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殺了他!”
城堡大廳內的壁爐還在熊熊燃燒,就在科爾博話音落下的瞬間,四名雙手握着長劍的都靈劍士就已經撲了上來,第一個目標就是站在愛德華身後的路德維希——在他們眼中愛德華已經是個死人了,那麼當然要先解決掉這個礙事的侍從!
“鐺——!”慌慌張張的路德維希剛剛拔出佩劍就被對方直接打落了,衝在最前面的劍士臉上立刻露出了幾分猙獰,彷彿貓戲老鼠似的揚起劍鋒,準備將這個蠢貨似的侍從捅個透心涼,卻看到面前的侍從露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表情,甚至還帶着幾分戲謔……
毒蛇般的袖劍直接捅進了劍士的面頰,一道劍影從身旁掠下,路德維希直接奪下劍士的武器,鋒利的雙手大劍直接刺穿了對方的護甲,隨即將劍士的屍體猛然踹向另一個方向撲來的敵人,左手猛然一握,猶如兇獸般直接將第四個傢伙撲倒在地,兩柄袖劍直接捅進了他的眼睛,在淒厲的慘叫聲中結束了對方的生命。
而後,就是短暫的死寂……優雅的站起身,直接無視了周圍那一雙雙恐懼的目光,路德維希還不忘了朝愛德華微微躬身行禮,輕輕抹掉臉上的血水:“抱歉,愛德華大人,在下的方式不太優雅,實在是有礙觀瞻。”
“那就退下——威特伍德家族沒有讓下屬保護的規矩。”愛德華的臉上揚起一抹輕輕的微笑,緩緩拔出了腰間的璨星,灰色的劍鋒微微一顫:“樓上有弓箭手,不要讓他們打擾這場精彩的表演。”
“榮幸之至。”說完,微笑着的兄弟會刺客就已經衝向了對面的樓梯,像是一道黑色的殘影似的,猛然飛撲了出去。
“攔住他!”這時候躲在人羣后面的兩個貴族才尖叫着喊了出來,聲音好像是公雞似的:“攔住這個賤民,不要讓他上去!”
從短暫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的劍士們這纔想起自己應該幹什麼,手中的劍鋒紛紛揚起。但是路德維希卻連頭也沒有回,因爲身後的愛德華.威特伍德已經動手了!
就在劍鋒揚起的瞬間,灰色的劍鋒只留下些許的殘影,噴涌而出的鮮血將愛德華的大氅抹上一道猩紅。鮮血的痕跡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圈,還有那突如其來的叫喊。
“舞臺已經準備好,大幕正在升起,音樂也已奏響——你們還在等什麼?”踩着腳下的屍體,愛德華輕輕抖了一個劍花。目光從周圍的人羣之中逐一掃過,嘴角翹起的是迫不及待的微笑:“趕緊讓舞會開始吧!”
“殺了他,把他那張可笑的嘴臉撕成碎片!”看到自己這些手下們那一個個畏懼的模樣,科爾博憤怒的咆哮着:“殺死這個狂妄的賤民,還有他那個小丑似的侍從——第一個人我給他兩千枚銀幣,動手!”
就在這聲音喊出來的瞬間,原本一雙雙恐懼的眼睛立刻就變得充滿了貪慾,奮不顧身的大聲嘶吼着,一個接着一個朝着愛德華撲來,帶着興奮和急迫的表情舉起了手中的利刃和箭矢!
“去死吧。雜種——!”恐懼和貪婪夾雜在一起的情緒,讓這個劍士已經忍不住拔出利劍,徑直刺向愛德華的面門,而黑髮騎士臉上一抹諷刺的微笑,更是讓他惱羞成怒,恨不得立刻撕爛這可惡的嘴臉。
而迎接他的則是一抹連影子都看不清的劍——僅僅是輕輕一點,愛德華的身影就已經從他的劍鋒刺來的位置錯開,而那並灰色的璨星也隨着移動的人影,輕輕向前一揮毫不拖泥帶水,將劍士的腹部撕開了一道鮮血淋淋的口子!
