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韓棄悄悄詢問小短身：“我是不是一個災星？”
小短身疑惑看着他，韓棄嘆息看着一箱箱假槍被擡出來：“去哪哪出事。”
小短身笑了，揉着他臉頰：“你去精靈森林不就沒出事嗎？”
韓棄一頓，點頭開口：“那可能你是個災星。安靜時候沒什麼，一活躍就出事。”
小短身表情凝固，拍他一下，皺着小眉頭瞪着他。
韓棄呵呵笑着，卻是看向飛弦蘇格蕾抿起的嘴角，目光沒有一絲溫度。邁步上前，韓棄站在她身邊都沒察覺。
“難得啊。”
韓棄開口：“飛弦班長有如此憤怒的時候。”
飛弦蘇格蕾身子一顫，深吸一口氣，轉頭看着他：“很明顯嗎？”
韓棄指指周圍的侍衛和士兵，飛弦蘇格蕾看去，包括亞特蘭都有些忐忑，不時看着她。蕾安娜一邊指揮也一邊目光掃向飛弦蘇格蕾，有些擔心的模樣。
飛弦蘇格蕾出神半響，揮揮手示意蕾安娜，轉身就走。
韓棄和小短身自然也跟着，亞特蘭也是。上了機車往城內行駛。離開這個秘密的槍支生產和訓練基地。
——
“不看了？”
車上。亞特蘭坐在飛弦蘇格蕾身邊。小短身自然是在韓棄一側。
韓棄詢問飛弦蘇格蕾：“怎麼打算？”
飛弦蘇格蕾沉默，許久之後答非所問：“聖約翰導師找你做所有勢力的首相，看來是對的。”
韓棄一愣，驚訝開口：“你是說，這次的事，是羅伊……”
“不是他。”
飛弦蘇格蕾打斷，韓棄卻更加不解：“那你的意思……”
飛弦蘇格蕾嘆口氣：“但一國首相，這種事發生在眼皮底下，你能說和他沒關係？”
“額……”
韓棄沉吟片刻，笑着開口：“我說怎麼這次來，還註定要呆兩年，好像都沒怎麼見過他。”
飛弦蘇格蕾搖頭：“他此刻的確不在帝都，而是在聖庭。聖運會我和你提前回來，但後續一些事，總要留人的。”
韓棄點頭：“如同你說的，那肯定也離不開他的關係。”
飛弦蘇格蕾低頭：“也許是我太信任他了，或者說是太過鬆懈。”
韓棄搖頭：“也不是吧。只是註定立場對立的。”
飛弦蘇格蕾皺眉：“我不懂。蘇格蕾家族是皇室，最大的權貴。大家都是權貴，爲什麼立場不同？”
韓棄笑着：“第一呢，你是權貴出身，但你不是紈絝跋扈的權貴子弟。你的品格堪比天上的太陽，光明，正直，偉大，獨立，善良，堅強，魄力……”
“誇夠了嗎？”
小短身突然輕聲打斷韓棄，看着他的側臉，面容平靜。
“呵。”
飛弦蘇格蕾笑了一聲，韓棄摸摸鼻子，抽了小短身一下：“沒誇你你嫉妒是吧？”
小短身看了飛弦蘇格蕾一眼，乖乖靠在韓棄身旁不說話。被韓棄又抽了一下，晃晃身子不理會。
韓棄呼出一口氣，看着飛弦蘇格蕾：“第二是從第一延伸的。正因爲你的品格，註定做不到權貴吸血平民的事。加上你是女人，所以你的想法不是維護權貴利益，是從整個帝國角度看待問題的話，就是要所有人所有階級都過上好日子，這纔是帝國強大的象徵同時，也應該是一個合格帝皇做的事。”
亞特蘭靜靜聽着，偶爾沉思，偶爾點頭。
只是韓棄突然目光看向亞特蘭，眉頭輕皺。亞特蘭感受到目光，有些不解。
韓棄沉吟片刻，開口對着飛弦蘇格蕾：“你家族這麼早推出皇儲，又並沒有過多勸阻你提早退位，是不是也承受了外界權貴壓力？應該是私底下早就有權貴對你不滿了，只不過你的政績太過閃耀，讓他們無話可說。加上你在國際上的地位，和各勢力的關係。恐怕他們要替代你，怕沒法經營下去這份影響力。”
飛弦蘇格蕾眼前一亮，別過頭發看着韓棄：“果然是棄王大人。智狐都推崇的權術大師……”
“你信不信我給你從車上順出去？”
沒等飛弦蘇格蕾說完，韓棄就直接打斷。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韓棄，皺皺鼻子hen了一聲。
倒是亞特蘭心有餘悸，因爲剛剛他一瞬間產生的那種欽佩和崇敬之情，肯定高過飛弦姑姑的。畢竟他們是同輩相交，還是最早的同學。真正的同學。
不是姑姑開口，自己差點就稱讚出來。只是性格註定稍顯古板，慢了一拍……
所以自己也差點被從車上順出去？
難道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飛弦姑姑不是誇他？
韓棄和飛弦蘇格蕾都沒理會，當然也不會知道亞特蘭的想法。
瞪她一眼，韓棄沉默片刻，繼續開口：“既然如果整體形勢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就要以此爲基礎，通盤考慮。這次他們的做法是基於什麼訴求，目的是什麼，要做到什麼程度，最後要得到什麼結果。”
