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
取消當然是取消了。
沒人知道卡帕蘭和奧古斯特具體關於夜校的事聊了什麼。
但是白衣祭司一直在旁邊,怎麼可能不知道?
奧古斯特沒說兩句就送客了。
但意思很明顯。
這件事是已經決定的事,告訴聖庭過來,並且從正常學校改成夜校,對學士城來說已經是給聖庭極大的尊重了。
你們兩個做不了主,就把這些看到的聽到的回去和瓦里斯說說。
他想怎麼做隨意,棄兒學校的開辦是不能逆轉了。
就這些。
沒多說。
兩人就被送客出來了!!
“您難道……”
白衣祭司忿忿的神情抑制不住,剛剛回到安排的住處,看着低頭沉思的卡帕蘭主教,白衣祭司直接上前開口。
就被卡帕蘭一個冰冷的眼神止住。
但白衣祭司雖然不說了,可是目光和臉色不比卡帕蘭好到哪去。
其實沒人知道這個白衣祭司並不是卡帕蘭的隨從,其實,他真實身份是教皇的貼身侍從。
他實質的地位不高。
就是一個白衣祭司。
可是誰敢真的小看他在聖庭總部的份量,那簡直是開玩笑。
如同一個大佬的司機,外人看就是個司機。
可是真正權力核心的人會明白,司機只有心腹才能做。
不然很多秘密都會在車裡散,不是信任的人怎麼行?
“大陸真的要亂了。”
卡帕蘭嘆口氣,對白衣祭司他敢呵斥甩臉子,是因爲他更是教皇的心腹。
大家是真正的自己人。
白衣祭司見卡帕蘭終於說話,皺眉上前:“不是大陸亂了!是人心變了。居然已經可以有誰公開反抗聖庭?!不把聖庭放在眼裡?!外界傳言學士城是可以對抗聖庭的存在!!愚蠢的人也真的信了!!”
沉默片刻,白衣祭司冷聲開口:“回去我要稟告陛下,應該適時出手震懾一些人。讓他們知道聖庭依然還是那個聖庭。”
“你纔是愚蠢。”
卡帕蘭冷哼一聲看着白衣祭司:“如果聖庭的威望和權勢需要做點什麼去震懾,這本身就是一個自我貶低的表現。真的和以前一樣的威望和權勢,需要震懾嗎?”
“額……”
白衣祭司一頓,皺眉不語。
侍從是心腹,可他不是智囊出主意的。
教皇這種人物會需要別人出主意?
需要也不用他啊。
而是卡帕蘭這種真正的位高權重有經驗有頭腦的屬下。
所以此時聽卡帕蘭這麼一說,也的確如此。
卻不知道怎麼辦了。
“哼。”
卡帕蘭見他如此,沒再理會。
沉思一會,搖頭輕笑:“你以爲他真的就只是強硬和直接嗎?”
看着白衣祭司,卡帕蘭開口:“一個一直被教皇陛下重視的老頭,神賜大陸的智者,統領可以和聖庭某種程度對抗的學士城,會真的就只是個古怪脾氣暴躁的老頭?”
白衣祭司一愣,他雖然不是智囊,但能當侍從肯定不笨。
“您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卡帕蘭擺手:“故意的不至於。但肯定是考慮過聖庭的對應手段。”
輕嘆口氣,卡帕蘭開口:“如果聖庭強硬迴應,就跌入我之前說過的,高調震懾反而影響自身威懾力和威望。”
“那……”
白衣祭司試探開口:“找審判所暗中破壞?”
卡帕蘭搖頭:“這裡是學士城。全大陸的權貴子弟都在,是他的地盤。你敢太過分得罪的不止學士城。”
白衣祭司嗤笑:“他名望是高。可我不信神賜大陸權貴子弟會願意旁邊有個棄兒學校。”
卡帕蘭開口:“這些要慢慢運作,暫時他的聲望壓制下來沒問題的。”
停頓片刻,卡帕蘭神色複雜:“況且那個韓棄……將學校改成夜校。不但表達了棄兒的謙卑,其實還某種程度上,錯開了和權貴子弟共同上學接觸的機會。”
白衣祭司不屑:“一個棄兒……而且親眼見到他對您的恭敬還有討好,我沒覺得有您曾經說過的特別之處。就是比普通棄兒靈活一些,膽大一些,沒那麼麻木順從。”
“你啊。”
卡帕蘭搖頭指着白衣祭司:“你就是陛下身邊呆太久了,別人因爲如此都不得罪你,讓你覺得除了陛下誰都要仰望。都覺得那種尊敬理所當然。”
白衣祭司還是不以爲意的模樣。
卡帕蘭一頓,擺手開口:“算了。說你也不懂。”
白衣祭司皺眉:“我本來就只是跟着過來親眼看看的,具體的都聽主教大人安排。只是……”
白衣祭司看着卡帕蘭:“如果就這麼被那個老頭打回去。陛下會很被動的。”
卡帕蘭點頭:“你算說對了一次。”
起身踱步,卡帕蘭搖頭:“回去不管陛下怎麼做都被動,所以還是要在這裡解決。”
白衣祭司一頓,看着卡帕蘭:“所以事實上您也沒打算派遣棄兒來嗎?”
