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章 天外天(2)

519章 天外天(2)

“夏先生,你在這裡看什麼?”艾伯倫追過來,站在我身後高處。

如果沒有王鎮武老先生家的那段際遇,此刻我大概也會像艾伯倫一樣,站在樹前,一頭霧水。

“沒事,我只是……只是有些奇怪,這大樹生長在絕頂之上,沒有人施肥澆灌,卻長得如此茁壯,比起藏地其它寺廟裡的樹,繁榮了不知多少倍?”我說。

三樹與王青花的那段姻緣畢竟不是正大光明的,一旦外泄,對王家、王永幫的聲譽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我一字不提。

“我在甘丹寺調查時,聽寺僧說過,有個叫‘三樹’的中年僧人,對這棵樹關懷備至,被同伴戲稱爲‘樹癡喇嘛’。藏區怪事太多,如果一一關注調研的話,就算將51地區的人員編制擴充十倍,也難以勝任。”艾伯倫說。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圍繞這棵菩提樹發生的事,但這樣也好,任何事被51地區盯上,就會被刨根問底,任何個人隱私都被細挖出來,被曝露於光天化日之下,任由大庭廣衆評點。

“在這裡能得到什麼?我們要找的是鮫人,不是這棵樹或者其它樹。”艾伯倫問。

我轉過身,想作別菩提樹,也把三樹、王青花的這樁公案揭過去。歷史無情,總要湮沒很多或悲愴、或悽楚、或幸福、或不幸的事,大浪席捲萬事萬物,滾滾東流日夜不休。

“咦?那是什麼?”艾伯倫突然向大鷹坪外指着。

這是他創造的影像,任何變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絕對不會出現令他感到驚奇的地方。可是,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並非故意裝出來的。

我擡頭向西望,大鷹坪外的虛空之中陡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口,直徑超過二十步,空無一物,深不見底。

“夏先生,真正的大危機要來了……”有個聲音從那洞口中傳來。

我來不及分辨那是誰的聲音,耳中忽然聽到了一陣巨大無比的兀鷹唳叫之聲。那聲音萬分淒厲,似乎有數千只兀鷹受到極度驚嚇後一起非起、一起長嘯,然後這數千叫聲頻率相同,產生了巨大的諧振,震耳欲聾,淒厲駭人。

“這是什麼聲音?我沒聽過,我沒聽過!”艾伯倫大叫。

我感覺到了殺機,而那殺機一定是千鷹亂嘯帶來的。

“走,速退,速退!”我向艾伯倫大喝。

他的臨敵應變能力實在不高,這種危急時刻沒有選擇撤退,而是冒然向前,衝到我身邊來。這也難怪,在他的思想意識中,並未察覺虛擬影像中的事件變化已經失控。他沒有感知到危險,而危險已經當頭而至。

空中掠過數道黑影,伴隨着兀鷹羽翼強力扇動空氣的撲撲啦啦聲,艾伯倫慘叫一聲,已經被七八隻鷹爪帶離了大鷹坪。

我向上看,天空已經被張開的鷹翼密密麻麻地遮蓋起來。抓走艾伯倫的是四隻翼展超過二十米的超級大鷹,身在數百米高空之上,只要這些大鷹鬆爪,艾伯倫就將突墜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他一直在慘叫狂呼,但卻不敢掙扎,生怕大鷹受擾,將他拋下去。不過,他的處境也十分不妙,因爲鷹羣不知從何處來,其飛翔目標竟然是那巨大的黑洞。

我眼睜睜看着艾伯倫跟着鷹羣消失在黑洞中,卻無能爲力。

“夏先生,你快回去,這裡的事,並不是一個人能扭轉頹勢的。地脈之中,千變萬化,要想保命,就趕緊遠離……”那聲音又響起來。

我聽清了,那聲音一半來自三樹,一半來自王青花。

他們兩人似乎已經融爲一體,兩個聲音說同一句話,忽而是他,忽而是她,配合得天衣無縫,流暢無比,沒有一絲停頓。

“鮫人勢大,再沒有人挺身而出,終止這一切,那人類世界就完了。三樹,你也曾經是甘丹寺修行者,此時此刻,獨善其身,難道就不覺得對不起歷代高僧對你的教誨嗎?”我大聲問。

