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
的確是。
韓棄抽動嘴角，看着已經跑遠的二民。
沒來得及踹他一腳，算他小子溜得快。
是，有山。
也有水。
還是大瀑布。
不過這是奇觀異境啊。
瀑布直接飄下學士城，但這是懸空的。
韓棄不知道爲什麼這裡沒有魔法防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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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個護欄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怕破壞這份自然環境還是覺得懸空比較安全輕易打不進來。
但總之風景不錯地方也好……
卻架不住不小心容易掉下去。
他倒是不怕，但想着這個小子經常來這裡，他一個小孩子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作畫。
是用生命詮釋藝術嗎？
亞力克導師居然帶他來？
“算了。”
韓棄沒再多想，小短身從他懷裡探身往下看瀑布落在什麼地方都望不到盡頭。
被韓棄趕緊給抱回來，往後走了五十米遠，這才停下。
看着周圍，韓棄倒是露出笑容。
在安全範圍內的話，二民倒是沒推薦錯。
或許是平時真的沒人會冒險來這裡，所以真的很清淨。山水還有周圍景緻，甚至瀑布聲都讓韓棄出神很久。
因爲和曾經在魔獸山脈附近的住處，真的很像。
“來吧。”
韓棄給小短身放下爬着玩。
草地軟軟的，也沒什麼。
再說她的爬動能力，真朝瀑布去了，韓棄也自信捉影式……擒龍手給她拽回來。
不過看着韓棄已經將畫架支好的樣子，小短身漂亮眼睛瞪得圓圓仰頭看着，根本沒有要爬走的意思。
反而啊啊叫着示意韓棄。
“b……抱……抱！”
小短身拽着韓棄褲腿叫着，小胖腿搭着韓棄膝蓋就要翻上去。因爲韓棄此時盤腿坐在那的。
“好好，抱。”
韓棄隨手將小短身抱在懷裡，看着周圍的顏料紙張還有筆，微微搖頭。
前世在大學也學過油畫。不過坦白說，因爲佛學的浸染，也因爲本身環境是天朝。韓棄反而對國畫山水畫接觸頗深。因爲的太師叔祖自己沒事除了唸佛打坐教他練功，還作畫寫個書法之類的。
而且小時候耳濡目染但並不特別懂，長大了偶爾拿出他一副字畫給大學藝術課教授鑑賞，佩服的五體投地。當時韓棄以爲是不是太誇張了？
畫畫這種藝術很少有當世的名家。
你覺得好說個不錯就是了。
教授好歹也是國內繪畫圈小有名氣的畫家，對一個僧人閒筆之作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樣真的好嗎？
不過這也變向說明了太師叔祖的本身，同時教授也明白了爲什麼韓棄本身繪畫基礎和天賦都不錯。原來是得遇名師。
當然，韓棄不會說這畫誰畫的。
自然也不會隨隨便便講出自己是寺廟長大的孤兒。
不是避諱，是沒必要。也影響他入世求學。
至於國畫的種類還有分支具體過程不說了，說多了顯得水。
普通人大概瞭解水墨丹青山水畫人物畫就好，看小說看電視影視劇也多有描述國畫的創作。古代現代都能接觸到。
當然，有個小低級錯誤不能犯就是。
國畫水墨畫也不是純粹的黑色墨色，其實某種情況下也會用其他顏色，只是比較少，寫意更多。
“你說我們畫什麼？”
韓棄打量着紙張，手指捻了下看看成色適合什麼，一邊隨口問着懷裡的小短身。
小短身看着畫板，啊啊叫着。
彎腰吭哧吭哧要去夠油彩。
被韓棄抱回來，挑着顏色。
二民的進度應該還沒太快，畢竟纔去沒多久。不管他之前本身所謂懂一些什麼程度。
這紙張當然不是宣紙，不過也不算太硬。
不算什麼好紙，但正好畫國畫勉強足夠。
看看筆。
神賜大陸很多或者大部分產品都是魔法產品。
大東西自然生產慢，小物件很快的。
而有的東西也根本不用魔法。
比如筆中有的是魔法筆。不用墨水原珠鉛之類的。
而有的還是必備卻不沾魔法元素的包括毛筆。
國畫和油畫的筆不同，但都是毛筆範疇。
韓棄仔細看看，其實出來玩，臨時所想，無所謂創作。
對付着來也很有趣。
畫畫不是目的，目的是放鬆一下。
尤其看着懷裡很是好奇模樣的小短身，韓棄扯起嘴角，抱着顛了顛，小短身難得沒抽他，依舊手碰着筆和畫板，夠着顏料。
從和她一起之後，她基本沒和自己過上好日子。甚至許多次跟着一起經歷生死。
就連到學士城終於算是勉強過上點稍微穩定的日子，可不說上課一起上。平時被針對排斥欺負她都陪着。甚至居然沒特別玩過，只是跟着他一起。
雖然說小孩子不到三四歲根本意識不到什麼。
