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麗特導師。”
“您來了，哈麗特導師。”
沒說的，先打招呼。不但是真正的導師，還是校長妹妹。
更何況性格改變之後也挺溫和的，雖然偶爾還是有些……是吧？
果然，哈麗特都沒理兩人，只是認真看着圖紙。
隨即看着飛弦蘇格蕾：“你設計的？”
“額……”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指着韓棄：“是他。”
“你？”
哈麗特先問飛弦蘇格蕾是正常的。花冠帝國號稱藝術之都，飛弦蘇格蕾又是皇室教養從小到大，這些方面的造詣不用問也知道的。
何況三大美女的選拔考覈的可不只是外貌內在氣質，還有才華。
但哈麗特沒想到，居然是韓棄。
“你還會設計服裝？！”
哈麗特打量韓棄，疑惑開口。
韓棄抱着小短身，單手行禮：“其實我不會……但我……呵呵。”
他想說他不會服裝設計可是他見得多。
前世任何一個人見的各種衣服都數不勝數但是，他們不會自己去和服裝設計師胡侃，因爲服裝設計師是專業的，見的更多。
可是神賜大陸不同，他們專業的服裝設計師有沒有韓棄都不知道。而且韓棄是在神賜大陸的最頂級學校見過最頂級的權貴。他們除了校服，私底下的着裝偶爾也見過。
很漂亮，但樣式太少至少，前世很多普通的服裝在這都沒有。
更別說什麼t臺的那些前衛的概念裝了。
不過飛弦蘇格蕾下意識亮晶晶掃了韓棄一眼，韓棄一頓，看向哈麗特：“導師來這有事？”
哈麗特點頭：“約翰說夜校也要設計校服，就讓我過來了。”
“嗯……”
韓棄和飛弦蘇格蕾對視一眼，試探開口：“所以您是……擅長服裝設計？”
哈麗特嗤笑：“現在你們在學士城穿的校服就是我設計的。”
飛弦蘇格蕾驚訝，韓棄卻只是愣了一下，笑着開口：“失敬失敬。沒想到……”
“爲什麼沒想到？”
哈麗特皺眉打量韓棄：“我不像擅長服裝設計的？！”
說完突然瞪眼，哈麗特沉聲開口：“或者你覺得校服設計的不好看？”
“哪裡那裡？”
韓棄趕忙擺手：“我怎麼敢……不是，是校服怎麼可能不好看？”
飛弦蘇格蕾偏頭輕笑，哈麗特哼了一下，繼續盯着圖紙。
“這什麼啊這？”
果然，你敢質疑我我就全盤否定你。
這種心態是不分前世還是今生的。
指着韓棄畫的圖紙，哈麗特直接開噴：“別說校服。這什麼啊？！”
神賜大陸大致的文化和各個領域同前世西方中世紀相似。
服裝方面除了騎士鎧甲還有皇室長裙。
也有褲子，但褲子不是主流服侍。
幾乎男女都還是以長衣襬服裝爲主流。
就是女人長裙，從上到下連體。最多袖子或者領子以及一些外飾爲配。
男人袖子寬，袍子也寬，褲子基本被遮擋在裡面，有的最少一般。
包括韓棄自己的吟遊詩人長袍也只是改爲窄身。但其本身也是可以蓋住小腿腕的長袍。
裡面褲子基本看不見，能看到的就是襪子和鞋。
而且襪子還有點類似古代白布那種。
再看圖紙，這一世沒人認識可是前世，簡直太普通了。
牛仔褲，襯衫……
沒了。
“你打算用這做校服？”
哈麗特極具鄙視和不滿的看着韓棄，飛弦蘇格蕾咬着嘴脣，下意識開口要說什麼。
韓棄平和笑着，擺手示意：“我從來沒說夜校會有校服。”
“什麼？”
哈麗特皺眉看着韓棄：“約翰說夜校什麼都要配備，而且之前說校服也要……”
說完一頓，哈麗特瞪眼看着韓棄：“到底聽誰的？！誰是校長你不知道嗎？”
韓棄憨笑：“那教授什麼學生您知道嗎導師？”
哈麗特語氣一滯：“棄兒吧。怎麼了？”
韓棄嘆息：“只敢晚上開辦的學校，而且教授棄兒，要什麼校服啊？不是等着讓人找茬嗎？”
哈麗特冷哼：“誰敢？！約翰是校長，敢對他……”
“沒人對他不滿。”
韓棄無奈打斷，停頓一下，擺手示意：“這樣。您說我說的，棄兒沒有校服。如果聖約翰導師堅持，我沒話說。可以了嗎？”
哈麗特的想法是不太能明白這些事的，不過既然如此，不設計校服，自然也沒她事了。至少回去問問約翰要不要設計再說。
不過此時注意力，重新回到服裝圖紙上。
“畫線都不直！棄兒就是棄兒，沒學過就別亂來。”
哈麗特繼續吐槽韓棄的設計。
飛弦蘇格蕾沒理會韓棄的眼色，平靜別過頭上前：“我覺得很好啊……至少很新穎。”
哈麗特嗤笑看着飛弦蘇格蕾：“你懂什麼？”