我相信,在三樹的數代修行之中,一定曾師從數位乃至於數十位高僧,接受過那些大師們給予的諄諄教誨。無論是藏傳佛教還是漢傳佛教,其教義中都有“捨己救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捨身飼虎割肉喂鷹”等大無畏篇章。在這種教育模式之下,三樹的本心一定是真、善、美等品德一應具備。如果不是菩提青花姻緣,他也不會走避世退隱的道路。

“我們那樣做,正是修行救世的一部分。男女之愛不過是菩提葉子上的露珠,頃刻間就要消失,唯有真正的修行才能讓人永生,生命向來處與去處同時延伸,一直到與世界同生同死。夏先生,藏傳佛教的修行與奇術師的世界觀不同,你還是離開吧,保全性命遠勝於冒死進擊。”三樹說。

“怎樣保全性命?怎樣冒死進擊?”我追問。

“地脈是鮫人的禁區,因爲昔日鮫人之主計劃傾盡東海之水淹沒地脈卻最終無法得逞。地脈無窮無盡,能夠包容一切,也能吐納一切,無足而行,無爲而治,承擔一切,也拒絕一切……”王青花說。

我不禁苦笑,即使知道地脈是鮫人的禁區也無濟於事,因爲那同時也是人類的禁區。

前者是龍潭,後者是虎穴,都不是適合人類生存之地。

人類刀耕火種於地球表面,不知經過多少代的演變,才創造了今日的繁榮昌盛。如果遁入地脈,則此前那些歷史就會變成一片空白,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知道,三樹曾經與我生死與共,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爲我考慮。

曾經有歐洲理論物理學家做過一次偉大的預言,人類發展到最後,一定會因地球的溫室效應造成地表不再適合生存,被逼遁入地底。那被稱爲最終的“人類敦刻爾克大撤退計劃”,與美國在喜馬拉雅山脈深處進行的“方舟計劃”殊途同歸。

後者是爲了對抗最終必將到來的地表大洪水,而前者卻是針對太陽黑子爆炸、太陽風暴之類來自外太空的毀滅性打擊。

“遁入地底是最終選擇。”三樹的聲音再次傳來。

“或者,地球中空、地脈密佈正是爲了適合人類生存才造成的奇怪結構。更深一步想,地球之所以能夠誕生單細胞生物、多細胞人類等,正是因爲其中空之故。人類具有超強的適應能力,即使在絕對黑暗的地脈中,也能繁衍生息下去,直到迎來大毀滅之後的重生重建。這一點,是恐龍類大型動物無法做到的。人類能夠製造工具、傳承信息,不斷地將前人的經驗傳遞給後人,使得後人少走彎路,在前人的科技基礎上迭代發展……我這樣說,其實是在夏先生面前班門弄斧了。以夏先生的智慧,一定能夠明白‘遁入地脈’的重要性,不是嗎?”這是王青花的聲音。

重生重建是個漫長的過程,如果這一次因爲鮫人的威脅而逼迫人類遁逃的話,則今後的漫長歲月裡,任何惡意生物的攻擊都將讓人類一退再退。

“我已經決定了。”我回答。

“那決定也許是錯誤的——”三樹立刻反駁。

“是啊,只要犯錯,就是致命的。夏先生,有時候戰略性撤退比冒進更明智。你是具有極高智慧的人,不能做不負責任的事。如果生在昔日方舟渡水時,你就是當之無愧的神選之民。我和三樹之所以冒死從幽深的地脈中向外傳遞消息,正是因爲你的生命屬於全人類,而不是你自己。戰爭之中,通常會有棄卒保車、棄車保帥的無奈之舉,現在,我們其實也面臨這樣的局面。”王青花補充。

三樹再次搶過話頭:“夏先生,昔日伊甸園之中,上帝以亞當的肋骨爲基材製造出了夏娃,僅僅憑着兩個人就能成功創世,這是最好的歷史實例,值得你學習並效仿。我的意思是,人類只需留下兩顆火種,即能在大毀滅之後重新燃起燎原之火。至於其他,棄之並不可惜。”

這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全球各國各族的創世之說中,全都是此類例子。換句話說,在人類社會中,只有英雄是不可或缺的,其他千萬凡人僅僅是英雄表演的背景板而已。那麼,英雄踩着凡人鋪平的道路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你,三樹,但我有自己的選擇。”我說。

