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嫣站在夏振天的身後,眼眸中掠過一絲怨毒,她那麼愛他,愛了十年。
他不是不知道。
那時候娶了那個女人,她覺得,他不愛那個女人,他永遠愛的是自己。
後來又傳出他有小三的消息,夏語嫣震驚,不得不派人查。
才查到一個更令她震驚的消息。
原來那個被曝光出來的女人是席少霆養了四年的小三。
四年期間。
她只見過他幾面。
他總是推託說,他很忙。
雖然有依照她的意願來看她,卻每次只停留一會會。
卻總是忽冷忽熱的。
她甚至不清楚他對她是什麼想法。
她已經做的夠好了,他卻從來都看不到。
夏語嫣咬着牙,將本來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妻子?你不是離婚了嗎?少霆,你把我們當傻子看?”夏振天的口氣不善,看上去十分生氣的模樣。
席少霆絲毫不佔下風,淡淡道,“既然是妻子,當然是我承認的妻子。我從未把夏老當成傻子看,但是夏老怎麼看自己的,這我可不知道。”
席少霆的尖牙利嘴,夏振天這個時候才見識到。
畢竟以前,席少霆從來不會和他對着幹的。
而這次不同。
他竟然還頂嘴了。
難道他以爲在自己的地盤裡,他就能這麼囂張嗎?
“好,就當你們結婚了。我現在也不想和你說什麼了,我想你娶語嫣,就在下個月訂婚,一切事情我都會安排好。”夏振天的語氣不容置疑。
席少霆的眉頭緊蹙。
果然是來逼婚的嗎?
“夏老,我可是離過婚的人,娶了語嫣讓她太委屈了,夏老還是再考慮考慮人選吧。不能讓別人都笑話語嫣吧?”
席少霆雖然是這種謙恭的語氣說的,卻滿滿的推脫。
“離過婚又怎樣?難道是我家語嫣配不上你嗎?你的身份也配得上語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夏振天冷冷的說道。
看着席少霆的表情,絲毫沒有岳父看女婿的那種感覺,反倒是像是看着仇人一般。
而席少霆同樣針鋒相對,他哪怕掩藏的再好,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掩藏不住了。
這個殺父仇人,讓他娶他的女兒嗎?
他還是辦不到。
況且,他不會再娶任何人。
這輩子。
“是我配不上語嫣,這件事沒的說。夏老,你今天硬闖了我這,我還沒有計較,你就這樣,有些不厚道吧?”
夏語嫣的眼底掠過一絲恨意。
他就這麼討厭她?討厭她……
當初連慕容蓉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人都願意娶,現在就是不肯娶她這個青梅竹馬嗎?
她有哪點不如慕容蓉?有哪點不如那個蘇欣芮?
越是想到這一點,夏語嫣就越是憤怒。
她沒有一點兒不如別人,她的身份,她的樣貌,樣樣都是最好的。
真不知道席少霆是不是眼睛瞎了纔會聽那些女人的擺佈。
如今那個女人都死了,他居然還站在墓前,說她是他的妻子。
實在令她難受。
夏振天憤怒的瞪着席少霆,那雙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殺意,“你這是要違揹我的意思?!”
席少霆沒有回答,只是朝着夏振天微笑,似乎是在嘲諷他。
“好好好,席少霆!你翅膀硬了,會飛了。不過你要記住一句話,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做人不要太囂張。遲早你會後悔!”
夏振天這次來氣的不輕,轉過頭看到梨花帶雨的夏語嫣,更是一股怒意上竄。
既然席少霆要跟他對着幹,他就奉陪。
環顧四周,看着席少霆那羣虎視眈眈的人,冷哼一聲,上了車。
很快,夏振天的人便離開了這裡。
席少霆冷冷的看着他們離開。
他們從未有恭敬之意,他也不必對他們有好臉色。
他只歡迎善意。
許久,席少霆蹲下身來,摸摸小年的腦袋,“小年,你的肩膀受傷了,還淋了雨,等會回去讓醫生再給你包紮一下。”
小年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睛紅紅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拉了拉席少霆的衣袖,席少霆的衣袖間被密密麻麻的雨水淋溼,“爹地,我們回去吧。”
“嗯。”
戴安娜站在那兒,看着席少霆走來,幫他們開了車門。
將兩個孩子送上車。
席少霆頓了頓,“戴安娜,你先送他們回去吧,我想再走走。”
戴安娜蹙眉,“少霆,你的燒纔剛退,你再淋雨,會再得病的。”
席少霆忽然一笑,笑容有些蒼白,“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事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戴安娜一愣,心頭暖洋洋的。
席少霆是在和她道謝嗎?
戴安娜只覺得鼻尖一酸,這些日子的委屈,彷彿一下子煙消雲散。
她點點頭,“那你早點逛完,要早點回去。”
席少霆咧嘴一笑,“好。”
卡德站在戴安娜的身後,眼底掠過一絲失落。
或許是認爲戴安娜不夠關心他。
感到失落吧。
只是他看着戴安娜的背影,格外的陌生。
他們開車回基地。
席少霆則是站在墓碑前,站了一下午。
天快黑了。
已經不下雨了。
安靜的墓地上,神父的聲音悄然響起。
“孩子,你還想站到什麼時候?”
“我有罪,神父,是我的原因,她纔會死的。”
“孩子,你爲什麼會這樣想?”
“若不是我在,也不會有人想要害她,而且我還沒能救她,是我的無能。”
席少霆低着頭,看着灰色的墓碑,他一陣恍惚,心底壓抑的很。
“孩子,主只是想要那個天使一般的女孩去陪他,她將會重生,變成一個新的天使。”
席少霆的眼底掠過一絲疼痛。
天使嗎?
他曾想,無論誰也不準將她從他的身邊帶走。
看來還是他想錯了。
“孩子,別難過了,你會好起來的。會有新的生活,和兩個可愛的孩子在一起,或許如果有機會,還能再見到她。”
神父若有所思的說的說道。
席少霆楞了一刻,看了看灰暗的天色,抿脣說道,“謝謝你神父。”
至於他有沒有真的想明白,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席少霆從來都不是一個糾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