那些人扔出來的食物。
同時,更有林伯源的妻女被送進軍營當軍妓,同時被數個男人褻玩的照片。
每一張,都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而在林仲森的那張圖片上,有一張特意被放大成書本大小,在其肚皮上清楚地刻寫着幾個血淋淋的大字:
血債血償!
不用猜,他也知道這是誰做的。
只是這時候,他還不知道那是因爲父親和林伯源當年禍害軒轅清華,害得織田亞夫夫一家失散,童年孤苦所致。
這時候,他只認爲,織田亞夫喪心病狂,故意折磨他林家人,藉機報復之前林家的所作所爲,更以之打擊他做爲姜嘯霖心腹的決心。
他抖着手,撥開了打火機,將照片一張張燒得乾乾淨淨,只餘灰燼。
然而,秘書跑上前,將一張線人突然又返回送來的信箋遞了上來。
這是織田亞夫的親筆信函。
寫着,若是林少穆敢動對軒轅家的任何一個人不利,那麼林仲森和林伯源就不僅僅受受侮辱挨個幾鞭子那麼簡單了,必然小命不保。
同時,更附上了一張供貨單,頓時讓林少穆血色盡失。
這一刻,他才終於知道,原來林家的產業能繼續運轉下去,都靠林雪憶接了東晁人的訂單,才勉強維持。現在他林家竟然成了東洋鬼子的幫兇,真正的賣國賊。
這無疑是對他一顆赤膽忠心最大的嘲諷和威脅。
心裡已經狠狠下誓:織田亞夫,你給我等着,這個仇我遲早要報!你所保護的軒轅家,也別想得善忠。還有你的老婆軒轅輕悠,我會讓她有命來應天,就沒命回滬城!
……
與此同時,輕悠看着一列列身着自己天錦坊所制的軍服,行着軍禮,齊步走過的士兵,心底百味雜陳,但更多的是激動和感慨。
衛將軍偷空回頭朝她笑笑,問,“輕悠,你看我們的戰士怎麼樣?”
她淡淡一笑,說,“當年我在東晁留學時,也有幸見到他們的閱兵大典。我覺得,我們的戰士,必不會輸給東晁人。”
聞言,衛將軍雙眼大亮,高興地點了點頭,回頭時,那個軍禮行得更爲有力剛硬,讓人一見便感覺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從這副剛毅不屈的身軀中涌出。
這一瞬,輕悠覺得,這個看似腐朽老邁的國家,一定會慢慢重站屹立在世界的東方,讓全世界的人都刮目相看。因爲不僅有像衛將軍這樣的軍人,更有下方那些執着於祖國統一的熱血男兒、女兒們!
閱兵式一完,衛將軍的招兵動員講演就開始了,話一講完,場下就有人吆喝着輕悠的名字,熱情地吶喊聲讓輕悠根本無法拒絕,她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熱烈的場面,臺下密密麻麻的至少也有上萬人,其中又以亞國最年輕最有力的一羣年青人爲主,學生更不在少數。
聽着那些人的呼喊和讚美聲,她不禁想起當年在應天時的那些同學裡,似乎也有不少人蔘了軍,現在,她竟然陰差陽錯地成了這些人的榜樣。
不得不嘆,命運無常,下一步,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裡,變成什麼樣。
她接過麥克風,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甚至更多地透露出幾分溫柔憐憫。
“其實,我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女英雄。”
“其實,我之前並不想站在這裡,動員大家去上殺場,犧牲自己年輕而美好的生命。”
沒想到這一開口,她會這麼說,場下歡呼的人羣突然就靜默下去。
薑母都不由着急,想上前提醒輕悠兩句如何動員,就被姜父拉住,再看衛將軍,也沒有動,衆人都以一種奇特而充滿期待的目光注視着輕悠,並沒有着急她現在說出與動員徵兵完全相反的話來。
“其實,我很想說,我們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人,我們都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地活到老,和我們在一起。”
“可是戰火無情。”
“安邦立國,匹夫有責,匹女亦有責。”
“我們生在這個亂世,不得不拋棄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去換取那些對我們來說更重要的。”
“所以我不得不站在這裡,號召我們的同胞,爲了我們的下一代不用再生活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裡擔心家人親人愛人的安危,上戰場,殺敵寇。”
“只有我們自己夠強大,纔不會被人欺負看不起。”
“自強,而國強!”
