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你什麼意思!”Dick怒吼,粗糲的大掌緊緊握着傅錦眠細細的腕子,加重了力道。
當着他的面,她怎麼能說看上了另外的男人。
“sh/it!”忍不住,他低咒一聲。
傅錦眠眯起眼睛,因爲腕間的疼痛而蹙眉,兩指併攏,她搭上Dick的手腕,微微用了一個巧勁兒。
“啊!”Dick痛呼一聲,鬆開了手,另一手握住疼痛的手腕,他瞪着傅錦眠,“你怎麼能這樣!”
“這話該我問你。”傅錦眠冷笑,抱起手臂,“我出差一星期,你揹着我和別的女人上/牀,人家牀/照都給我發手機裡了,我欣賞了一下,你身材不錯嘛。”
“那個,那個是……”Dick臉頰漲紅,耙了耙頭髮,試圖解釋:“我那天晚上喝多了,是,是她勾/引我的!眠,我愛的是你,你要相信我!”
“哦?”傅錦眠饒有興致的挑眉,“她勾/引你的?”
“是!”
“那麼第一晚是勾引,第二晚第三晚第四晚,她都在勾/引你了?”
“眠……”
“別特麼把我當傻子,還有,”眯起眼睛,傅錦眠上前一步,貼近Dick。
Dick以爲她原諒自己了,樂着去摟她,卻在下一秒,臉色慘白。
原來是傅錦眠一個擡腿,狠狠踢中他的命根子。
“嗷!fu/ck!”
“還有,別特麼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把罪過賴在酒精還有女人身上,這個鍋,我們女人不背!懂?”
“錦眠。”
傅錦眠教訓完了前男友,不,是人渣,正準備走,背後突然響起一道沉沉的男聲。
她回頭,看見來人。
一笑,脆生生的叫道:“哥!”
來人一身休閒裝,氣質沉穩,風華瀲灩。
在他身後,自跟着幾個穿着都不凡的男人女人,看起來準備走的樣子。
傅錦眠快步走過來,挽住男人手臂,“哥,要走了嗎?”
男人看她一眼,點頭。
傅錦眠鬆開他,他便轉身和身後幾人握手道別。
“JC,下次有機會再來涼城,一定要多留幾天。”
名叫JC的男人點頭,微笑說道:“這次順便要替一位朋友辦一件事,後天我們便回去了。”
“好的,那就一路平安。”
“多謝。”
與衆人告別,JC看向一邊還捂着下半身,面色難看的Dick,問傅錦眠,“錦眠,怎麼回事?”
傅錦眠冷嗤:“沒什麼,我都處理好了。”
JC看了她一眼,見她吐吐舌,也不再多問,帶着她往會所門口走去。
走到快到門口的時候,傅錦眠突然停住,“哥,你等我一下。”
返身回到前臺,她對前臺小姐說:“剛纔你說那個周氏的總裁,周燕辰,他名字怎麼寫?”
前臺小姐微笑取出紙筆,將周燕辰的名字寫在上面交給她。
纖細的手指捻着紙,她看着上面的名字,勾脣一笑。
“錦眠,還不走?”
“來了。”
上了車子,JC靠在椅背上,疲倦的捏着眉心。
傅錦眠見狀,主動伸手過去給他捏着肩膀。
“哥,我們明天就去那個什麼西什麼縣嗎?”
JC應聲。
“都這麼多年了,還能找到嗎?”
“不知道,總要盡力一試。”
“真奇怪,這麼多年也不找,怎麼突然現在要找了呢?”
JC倏然睜開眼睛,看向妹妹,“別人的家事,你揣測什麼?”
傅錦眠撇嘴,“我纔沒有,隨便說說而已,話說,哥,你成天這麼嚴肅,什麼時候才能給我找到嫂子!”
“多話。”
……
涼城機場。
“總裁,歡迎回來。”
白津湫將行李袋遞給接機的助理,點頭,“辛苦了。”
助理立刻說道:“總裁言重了,車子在那邊。”
“嗯。”
上了車,助理開車,白津湫坐在車後座,手裡把玩着手機。
出差一週,乍一回到涼城,親切感倍增。
劃開手機,他忽略某條短信,直接找到匡雪來的號碼。
要不要打過去問候一下?
對,只是問候。
給自己找到理由,他自嘲一笑,撥通了那個號碼。
等待接通的時間似乎有一萬光年那麼長,直到那頭傳來接通的聲音,他呼吸立刻一緊。
“喂,匡子。”
“白大哥?”
這個聲音,不是匡雪來。
略微一思考,他開口:“素素?”
“是我,白大哥。”匡雪素柔聲說,“你找我姐姐嗎?”
“嗯。”一頓,一個想法閃過,“你姐姐在西兆縣?”
