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殿下。”
已經短兵相接了。但是隻限於鬥氣士和棄兒士兵。
魔法師不敢動因爲,你敢趁機在後方支援邊境軍團士兵,這邊子彈就過去打斷。
尤其魔法師最清楚那只是客氣的打斷吟唱和法杖。如果對方真的發狠,直接打人了就。
魔法師的戰鬥肯定不是近身必死。還要看人的。法神那麼菜也不可能和劍聖並列但是。
一個職業的先天弊端在於。魔法師也的確就是近戰最差。這是註定的,也是平衡的。
況且不是每個魔法師都是法神的情況下,你對自身的防護,吟唱的時間這些都是有影響的。
很憋屈。
狂戰帝國的所有士兵和魔法師都是如此的心情。
哀兵……也要講實力對比的。
尤其,真正的哀兵,有比棄兒更純粹的嗎?
然而一直以來軍力最強的狂戰帝國,什麼時候可以被壓着打的情況?即便見識過那種新式武器,但終歸也就和弓箭的性質一樣。甚至也許破壞力和速度也不如精靈族的箭皇。
那是附有魔法的箭矢。
但這樣,已經足夠了。
棄兒內功近戰之王,是在狂戰帝國已經達成共識的了。十年前的那三年和棄兒軍團對戰,幾乎就是輸多贏少。或者根本沒贏過。他們招式太過繁雜但又系統,一環套一環,能走過幾個回合的太少太少。只要你的鬥氣對方不中纏上來,手腳拳武器並用,防不勝防。
以爲有魔法師的遠程優勢,對方也已經有了那種新式武器。
施耐德暗自嘆息皺眉看着這一切,連副團長都放棄指揮上去親自廝殺。依然沒有什麼效用,旁邊一臉饒有興致的聖女殿下似乎更加置身事外超然俯視這一切。
慢慢抽出長劍,只有自己親自上了……
就被人攔住。
龍五。
——
“施耐德殿下……”
龍五平靜行禮,卻氣機鎖定施耐德,讓施耐德想笑,又笑不出來。
“劍聖的實力還是不要動手了吧?畢竟可能影響失控。”
平頭劍聖,一直護衛着施耐德,此時已經面無表情上前,氣機鎖定龍五。
施耐德想笑笑不出來的感概就是這個,十多年前的龍五雖然也很高大了,但和大民龍傲天幾個韓棄徒弟不同,他是真正的孩子。十歲多點而已。那是初見。
如今時光飛逝,他都稱爲劍聖等級,棄兒叫先天之境。並且在戰場上,攔着自己。
只是面對兩個劍聖,龍五卻很淡定撤掉契機,行禮示意施耐德:“您知道,師父的徒弟中,我不擅言談。”
擡頭看着施耐德,龍五開口:“本來師父要派短身殿來……是我要求換我來。”
“噗。”
艾格妮絲捂嘴笑,原來她看似一直關注戰場,其實這邊的動靜怎麼可能聽不到。
施耐德也是表情凝固,隨即攔住要上前動手的平頭劍聖。
沒好氣看了艾格妮絲一眼,後撤了一步。
而龍五也行禮告退,只掠陣不參戰。
艾格妮絲笑什麼?同樣是先天之境,但龍五的破壞力和小短身能相提並論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關鍵也不是小短身強橫的肉身,先天之境的戰力,還會魔法鬥氣。
而是毫無顧忌這一點,能把她按住的也只有韓棄了。尤其不能忽略的是,韓棄至始至終都當她是曾經抱在懷裡從出生到四歲的孩子。可是十年的韓棄空白期,真正保護棄兒的,是小短身。真正處理大事出面的也是她。
魔獸都躲她躲到墮落大陸去了,看見她就頭疼。
一堆人類士兵魔法師鬥氣士,夠她塞牙縫的嗎?
這個塞牙縫還真不是調侃,而是本意。
“我忍不住又要問了。”
艾格妮絲纔不管施耐德的感受:“你父皇到底怎麼想的呢?”
