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資問題?行啊,我們答應了米內斯特家族和你們籤一份三個月的合同,三個月你讓我們搶劫我們絕不殺人,另外每個月的薪酬一萬,折算成都靈銀幣的話大概是三千!”
靠在軟榻上的德萊克大大咧咧的撇嘴說道,直接把腿翹在了愛德華面前的桌子上,斜着眼瞪他:“超過三個月的話薪酬翻倍,而且打贏了仗必須加賞錢,就……戰利品的一成吧,感謝我們吧小傢伙兒,有我們白銀之血在沒有打不贏的戰鬥,你只要乖乖掏錢就行了。”
“聽起來可真是件好事,但是你們似乎弄錯了什麼。”站在原地的愛德華依舊微笑不改:“如果沒記錯的話,米內斯特家族在僱用你們的時候就已經支付過一萬都靈銀幣了,我根本用不着再付給你半個銅板!”
“米內斯特家族在僱用我們的時候,可沒告訴過要對我們頤氣指使的,是個毛都沒長齊全的小子。”德萊克蹬了蹬腿,輕蔑了的掃了愛德華一眼:“反正你們這羣闊少爺有的是錢,多分給我們這些窮人幾個有什麼問題?”
“住口!”面色蒼白的小古德溫主動站了出來,無辜的大眼睛瞪着躺在那兒放浪形骸的傢伙:“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王國高貴的聖樹騎士,安森·馬爾凱魯斯殿下的侍從武官,陛下親自指認的……啊!”
沒等他說完,翹着嘴奸笑的德萊克就一把將杯子裡的酒水潑在了他臉上,辛辣的酒水直接滲進了他的眼角,大叫了一聲的小古德溫雙手按這臉,差點兒整個人都仰面摔倒了。
“哈哈哈哈哈……”滿口尖牙的德萊克躺在軟榻上瘋狂大笑着,就連他身旁坐着的另一個團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有些幸災樂禍的聳了聳肩膀:“抱歉,但是德萊克就是這幅樣子,您只要和他待久了就會習慣的。”
“抱歉,但是我已經習慣了讓別人來適應我的日子,突然改變好像比較困難。”愛德華“微笑着”對他說道:“而且我也沒有支付這些額外薪酬的打算。”
“行啊,把你的這個侍從讓給我們玩一天,看他這乾淨的臉蛋兒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德萊克大爺最喜歡‘破門直入’了!”奸笑的德萊克貪婪的目光從小古德溫臉上輕輕掃過,把他嚇得立刻魂不守舍,躲到了愛德華背後去,緊緊抓着自己的衣領不放。
“要不然你也可以試試看,是不是德萊克大爺的對手。”德萊克不屑的哼了一聲:“只要能讓德萊克大爺從軟榻上離開,我的那份錢就不用給了!”
“這樣啊……”愛德華終於真的笑了:“早說不就完了嗎?”
“砰——!”愛德華毫無徵兆的一腳踹在了桌子上,沉重的橡木傢俱直接飛起來掀在了德萊克的臉上,躺在軟榻上的他根本連躲都來不及被砸了個正着,整個人大叫一聲摔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剛剛還嘈雜的酒館一下子安靜了,一雙雙驚呆了的眼睛看着狗啃泥的德萊克,還有若無其事的站在那兒的愛德華,嘴角帶着些許的譏誚。
“那麼現在您可以履行剛剛的約定了嗎,德萊克先生?”
“履行約定?好啊……我讓你履行約定。”德萊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怒極反笑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來德萊克大爺必須得教教你,什麼才叫履行約定啊!”
“德萊克,別這樣。”坐在旁邊得那個團長終於忍不住了:“我們不能傷害僱主,你想要破壞白銀之血的名聲嗎?!”
