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無知和覺悟
馮麗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注視着姜雲譜，看着姜雲譜的頭一直埋在桌子下面。
過了一會，姜雲譜的心裡好過了一會，他想好了該如何回答藍的問題。當他擡起頭時，只看見馮麗，卻沒有看到藍。
“你在找藍嗎？”馮麗溫柔地問道，聲音非常動聽。
“她去哪裡了？”姜雲譜馬上問道。
“我讓她回去了！”馮麗站起來，沿着桌子的邊緣，慢慢走到姜雲譜的旁邊。
馮麗的身高比自己將近高了一倍，姜雲譜只能仰着頭看她，“你現在想見她嗎？”
“我……”姜雲譜又低下頭，他擺了擺頭。
“藍從來沒有生氣！”馮麗走到一朵藍妖姬旁邊，慢慢蹲下身子，“剛剛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生氣。”
姜雲譜離開了座位，他走到馮麗的旁邊，看着馮麗面前的藍妖姬，“我……對不起她！”
“不要說這種話！”馮麗轉頭看姜雲譜，“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謝謝！”姜雲譜也蹲下來，他認真看着眼前的藍妖姬。忽然，他發現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眼前所看到的藍妖姬完全是神靈之力組成的。
“你好像發現了什麼？”馮麗一直在注意姜雲譜的動作，他的每一個表情都被她注意到了。
“這裡完全是由神靈之力構成的世界！”姜雲譜非常肯定地說道，他認真地看着馮麗，“馮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馮麗奇怪地看着姜雲譜，她不明白姜雲譜的意思，“姜雲譜，難道你不知道，神必須要呆在神域嗎？”
“神域？”姜雲譜忽然想到了餘暉對他說過的話，他馬上明白了，“哦！我明白了，這裡是你的神域，可是，爲什麼這裡會有不止一種神靈之力呢？”
馮麗站起來，她張開雙手，“這裡的一切都是美麗的代名詞，我是美靈神，也就是管理一切美麗的神。”
“美麗……神？”姜雲譜也站起來，他看着這個充滿了美麗花朵的世界，心裡有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美麗就是指花朵嗎？”
馮麗笑了，她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邊，輕輕地坐下來，“姜雲譜，我們還是坐下來慢慢聊吧！”
“好的！”姜雲譜連忙回到座位上坐下來。
“美麗是什麼？”馮麗看着藍藍的天，又把視線移動到姜雲譜身上，“你心裡有答案嗎？”
姜雲譜想了想，“我想，美麗就是能讓人感到美好的事物吧！”
“姜雲譜！”馮麗注視着姜雲譜的，她的雙眼非常美麗，“我再問一個問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必須要用一種‘美’或者‘不美’來區分嗎？”
馮麗的話引起了姜雲譜的思考，他把雙手放在桌子上，認真考慮了一會，“應該不必！如果我們在心裡對世界的一切都要有一個美或者不美的劃分的話，那活着也太累了！”
馮麗搖了搖頭，她笑了，笑得非常迷人，“姜雲譜，你錯了，那是必須的！”
“我可不贊同這一點！”姜雲譜又說道，“當然，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觀點，誰也沒有權力要求別人的觀點和自己的一致。”
“姜雲譜，關於個人擁有自己的觀點，這點你沒有說錯！”馮麗看了一眼姜雲譜後面的花海，“就像這裡有無數的花朵，每一朵花朵都不一樣，每一個神都不一樣。但是，正因爲他們不同，所以我們纔要對他們進行區分啊！而美與不美就是區分之後的結果。也許你從來刻意去在乎，但是，當你看到不美或者美麗的事物的時候，你的心裡就一定會有想法，並將它們進行歸類。”
“這個……”姜雲譜想了想，他考慮了一會馮麗說的話，“馮麗，我不否定你的說法，不過，我還是保留自己的觀點。”
“姜雲譜，一直以來，有一個問題困擾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回答。”馮麗望着姜雲譜的眼睛，“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什麼問題？”姜雲譜問道。
“什麼是存在？”馮麗輕聲地問道。
姜雲譜聽完馮麗的話，忍不住笑了，“這個問題很簡單啊，存在的東西就是存在的東西，不存在的就是虛幻的不真實的，這有什麼難的？”
“姜雲譜，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對世界的認識還非常膚淺！”馮麗不客氣地說道。
聽了馮麗的話，姜雲譜的心裡非常不高興，“喂！我回答你的問題，你有必要這樣說我嗎？”
“姜雲譜，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爲時間是存在的嗎？”馮麗又問道。
“你認爲它存在就存在，你認爲它不存在就不存在。”姜雲譜故意說道，“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我是美靈神！從我誕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有一個疑問，神到底是什麼？”馮麗看着自己的雙手，“那個時候，所有神都必須呆在自己的神域裡面，不能離開那裡。那段時間，我一直以爲，整個神界只不過是我眼前的那片小小的世界而已。”