在這種時候,我寧願選擇粉身碎骨,也不會臨陣脫逃。

“地脈也需要英雄開創局面並領導重生重建計劃,你到這裡來,也絕對不是懦夫!”三樹仍在做最後的努力。

我搖搖頭,向着那黑洞中遙遙揮手。

三樹和王青花從前有過什麼、以後將有什麼都不重要,那是他們的人生。至於我,現在必須與51地區聯手,向鮫人之主宣戰。

一隻手忽然緩緩按在我右肩上,我知道,那是大鬍子。

“這不是單純的虛擬影像,艾伯倫也不是一切的主導者,而只是其中的犧牲者,是嗎?”我問。

大鬍子的聲音裡有着明顯的歉意,但作爲51地區的代表,他的措辭卻依舊強硬:“我們每一個人都不能代表自己行事,在51地區,只有機構,沒有個人,只有集體功勞,沒有個人主義。艾伯倫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並不重要,關鍵是,我們通過種種手段,終於使你明白,只有聯手向鮫人之主宣戰,纔是人類最後的生存機會。”

我不怪他在某些細節上故弄玄虛,換位思考,如果我處於他的位置,大概也會如此行事。

至於道歉與否,都是題外話了。

“聯手。”我向他伸出手。

“聯手?真的?”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聯手,地球是人類生存的共同載體,在大毀滅面前,不分美國人、中國人、日本人、德國人,只剩一個核心,那就是人類的生存權力。”我回答。

大鬍子微微皺眉,似乎想要反駁我,但卻立刻忍住,臉上露出真誠的微笑,緊緊握住我的手:“好,這是我四十年來聽到的最偉大的好消息,也是我此行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如果不能勸你聯手,我大概就要負疚自殺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奎恩,米斯塔?奎恩,負責接下來的‘太平洋淨海計劃’。這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就是取得你的合作意向。”

我並不相信奎恩臉上那種真誠的笑容,作爲間諜,笑裡藏刀、口蜜腹劍是必須掌握的基本功之一。

此刻,他左耳戴着耳機,右耳雖然也是耳機,但正對我的方向有一枚針尖大小的綠燈亮着,可知那是一枚針孔攝像頭。毫無疑問,我們的談話以及在這裡做的一切事,都會通過攝像頭傳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供其他人觀看。

我猜,觀看者就是奎恩的上司,擁有決定性權力的大人物。

“帶我去見能決定一切的長官。”我說。

奎恩並未掩飾,爽快地點頭:“好,很快我們就能見到,大概五個小時左右,我們就能到達……到達你想去的地方。”

我搖頭:“奎恩,我想去的是51地區總部,面見長官,進行實質性的會談。我們不要再紙上談兵了,實在浪費時間。”

奎恩微笑起來:“是,給我五個小時,我就能如你所願。”

我們退出了虛擬影像後,我立刻發現,身處的這座建築物不斷搖晃,如同正在發生小規模頻繁地震一樣。

濟南不會地震,唯一的解釋就是,建築物處於運動之中。

“瞞天過海?”我問。

奎恩點頭:“是,夏先生,在你潛心研究結繩記事與大鷹坪菩提樹事件的時候,我們已經啓程。這座建築物本來就處於一輛大型載重汽車上,現在則是轉移進入一架擁有外交豁免權的超級飛機中,正向總部直飛。”

我沒有表現出過度的驚訝,超級間諜們的能量超乎想象,做到這些,理所應當。應該說,只要是錢、權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當事態發展到連大錢、大權都不能解決時,那就是超級奇術師登場的危急關頭了。

“抱歉,我之前一直擔心你會……擔心你會像其他的中國奇術師一樣,一談及中美合作,就會義憤填膺地拂袖而去,所以才提前動手,採取這種‘瞞天過海’之策。現在我才知道,實在是……我們美國人實在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奎恩終於向我道歉。

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夠以如此誠意相待,已經非常難得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必須做出補償,那就是跟我一起勸說大人物全力以赴,擊殺鮫人之主。”我說。

奎恩的情緒並不樂觀,而是異常謹慎地迴應:“夏先生,在美國的政治體系中,任何下級不能左右上級的意志,任何上級的決定都必須符合實情且基本正確,否則就會有人遭到投訴,導致失去一切職務,即使是行業高官也不能倖免。所以,我不敢保證什麼,而是要看你與大人物談判的結果。”

