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老宅

次日一早,領英便在城門處候着了,熱騰騰的饅頭揣在懷裡燙人,想着等遊雲卿一來便塞入他的口中。暖烘烘的,領英靠坐在石墩上,一不小心打起了瞌睡,等她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寬大的馬車裡,身上披着一件外袍帶着淡淡的藥香。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一刻前,你大咧咧得睡在門口,也不怕別人把你賣了?”

“我是女子,身上又帶刀,再者,有多少人敢賣一個穿絲綢的人?”

“再有一刻便到了,你快起吧,還有身邊放着一堆東西,我全拿上來了。”

“給你父郎買了幾件小東西。幾匹布,一份燕窩。”

“瘋子喜歡大紅大綠,拿燕窩給他,他罵你給他吃口水,白浪費錢。”

“早知如此,我就等你來再買,給你父郎挑些喜歡的顏色。”

馬車停下,幾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站在門口,一看着遊雲卿和領英,立馬老淚縱橫,顫着身子準備跪下,被領英眼疾手快得一把扶住。

“少爺快二十年未回家了吧。”老管家揉了揉渾濁的眼睛,引他們四人入府。

府內蕭索,明明是萬物復甦的時候,卻沒有一絲綠意,枯木顫抖着乾枝,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少爺是先休息,還是先看看郎君?”,老管家小心翼翼地試探着。

“先去看看父郎吧。”

老管家引二人走進了主院,院內不似外面這麼蕭條,綠草地上零星開着幾多不知名的小花,室內也是整潔明亮,顯然僕子並沒有因爲主子瘋癲而懈怠,一男子坐在主位,端正得像個剛剛被教導過的孩子的認真勁,只是那雙眼睛混沌無神,目光呆滯。

“老劉,你不是說今天妻主會帶着阿卿從京城回來嗎?”

“夫人,少爺回來了,我昨個和您說過的。”

柳明有些畏懼得縮了縮脖子,目光落到領英身上,眸子忽然一亮,“老劉說過的,你是這個壞人的妻主對不對!你可得管管他,別讓他再幹壞事!”

“父郎,上次……”遊雲卿剛剛向前走了一步,柳明就將一個茶杯甩到了地上,尖叫着:“你別過來!你不能綁我,你是壞人!阿卿和妻主也是你綁的!”說着,便又將茶壺扔了過來,領英一把扯過遊雲卿護到身後。

“郎君情緒不穩定,公子,大人,你們先回房休息吧。”老管家急忙上前控制住柳明,抱歉地道。

遊雲卿剛走出一段,忽得腿一軟,熱血上涌,嘔出一大口烏血。

“遊雲卿!”領英一把撈住他,穩穩得抱住,懷裡單薄的身體微微發抖,語氣中滿是委屈:“我就是被瘋子給氣的。”領英蹲下身,將他背起,快步向客房走去。

“慢點,頭暈。”

她又立馬放慢了腳步,遊雲卿得逞,雙手環住領英的脖子,將臉埋在她的後脖上,細嗅着她身上的香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子上帶着癢癢的暖意,不知何時,領英的耳朵紅的像是要滴血。

把人輕輕放在牀上,領英拉過被子給他蓋好,遊雲卿忽然伸手勾住了領英的腰,用力一收,領英毫無準備地落入他的懷裡。

“遊雲卿!”領英想起來,那雙手卻越收越緊。

“就抱一會兒。”聲音悶悶的。

領英翻了個身,有些彆扭得把遊雲卿的頭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還好,沒有發燒。

“你睡吧,你睡熟了我再走。等明日睡醒了,帶我出去逛逛,好不?”