姜雲譜安靜地聽着，心想：“按照餘暉的說法，神界已經毀滅了，然後宇宙就出現了。”
“我走出了自己的神域，到達了別的神域，見到了各種各樣的神。”馮麗說道，“那時候，我明白了一點，自己太無知了，對神界的認識太膚淺了。”
“你想說的是，現在的我就是那時候的你嗎？”姜雲譜插嘴道。
馮麗沒有點頭，她也沒有搖頭，“神界毀滅之後，宇宙取而代之。如今，用人類的時間計算，宇宙已經存在了將近250億年。對神而言，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麼，猶如過眼雲煙。但是，對於人類而言，這個時間是無比漫長的。在這漫長的時間裡，有一個人類讓我很在意，他的名字叫做姜天伢。”
“姜天伢！”姜雲譜怔了一下。
“姜天伢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許是因爲這一點，他的思想很簡單又很幼稚。”馮麗看着姜雲譜，“你知道他會如何回答我的那個問題嗎？”
“他的回答關我什麼事？”姜雲譜側着身子，“我又不是他。”
“他會這樣告訴我，存在與不存在是相對互存關係。”馮麗又說道，“當你認爲一種某些東西存在的時候，你同時會認爲某些東西是不存在的。”
姜雲譜點了點頭，他笑了，“我明白了！這麼簡單的理論啊！我還以爲是多麼了不起的大道理，這種簡單的東西連小孩子都能懂。”
“的確如此！”馮麗同意道。
“喂！你什麼意思！”姜雲譜的笑容消失了，他瞪着馮麗，“你在說我是小孩子嗎！”
馮麗笑了，她笑得很甜，“難道不是嗎？無論從人的角度，還是從神的角度，你哪裡不是小孩子呢？”
“我……”姜雲譜稍微想了想，他意識到自己的年齡還只有十歲而已，“好吧！我承認，我還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孩子，這樣行了吧！”
“每一朵花都是不同的，每一個神也是不同的。”馮麗把右手放在面前，她輕輕動了一下手指，一朵玫瑰花立刻出現在她的手中，“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姜雲譜，你能向我保證，世界的一切真理你都知道嗎？”
“我……不能！”姜雲譜看着馮麗手中的那朵玫瑰花，“你手中的那朵花是怎麼弄出來的呢？”
“姜雲譜，告訴我，我手中的這朵花是存在的嗎？”馮麗微笑着問道。
“存在！”姜雲譜馬上回答道。
姜雲譜的話剛剛說完，馮麗手中的花立刻消失了。
“喂！你是故意的吧！”姜雲譜不滿地說道。
“姜雲譜，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馮麗的表情變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你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對此，你根本沒有覺悟。在你看來，你現在已經擁有了足夠的知識，可以不必去主動學習了。但是，你是否知道，學習的本質又是什麼呢？如果，沒有人教你，你如何知道神界的存在，你又如何知道你在哪裡！”
馮麗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了姜雲譜，讓他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我現在在哪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姜雲譜馬上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正在做夢，你信嗎？”馮麗開玩笑道。
“我不信！”姜雲譜馬上回答道，“這個地方不可能是夢境！”
“藍妖姬能夠讓人類產生幻覺！”馮麗注視着姜雲譜，“同樣，作爲藍妖姬花神的藍，她也能夠讓你產生幻覺，甚至更改你的記憶。現在，你如何向自己證明，現在你所經歷的一切不是幻覺？”
姜雲譜安靜了，他無話可說。
“崩！”一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空中傳了下來。
姜雲譜和馮麗一起擡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只見藍色的天空裂開了一個缺口。
“這是怎麼回事？”姜雲譜看着馮麗，“馮麗，天怎麼裂開了？”
“有一個神擅自闖入了這裡！”馮麗擡起頭，看着天空中的缺口，“而且這個神的力量非常強大！”
接下來，一陣狂風從天空的缺口吹了進來，如洶涌的洪水一般，迅速充滿了整個世界。
姜雲譜和馮麗連忙用手護住眼睛，同時降低重心，努力不被大風吹倒。
姜雲譜感受這股大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的腦海裡馬上浮現出一個女孩的模樣，“我知道是誰來了！”
“風舞神冰潔！”馮麗首先說了出來。
天地之間的大風聚集起來，在高空中旋轉，最後變成了一個小女孩的模樣，她就是冰潔。
姜雲譜看到冰潔，他猛地想起了自己要做的是一件事情，“太好了！我終於找到冰潔了！”
馮麗仰望空中的冰潔，只見她的眼睛在笑，“冰潔姐姐，沒有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冰潔飄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地面的姜雲譜和馮麗，“美靈神馮麗，我終於找到你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