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迷失的小鹿

江習習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窩在江亦辰的懷裡。兩個人都穿着睡衣,而且姿勢曖昧地躺在自己的牀上。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這不是夢?

正在疑惑,對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着不明所以的江習習,笑着說道:“小羽毛,早安。”

“早安。”她自覺的迴應。然後驚覺不對,大叫:“江亦辰,你滾下我的牀!”

被江習習踹下牀的江亦辰努努嘴:“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啊……”

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自己的牀上,看着江習習:“江習習,生日快樂。”

這一句,立馬讓江習習想起昨天凌晨的事情,她紅着臉應下,然後慌忙起身:“我、我去洗手間。”

“去吧。”江亦辰語重心長的說:“沒人跟你搶。”

於是,江習習身形不穩,差點跘倒。

梳洗一番,江習習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正看着興起,江亦辰的纖長身影擋住了電視屏幕。

“江習習,你就準備這樣在家裡過一天?”江亦辰一臉嚴肅的看她。

江習習點點頭。她過了二十三個生日,只有兩次是出去活動了的。從小,她喜低調,所以沒幾個人知道她的生日。加上是在暑假,所以以宅爲主。晚上老爸回家一頓好飯一份禮物,她便滿足了。

而那兩次出去活動了的,都是因爲江亦辰的加入。

高二升高三那年,因爲她的學業,他只帶她出去看了場電影便送她回了家;高三畢業那年,他陪着她整整玩了一天,最後晚上還是賴在她家睡的。那是江習習最美的兩個生日,她本以爲,他不會再出現在她的身邊了。

“走,跟我出去。”江亦辰拉起沙發上的江習習。

“江亦辰,我不想出去。”江習習反抗。

他看着她一笑,從桌上拿起墨鏡,聲音淡然卻不容抗拒:“由不得你。”

反抗無效。

一路上,他牽着她的手,惹得路上行人微妙的目光。

江習習想甩開他的手,話語急促:“江亦辰,快放開我!你會被認出來的!”他本就是C市的驕傲,特別是這一塊地方。他是焦點,她不想他鬧出什麼不好的新聞。

“江習習,你什麼時候看過我的新聞涉及過私生活。”江亦辰好笑地看着她。

的確,除了出新書的那段時間會有一番熱潮以外,其他時候新聞媒體都沒有關於他的報道。

“你收買了記者報社?”江習習疑惑。

江亦辰嘴角勾起:“我申請了私生活保護。”

“還有這東西?”江習習不信。

“好了,我們到了。”江亦辰停步,不再回答她的問題。

江習習這才發現,她被他拉着不知不覺到了一個地方。

一個,她想着都會覺得心痛的地方。

因爲在這裡,她說了違心的話,說了傷害他的話。

這裡,是他們分手的地方。

她擡起頭看着他,她看不懂他眼中的東西。江亦辰,你這是要報復我嗎?

“江習習,因爲你,我嚐到了人生中最苦的事。”江亦辰回視她,“所以,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便是讓你記得我有多苦。”

江亦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同戒指盒大小的禮盒,他遞給她,示意她打開。江習習照做,禮盒裡是一個小小的青綠苦瓜水晶鈕釦。樣子小巧精緻,卻讓江習習的心微微作痛。

“下一個地方。”江亦辰不再給她痛苦回憶的時間,將她拉往下一個目的地。

她將禮盒緊緊抓在手裡。她當然知道他有多苦,正如力是相互的般,她也嘗着與他同樣的苦痛。

江亦辰的下一個目的地是C大門口的一個咖啡店,名字叫做“錯過的大雨”。江亦辰大一開始便在這裡兼職做侍應生,她也曾來這裡喝過幾杯免費的江氏咖啡。

咖啡麼……還是苦的……

江亦辰帶她進去,熟絡地和店長打着招呼,帶她在他們的常座坐下,然後進了工作間。出來時,手上端着兩杯咖啡。江亦辰親自泡的,江氏咖啡。

他將咖啡遞給她,在她的對面坐下。

小啄一口,他問她:“江習習,味道怎麼樣?”

咖啡的味道,如七年前那般。她怕苦,所以他泡的咖啡總是加很多糖。

他的咖啡的味道,淡苦香甜。

“沒有進步。”她舔了舔嘴角,淡淡地說道。

“因爲大二,便把兼職辭了。”他慢慢品着咖啡,“記得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雨,你下了課跑來給我送傘。在店門看見溼淋淋的你時,店長笑的前撲後仰,說你關心則亂,明明知道我們店裡最不缺的就是傘。”

因爲店名是“錯過的大雨”,所以整個咖啡廳的設計就是以雨點和傘組成的。在心願牆的那一旁,掛了一排各色各樣的雨傘。所以說,當時江習習的送傘一舉,明顯的是不長腦子的行爲。

江亦辰說到這裡,店長笑了起來,似乎想起了當時江習習的狼狽樣。走過來,看着江習習笑道:“後來習習還賭氣不要自己的傘,結果亦辰就偷偷拿了店裡最好看的傘。”然後店長遞給江習習與之前同樣大小的一個禮盒,“喏,現在把你的傘還給你。”

說完店長便笑着走去招呼其他客人。

“傘?”江習習看着江亦辰詢問,對方挑眉,她緩緩打開盒子。裡面的傘,果然是她的傘,只不是縮小N多的水晶鈕釦傘。

“江習習,這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生日禮物。”江亦辰看着她,“這裡是‘錯過的大雨’,這把傘便是讓你記得我們錯過的七年。”

“江亦辰,其實我一直在看着你。”江習習低下頭,慢慢喝着咖啡。“我並不覺得,我們這是錯過。”或許,我們在一起便是一種過錯。她苦笑,“你看,你已經找到真正爲你打傘的人了,不是麼?”

江亦辰的目光漸漸暗下來,兩眼鎖住她的一舉一動,淡淡說道:“應該是認清楚了自己需要誰來打傘。”

“有什麼不同麼?”江習習問他:“反正你身邊有人爲你打傘啊?”

所以,請不要送我這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所以,請不要讓我想起我們的相知相戀。

所以,請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

我怕,我會……深陷……

“江習習,你吃醋了。”江亦辰看着她,勾起嘴角:“或者說,你在妒忌。”

江習習猛地擡頭看他,他嘴角的笑不知是在嘲笑還是玩笑。總之,她被他說得心中猛地一揪。

最後,她笑。

“江亦辰,恭喜你,報復到我了。”

“是嗎。可是……這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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