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撒謊與壞孩子
離開了鹿耳山，曹惠芳和姜天伢走在回家的路上，兩個人的心情都非常不好。特別是姜天伢，作爲最大的受害者，他的心情糟糕透了。而曹惠芳沒有他那樣生氣，她只是很傷心，同時，內心深處總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姜雲譜，你是一個超級大壞蛋，將來一定不得好死！”姜天伢憤憤不平地說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打倒你，一定要報仇雪恨！”
“天伢！”曹惠芳看着姜雲譜憤怒又難過的表情，非常傷心。
“小不點，我們明天找幾個人，上山去打他怎麼樣？”姜天伢建議道，“雖然我們兩個人打不過他，但是……如有三四個人的話，一定可以打敗他！”
“不行！”曹惠芳馬上否定了姜天伢的想法，“天伢，打架不好！”
聽到曹惠芳的話，姜天伢很不高興，他非常堅持自己的想法，情緒非常激動，“我沒有招惹他，他故意打了我，我一定要報仇！”
“天伢……”曹惠芳想說些什麼，可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忽然，她想到了老師，“對了，如果老師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姜天伢停下腳步，他瞪着曹惠芳，“小不點，如果我找人去打那個傢伙，你會去告訴老師嗎？”
“我……不會！”曹惠芳也停下來，她看着姜天伢認真的眼睛，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可是，天伢，我不希望你去打架。就算你這次真的打贏了，靠那麼多人去打一個人，勝利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打了我，我一定要報仇！”姜天伢咬牙切齒地說道，“從小到大，我沒有被任何人打過，連我姐姐都不會隨便打我。那個小鬼，居然敢打我，憑什麼？我一定要報仇！把他踩在腳下，羞辱他，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曹惠芳看着姜天伢憤怒的表情，又想到姜雲譜的生氣表情，忽然，她覺得姜雲譜的表情非常假，就好像戴着一張面具一樣。
“如果今天你沒有來，我不知道會被他打成什麼樣子，”姜天伢更加氣憤了，“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打倒他，一定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曹惠芳閉上眼睛，認真回憶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一切，特別是姜雲譜的表情和神態變化，“天伢，你覺不覺得，剛剛的姜天伢非常奇怪啊！”
“你說什麼？！”姜天伢奇怪地看着曹惠芳，“奇怪？你現在才發現嗎？我早就發現了，他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根本就是一個怪胎。”
“你早就看出來了？”曹惠芳有些意外。
“恩！”姜天伢補充道，“昨天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奇怪了，好像臉上帶了一張面具似的，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的那種眼神真讓人不爽，明明和我們一樣，也是一個小鬼，居然用那種大人才有的表情來面對我們！他以爲他是誰啊，明明就是一個小鬼，跟一個大人似的。”
曹惠芳認真考慮了一下，她又聯想到了昨天見到姜雲譜的表情，“仔細想一想，他給人一種好成熟的感覺，你不覺得嗎？”
“那個傢伙很會裝！明明年紀跟我們一樣，卻像一個大人一樣，特別是他的眼神！”姜天伢接着說道，“對了，你那天見過我的姐姐吧！我的姐姐也是一個特別喜歡裝的人，總是在我的面前板着一張臉，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總是那一張表情，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不過，我姐姐還比不了那個傢伙，我姐姐的眼神有時會透露出她的真實情感。所以，我總是會去看我姐姐的眼睛，從她的眼睛中，我可以看出她的想法。”
曹惠芳吃驚地看着姜天伢，她忽然發覺姜天伢其實是一個非常聰明而且很厲害的小孩子，“天伢，你好厲害！”
姜天伢馬上搖頭，他右手握拳放在眼前，“那個混蛋才厲害，昨天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什麼也沒有看出來。無論我們說什麼，他的眼神始終沒有變化，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這個混蛋比我姐姐厲害多了！”
“天伢，姜雲譜爲什麼要打你，他告訴你了嗎？”曹惠芳問道。
“我怎麼知道！”姜天伢想到被打的事實，他更加氣憤了，“莫名其妙地打我，還故意羞辱我，明擺着不想讓我們進入鹿耳山。不就是有一棵巨大的天空樹嗎，有什麼了不起，不看就不看，我纔不稀罕呢！”
“不想讓我們進入鹿耳山？”曹惠芳稍微想了想，“天伢，你真的那麼認爲嗎？”
