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入選侍女

樂小蝶跟着蒙多在一名婢女的帶領下進入薩仁頭人的房內,裡面裝飾的富麗堂皇,腳下的地毯都是上好的精品,踩上去非常舒服。

樂小蝶低着頭跟在蒙多的身後,偷眼觀看四周,薩仁頭人坐在中間最上面的椅子上,他長得模樣與樂小蝶小時看動畫片時,見到的巴依老爺有些相似,矮矮胖胖的,長着兩撇黑胡,眼睛像兩顆黃豆粒,小小的圓圓的,閃着貪婪的光芒。

在薩仁一旁各有一名妖嬈的女子相伴,正討好的給他捏肩捶背。再往下是一名乾瘦高挑的男人,樣子有些猥瑣,目光邪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樂小蝶猜測他可能就是管家本不爾,心裡一陣惡寒。

蒙多和樂小蝶一起給薩仁見禮,薩仁嘴裡哼了一聲算是迴應了。

只聽本不爾尖着嗓子問道:“蒙多,你可是找到你妹妹了?今天是來換回你阿媽的?”

蒙多彎腰恭敬的回答:“蒙多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妹妹,估計她應該離開額爾古了,所以蒙多無法交出妹妹,還請薩仁頭人放了阿媽。”

本不爾一聽大怒道:“沒有你妹妹,你還敢來?蒙多,你是在戲耍咱們頭人嗎?”

蒙多老實的回答道:“本不爾管家,蒙多不敢,只是,所有的辦法都想了,還是沒有結果,所以請薩仁老爺寬恕了阿媽吧,這真不關她的事情!”

本不爾突然上前,將蒙多一腳踹到在地,色厲內荏喊道:“好你個蒙多,竟敢磨蹭到送婢女的時間到了,纔來回覆說找不到,既然找不到,就把你和你阿媽一起押解了,送進王庭,一起給大汗當奴隸去!”

蒙多剛要說話,樂小蝶急忙站起來,脆聲道:“且慢!”

本不爾看到樂小蝶,不由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嘿嘿奸笑道:“你是蒙多什麼人?居然敢在薩仁頭人面前大呼小叫,你就不怕頭人懲罰你?”

樂小蝶斜睨了本不爾一眼,向前走幾步,來到薩仁頭人面前,彎腰施禮道:“頭人,都說您英明神武,管理額爾古草原非常有方,這裡的牧民們都在您的治理下安居樂業,幸福的生活,所以對您的無上的功業,我們這些賤民都十分崇拜和敬仰您。奴婢是蒙多的表妹,名叫其其格,表姐塔娜不識擡舉,私自逃跑,給薩仁頭人添麻煩了,因此,其其格和表哥商量,由其其格代替表姐進入王庭,還懇請頭人放了烏雲阿媽,並寬恕不懂事的表姐塔娜吧!”

樂小蝶一番恭維奉承的話說的薩仁心裡非常舒服,他擡眼看了看樂小蝶,只見面前的女子清麗靈秀,全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自然之美,真仿若一朵純美的其其格花,站在那裡,就有無上的風華!

而一旁的蒙多聽了樂小蝶的話,不由全身一震,他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樂小蝶,心裡對她的打算登時明白了,但是想阻攔她已然來不及,只能懊悔的看着樂小蝶,滿目的痛苦。

“好,小丫頭看起來不錯,小嘴兒也甜,要是入了王庭,說不定能得到大汗的寵幸,那時候,你這小丫頭可就一步登天了!不過,能進入王庭的女子都必須會些才藝,你都會些什麼?”

薩仁饒有興趣的看着樂小蝶,見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對他雖然恭敬,卻不怕他,登時讓他升起了無限的念想,這個小丫頭真是個妙人兒呢!

樂小蝶微微一笑道:“奴婢別無專長,唯有喜歡唱歌,或許能勉強稱得上才藝!”

薩仁一聽不由挑了挑眉毛,審度的道:“噢,會唱歌,也不錯,那你唱一首來聽聽!”

樂小蝶微微一笑,欠身道:“獻醜了!”