施耐德吸了口氣,示意傳令官今天收兵。
而對面棄兒在查理斯的指揮下看到邊境軍團撤退,居然也沒追擊。就這麼目送他們離開。只是這個小城,歸棄兒軍團佔領。裡面的人類城民早在昨天就都被撤走。
如今是座空城。
所有棄兒士兵歡呼着去接收的時候,施耐德和艾格妮絲,已經轉身帶着邊境軍團撤離了。
所以位面不同不是什麼都能代入。
就好比哪怕此刻敗了第一陣,就這麼撤走,施耐德和艾格妮絲卻如同旅遊似的,就這麼慢悠悠騎馬往回走也沒人攔。一個劍聖一個法神,也攔不住的。
“你說你們有劍聖法神,人家有更狠的。”
艾格妮絲似笑非笑看着施耐德:“數量如今來說還算優勢嗎?這麼對比的話,神族武力官滅掉羅曼帝國全部劍聖法神,可韓棄一個人帶着小短身,幹掉幾個神族武力官?不是當時百人合擊,估計他已經找到殺掉神族武力官的辦法,至少可以破開防禦……”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施耐德少有露出不耐的表情打斷,艾格妮絲更是呵呵笑着。
打掃戰場是勝利者的事,不過依然沒有拒絕邊境軍團的士兵帶走屍體。
此刻看着,就如同鬧着玩似的。除了真的有傷亡而且數量不小以外,就如同演習一般。也不慘烈,也不喧囂,就是有板有眼進行攻擊和廝殺。
就結束了。
看着表情麻木落寞疲憊的邊境軍團士兵,再看看大聲歡笑歡呼去佔領城池的棄兒。一對比,施耐德都不用總結戰損,因爲那已經沒意義了。
“棄兒……的確要崛起了。”
施耐德輕嘆開口,出神看着。
艾格妮絲回過頭,順着他目光看去,半響開口:“不是早就崛起了嗎?”
施耐德搖頭:“以前是韓棄一個人。如今經過所有血與火生和死的考驗,他已經獲得了帶領棄兒真正崛起的機會。並且正在實現。”
艾格妮絲眉頭輕皺,半響看着施耐德:“那個新式武器我看了。居然還有更長的,威力也更大。倒是很特別,但要說實際戰力,箭皇還是強太多了吧?”
施耐德笑了笑:“他做的事從來只會改變一個模式,一個時代。你以爲只會侷限這種小變化嗎?”
指着一個扛槍的棄兒,施耐德開口:“強壯就好。有沒有戰力都無所謂。只憑借這一點,就足以立足大陸。更何況,他們還會內功。”
旁邊的平頭劍聖很少說話的,此時眼神變幻,突然開口:“好像不難製造,拿到技術我們也會擁有。”
施耐德和艾格妮絲都愣住,對視一眼,齊聲笑出來。那默契,卻不是因爲兩人之間,而是針對……那個棄兒。
——
“殿下笑什麼?”
這發問,卻是已經回到駐地後,艾格妮絲也先行離開,平頭劍聖詢問施耐德的話。
此時已經是圍着火堆。即便打了敗仗,戰損也總結出來。死傷三成。這是幾乎少有的戰損,卻還是在打了根本沒多久,人家也沒追擊的情況下。
至於對方的戰損,不用估計,只是肉眼看,一成都不到。還只是傷。估計死的就更少了。
卻依然,要開辦篝火聚會,吃喝消遣放鬆。
爲接下來繼續的大戰做準備。
因爲今天只是第一戰,彼此瞭解,試探攻擊。
要出力賣命的地方,在後面。
但誰都沒什麼性質,大口喝酒聊天的少,副團長去組織氣氛,因爲施耐德自己,也滿腹心事。
“您和聖女都笑了。”
平頭劍聖詢問:“是我說錯什麼?”
施耐德一愣,彎起嘴角:“還在想這個問題呢?”
平頭劍聖行禮:“我不懂,難道我說的很可笑?技術偷不來?”
施耐德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即便你偷過來了。”
施耐德看着平頭劍聖:“從誰那偷來的?棄兒對嗎?”
平頭劍聖點頭:“當然是他們。因爲是他們發明的。”
施耐德嘆口氣:“那不就更加速他改變影響一個時代?從此軍隊使用的都是他發明的武器,創出的戰爭模式。有什麼變化嗎?”
“額……”
平頭劍聖語氣一滯,半響依然皺眉:“但至少我們就不再處於劣勢了。”
施耐德失笑:“可我們當時談的是他的影響力吧?”
擺手打斷平頭劍聖的話,施耐德開口:“而且可以影響一個時代改變一種模式的人,你憑什麼認爲偷走他的東西會變得比他更強?你怎麼會認爲他不會再改變一種模式?影響另一個時代?”
平頭劍聖沉默許久,搖頭看着施耐德:“殿下一說我都懂。但我還是認爲殿下有些太過消極了。”
施耐德吸了口氣,呵呵笑着:“是消極,但不是因爲面對他。”
平頭劍聖張張嘴,施耐德搖頭開口:“我很願意面對他。因爲我從沒想過和他敵對。我很欽佩他,甚至敬重他。他做到很多我做不到的事,哪怕以棄兒的身份。他有很多神奇的想法。”
看着平頭劍聖,施耐德開口:“要想狂戰帝國更強大,戰爭是錯誤的方向。應該合作,搭着他改變時代的順風車一起。晚了就落下了。”
平頭劍聖抿起嘴角,突然輕聲開口:“您消極面對的……是陛下?”
施耐德沒有迴應。
而周圍士兵還是那個沉默的氛圍,一點不想打仗的軍隊同時,更不像狂戰帝國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