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多,肖染便被護士叫醒。她睜開迷茫的大眼,迷惑地看着對方。
“抽血。”護士平靜地說道,彷彿沒看到旁邊那個緊抱着肖染的男人。“12點以後沒吃東西沒喝水吧?”
“沒有。”肖染搖了搖頭。她伸出一隻手臂,別過臉緊張地閉上眼睛。
“不用那麼緊張。不疼。”護士看到肖染的樣子,好笑地安慰道。
“不緊張!我一點兒都不緊張。”肖染尷尬地笑着否認。她一十八歲的大姑娘,竟然害怕扎針,會被人笑話。可是她真的害怕。
護士將肖染的手臂用軟皮管箍住,在肘窩處用力拍了幾下:“血管這麼細!”
“昨天在門診抽血就找了好久才找到血管。”肖染咧了咧嘴。門診的護士說就沒看到過血管像她這麼細的,隱在皮膚下根本找不到。她昨天捱了好幾下扎,想想就覺得疼。
“疼哭了吧?”護士笑着拿起針,一邊跟肖染打趣一邊將針扎入皮膚之下。
“啊!”肖染嚇得尖叫了一聲。這護士怎麼不提醒她一下?她好有心理準備。
顧漠突然坐起來,睜開眼睛,一臉戒備地問道:“怎麼了?”
“抽血!”護士平靜地回答。
顧漠看到肖染皺緊一張小臉,立刻握緊她另一隻手:“沒事。後面就不疼了。”
“其實……也不疼……就是心理作用……”肖染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護士。
“剛不是跟你說了不疼?你不相信我!”護士像撒嬌似地抗議。
“我昨天抽血抽怕了。”肖染誇張地咧了咧嘴。
“按住,曲起手肘。”護士把棉籤按到針眼處,將針頭抽出來後,冷靜地囑咐道。
“謝謝!”顧漠幫忙按住棉籤後,向護士道謝。
“顧漠,你的手怎麼這麼涼?”當顧漠的手指碰到肖染的手臂時,肖染感覺他的手溫低得嚇人,立刻擔心地問道。
“我正夢到你被人圍毆就聽到你尖叫,我還以爲是真的。”顧漠抹了一下額頭,似乎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嚇到啦?”肖染抱歉地吐吐舌頭。原來顧漠是擔心她而手腳冰涼。他也太緊張她了吧?她能不能小小地驕傲一下。
“是!”顧漠毫不顧忌地回答。
護士看了一眼兩人,收拾起東西便笑着離開。
肖染見房門關上,便立刻撲進顧漠懷裡:“大叔,不怕不怕!我在這兒!好着呢!”
顧漠點了一下頭他:“一定要好好地。不管以後會怎樣,都要好好地。”
“顧漠,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一定要把我忘掉。我不希望你像思念依然姐姐那樣思念我。只有忘掉才能好好地活。”肖染緊緊摟住顧漠的腰,心情沉重地說道。
她不想像蔣依然一樣,在顧漠心中烙下那麼深的烙印,害他下半輩子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如果不能在一起,她希望他把自己忘得足夠徹底。
“你若能忘掉我,我才答應你!”顧漠沒有承諾,反而給肖染出了個難題。
肖染苦澀地笑了一下。
顧漠這不是在爲難她嗎?
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是她第一個男人,是她的債主(命債),她怎麼可能忘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