飛弦蘇格蕾要說什麼，韓棄笑着擺手：“沒錯。棄兒嘛，有衣服穿就滿足了。所以我穿也只是穿吟遊詩人長袍，其他的皇室，貴族，騎士法師的服裝，甚至平民的我都不敢穿。怕人家打我。所以我就設計一些其他樣式看着不像話的，才正好配我們棄兒身份。”
“我拿回去給你改改。”
哈麗特都沒理韓棄和飛弦蘇格蕾，直接圖紙拿走。
飛弦蘇格蕾皺眉看着她背影，回身看着韓棄：“你也不用那樣貶低自己和棄兒。”
“雖然棄兒比我自我貶低的還要低是嗎？”
韓棄隨意笑着，坐下重新畫。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亮晶晶看着韓棄：“雖然……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自我貶低，而是要儘可能讓棄兒變得獨特和不同，擁有自己的文化。在各方面。”
韓棄驚訝看着飛弦蘇格蕾，憨笑開口：“果然啊，還是班長懂我。”
飛弦蘇格蕾下意識偏頭不語。
韓棄一愣，不解開口：“我說錯什麼了嗎？”
飛弦蘇格蕾一頓，看着韓棄畫了一半的紙張：“但是如今這麼忙，你卻在設計服裝？這是目前最急着要籌備的事嗎？更何況你也沒想着讓棄兒學生穿校服吧？”
韓棄低頭看着紙，笑着繼續重新畫出剛剛被哈麗特拿走那副。
“這才哪到哪。”
指着自己的頭，韓棄呵呵笑着：“這裡東西還多着呢。”
示意圖紙，韓棄開口：“我想過。不談國家這還早，但一個種族，一個族羣，整個棄兒就有十多億人口。已經不小甚至佔神賜大陸總人口的百分之十以上。”
看着飛弦蘇格蕾，韓棄搖頭：“夜校是個平臺，是個機遇。”
探身示意飛弦蘇格蕾，韓棄開口：“今時今日，你告訴我。其實教授他們內功重要，還是教授他們適應有屬於自己獨特文化重要？”
“當然是戰力……”
飛弦蘇格蕾下意識開口，只是她沒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對但本能的，停住。
因爲這麼理所當然的答案，他問出來卻一定是反轉的。
“你覺得文化重要？”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開口詢問。
韓棄豎起兩根手指，開口說道：“兩句話。一句是俠以武犯禁，還有一句叫溫水煮青蛙。”
圖紙描了幾下，韓棄開口：“沸水裡放青蛙，青蛙會馬上被燙得跳出來。但放涼水在火上燒，青蛙放進去。水溫慢慢增加，等青蛙意識到水開始燙時，卻還僥倖覺得自己能適應，一直到適應不了的時候，已經晚了。卻從始至終都沒跳出來。”
飛弦蘇格蕾很輕易懂得這個道理，卻不懂這和服裝文化有什麼關係。
韓棄擡頭：“俠以武犯禁。不管你當初出於什麼目的練習鬥氣魔法甚至內功，當你真正掌握了戰力之後，想平安無事就難了。”
看着飛弦蘇格蕾，韓棄開口：“但我要說的是。被壓制了萬年的棄兒，一旦全部學習內功。別說他們鬧事，就算不鬧事，你會願意看到平時在路上隨處可見亂跑亂叫的貓狗，突然換成一羣狼嗎？哪怕這一隻只狼還沒呲牙，還沒咬人。”
韓棄笑着：“這隻會逼着所有種族和貴族所有勢力去聯手壓制棄兒，抹殺。”
飛弦蘇格蕾皺眉沉思，半響別過頭，坐在一旁：“用文化傳播在棄兒之間，反而未必會讓人太過警惕。因爲這些不是武力戰力。他們會還是不會，對人們也沒太大影響？”
“影響還是有的。”
韓棄開口：“但不是警惕的影響。”
韓棄打量畫好的圖紙，笑着示意飛弦蘇格蕾：“人都有逆反心理。也有主觀階級思維。你看這樣的服飾，好不好先不說。最起碼我直接聲稱是給低等棄兒穿的，因爲棄兒不配穿貴族和平民甚至棄兒以外任何種族的服裝。於是這些人會覺得很合理，因爲棄兒的確就是這樣的地位。我要的是棄兒對自己族羣有自我意識，無聲的凝聚在一起，靠的是這種文化。特殊獨有的文化。”
停頓一下，韓棄笑着：“多好？所有棄兒以外的種族已經主動將棄兒區分開了，我用文化來灌輸他們族羣意識只是輔助。根本不費力。”
飛弦蘇格蕾皺眉亮晶晶看着韓棄，指着圖紙開口：“就靠……這個？”
韓棄點頭，收起笑容看看圖紙，最後對視飛弦蘇格蕾。
“先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