但這一刻鮮血已經不能讓這些瘋狂的鬣狗們感到恐懼了。那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彷彿是看見了骨頭似的,貪婪的衝向愛德華那孤零零的身影。
身披大氅的黑髮騎士也並未停下腳步,灰色的璨星在雙手之間不停的來回交替着位置,輕輕一抖。將面前撲來的敵人捅了個透心涼,但身影卻並未就此停下,緊抓着劍柄突然轉身,一掌直接按在了身後撲來的少年臉上,機括聲輕輕響起,鋒利的袖劍刺穿了他的下顎!
剛剛還吼叫着衝上來的少年劍士渾身一軟。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似的屍體癱倒在地,隨手抓住對方武器的愛德華徑直用力拋了出去,右手猛然一鬆開,被刺穿了胸膛的劍士徑直撞在了身後另一個人的身上,就看見那個黑髮騎士突然反手抓住劍柄,狠狠向裡一捅!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平仄有致的慘叫聲與哀嚎聲,接二連三倒下的身影,飛舞的鮮血和那看不見影子的長劍……哪怕是城堡大廳內有那麼多精銳的劍士,科爾博發現自己居然也沒有絲毫的安全感,彷彿這兩個早就該被殺死的賤民,隨時都會奪走他高貴的生命!
甚至就連握劍的右手都在微微的顫抖着,彷彿都能夠感受到那難以言喻的恐懼,從頭到腳都在不自然的顫慄着……
“砰——!!!!”
重錘似的轟鳴聲突然響起,原本緊閉的大門被從外面一腳踹開了,還沒等大廳內的反應過來,傷痕累累的聖樹騎士們就已經重新將大門關閉,簇擁在了愛德華的周圍。
“抱歉,愛德華.威特伍德大人,我們來晚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聖樹騎士臉上還掛着一抹笑意,雖然他的面頰幾乎快被傷口撕爛了:“稍微遇上了一些麻煩。”
“沒事,舞會纔剛剛開始呢。”愛德華同樣翹着嘴角,調侃着抖了個劍花:“你們頂多算是踩點兒到的。”
一邊說着,愛德華將飛來的箭矢打落在地,對面樓梯的走廊上立刻傳來一聲尖厲的慘叫聲,剛剛射出一箭的弓弩手立刻被撲來的路德維希抹了脖子——影子似的兄弟會刺客,彷彿是獵犬一般四處狩獵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就是他最喜歡的音符。
沉默着的薩拉爾德慢慢走到愛德華身前,將身後揹着的安潔拉放在了地上——這位年長的聖樹騎士已經渾身是血了,爲了不讓小女僕受傷他把盾牌背在了身後,甚至就連站在原地,肩膀都會不自然的抽搐着。
愛德華鄭重的從他懷中接過了小女僕,那嬌小的身體出乎意料的輕——明明已經長了幾歲,卻感覺依然還是自己見到她那時候一樣的年紀。
“安潔拉很厲害的,對吧?”面色蒼白的小女僕吃力的睜開眼睛,聲音輕微的好像是在喃喃自語着,不斷的用小腦袋蹭着愛德華的面頰:“是安潔拉救了他們喲……”
小女僕的嘴角掛着一抹小小得意的笑容,孩子氣的嘟着嘴,沉重的眼皮下還帶着幾分期盼,急迫的等待着,等待着愛德華誇獎她的笑容。
“當然,安潔拉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獨一無二的——過去是,現在依然還是。”愛德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看着小女僕掛着心滿意足的笑意,慢慢的在懷中睡着了,安靜的就好像是真正的耗子,再也看不出來一丁點兒“邪惡女巫”的氣息。
大門外不斷的傳來砸門的聲音——雖然聖樹騎士們用劍鞘和盾牌把門鎖死了,但是也撐不了太長時間,也許一刻鐘,或者兩刻鐘,大門肯定會被外面的人撞開的。
“看來我們時間也不多了,諸位聖樹騎士團的先生們。”愛德華慢慢舉起手中的璨星:“那就讓我們速戰速決吧——搶在外面的人衝進來之前,讓這些逆反的雜碎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
“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