“啊,不是,我們在涼城。”
掛了電話,白津湫沉聲吩咐:“去醫院。”
“咦?”助理一驚,從後視鏡裡看向他,“總裁,您剛回來,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嗎?”
“不用,直接去醫院吧。”
“是。”
看着窗外,他目光沉沉。
醫院。
“你剛回來,應該休息一下。”匡雪來看着白津湫,輕聲說。
白津湫猶豫着,還是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不帶其他感情,只是安慰。
“匡叔叔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微笑一下,她說:“謝謝你,白大哥。”
匡國樑雖然度過危險期,但是清醒的時候卻一直不多。
一天24個小時,有18個小時都在昏睡。
醫生對此解釋正常,可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覺得心有不安。
這個時候,除了安慰幾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事。
想要陪着她,可她身邊自有人陪伴。
“燕辰呢?怎麼沒看見他?”
“明銳有事去了美國,阿辰要回周氏工作,他下了班就會過來。”
“嗯。你一定辛苦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好的,我會的。”
“那,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白津湫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
可是,他卻沒有。
私心上,想要和她多一點點相處,這就好像是偷來的時間。
一起走向電梯,等待的時候,兩個人很安靜。
白津湫凝着一路向上的數字,只希望那數字跳的慢一點,和她一起等待的時間也變得漫長才好。
“叮!”一聲,門打開。
門內人看見他們,微怔。
“阿辰?”匡雪來臉上馬上染上笑意,走過去挽住來人。
周燕辰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白津湫,“回來了。”
“嗯。”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早。”
匡雪來隨即說道:“白大哥要走了,我去送他。”
周燕辰劍眉不禁一攏,但也只是點頭:“你去吧,我去看爸。”
“好,我馬上回來。媽守了半夜,你一會兒勸她睡一會兒,她不聽我的,或許你說她會聽。”
“知道了。”屈指彈了下她的額,他說:“你去吧。”
旁若無人的親密,自然至極的對話。
還有,語中爸媽的稱呼,他們是一家人。
自己終究是個外人,罷了。
電梯門就要關合,周燕辰伸手攔住,等他們一起進了電梯。
門緩緩合上,匡雪來對他微笑。
一左一右站立,中間隔着距離。
那好像是邁不過的鴻溝,橫跨在兩人之間。
數字一路往下跳躍,白津湫始終望着數字的閃動,心緒不寧。
一直把白津湫送到醫院外面,看他打了車子。
“回去吧。”白津湫溫聲說道。
匡雪來點頭,等他上車,車子駛離,這才轉身走了。
白家。
“二少爺回來了。”傭人話落,一道頎長身影出現在客廳。
早兩年,他已徹底從這個家搬出去。
以前偶爾還會回來住,兩年前搬出去後,不曾再回來住一天。
車琴還是老樣子,對他愛答不理。
兩年前,他徹底拿了白氏,成爲掌權者,白宇航現在只是一個副總職位,且有名無實。
白振雄這幾年身體就不好,今年更是幾次住院。
老頭子不肯在醫院多待,就請了家庭醫生來家裡照顧。
“琴姨。”淡淡打過招呼,白津湫並不在乎車琴態度,徑自上樓去看望白振雄。
推開門,白振雄還在休息。
讓護工先出去,白津湫走向大牀。
扯了椅子,坐在牀邊。
這個男人,他愛着,也恨着。
愛他,因爲他畢竟是自己父親。
恨他,因爲他辜負了自己的母親。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振雄悠悠轉醒。
睜開眼,就看見白津湫。
“津湫。”
“爸。”叫了一聲,他握住白振雄朝自己伸出的手。
白振雄看着他,慈愛一笑。
身體原因,白振雄已經沒有當初的雄風,不過一個病弱老人般脆弱。
“章家的小姐,你見了嗎?”
他還在擔心這事。
出差前,白振雄聽了車琴的話,給他安排了章家的三小姐見面。
車琴到頭來還是不放棄任何可以掌控他的機會。
“還沒有。”白津湫淡聲回答。
白振雄蹙眉,“怎麼了?不喜歡?”
咳了兩聲,他又說:“是不是因爲是你琴姨介紹的,你防着呢?”
白津湫不語。
白振雄嘆息一聲:“那姑娘我知道,是個不錯的,章家雖然比我們還差點,但到底還算是門當戶對的,你見見吧。我老了,想看你找個人。”
半響,白津湫點頭,“知道了,我會見的。”
“好,好。”白振雄激動的點頭,又引得自己低咳起來。
白津湫趕緊給他撫着順氣。
從房間出來,耳邊一道清麗女聲。
“二哥!”
