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流社會時不時的舉辦一下酒會啊什麼的,說白了就是爲了能互相認識下,並不像中國的一些飯局那樣,當然這也和飲食習慣有關係,不過這種處處虛僞的酒會讓趙文雲極其不爽,雖然厄爾金娜爲他設計了一身紅色得體的西裝外加哥特風格的裝飾,可以說襯托着他那張有點懶洋洋的臉也變得高貴起來,但是這個習慣把腳擺在桌子上的傢伙就是不能適應這樣的場所。

反觀陪在厄爾金娜身邊,一身得體的簡約白色西裝,領口鑲暗金花紋的凱撒說不出的富貴,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細,金髮束起,一對金銀妖瞳的凱撒絕對會被認爲是哪家的貴公子,也可以看得出這傢伙絕對是一張小白臉。

似乎發覺坐在角落的趙文雲一定滿腹牢騷的在心裡誹謗這些社會名流,凱撒和他的臨時伴侶厄爾金娜挽着手臂走到了文雲面前。

“怎麼不習慣嗎?”厄爾金娜略帶歉意的看着一臉無聊的文雲道,“其實我也不喜歡這裡的氣氛,但是有些時候爲了生意你不得不這些人打交道……”

擺擺手打斷厄爾金娜的話,文雲開口道:“沒關係,我只是不怎麼喜歡看到這些有錢的傢伙們在我面前亂晃……”

正在幾人交談的時候,一個明顯穿着厄爾金娜設計的晚禮服的美貌女性走到了三人身邊,熱情地招呼厄爾金娜道:“哦,親愛的金妮(厄爾金娜的愛稱),這位就是你的男友了嗎,他是哪家的公子呢,快給我介紹介紹。”

厄爾金娜似乎在這種場合換回了商人的面具,絲毫不害羞,大方的對她一笑道:“親愛的薇薇安,這位是凱撒,我的青梅竹馬。”

“哦~”似乎知道厄爾金娜出身並不高貴,所以連帶着凱撒也被她看輕了,不過這裡的人哪個不是老奸巨猾,自然不會表現在臉上,裝作毫無察覺的繼續與厄爾金娜談論着服裝的問題,對凱撒的冷落卻也很明顯。

“喂,我們被小看了呢。”文雲幸災樂禍的捅捅被撇在一旁的凱撒,似乎終於有人和他做伴是那麼讓他高興。

“閉嘴,這本來也不是我向往的生活。”凱撒雙眼盯着厄爾金娜完全陷入憧憬一般自言自語道,“我希望的生活是將來遠離紐約這個地方,或許回到中央大平原或者澳洲買個大農場,然後開心的過着田園生活,與世無爭,也不必再掙扎着在社會的縫隙生存,也不必爾虞我詐……”

“喂喂,”文雲粗魯的拍了拍凱撒的肩膀,大聲調笑道:“我真懷疑你白色的皮囊下邊是不是有個中國人的魂,你這完全是小農思想啊,還是很符合中國人理想的與世無爭啊!”

這樣的酒會大家自然是一手香檳,半斟半酌的小聲交談,像文雲這樣大聲交談,毫無優雅可言的拍別人的肩膀,簡直就是在告訴所有注意他的人——這是個不屬於這圈子的傢伙。

“我……我不認識他……”凱撒憋紅了臉,似乎是受不了周圍人們注視的目光,坐起身朝厄爾金娜走去,一副不認識文雲的樣子。文雲聳了聳肩,絲毫不在意四周人們的目光,掃蕩了桌上的莎拉和一些糕點,覺得這種吃法根本就不夠的他就差大聲吆呼服務生上正菜了。

“這位先生真是風趣,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請您喝一杯呢?”似乎看出文雲是故意要讓那些注意他的人覺得厭惡,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兒饒有興趣的走到文雲身邊主動搭訕了起來。

文雲接過對方的酒杯,看着這個一臉稚嫩,明顯處在叛逆期的少女,舉了舉杯一飲而盡道:“你可以叫我Mr.T,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女孩兒是怎麼進來的。”

“莉雅,”女孩兒自我介紹了後輕輕抿了一小口酒道,“主辦方是我的父親,我自然也就有機會進來了,不過我很討厭這樣的地方,總感覺這裡更像是一個……配種場。”

文雲驚訝的看着這個出言不遜的女孩兒,說實話他有點驚訝,雖說歐美的女孩兒很開放,但是也不是可以和陌生男子說如此露骨的話吧?

“很驚訝麼,呵呵。”莉雅甩了甩自己的頭髮,眼神有點朦朧的道:“父親總希望哪個大亨的兒子能看上我,他需要的不是一個女兒,而是能給他帶來更多利潤的金龜婿,其實就是要把我賣掉而已,我知道……”

文雲聳聳肩,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少不了,只是現在的女性更敢於反抗罷了,他知道坐在此地的少女莉雅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也不是在找什麼人想辦法打破這可笑的命運,只是單純的在發牢騷,向一個看上去不屬於上層社會卻又出現在此地的路人傾訴一下她對生活的不滿,一切過後,可能她還是會正常的去上學,正常的去享受陽光和歡笑。

“嘿,我說了不少,你呢,有沒有什麼故事,還有,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莉雅又喝了一杯酒,臉上紅撲撲的顯得很是可愛,出口也沒有了遮攔,這樣的話問出口顯然飽含着對對方輕視的心態,不過文雲卻一點也不生氣,不知道爲什麼,他很不喜歡所謂的上層社會那種虛僞的交往,甚至覺得哪一天他要是看上去混跡於上流社會的人,都會覺得噁心。

