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正是因爲黑煞道人差點成就天仙,他的真氣纔會產生這種變異。
介乎於真氣與仙靈之力中間,又帶有了在天劫下產生的部分類似雷罰的毀滅屬性。
這黑煞道人膽敢強闖青陽宗,並且在四級天仙桃花仙人手下成功逃脫。
不論是實力還是心性都屬於上乘,可惜落到了對什麼都好奇不已的魔法師手中。
如果沒有什麼奇蹟與意外發生的話,這黑煞道人在接下來爲數不多的壽元期間,將以一具標本的身份,在喬斯的實驗室裡度過晚年了。
然而今天,讓黑煞道人擺脫實驗標本的‘契機’來了。
右手拄着的魔法杖射出一道白色光線,束縛黑煞道人半年已久的魔法禁制,就被喬斯這麼輕鬆地解開。
黑色骷髏當即坐直身體,他沒有試圖逃跑,因爲兩位四級強者的精神力,已經完全封死了黑煞道人的逃跑路徑。
只要他敢有一丁點的輕舉妄動,留給他的只能是徹底的壓制與絕望打擊。
一個四級強者黑煞道人都對付不了,更何況現在出現了兩位。
骷髏頭漆黑的眼眶中閃爍着一點紅光,黑煞道人沒有急,依舊靜靜坐在試驗檯上。
他知道這兩位天仙級強者既然來找他,而且解除了對自己的束縛,想必是有什麼事情需要用到自己。
不得不說,魔道出身的黑煞道人,在心性和適應能力方面堪稱妖孽。
在兩位四級強者的注視與氣勢壓制下,不僅沒有露出任何怯意,反而坦坦蕩蕩的檢查起自己的身體狀況。
一抹黑色的煙霧從黑煞道人的骨骼中滲透出來,黑霧最終在黑煞道人骨骼表層形成一件具有青陽界特色的修士道袍。
雖然只是一具骨頭架子,黑煞道人也沒有在兩名四級強者面前暴.露.身體的癖好。
黑色道袍形成後,這位地仙巔峰級強者,才終於擡頭看向了喬斯和奧德賽。
“你的性格我很喜歡,尤其是據說你是因爲報仇,才強闖青陽宗的?”喬斯面對骷髏模樣的黑煞道人,啞然笑道。
黑煞道人在青陽界的做法,無異於巫師世界內一位半神強者,單槍匹馬找聖塔和騎士殿堂這等勢力報仇。
這在外人看來是多麼的不可思議與令人震撼。
如果不是黑煞道人介乎於三級和四級之間的軀體本質更令喬斯感興趣,他說不得早就與這頭異位面生物進行友好交流了。
天才的想法總是出乎常人的意料,喬斯竟然曾經生出與一頭作爲標本的異位面生物友好交流的想法。
面對喬斯的笑問,黑煞道人只是略微點了點頭,他到現在還不清楚這兩位天仙級強者突然找上自己是爲了什麼。
尤其是喬斯和奧德賽上來就解除了對他的禁錮束縛,這其中好像有一些‘示好’的意味?
考慮到喬斯言語中表現出的一絲柔和,黑煞道人憑藉直覺判斷,他脫困的時候到了。
又與黑煞道人說了些沒有營養的話,以此來打消這頭異位面生物心中的芥蒂後,喬斯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要我幫助你們殺掉一頭地仙巔峰的對手?”黑煞道人問道。
“不錯,只要你幫我們擊斃他,我就承諾還你自由,並且出手幫助你解決你在壽命方面遇到的問題。”喬斯笑道。
手中的魔法杖頂端,一抹光影訊息傳出,正是風嵐位面的新晉守護者,霜月銀鯊皇的立體影像。
這也是喬斯要求黑煞道人擊斃的對象。
光影訊息上播放的,不僅有霜月銀鯊皇的基本信息,還有它在之前混戰中與黑暗戰鬥暴龍獸、卡素斯兩人戰鬥的畫面。
身具光、水、風三種不同力量,以一敵二僅僅是稍落下風,這頭霜月銀鯊皇可不是簡單角色。
粗略看完喬斯播放的光影訊息後,黑煞道人沒有急着表態,而是沉默片刻後問道“我該怎麼相信你們?”
從黑煞道人先前被囚禁在實驗室內的遭遇來看,他顯然是對這些域外天魔積怨頗深的。
被人當成標本來研究,可不是什麼有趣的體驗。
黑煞道人現在能夠理智的坐下來與喬斯等人談條件,已經是他神經線夠粗的證明。
喬斯沉吟片刻,揮手間使用魔力和精神力,給黑煞道人勾勒出一張滿是規則鏈條的魔法契約。
“以你的眼界,應該能看懂這張魔法契約吧?”喬斯問道。
以魔法師們對星界物質和能量的構成理解來看,他們認爲世間的一切物質最初是由一枚枚規則符號構成。
而規則鏈條的產生,也標誌着一條完整的法則。
位面的形成,也與其內部法則的的構成擁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法則完整,則是能夠有生命孕育的生物位面。
法則缺失,則是難以有一級以下生物存活的半位面。
一級以上生物便具有了精神力的溝通應用能力,黑煞道人用他的精神力看懂了這張卷軸上喬斯所書寫的內容是什麼,而又用他對規則的理解,明白了這張魔法契約所具有的真正含義以及它擁有的效用。
這是一張以公平爲前提的魔法契約,因爲喬斯又施加了一部分法則之力,所以這張魔法契約得以對半神級以上強者構成約束。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我自然能用我的道,從上面揣度出你對大道的理解。”黑煞道人張口就是修真者們對大道法則的理解。
涉及到大道本源,在青陽界也只有地仙以上的強者纔會接觸到一二,而這差點成爲天仙的黑煞道人,也算得上是青陽界對‘道’瞭解最深的那一批人了。
修真者們對‘道’的理解,與魔法師們追尋的‘規則’有異曲同工之妙。
也是這番青陽界先賢們,關於道的理解,讓喬斯聽後首先是愣了一愣,隨即低頭又是一陣思考。
喬斯現在想的反倒不是與黑煞道人的合作事宜,而是黑煞道人剛纔張口間提及的‘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這一理論。
喬斯彷彿從這番理論中悟到了什麼,又彷彿沒有悟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