手臂被挽住,白恩恩笑靨如花,“二哥,你好久不回來,我想死你了。”
白津湫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尖,“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這麼愛撒嬌?”
“在二哥面前,我永遠是孩子。”白恩恩調皮說道。
白津湫只寵愛這麼一個妹妹,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
“二哥,你今天晚上在家裡住嗎?”
這個問題,每次他回來,白恩恩總要問一次。
白津湫直接選擇跳過,摟着她肩膀往前走,“你怎麼樣?有沒有交男朋友?”
“二哥!”白恩恩臉蛋一紅,跺腳:“你怎麼問我這個!”
“呵呵。”
開車從白家離開,白津湫敞開一邊車窗,任由風穿流而入。
單手握着方向盤,他另一手支在車窗上。
風吹亂了他的發,使他眯起眼睛。
一到入夜,便是徹骨的寂寞。
*
既然答應了父親,白津湫在第三天就約見了章家三小姐,章婷依。
章婷依今年28歲,和他年齡也算匹配。
一身淑女裝,看上去就是典型的上流社會的名媛。
兩人約在一家高檔餐廳,章婷依說話細聲細氣,笑不露齒,無端讓白津湫渾身不自在。
和她相處,就好像必須在外面套上假面,虛與委蛇。
章婷依吃的很少,白津湫也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本就如此。
瘦的皮包骨頭,這樣叫好看嗎?
有時候,女人的審美也是奇怪。
被她弄得自己也沒了胃口,他放下刀叉,準備開門見山。
“章小姐,不知道你對我印象如何?”
章婷依早見過白津湫一面,當時就覺得這個男人溫文爾雅,溫潤如玉,只是後來聽說了一些傳聞。
“白先生很好。”
她說着,臉頰微紅。
白津湫勾脣,溫柔一笑,“多謝章小姐擡愛,不過我想,我們並不合適。”
章婷依一怔,話不由問出:“爲什麼?”
對方畢竟是章家小姐,他們與章家也算交好,如果折了章婷依的面子,也是不好。
不如這錯,就盡數出在自己身上吧。
雙手交疊托住下巴,白津湫傾身往前,凝着章婷依美麗的臉龐。
“你真的想知道?”
章婷依咬牙,點頭,“請白先生說清楚。”
這次出來,父母告訴她,盡力抓住白津湫。
說是白家那邊,已經和主母車琴打過招呼,她若是嫁過去,必不會吃虧。
她這個年齡已經開始尷尬,前幾年是太挑,現在也有些着急了。
太次,她根本看不上眼,她看上的,卻又遙不可及。
好不容易,遇到了和白津湫見面的機會,她不能,不能就這麼放手。
主動一點,也沒關係。
“好吧。”白津湫似是非常遺憾。
坐直身體,他眸色清淺。
“我是GAY。”
“什,什麼?”章婷依不敢置信的跌聲而出。
她一直生活在社會上層,見過的不是名媛淑女,就是富商貴胄,雖然知道有的人喜好如此,但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自己碰上。
而且……
驀然,她又想起來關於白津湫的那個傳聞。
父母告訴她,傳聞就是傳聞,並不可信。
“沒明白?”白津湫挑眉,又是說了一遍,“我是GAY,我喜歡的是周家的周燕辰,涼城皆知,你如果不信,就去打聽打聽,我有沒有說謊。”
“不!你?”章婷依到底眼睛紅了,“你真的?”
白津湫笑着點頭,攤攤手掌,“你也知道,性向這種東西,騙不了人,我也沒辦法,我喜歡周燕辰已經許多年。”
“可是周,周……”
三年多前,周燕辰宣佈妻子的那件事,涼城也是皆知啊。
白津湫蹙了眉。
“津湫。”
正在這時,有人握住他的肩膀,低沉男聲傳來。
白津湫一轉頭,驚訝,“燕辰?”
什麼?
章婷依看向白津湫身後立着的男人。
陰柔絕美,面若春桃。
真的是周燕辰。
“你怎麼在這兒?”周燕辰說着,俯身,微微靠近白津湫。
“啊!”章婷依失控的猛地站起身,一把扯過手包,“對,對不起,我先……”
她擡步,衝出餐廳。
白津湫嘆息,“你怎麼在這裡?”
“碰巧有個應酬。”周燕辰淡淡道,收回手,“就碰上有人對我告白。”
“呃。”白津湫尷尬不已。
周燕辰揚脣說道:“你若現在還對我存着想法,那我也可放心了。”
“怎麼?”挑眉,白津湫冷笑:“怕我糾纏匡雪來?”
周燕辰哼了聲,照着他後背拍了一下,“你這眼光越來越差,這女人一看就是個白饅頭,食而無味。”
“你!”白津湫失笑,這人說話,怎麼還是這麼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