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些倖存下來的騎士和士兵們士氣高昂,但依然不能讓殘酷的現實有一丁點兒的改變——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回到瀚土城,或者任何一個周圍的城鎮乃至村落了。╞┝╞┞╪┟┝═.〔〈。c[o?m
毫無疑問,現在整個瀚土城附近肯定到處都是那些人的眼線,等待着他們自投羅網——僅憑着這殘存的幾百人,如果在荒野之中流竄還有所把握,一旦被現,肯定只有被消滅這麼一個下場。
現在的他們並沒有反抗的餘力,任何不謹慎的舉動都會造成無法想象的結果,一舉一動都必須慎之又慎纔可以。
他們必須一邊想辦法躲開敵人的搜索在荒野之中四處流竄,同時還要想辦法抵禦隨時都會出現的蠻族部落武士,潛伏在樹林和草地之間的野獸,還有那些可怕的怪物——那些潛伏的怪物,同樣無比的致命。
不僅如此,物資的匱乏同樣是他們面臨的問題——武器的損耗,缺吃少喝,沒有紮營的工具,更沒有治療傷患的藥物,簡直是什麼都缺,卻連一根搭建帳篷的柱子也沒有辦法補充。
究竟要怎麼堅持下去,又該去哪兒,就是所有的倖存者們最想要知道的事情——那一雙雙希冀的目光看着這位只剩下左臂的席副將,希望他能夠爲大家指出一條明路。
但是格林.特恩自己也同樣是進退維谷——即便是活下來了,他也無處可去。╪╪.?。這裡可是瀚土,想要從這裡離開,瀚土城是必經之路。而就算自己真的能夠活着從瀚土逃亡,結果又是怎樣?
“我們必須先找到一個距離最近的城鎮,補充一些補給,同時讓弟兄們稍作休整。”格林.特恩下定了決心:“繼續再這樣逃亡下去,不出一週就會有一半以上死在這裡,這還是運氣好的情況下!”
“但是……”一位王家騎士站了出來,雖然不願意反駁但也不得不開口道:“一旦被他們現,肯定是跑不掉的。尤其是您!”
“不能因爲死亡肯定來,我們就不吃飯不喝水了吧?”愛德華一口回絕道:“敵人很強大,他們在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但那並不等於能夠無所不知!只要我們足夠謹慎。依然是可以潛入到城鎮當中的。”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知道一些關於最近生事情的情報,這至關重要。”格林.特恩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或許會有能夠讓我們重新奪回局面的機會。”
終於沒有人再出口反駁,有些沉默的隊伍慢慢收拾着各自的行囊,摸索着穿過了周圍的密林。朝着最近的一處城鎮走去。
直至太陽落入遠處的荒野,漫天霞光的時刻,疲憊的隊伍才靠近了一處不大不小的鄉鎮,遠遠的還能看見一個商隊正在經過這裡。.《。
說是鄉鎮,但實際上只有一道非常破舊的柵欄牆和幾個哨塔,周圍的田地也被荒廢了不少,大片大片的草地之間偶爾能見到幾頭牛羊,一條爛泥路和石頭教堂,就是整個鄉鎮看起來最像模像樣的建築了。
儘管瀚土城在整個瀚土而言已經堪稱富庶,但是和南方甚至是東境相比。這裡依舊是苦寒的高地,一年之中將近二分之一的時間都在寒冷冬季的籠罩之下。哪怕是這種已經比較富庶的城鎮,也頂多能夠和南方的鄉下比較比較。
爲了避免被人察覺到,整個隊伍大多數人都停留在了鄉鎮附近的的一個落腳處,暫時紮營休整保存體力,而喬裝打扮的格林.特恩只帶着幾名關係比較親近的王家騎士,化裝成遠來的流浪騎士,風塵僕僕的走進了這座不大不小的鄉鎮。
雖然只是一處靠近邊境的瀚土小鎮,但一走進去格林.特恩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的警衛隊士兵,雖然這種邊境地區確實很危險。但絕對還沒有到這種時時刻刻提防的程度,簡直就像是早告訴別人,這裡已經快要出事一樣。
幾個人混進了小鎮之後,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周圍巡邏的警衛隊也並沒有太過注意這幾個“流浪騎士”——在瀚土這種人並不罕見,不論南方還是北方,出身貧賤的末子或者是私生子分不到多少家產,而成爲僱傭兵,前往東境或者瀚土也是常有的事情。
尤其在瀚土的軍團當中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存在——擔任着中低層的軍官,亦或者作爲騎兵加入軍隊。也是瀚土城的兵源之一,歷代的都靈國王都沒有阻止過這種情況,甚至是在鼓勵這種行爲,藉以減小南方的戰爭潛力,無法威脅到都靈王國的統治。
破破爛爛的酒館,但是卻有火爐取暖,有苦澀的麥芽酒讓人放鬆。早已疲憊不堪的幾個王家騎士只要了一杯酒,圍在格林.特恩的周圍,看着熱熱鬧鬧的酒館大廳,隨時隨地都保持着相當程度的警惕。
而一邊喝着酒,一邊將注意力放在周圍人談話上的格林,雖然聽到的大多數都只是一些傳聞和最近生的雞毛蒜皮小事,但卻也能夠從中得到不少的訊息。
在那場“慘敗”結束之後,整個瀚土的大軍全部撤回了瀚土城,並且已經將整個城塞封鎖了起來,以至於周圍的商隊都無法輕易進入,這也讓他鬆了口氣——幸虧自己沒有選擇返回瀚土城,否則被抓住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而作爲大軍名義上的統帥,安森.馬爾凱魯斯殿下在傳聞中“重傷不起”,“心情低沉”到什麼人都不願意見的地步——也就是說,至少現在爲止王子殿下還活着,很有可能是被軟禁了起來,一邊喝着酒,格林.特恩一邊暗想道。
然後他就聽到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愛德華.威特伍德,帶着那支他整頓了整整一個冬季的軍團來到北方了!
“那位席掌旗官大人的軍隊足足有上萬人,而且什麼都有!”一個糧食商人極其誇張的比劃着:“大多數都是穿着髒靴子,拿着盾牌長矛的重步兵和驕傲的騎士們,但也有從西海岸來的傭兵,倫德海盜,甚至還有一羣穿得像多米尼克人一樣的野蠻人騎兵呢!”
“怎麼可能?!”立刻有人反駁着叫了出來。
“怎麼不可能?!”糧食商人唾星飛濺的喊了出來:“我可是親眼看到的,他帶着他的軍隊,說是要按照安森王子殿下的命令去雙塔要塞了——現在南方的綠茵河谷都快傳遍了,這位大人殺了不下三萬的野蠻人,又把三萬野蠻人買了做奴隸,掃蕩了整個赤馬峽谷,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整個酒館內到處都是一片唏噓聲,這種故事是都靈人最愛聽的,周圍的客人們都催促讓他再多說一些,而渾身橫肉的糧食商人卻拿出了架子,直至有人願意請他喝酒才肯說一些。
幾乎就在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幾個王家騎士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激動的表情,但是在聽到愛德華正在前往雙塔要塞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驚恐了起來:“格林.特恩大人!”
“不要着急,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強忍着內心的激動,格林顫抖着的左手端起酒杯,猛然喝了一口:“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當然也必須儘快了。”
“不過我覺得,事情恐怕會比我們想象的不太一樣。”格林搖了搖頭:“愛德華.威特伍德這傢伙是一頭真正的血狼,他可沒那麼容易被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