接着樂小蝶開口便唱:“

我立馬千山外 /聽風唱着天籟/歲月已經更改/ 心胸依然自在/我放歌萬里外/ 明月與我同在/遠方爲我等待/ 心澎湃/我尋夢夢就在/ 未來爲我盛開/天空開始泛白/ 腳步如此輕快/我想愛愛就來/ 不要寂寞塵埃/心裡花開不敗/ 才精彩/風從草原來/ 吹動我心懷/吹來我的愛 /這花香的海/我從草原來/ 溫暖你心懷/不變我的情 /那天藍的愛。”

嘹亮又婉轉的歌聲在房內盪漾,舒暢的曲調波動人的心絃,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一曲終了,樂小蝶微笑着施禮。

薩仁已經喜不自勝的站起來,拍手道:“好,真好,歌兒好聽,人也漂亮,我看,來帶人入宮的和佐大人會同意換人的,本不爾,你去把大人請來,只要他點頭,這事就這麼定了!”

本不爾答應一聲,忙去請和佐,不一會兒,一個身着藏藍色錦袍的中男子走了進來,看他的樣子面容白淨,沒有髭鬚,帶着一點女人的柔媚之氣,應該是宮裡被淨過身的閹人,身份與宮裡的太監一樣,既然薩仁稱他爲大人,可見他的官位在王庭內是不小!

薩仁把和佐恭敬的請到上座,再把樂小蝶的情況一說,那和佐仔細打量樂小蝶一番,眉眼裡竟閃出一抹驚奇來,接着他便恢復了平靜。聲音很柔和的道:“本司看她能行,那就改了吧,明日吉時,隨本司回王庭!”

薩仁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般順利,非常高興,對樂小蝶道:“其其格,還不謝過欽命司大人,你這機會可是大人給的,將來若是飛黃騰達可不要忘了大人,當然還有我薩仁頭人啊!”

樂小蝶忙上前給和佐見禮,和佐又看了樂小蝶一眼,淡淡的道:“免了,好生準備着吧!”說完,便起身傲慢的走了。

這時一旁跪着的蒙多站起來,幾步來到樂小蝶的面前,一把抓了她的胳膊地吼道:“小蝶,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早知道要用你來換阿媽,我說什麼也不會來!”

樂小蝶擡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薩仁道:“薩仁頭人,如今事情已經定了,還請頭人放了阿媽,另外其其格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能送阿媽和哥哥出去!”

薩仁點了點頭,對於這些內定的婢女他還算客氣,因爲實在不知道,會不會哪天她們會飛上枝頭變鳳凰,得罪了她們,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於是,樂小蝶使勁拉了蒙多從頭人房裡出來,蒙多一到院子裡,就甩開了樂小蝶的手,發瘋似得跑到一旁的柵欄旁,使勁用腳踹那柵欄。

樂小蝶連忙拉住他道:“蒙多哥哥,你瘋了,弄壞了這柵欄,你要賠償的!現在,趕緊找到阿媽離開這裡,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

蒙多猶不解氣的又踢了兩腳才罷休,他看着樂小蝶滿眼的痛苦和失落,沉聲道:“阿媽若是知道你這樣救她,她是不會跟我走的!”

樂小蝶心裡酸澀,低頭道:“我知道,所以,我就不去見阿媽了,你領着阿媽快點回去吧,若是找到塔娜,你們就一起離開,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蒙多心裡難受,看着樂小蝶就是不願挪步,樂小蝶看到有人已經領着烏雲阿媽過來,急急道:“你先不要和阿媽說實話,等回去了再告訴她吧,我得走了,你和阿媽要保重啊!還有,把紅紅放了,它知道如何找我!”

樂小蝶說完,不等蒙多再說話,便擡腳離開,走到薩仁大帳前面,本不爾管家正在等着,看到樂小蝶回來,皮笑肉不笑的道:“其其格,跟我走吧,過了今晚,明天你們就被送往王庭了,也許前面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也有可能是受不完的勞作和鞭撻,就看你的運氣了!”

樂小蝶不願和他多說,只點了點頭。

樂小蝶跟着本不爾去了後院,來到一所不大的帳篷前,本不爾領她進去,裡面已經有三個姑娘在裡面,本不爾道:“你們四個住到一起,明早辰時出發,不要晚了!”

本不爾說完就出門去了,樂小蝶衝着三位姑娘笑了笑,三人也衝她笑笑。因爲年紀相仿,她們很快就熟悉起來,她們都是不同人家的姑娘,一個叫高娃,長得圓圓的臉蛋,十分豐裕,一雙大眼睛很有神彩;一個叫烏蘭,容貌端正,身材苗條,是她們裡面個兒最高的姑娘,臉色有些黑,大約是長期在外面勞作的緣故;還有一個叫烏仁圖雅,是個秀麗文靜的姑娘,聲音輕輕柔柔,讓人想到草原上徐徐的清風!