卡帕蘭嗤笑,沒有多說。
但態度明顯。
雙贏還是共贏的力量,確實很打動人。
但卡帕蘭卻沒有一丁點的動搖。
因爲就算是雙贏共贏的局面,就算是會獲得一些所謂的好處和利益。
那不是聖庭的。
而是棄兒,羅曼帝國,花冠帝國,學士城,甚至是獸人鐵戰氏族的雙贏共贏。
態度放得那麼低,反而是因爲已經聯合到法不責衆的程度。
聖庭可以針對學士城,強硬點壓下去也有能力。
可是聖庭不是一個國家。
他的勢力和能量都建立於神的僕人這個大義上。
以及這些年積累的尖端力量。
最重要的是,這些國家的認可。
如今除了狂戰帝國和聖庭,幾乎都參與進來。
你讓他挑個大個的打壓?
可學士城這個大個的,反而最難啃。
你找個小的去震懾,又繞回之前講述的奧古斯特的故意不故意的想法上。
況且時間不等人。
奧古斯特身爲一個智者和校長,不給你拖延時間。
那麼只能他隨機應變,看看怎麼去破壞。
畢竟長久的對抗已經是註定了。
不怪聖庭反應慢,也不是奧古斯特預謀已久。
只是沒想到,一個棄兒真的可以做到連動這麼多勢力。
只能說,或許是情報掌握的太晚。
一開始就已經被動了。
“看來……還是要在那個棄兒身上下功夫。”
卡帕蘭慢慢彎起嘴角,露出笑容。
白衣祭司看在眼裡,似乎知道他已經有辦法。
趕忙上前詢問。
卡帕蘭笑着開口講述出來,白衣祭司驚訝,眼睛卻也亮起。
原來最複雜的,也可以最簡單。
不是隻有你們才強硬,直接。
——
“校長。”
韓棄好像還是第一次來校長辦公室。
應該是吧?
最近忙都忘了以前來沒來過。
不過就算校長辦公室也沒什麼特別,並且四個校區的中間位置,離哪個校區都是一樣距離。
“來了?”
奧古斯特正在看書,隨手示意韓棄坐,看起來很輕鬆。
“等待視察棄兒學生呢,卡帕蘭主教怎麼沒去?”
韓棄詢問起來。
奧古斯特皺眉打量韓棄,嗤笑開口:“卡帕蘭主教……叫得很恭敬啊。來學士城的最初目的是什麼來着?忘了?”
韓棄一頓,無奈坐下:“那我是個棄兒嘛。被聖庭追殺是光榮的。”
探身憨笑,韓棄詢問:“您見過最高位置的聖庭追殺最低身份的棄兒嗎?”
“哼。”
奧古斯特不屑多說的樣子。
韓棄也沒多講,只是沉吟片刻,試探開口:“所以呢?您和他……談好了?”
奧古斯特擺手:“這無所謂談好不談好……”
停頓一下,奧古斯特眯着眼睛看着韓棄:“還有,別提什麼視察。他聖庭沒這個資格視察聖庭。”
“額……”
韓棄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或者不是預感,而是判斷。
奧古斯特校長雖然傳說和教皇不對付。
學士城也一直號稱是唯一可以某些方面抵抗聖庭的存在。
事實上韓棄進入學士城,聖庭就一直也沒什麼動作,可見一斑。
如果這還是在羅曼帝國,韓棄估計自己早就承受多少次明裡暗裡的審判裁決了。
被當做異端。
但是……
“我和卡帕蘭說了。這件事已經決定,讓他回去轉告瓦里斯,以後會有更多的勢力也參與進來。他願意一起就一起,不願意就算了。”
韓棄表情凝固,抿起嘴角看着奧古斯特:“您真這麼說的?”
奧古斯特皺眉看着韓棄,半響搖頭:“我聽約翰給我講述過你這兩天接待卡帕蘭的態度。可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會懼怕聖庭的性格。”
停頓一下,奧古斯特笑着指着韓棄,但目光很冰冷:“背後暗中用心思不惜設計學士城城主妹妹和學士城導師,甚至是三大帝國之一的女皇陛下……結果現在對一個聖庭的落魄主教唯唯諾諾。所以你的心中還是聖庭不敢惹,學士城和花冠帝國隨便不怕是嗎?”
韓棄咧嘴看着奧古斯特,就這麼看着。
許久之後,無力嘆息捂着臉。
小短身在他懷裡,好奇漂亮眼睛看着,啊啊叫手要撥開韓棄手看他臉。
奧古斯特也輕哼一聲,沒多說。
喝着香飲……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