最後一句,輕悠揚聲一吼,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臺下衆人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手臂,揮舞着拳頭,同聲高呼“自強,國強!”。
這四個大字,從這天開始,成爲了國民革命軍最具代表性的統一口號,每每在衝峰陷陣,最後拼殺,與敵人同歸於盡時,高高飄揚在這片漸漸甦醒的大國上空。
……
“軒轅小姐,能不能請你給我們籤個名。”
演講完後,不少青年學子都涌到了輕悠這方,要求籤名留影。
那句她剛剛臨時起意,吼出的口號,成了每個上前要簽名的人的標準內容,讓她一時有些尷尬又有些哭笑不得。
面對這一張張信任期待的年青面孔,她內心翻涌,無法拒絕。
這時,衛將軍把她拉了回去,一羣空軍將官正在商量給飛行隊取個提振士氣的隊名,要輕悠也出出主意,因爲她是清華先生的入室弟子,文采必是不凡。
“我聽說,東晁的那個飛行隊有叫豬鯊隊,還有叫天狼隊的。”
“天狼,這不是跟衛老的撞車了嘛!”
“就是,咱們怎麼也得改個更有氣勢的吧?”
“軒轅小姐,你有什麼好主意,說來大家都參謀參謀啊。”
輕悠真是不好意思,自己一個年輕輕的小丫頭,在一個個年輕都是自己兩倍的叔伯面前班門弄斧,就怕說錯了話惹人笑話。
衛將軍瞧出她面淺,大聲鼓勵,讓她不要怕。
她想了想,便道,“鷹,在天上速度最快,可謂天空王者,但天鷹已經被東晁人用過了。而他們的獵鯊,應該是緣於他們生於島國,選擇了在海中稱霸的王者。”
衆人點頭,覺得輕悠對敵人可謂知己知彼,不愧是衛將軍看中的人才。
“我們亞國幅源遼闊,半個亞洲大陸都是我們的國土,足可謂陸地之王了。虎,乃地上之王。若要在天上稱霸,便叫,飛虎隊。怎麼樣?”
她小心翼翼地徵求衆人意見,衆位將官叔叔伯伯們同時沉思。
不想,衛將軍大叫一聲“好”,贊輕悠這天上王者、地上霸主的名字取得很好很應景。隨即,其他人也紛紛示好。
更有人說,“虎乃萬獸之王,什麼老鷹鯊魚算什麼,上了咱們的地界,就得對咱們俯首稱臣。”
這一幫老將軍們很多都曾是前皇朝的遺臣,一身猛將氣勢並沒有隨時代的變化而稍減半分,這一聲叫好後,個個都對輕悠豎起了大拇指,誇讚衛將軍收到了一個好徒弟。
衛將軍趁熱打鐵又想叫輕悠拜師,輕悠只覺得騎虎難下,尷尬不矣。
這時,姜嘯霖突然插了嘴,將她解救出來,接受記者的又一輪轟炸式採訪。
然而,又在記者問到之前姜嘯霖反對輕悠和愷之在一起,現在是否已經改變態度。
姜嘯霖毫不尷尬地慨然一笑,回答得跟之前面對衛將軍時一模一樣。
更有人突然蹦一句,“那麼,請問大總統,如果姜愷之少將這次能從華中得勝歸來,是不是就是他和軒轅小姐的大婚之日呢?”
姜嘯霖但笑不語,留足了神秘感,扶着輕悠很快結束了話題,離開了徵兵現場。
終於四下無人時,輕悠憤恨地推開姜嘯霖半扶的手。
喝罵,“這裡已經沒人了,不需要再扮演好哥哥,英明大總統。”
姜嘯霖的笑容也變了變,“如果你不想明天的新聞,真的寫上你已經跟愷之確定的婚期的話,就乖乖聽我安排。”
輕悠驚愕,更爲震怒,“姜嘯霖,你真是我見過最卑鄙無恥的政客。”
她突然覺得當初亞夫告訴他的事實,遠不及眼前的一分。
姜嘯霖神色不變,“你現在就爲你丈夫織田亞夫的名譽着急了麼?呵,可惜你們根本不敢公開你們的關係,你再着急,也沒用,他再着急,也只能憋在心裡。軒轅輕悠,這就是你選擇的,可憐的愛情,可悲的婚姻!”
一抹遽痛,猛然襲向心口,輕悠張口失語,憤怒難抑,揚手狠狠朝男人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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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咱YY了點兒哈!妹子們頂得住不?
哎,秋之前說過,這是個架空,大家就當古言一樣看好啦!其實古言比咱還誇張喲!
艾瑪,好像一不小心,把咱們英明的大總統與成了“男小三”?!嗚嗚,俺去角落裡檢討一下,哦,檢討完畢,下章咱接着“婚外危情”。嘿嘿!
結婚了嘛,總會有小三出現的嘛,大家能理解滴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