“嗯……”遊雲卿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一路辛苦,遊雲卿幾乎沒怎麼好好睡過覺,如今好不容易睡得這樣熟,領英一時間不敢動,生怕鬧醒他。

等到遊雲卿醒過來,已經是次日的早晨了,好久沒有睡得這麼好過了,他睜開眼,看見了身側睡着的人,欣長的睫毛,美麗的側臉像是一隻優雅的貓兒一般,遊雲卿用眼睛一遍又一遍描摹着領英的樣子,捨不得移開。領英輕輕哼了一聲,翻身,和遊雲卿面對面,二人距離極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對面的人忽然睜開眼,帶着幾分剛甦醒的迷離,就看見遊雲卿的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紅薯。

“怎麼了?不會發燒了吧。”領英眯着眼摸了摸,有些燙,迷迷糊糊地就準備下牀,“我去找郎中。”

“不用,沒發燒。”遊雲卿拉住她,“是熱的。”

“那開窗通個氣。”

說是開窗,這個領傻子卻跑到了門外去,過了一刻才假裝迷糊着回來,有些無措得站在門口。遊雲卿走過來,把她一步一步逼到了牆角,伸手,她一臉神色複雜,硬着頭皮沒有閃躲,一片桃花瓣落在掌心,遊雲卿似笑非笑,開口道:“南院的野桃花開得不錯,老管家每年都會往我府上送一籃小桃子,滋味甚好。”

“野桃子甜的不多,我在外摘過不少漂亮的野桃子,只可惜都又酸又澀。”領英聲音有些啞,頭腦空白一片,遊雲卿的目光明明完全不具有威脅性,卻讓領英緊張得直咽口水。

他轉身,推開門,“若你喜歡,以後桃子便都送到你府上吧。”好讓你一直記着我,遊雲卿在心裡想着。領英自是聽懂了他話裡別有意思,本想開口安慰幾句,忽然想到了自己幾日前拿到的醫書,昨日晨,她收到了急報,她要尋的人已經來到了城中!

“遊公子,一會兒我要出門一趟。”

“你答應我要陪我,怎三番五次得往外跑,我就這般無趣嗎?”遊雲卿苦澀一笑。

“我是真有急事,午膳前我一定回來。”領英走的飛快,遊雲卿沒能叫住她。

茶館廂房內,新鮮的西湖龍井一口未動,臺上的少女唱着江南別具一格的戲曲,帶着江南特有的軟糯。這般好戲,這般好茶,領英卻無心欣賞,只一次次向着門口張望,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又過了半刻,她終於看見自己的人帶着另一個男子上樓來了。

“時間緊迫,這位公子,請坐。”

來人身上包裹得嚴嚴實實,層層疊疊的黑紗下,面容完全隱秘。蹤十二退到門口守着。一本古書被推至男人面前,黑紗之下伸出了一雙青年人的手,不似尋常郎君的細皮嫩肉,這雙手黝黑粗糙,帶着繭子。

那人的聲音蒼老,似是年邁的長者,與那雙手截然不同,“小老兒對於醫術有一定了解,大人有什麼疑問,不妨直接問。”

“我想知道除了冰蓮子以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寒疾。”

那人沒有立即開口,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得道:“這七日苦寒說是疾,不如說是咒來得貼切。有老巫曾言,此疾是天山神明降下的,爲了懲罰人上輩子的罪孽。一日生時發作,七日後結,恰好合了天山天氣最變幻莫測的幾日,要治此病除了天山靈藥冰蓮子以外只有一法,那便是在天山水裡洗滌罪孽,求山神收回苦疾。”老者將書打開,推回到領英的面前,書上的文字就像糾結在一起的繩子,圖像也畫得晦澀難懂,哪怕此人胡鄒幾句,領英也無從考證。

“書中記載,欲根治此疾病,先繞天池三週,一步一叩首,飲天山泉水,食天山靈物,一日生時入天池沐浴,一浴七日,第七日……於池水之中行陰陽調和之法,運孕囊一枚。”

“原來如此。”領英盯着茶水出神。

“此法兇險異常,一日生時寒疾發作,還入天池沐浴與自殺無異,書中更有記載,沐浴三日後人便會如死人一般失去呼吸與脈動。之後便會陷入昏睡,能醒便是重獲新生,若不醒,便是死。新生之人會失去給藥之人的記憶。”

領英點頭,給他倒了杯茶送到他的手邊。

“已經萬不得已了嗎?”

“比任何時候都要萬不得已。此法勝算太小,我怕我賭不起”

老者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明,恢復了少年郎的聲音,“與他商量商量吧,要是需要,我定全力幫。”

“多謝。”領英站起來,匆匆忙忙得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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