“我是來打架的,嘿嘿。”文雲看着厄爾金娜那邊,明顯多出個囂張的小子帶着幾個保鏢無視凱撒在糾纏厄爾金娜,無論是不是所謂的黑手黨的太子,也該好好收拾一下他們。說罷把酒杯遠遠的一擲,幾個保鏢眼睛靈光,看到飛過來的東西下意識的擡手去阻擋,啪的一聲,這酒杯竟然碎了一地,而伸手的保鏢則捂着已經骨折的手腕在流冷汗。

“哎呀,被攔住了。”文雲邊說邊走進那青年的身邊,旁觀的人似乎不清楚,但是單從一個輕盈的高腳玻璃杯就能砸斷一個人的手腕來看,文雲絕對不是善茬,保鏢機敏的把青年護在了中間。

“你是誰?”青年揮了揮手示意保鏢們讓開一條道,直視着文雲,一臉陰鷙的說:“如果不想死就離老子遠一點。”

“哎呀呀,我好怕呀,你是黑手黨嗎?”文雲一臉滑稽的樣子,前傾着身子用一隻耳朵對着青年,說不出的欠扁樣。如此這般挑釁,青年的臉色早就變得鐵青,如果不是他父親不准他帶槍,此刻他一定會一槍斃了眼前這個小丑一樣的傢伙。

對着幾個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們頓時活躍了起來,對着文雲就是拳腳相加,可惜他們找錯了對象,或許以這些保鏢身經百戰的身手,一般人還真不是對手,但是文雲是誰,那可是獨戰十二個吸血鬼殺手而不敗的恐怖傢伙,一般人的力量怎麼能傷的了他。

只見原本毫無防備的文雲在對手攻擊過來的時候倏然出手,無論是拳還是腳,以比對方更快的速度擊打在對方的關節上,四周的人根本無法跟上這麼快的速度,只見一片拳影過後地上躺下的是圍在青年四周的幾個壯碩的保鏢,而瘦小的文雲頓時讓他們驚呼起了“中國功夫”幾個字。

“沒用的東西……”青年氣得臉色鐵青,狠狠踢了躺在地下的保鏢幾腳,怒視着文雲道:“好小子,最好別讓我的人在紐約看到你,哼~”說罷帶着幾個帶傷的保鏢離去。

文雲本來也不打算就這麼簡單的放過這個小子的,看得出他就是那個一直糾纏在厄爾金娜身邊的討厭傢伙,但是正當文雲想挑明瞭這層關係,讓對方不要再糾纏厄爾金娜的時候,一種被人窺伺的感覺直擊文雲敏感的神經,只是一個回頭,似乎有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兒躲在人羣之外看着他,但是人影再一晃,又消失不見了,可是那種被某種危險的東西盯上的感覺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喂,貌似這次的事情辦得不漂亮啊!”凱撒擠過人羣,帶着厄爾金娜走到文雲身邊,有些責怪他辦事不夠漂亮,不過也不好太明顯,忙補充道:“不過這樣這個小子的注意力會暫時轉移到你身上,厄爾金娜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一半。”

趙文雲撇撇嘴角不屑地道:“單單一個黑手黨沒什麼,不過是一羣從意大利移民到這裡的鄉巴佬,即便結成什麼黑手黨也不過是一羣上不得檯面的小傢伙。”四周漸漸散開繼續酒會的人聽到文雲的話都是一愣,似乎在打量他,想哪個勢力的人敢如此輕視紐約的黑手黨,要知道黑手黨在紐約已經不單單是黑社會這麼簡單,它在美洲獨立之前就在這片殖民地上打下了根基,意大利人蔘與的美洲建設可以追溯到大航海時代,可以說黑手黨已經完全成爲了組成紐約的根基之一,工會、**、商業,無論是什麼,在紐約似乎沒有哪個人或者組織可以大言不慚的說黑手黨不算什麼。

“我真正擔心的是另外一些事情。”文雲對凱撒使了個眼色,顯然是顧及厄爾金娜,雖然厄爾金娜知道他在曼哈頓那些托拉斯中有些名氣,但是終究不知道黑暗生物的存在,有些東西不達到一定層次是不會了解的,爲了不把厄爾金娜捲進來,文雲只是隱晦的提及了一下,凱撒頓時瞭然,也不再怪文雲沒一次性解決厄爾金娜的事情,反而有些擔憂起文雲起來。

“放心,我早料到那些傢伙不是這麼容易死心的,他們可是出了名的沒有信譽,相信他們還不如相信那些流鶯是處。”文雲口吐粗魯的話,厄爾金娜在一旁輕啐了一下表示矜持,凱撒則放心的點了點頭,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幫上忙的,於是道:“那麼黑手黨這邊的事情暫時交給我處理吧,你小心提防着那些暗處的雜碎們吧。”

“好兄弟!”文雲伸出拳頭在凱撒的肩膀上捶了下,不過轉臉又小聲的對凱撒說:“這次事情處理完,怎麼着也得抱得美人歸啊,不能讓老子白白犧牲這麼多精力陪着你小子吧?”

“滾!”凱撒一臉通紅的給了文雲一腳,兩個絲毫不顧及場合的混蛋此時旁若無人的大笑了起來,卻沒人再鄙視兩個人是鄉巴佬,無論如何敢於向紐約的黑手黨挑戰,這兩個人都絕對會名動一時,只有偶爾的幾個人看他們的眼神不同。

而和文雲交談過一會兒的莉雅則是深深地盯着那個與衆不同的身影,似乎想把他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