“他的意思很明確！”姜天伢又說道，“告訴我們，那裡是他的地盤，不准我們進去。”
“爲什麼他不想讓我們進去呢？”曹惠芳又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得去問他了！”姜天伢忽然發現曹惠芳對姜雲譜非常關心，他奇怪地看着曹惠芳，“小不點，你爲什麼對那個混蛋那麼關心？你不會是喜歡他了吧？”
聽了姜天伢的話，曹惠芳的臉不禁紅了起來，她連忙辯解道：“喜……喜……喜……喜歡！天伢，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喜歡他那種喜歡裝模作樣的人啊！”
姜天伢看着曹惠芳的眼睛，只見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哦！對不起，小不點，我錯了。仔細想一想，那個混蛋除了長得好看之外，就是一個大壞蛋，根本不會有人喜歡！他就是一個帶着面具的虛僞的人！明明是一個小孩子，卻高高在上，裝得跟一個大人似的！我最討厭這種虛僞的傢伙了！”
聽完姜天伢的話，曹惠芳的內心非常複雜，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理解他的思維，“天伢，你真的打算約人去打架嗎？”
“那是當然！我明天要多帶幾個人，去鹿耳山教訓那個混蛋，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姜天伢說完，憤憤地朝前面走。
“這下子該怎麼辦？打架是不好的，一定要阻止他，可是，我該怎麼辦呢？”曹惠芳擔心地看着姜天伢，她想要阻止姜天伢，可根本沒有好的辦法。
過了一會，曹惠芳和姜天伢走到了岔路口，兩個人該分開了。
“小不點，你明天打算和我一起去嗎？”姜天伢突然問道，他認真地看着曹惠芳，眼神非常直。
曹惠芳考慮了片刻，她想不出阻止姜天伢的辦法，只好默默地擺頭。
“好吧！我知道了，你是女生，不想打架，”姜天伢又說道，“那麼，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特別是老師，可以做到吧！”
曹惠芳露出爲難的表情，她無奈地點了一下頭，“知道了！”
接着，曹惠芳和姜天伢分開了，兩人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呢？難道說，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嗎？”曹惠芳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低着頭，腦袋裡不停地思考着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知不覺，曹惠芳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周妍和曹惠敏正在門口等着她。
“小不點！”周妍連忙跑了過來，摟住了曹惠芳的脖子，“你終於回來了！這麼晚了，你到底去哪裡了？怎麼現在纔回來啊？”
曹惠敏也走過來，她注視着妹妹的臉，知道妹妹有心事，“小不點，你去哪裡了，爲什麼現在纔回來？”
“我……”曹惠芳猛地想到了和姜天伢的約定，她低着頭，內心又陷入了混亂中。
“小不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周妍有些着急了。
“你們在幹什麼呢？怎麼這麼熱鬧啊？”徐海老師走了過來，他看到曹惠芳被姐姐和好朋友圍住，不禁產生了好奇，“這是什麼情況，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啊！”曹惠芳擡起頭，露出她那象徵性的微笑，撒謊道：“今天我去鹿耳山看日落了，感覺日落好悲傷好美麗！”
“看日落？”周妍有點吃驚，“小不點，你早說嘛？下次我陪你一起去吧！”
“原來是這樣！”曹惠敏放心地說道，“我還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呢，原來只是這點小事啊！”
“既然沒什麼大事，就不要圍在一起了，時間不早，大家快回各自的家吧！”徐海老師說完，轉身離開，又回頭看了一眼周妍，“周妍，該回家了！”
“哦！知道了！”周妍對着曹惠芳露出微笑，“小不點，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見！”
曹惠芳微笑着點了一下頭，“恩！明天見！”
徐海老師和周妍走了，曹惠敏走到妹妹旁邊，牽着她的手，“小不點，我們也該回去了，爸爸媽媽還在家裡等我們呢！”
“恩！”曹惠芳又露出微笑。雖然她臉上的表情很歡樂，但是她的內心卻很難受，因爲她向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三個人撒謊了。
“我是一個壞孩子！”曹惠芳心想着，她任由姐姐的手拉着她，跟着姐姐走進了家中。
第二天，姜天伢非常平靜地來到了學校，他沒有組織同學去打架，好像把昨天的事情忘記了一樣。看到這樣的情況，曹惠芳一方面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又非常不解。課間時間，曹惠芳去找姜天伢談話，詢問他原因的時候，姜天伢非常難過地回答道：“我姐姐不准我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