她們三個人對王庭之行居然是十分嚮往的,樂小蝶初始奇怪,後來一想,也對啊,這些女子如果不進入王庭,她們最後的結局就是找一戶和自己家境差不多的人家嫁了,然後生子,放牧,照顧丈夫和孩子們,只能做一輩子苦力。而進入王庭則是她們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她們中有的人可以憑藉自己的美貌或機敏的心思,得到主子的重用或青睞,如果能被主子看上做侍妾或嬪妃,那就是無上的榮譽和富貴了。

看着她們對未來生活的憧憬,樂小蝶不忍心打破她們的夢,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誰也無法替她做選擇!

第二天,辰時一到,大家就坐上馬車跟着和佐帶來的護送隊伍出發了,樂小蝶這才見到其他幾位姑娘,她們中有四位和樂小蝶她們一樣是住戶家的女兒,還有倆位卻是頭人的侍妾的女兒,身份要高貴一些,吃穿用度也和她們不一樣,而且是單獨坐了其它的馬車。

高娃性格直爽,看着前面華麗的馬車道:“頭人的女兒一個叫索步德,一個叫莎琳娜,都長的國色天香,有傾國傾城之貌呢!聽說頭人花了大價錢教她們唱歌跳舞,彈奏樂器,爲的就是能在王庭中獲得大汗的垂青呢,我們啊,有可能要給她們兩個做婢女的,她們兩個美則美矣,卻脾氣暴躁,心胸狹隘,見不得其她女子比她們美,聽說前幾天跑的塔娜就被她們用皮鞭打過的!”

樂小蝶聞言不由一怔,追問道:“真的嗎?高娃,她們爲什麼打塔娜?塔娜逃跑是不是跟她們有關係!”

高娃剛要開口,一旁的烏蘭輕聲道:“別說了,小心惹事,塔娜出走肯定和那二位小姐有關係,要不然憑塔娜和我們一樣的女子如何跑出守備森嚴的頭人府?”

高娃聽了閉緊了嘴巴,烏蘭則乾脆閉上了眼睛,而烏仁圖雅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樂小蝶心裡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塔娜的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有心再問,可見衆人避之不及的樣子,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只好把話憋在心裡,等有機會再問。

走了一個上午後,隊伍停下來休息,大家分了午飯,只有簡單的粑粑糕,肉乾,馬奶,那粑粑糕的滋味和烏雲阿媽做的相去甚遠,讓樂小蝶不由更加想念烏雲阿媽。

吃了飯,一名隨行的侍衛走過來,遞給樂小蝶一個盒子,冷聲道:“這是和佐大人賞你的!”

樂小蝶見其他人都沒有,疑惑的道:“大人只賞了我嗎?她們沒有啊?”

那侍衛淡然看了樂小蝶一眼道:“沒有,不要多問,給你你就拿着!”

樂小蝶看其她三人都疑問的看着自己,頗感無趣,也不明白爲何和佐大人就單單賞了自己,便打開盒子,裡面是四塊紅彤彤的西瓜,這樣的炎熱的天氣,吃一塊清涼的西瓜,無疑是件非常爽快的事情。

樂小蝶猜不透和佐的意思,忙把西瓜拿出來分給和自己在一起的三個夥伴,初始她們還相互推讓,見樂小蝶確實是誠心誠意,便接受了,再說西瓜的確是誘人!

四人坐在車上開心的大吃起來,高娃邊吃邊笑嘻嘻問:“其其格,是不是你和和佐大人家有親戚啊?不然他爲何這般照顧你?”

樂小蝶臉色一囧,喃喃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可能因爲我是他親自挑選的吧?”

“你是他親自挑選的?哎呀,其其格,你快要發達了呀!聽說這和佐是大汗身邊的紅人,官拜欽命司,專門爲大汗選女人的,你能被他選上,說不定大汗是喜歡你這樣的女子的!”

烏蘭頭腦靈活,立刻反應過來,她的話和樂小蝶的猜測有些不謀而合,樂小蝶皺起眉頭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可就麻煩了,其實我最不想進宮呢!”