飛弦蘇格蕾支着下巴，恩了一聲……
“就沒了？！”
韓棄瞪眼等了半天：“你就恩一聲就沒了？！”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不是有你嗎？神賜大陸的共同首相呢。”
韓棄嗤笑：“那羅伊的身份地位算什麼？我又沒得到他的榮譽權利和報酬，我咋那麼賤？”
飛弦蘇格蕾嘆息：“就這點不好。什麼都要算計講究交換。”
韓棄單手行禮：“沒有讓飛弦陛下用着順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真是對不起了。”
“呵。”
飛弦蘇格蕾偏頭笑，隨即搖着嘴脣輕輕拽着韓棄衣袖：“不是同學嗎？”
韓棄面無表情指着她的手：“這是傑西卡的獨門秘笈你剽竊不嫌丟臉嗎？”
飛弦蘇格蕾還是晃着，亮晶晶大眼睛瞟着他。
“能別這樣嗎？”
小短身突然探身看着飛弦蘇格蕾，飛弦蘇格蕾一愣，亞特蘭皺眉探身也看着她：“長輩說話，後輩不要插話好嗎？”
這回輪到韓棄驚訝了，而小短身面容平靜目光投向亞特蘭，亞特蘭也毫不畏懼的迎上她的目光。
早上是毫無防備，並且本能的直刺心靈畏懼。
可此刻有了理由，亞特蘭不覺得需要懼怕什麼。
如果強權和戰力可以解決所有問題，那治國就簡單了。
只可惜他想的是對的，只是這裡面，卻不包括小魔神短身殿。
“她也不算後輩。”
飛弦蘇格蕾下意識擋住亞特蘭，小短身看着飛弦蘇格蕾，纔將目光挪開。
亞特蘭有些不服氣，還是要探身看過來。
韓棄指着飛弦蘇格蕾：“你這樣不對。打壓了他正直的氣勢。那是值得讚揚和推崇的。”
飛弦蘇格蕾看着韓棄：“如果真的被阻隔壓制到徹底，想恢復就難了。”
韓棄語氣一滯，看着身旁很平靜好像事不關己的小短身，嘆息抽了一下：“你到底是個什麼啊？！位面任何限制都束縛不到你身上。真的一力降十會嗎？因爲太過無敵就肆意妄爲了？”
小短身失笑皺眉：“我到底說什麼了？！”
拍他一下，小短身瞪他：“幹嗎把我說得那麼無法無天？”
韓棄驚訝：“你只是無法無天嗎？你確定只是這種程度？！”
“呵呵。”
小短身笑着頭撞他一下，抱着他不理會。
韓棄嘆口氣，沒再多說，而是看着飛弦蘇格蕾：“爲什麼我一直不知道你們帝國元帥是誰？”
飛弦蘇格蕾笑了笑，看着韓棄：“因爲他一直就在自己領地。”
韓棄一愣，不確定看着飛弦蘇格蕾戲謔的笑容：“沒那麼巧就是私自挪用槍支訓練士兵的公爵吧？”
飛弦蘇格蕾吸了口氣，點頭開口：“不然也沒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用假槍充數換走真槍。畢竟這根本不是隱藏，只是應付而已。”
看着韓棄，飛弦蘇格蕾開口：“總比明着挪走，要好看很多。”
“所以啊。”
韓棄搖頭指着飛弦蘇格蕾：“你們的體制弊端太大了。通訊不發達武器不先進的情況下，分封制也許壞處沒那麼明顯。現在網絡有了，槍支有了。你還敢讓權貴各自領地擁有統兵權？”
飛弦蘇格蕾無奈：“那怎麼辦？況且不能真的把軍隊都放在帝都，要守護邊境的。”
韓棄皺眉：“重點不是這個。是物資和糧草軍餉。這些如果集中在帝都皇室手裡，他們擁有軍隊也沒用。想造反幾天就沒了物資，到時候沒吃的沒軍餉，士兵還會給你賣命？”
飛弦蘇格蕾眼睛一亮，今天雖然遭遇了很不開心的事，但眼睛亮了好幾次了已經。
而亞特蘭更是如此。知道也真的欽佩這位導師，可是才發現之前他陪自己走的一路說了一些什麼，都還沒全力開動。此刻真的做事的時候，舉重若輕。
難道，真的是生而知之？
“我決定了！”
飛弦蘇格蕾拍手示意韓棄……卻見小短身面無表情看過來。
想了想，轉身拍着亞特蘭肩膀：“當做是個鍛鍊。這次的事，你全權負責。”
亞特蘭本來是個小透明而已，就想在旁邊打醬油的順便偷個師，怎麼瞬間就把自己推到前面當主角了……
不對，貌似自己不是主角。只是要引出主角而已。
“然後我做爲導師全程陪同是嗎？”
韓棄看着飛弦蘇格蕾：“是這個意思嗎飛弦陛下？”
飛弦蘇格蕾沒回應，別過頭發突然探身看着小短身：“鋼琴和繪畫練習的不錯。接下來，要練習禮儀了。只是不知道你們棄兒的禮儀，有沒有什麼獨特的文明傳承？”
小短身咬着嘴脣看看韓棄，又看看飛弦蘇格蕾，一反常態沒說話。
韓棄驚訝看着小短身：“你們之間是有什麼交易嗎？這就不拒絕了已經？是同意我去？”
小短身只是笑，並不迴應，被韓棄抽了一下，疑惑搖頭不解。
但似乎他自己，也並沒有再拒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