可小短身不一樣。
四個月長牙，如今自己爬沒壓力，偶爾還走幾步。
好動是孩子的天性，卻只能在他懷裡抱着。
“來吧！”
韓棄抱着小短身拋了幾下，小短身嘎嘎笑着，落在韓棄懷裡拍着韓棄臉。
韓棄無奈也不在意了。
臭東西開心不開心一樣的表達方式。
就是抽他。
抱着小短身去用作畫的小碟子去瀑布邊接了點水。
回身坐回來，找到黑色的顏料浸染成黑色。
找到相對來說比較接近和合適國畫的筆。
說了是玩，不是真的作畫。
韓棄帶着小短身，看着周圍的山水，深呼吸都感到愜意。
開始考慮佈局，或者說，構思下筆……
有人比他先。
“啊。啊啊！”
小短身到底還是夠到顏料了，擡手按個小手印在上面。
然後還漂亮眼睛看着韓棄，又看着紙張，啊啊叫。
韓棄只是愣了一下，不在意上前，照着小短身的小手印仔細描了幾筆，慢慢描出一朵漂亮的花，在她小手印的基礎上。
那麼小手印，自然此時就變成花蕊。
“啊~”
小短身看愣了，啊的叫了一聲，下意識又將小手拍在上面。
這次因爲顏料幹了，只印了一小半手心。
韓棄順手畫了個花葉。
比畫花都簡單。
“啊！啊啊！！”
小短身愣愣回頭看着韓棄，韓棄面無表情和她對視。
小短身揮動小手，啊啊叫着對着韓棄。
韓棄嗤笑：“這就想難倒我啊？再來啊！！”
那你看小短身什麼脾氣，低頭費力蹲着，小胖腿劈開，夠着顏料盒。然後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擡手整個倒在畫紙上。
韓棄抽動嘴角，看着已經被圖了一半的花和葉。
結果意外生了。
小短身的手臂力氣肯定沒那麼穩定。
不是力氣不夠，是不穩。
一半顏料塗在紙上，還有一半因爲揚起的勁後反，直接淋了她一身一臉。
“啃啃~~哇~~”
一丁點意外都沒有的，小短身扁嘴哭出來。張着大嘴開嚎。
韓棄反而哈哈笑出來。
“那你怪誰啊你？”
韓棄抱着小短身笑着哄着：“你自己作還有理了你哭？”
“哇~~哇！！！”
小短身閉眼張大嘴開嚎，手還啪啪隨手抽韓棄。
“好好不哭。不哭不哭。”
韓棄抱着小短身哄着。
看到不遠處的瀑布，那這瀑布不可能水憑空出現在斷崖處，肯定是有源頭的。
找到小水流的地方，韓棄抱着小短身過去，脫了衣服，試試水溫。
陽光照射還不錯。
不涼不熱。
輕輕給小短身放進去。
小孩大人天性喜歡水，只是平時不接觸也沒太大感覺。接觸了會沉浸其中。
小短身除了剛開始的溫度不適應一激靈，隨後適應後，也不哭了，抽泣着啪啪拍着水面玩，韓棄彎起袖子笑呵呵給她洗着身子。瀑布的源頭雖然沒瀑布本身落下去那麼急，但也是流動的。
偶爾洗着洗着小短身不老實掙脫了，就順着淺淺的水流飄向瀑布，水流還挺大，韓棄追了幾步沒追到，倒也不在意。擒龍手直接給小短身拽回來，抱着繼續洗。
結果倒是忘了，好幾次都這麼抓回來，可是靠近瀑布邊緣地方越來越近。
顏料不好洗，韓棄打算多泡會多搓會。
一直到快洗完的時候小短身似乎感受到韓棄要結束她水中之旅，掙扎的厲害就順着水流又飄下去。
韓棄隨手又是一個擒龍手將她抓……
沒抓到？！
“我靠！！！”
難得的擒龍手失誤了，韓棄居然眼睜睜看着小短身愣愣看着他飄下瀑布，八步趕蟾來到懸崖邊用力照着已經順着瀑布落下的小短身一吸。
這次倒是吸回來了，韓棄心砰砰跳。下意識的趕緊往回跑了百米，都越過畫板了。
“嘎嘎！！嘎嘎嘎！！”
小短身居然拍手笑，韓棄等慢慢恢復了，身子有點軟。腳心都酸的感覺。
瞪着小短身拍了一下她屁屁：“笑毛線！不知死活的臭東西。”
“啊！！啊啊！！”
小短身還樂着，擡手抽他一下以示鼓勵和讚賞。
韓棄呼出一口氣，緩了好一會才抱着小短身回去，緊緊抱着。將她衣服都撿起來，給她擦乾身子穿上。
洗了澡，玩了水，剛剛還經歷那麼刺激的一幕，在溫暖陽光照射下，小短身啊嗚打着哈欠，閉着眼睛，要睡着的模樣。
韓棄將她放在腿上，小短身咕噥一聲側身貼着他懷裡睡着，張着小嘴嬌憨的睡顏。
韓棄輕嘆口氣。
如果剛剛沒抓回來，韓棄那一瞬間都沒敢想自己接下來會是什麼心情，會怎麼辦。
不知不覺臭東西已經成爲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自己親耳聽到她以生命的形式存在，親眼看她以生命的形式出生，又一刻不離陪伴她成長到現在……
頭似乎都長了。
她的。
一切的一切，源於那個她沒印象，自己再也無法相見，卻活在記憶中的那個身影。
韓棄出神看着畫板，許久之後，彎起嘴角，默默拿起畫筆蘸着顏料，重新擺上一張紙，落筆，勾勒。
溫暖的陽光，瀑布的水聲。
似乎一切和曾經那個兩人一起生活過的山洞重合。
唯獨那個人，已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