“什麼?你不想進宮,那你怎麼會被選進我們中來?”烏蘭有些不信,高娃和烏仁圖雅也奇怪的看着她。

樂小蝶看了看她們,輕吐一口氣道:“你們可不要說啊,我是去王庭尋找我哥哥的,找到他,他一定能把我帶走,我們要一起回家!”

“你哥哥在王庭?他是做官的嗎?”烏仁圖雅歪着頭看着樂小蝶,她對樂小蝶的故事有了興趣。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外地,從來沒來過草原,只知道他在王庭應該有些地位,他的名字叫馬奔,你們要是進入王庭後聽到他的名字,記得來告訴我,我會讓哥哥重謝你們的!”

樂小蝶選擇把馬奔的事情告訴三人,是爲了進入王庭後多些耳目,但願能早些找到馬奔,完成來草原的事情,早日回去,樂家還有一大攤子事情等着自己!

三個姑娘吃了樂小蝶的西瓜,又聽了她的事情,都表示願意幫助樂小蝶,如果樂小蝶能早點離開王庭,對於她們來講,就少了一個很強的競爭對手,她們是樂於相見的!

吃了飯,隊伍繼續前行,太陽劈頭蓋臉的照下來,炎熱的氣候讓隊伍的行進變得緩慢,和佐騎着馬來回催促,每次走到樂小蝶的車前,都會停一下,問一聲:“其其格,感覺怎麼樣?”

樂小蝶每次都小心的道:“很好,多謝大人記掛!”

次數多了,其她三個姑娘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因爲她們誰也沒有得到和佐的問話。

樂小蝶感覺到了她們眼中的嫉妒和冷意,卻不好跑去和和佐說,不讓他過來向自己問話,只能小心的倚在車壁上,儘量少說話!

到晚上,一行人停下來,就地宿營,侍衛們很快紮好了帳篷,依然是樂小蝶和高娃她們三個一起住。吃飯的時候,樂小蝶又收到了和佐的西瓜,這回,三姑娘誰也不肯再吃樂小蝶的西瓜,樂小蝶讓了幾次都讓不下,只得,把瓜放下,最後,樂小蝶也沒吃,送給了站崗的侍衛。

晚上大家閒的無聊,高娃和烏蘭在一起玩鬥草的遊戲,就是用草變成一種繩子,相互搭到一起,來回的拉,誰的先斷算數,輸了的人要被捏鼻子或吃爆慄!

樂小蝶從來沒見過這種玩法,感覺頗爲有趣,就趴在那裡看,結果,這次烏蘭是輸了,高娃便笑着來捏烏蘭的鼻子,烏蘭就笑着躲閃,不讓高娃捏。高娃笑道:“好啊烏蘭,你居然耍賴,不行,看你向哪兒跑?我一定要捏你的鼻子!”

樂小蝶和烏仁圖雅都笑呵呵看着兩人鬧,正熱鬧着,突然門簾一挑,進來四個人,屋子裡的人不由停住的打鬧,向門口看去。

只見門口最前面是兩個衣着光鮮的少女,一個滿身的彩色繡花錦袍,頭上是金光閃閃的各種飾物,長着一張白皙的鵝蛋臉,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顧盼生輝,彎彎的柳眉,小巧的鼻子,紅紅的櫻脣,真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此時她正用那雙大眼不屑的看着屋子裡的人,滿身高傲和貴氣,四下洋溢!

另一個女子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同的是她臉型圓圓的,猶如明月,眼睛也是大大的很有神采,鼻子和嘴巴長的都恰到好處,配在她如蘋果般紅潤的臉蛋上正合適,你這樣看去,根本挑不出她的毛病來,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人!

她們身後也是兩名女子,卻是下人打扮,大約是伺候她們兩個的,都低了頭,大氣不敢喘。

樂小蝶心裡忽然出現了高娃說過的,索步德和莎琳娜兩個名字!

果然不錯,高娃她們三個一見到這兩個女子,都忙過來彎腰見禮,樂小蝶也緊隨其後,低了頭。

那個圓臉的是索步德,她上前走了幾步道:“你們這裡面有個叫其其格的嗎?”

樂小蝶忙低着頭走到前面恭敬的道:“是我,索步德小姐”

“你?果然是沒規矩的野女人,寶音,給我打!”索步德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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