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傍晚,領英神清氣爽得起了牀,換上一身舒服的衣服,騎上她的小寶貝去訓練場找士兵喝酒,剛門口,陣陣烤肉香撲鼻而來。踏雪無痕愉快得鳴叫一聲,自己跑去吃草料了。“將軍可真會挑時候,這鹿肉剛剛烤得外焦裡嫩您就到了。”
領英大笑,“我這不正是聞着肉香纔來的嗎?”
領英毫不在乎的席地而坐,三碗燒刀子下肚,拔出腰間的彎藏刀切下一塊鹿肉用刀尖叉着送入口中,肉質緊實,鮮嫩多汁,真是烤得恰到好處。鄭明月和江遒薌端着酒碗擠了進來與她說話,“您可見着那南塬的三皇子了?聽聞那三皇子騎馬射箭的技術不輸女子,皮膚也不白皙,眼睛小小的,還留小鬍子呢!”江遒薌邊說,邊激動得直拍大腿,“聽說女帝把三皇子賜給了二公主,也不知道這可憐的三皇子能不能活得過今晚。”
“二公主這麼喜歡美男,這三皇子多半是……”鄭明月說到一半就笑出了聲。
“沒見過,南塬遊牧聚居,男子長得不精緻不是挺正常的。對了,夏望秋沒來嗎?我看她傷得不重啊。”
“估計是家裡郎君不准她出來喝酒,被關在家裡了吧,您別說,夏兒不在真是少了好多笑話。”
天陰沉了下來,大家紛紛進入屋內喝酒,飲酒至三更,軍帳中已經醉成了一片,領英搬走她腿上的幾個腦袋,準備回去睡覺,踏雪無痕極通人性,就算是領英在它背上睡死過去,它也能把人帶回家。酒勁難得有些上頭,眼前迷迷糊糊的,眯眼研究回了房間,她把被子一把掀到了裡面,竟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不着寸縷得蜷縮在牀上。“這是哪位郎君?我今日酒喝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若我一不小心毀了郎君清白,郎君後悔都來不及。”領英指尖剛剛觸到那人的肌膚,酒瞬間清醒了一半,這個人……不是她府上的!領英立馬脫了外袍甩在那人身上,轉身急喊康康。
電光一閃,劃破墨色的夜空,大雨傾盆。
康康給那人鬆了綁,披上了衣物,“將軍,好了。”
領英坐到了幾米開外的茶桌邊,捏着眉心,“怎麼回事?”
“是二公主,她扛着一個麻袋進來,說是給您準備的大禮,還命令我們不準擅自進入您的房間……”
領英頗爲頭疼得看着這對委屈巴巴的主僕,這三皇子長得……倒也沒有那麼磕磣,頂多可以用普通來形容,可這長相在二公主眼裡,估計算得上是無法接受了。她拍拍腦袋,“今日天色已晚,三皇子還請在這裡休息吧,明早我們再商議?”
好賴人家是心不甘情不願得點了頭,領英長舒了口氣,出去了。
雨水順着刀緩緩流下,低落在走廊之中,降喜被溼漉漉的腳步聲吵醒,提着燈走了出來,只見一個東西面部扭曲似惡魔,水從它身上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滴答……降喜嚇得雙腿發軟,想要後退,身體卻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樣無法動彈,“你……你是人是鬼?”降喜地聲音發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那個東西一步步朝他走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走過了她的身邊朝着二公主的臥房走去。
滴答,滴答,滴答……冰冷的水滴落在二公主的臉上,二公主皺了皺眉,睜開眼,一張鬼面幾乎貼着自己的臉,黑色的雙眼幽怨地盯着自己。“啊——”二公主叫出了聲,連連退後。
那個東西的手蒼白,摸在了那張扭曲的臉上,把自己的臉皮,直接撕下。二公主捂着臉失聲尖叫,透過指縫,看見的卻不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而是一張妖冶美麗的臉,那人“美人”笑得大聲,“本將軍真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公主還會有怕成這樣的時候?”
“領英,你有病吧?”二佩璣拍拍心口,還有些驚魂未定。
“啊——”降喜閉着眼睛衝了進來,“你個溺死鬼,竟想謀害我家公主,我要和你拼命!”
佩璣無奈地搖搖頭,“降喜!”
降喜還是不敢睜眼,“公主莫怕,奴婢一定不會讓它傷害您的。”
“降喜,睜開眼睛看看。哪裡有溺死鬼?”
“將,將軍?!您是溺死鬼?”
“這裡沒你事了,你出去吧。”佩璣擺擺手。
“是。”
領英點上燈,打開衣櫃翻找衣服。
“誰給你的膽子……”那張扭曲得麪皮甩到了佩璣腳上,滑膩膩溼漉漉還帶着些溫度,很是噁心,二公主一腳把麪皮踹開,一臉要嘔的樣子。
領英站到牀邊,一臉嚴肅,“二公主總喜歡在往牀上放人,我沒牀睡了,只好來睡二公主的牀了。您請地上睡吧。”
佩璣抱着被子,拽了拽領英的袖管,“美麗的將軍姐姐,地上太硬了,我睡不慣。”
“公主不必和我客氣,請吧。”
次日一早,佩璣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在地上睡了一夜,一動全身的骨頭就卡卡作響,“降喜,領英呢?”
“將軍一早就去找女帝陛下啦。”
“母妃怎麼說?”
“女帝陛下說,這三皇子就暫時存放在將軍那,然後將軍黑着臉走了。”
“甚好,甚好!”佩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