“你沒有權力命令我!”一想到剛剛自己被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給打了,德萊克就怒火沖天:“我這是幫他父親教訓他怎麼尊重大人,他家人還得謝謝我呢。”
帶着鐵手套的拳頭裹挾着呼呼風聲打向愛德華的面頰,剛想要打爛那張笑臉的德萊克卻突然被擒住了小臂,緊接着就感到腹部傳來的猛烈撞擊,深紫色的酒水直接從胃裡翻涌而上一口噴了出來,整個人好像破布袋似的差點兒癱在了地上。
“該死的,我要讓你好看!”罵罵咧咧的德萊克拼命的想要掙開,卻看到面前的愛德華一言不發的冷笑着,鐵鉗似的右手緊緊地攥着他的胳膊,然後猛地一擰!
“啊——!!!!”德萊克尖銳的嗓子裡迸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顫抖的眼珠子就這麼看着自己的手臂整個翻了過來。愛德華手一鬆,他就好像是龍蝦似的身體蜷縮着倒在地上,捂着被掰斷的胳膊不停的打着滾兒,慘叫聲一浪一浪似的叫着。
周圍的傭兵們和看傻了一樣,就連那個坐在那兒的團長也是——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德萊克,居然就這麼簡單的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放倒在地了?這簡直比看到德萊克主動做好事還稀罕啊,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識範疇。
“啪——!”厚實的靴子一腳踏在了他的胸口,目光冰冷如寒冰般刺骨的愛德華冷笑着,看着那張完全驚慌失措的臉:“我厭惡挑釁,尤其是不知死活的某些人——你以爲我爬到今天這個地位靠的是血脈的高貴嗎?你知道我在得到這個頭銜之前,殺了多少人嗎?”
“不過或許有一件事情,你或許知道。”一邊說着,愛德華慢慢拔出了自己的佩劍:“爲了能讓你們這羣酒鬼乖乖服從命令,我是不介意殺死一兩隻倒黴的雞來震懾一下的——比如說你,親愛的德萊克先生……”
“住手!”
鋒利的劍尖停在了德萊克的喉頭,表情淡然的愛德華慢慢擡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略顯高挑的身影從酒館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深紫色的齊肩碎髮下是一雙有些淡漠的黑色眸子,有些酷似遊俠的裝束並不能掩蓋她女人的身份,和愛德華過去一樣將佩劍背在了身後——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柄接近兩公尺長的雙手大劍,而且看起來相當的沉。
“如果您殺死了德萊克,白銀之血就不可能再爲你們效勞了。”揹着大劍的紫發女人走過來,神色之中有些木然:“但如果您願意接受的話,我可以替他向您道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保證。”
說完,她就毫不客氣的和愛德華對視着,像是在等他放開。愛德華輕輕笑了笑,將踩在德萊克胸口的靴子移開,鋒利的長劍無聲無息的滑過女人的面頰然後落入劍鞘,她卻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若是劍鋒再偏些許,落下的就不是紫色的碎髮,而是猩紅的血了。
“我以爲你會躲開。”
“但是我用不着,你的劍比人要誠實——你是不會傷到我的。”紫發女人聲音無比的沉穩,拍了拍肩膀上被愛德華削下來的頭髮:“這樣的賠禮你看可以嗎?”
“看來你就是白銀之血的第三位團長了?”愛德華笑了笑:“希雷爾·萊特蘭奇……這個好像有點兒像個男人的名字,如果我念錯了還請原諒。”
“沒關係,名字不是最重要的。”紫發女人搖了搖頭:“那麼還是按說定的來,一萬都靈銀幣,白銀之血會爲你們戰鬥三個月,超過這個時間薪酬翻倍,我們只收金幣和銀幣。”
“如果有額外的任務,我們還會增加薪酬的。”愛德華微笑着和她握了握手:“還有什麼問題嗎?”
“最後一個問題……”希雷爾·萊特蘭奇的眼睛裡透着幾分好奇:“你究竟真的只有二十歲嗎?”
“二十歲?當然不是。”愛德華撇了撇嘴:“在我們老家有‘虛歲’這個概念,而且我出生的那天比較特殊,所以你可以認爲我已經二十二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