他報出了那大人物的名字,我不禁肅然起敬。

按照美國現行憲法和軍事條例,那大人物的本名不能見諸報章。其率領聯軍征戰於中東沙漠時,各級軍事簡報、動員報告中都以“雷神”作爲其代號。

掃蕩巴格達一役,各部隊都對敵軍精銳共和國衛隊心存忌憚。雷神赤膊上陣,親自率領一支裝甲部隊衝入巴格達南門,直抵總統府,將所謂共和國衛隊打得潰敗不堪。

他是一個慣常用鐵腕解決問題的冷血鷹派,連國會中的政治大佬們都對他敬畏三分。

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很難說動他展開行動。

“我試試,不過,據說雷神將軍連總統的面子都不給,在作戰方案的制定過程中,數次拒絕了布什總統的電話建議。此人的爲人,當真是性如烈火、剛直不阿……”我無法說下去。

一個連總統都敢直接拒絕的人,是否會相信奇術界的某些理論,我實在心裡沒底。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我跟洛士、奎爾都有超過一小時的深談。

洛士要回了原本屬於他的繩索,但那些藏在繩結裡的秘密已經被解讀出來,繩索存在與否已經毫無意義了。

“我一直以爲自己對於奇術的研究已經到了一個頂峰,足夠高明,足夠細緻,現在認識你之後才明白,那是我自己的智力頂峰,而不是其它人的。天下之大,高手如雲。從此以後,我就算不服別人,也會服你。”他撫摸着那條繩索上的結,神情極度沮喪。

我無意打敗他,但他已經完敗,這纔是最要命的。除了自愧不如,他已經沒有任何想法。

“不要這樣說,奇術領域廣袤無比,任何一個奇術師都不敢說自己全知,你我都一樣。所以,在這件事上我的認識高於你,並不代表你的探索失去意義。中國人有句古話,活到老學到老。我把這句話轉贈給你,希望我們畢生都能在奇術的世界裡自強不息,持續進步,無愧於‘奇術師’這一偉大的稱號。”我謙遜地迴應。

洛士更加佩服,幾度向我合掌鞠躬。

“此役之後,我會移居南美,繼續對結繩記事的研究。那裡的原始土著部落極多,很多產生於遠古的記錄方式、計算方式甚至是飲食習慣,都非常值得研究。人類歷史如同萬花筒一般令人癡迷,我願意傾盡一生之力向其盡頭追溯,直至生命結束。”洛士說。

他的這種偉大志向同樣值得我學習,當人類歷史本源被完美追溯的時候,將會幫助現代人修正生命謬誤,迴歸純樸自然的原始生活,喚醒生命中深埋的永生密碼,其意義無比重大。

“我知道,一部分日本奇術師也在進行這個方向的研究,並且成功地解讀出了一大批結繩記事的古本資料,彙編爲《繩上藝》一書,在全球發行——”我說。

洛士憤然揮手:“日本人做的研究……他們做的,只不過是剽竊中國唐代科學家的研究成果罷了。所謂彙編成書,只不過是將中國的古漢語翻譯爲現代日本語,沒有任何學術上的積極意義。日本人慣常這樣做,包括他們引以爲傲的刀劍鑄造工藝,其精髓亦是抄襲中國。身爲美國人,我就不明白爲什麼在一戰、二戰期間會發生學生打敗老師的事?”

他的憤慨不是空穴來風,“日本人剽竊”這種論點一直存在,是全世界正義科學家們的共識。

“學生打敗老師”這一比喻每次提起,都會令中國人汗顏。

日本的確是中國的學生,並且是最愚笨、最沒有創造力的學生,在學習上遠遠落後於韓國與東歐。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學生”,卻在中國“老師”身上狠狠地刺了一刀又一刀。直至現在,仍然牙尖嘴利,百般抵賴,不敢坦白承認南京大屠殺的史實。

“抱歉,我剛剛說的只是一個學術問題。”我說。

“即使是學術,我也不願與日本人同流合污。”洛士說,“在這一點上,我與艾伯倫截然不同。他不但是親日派,而且還收了一個華裔日本籍的弟子,名叫映真。在我看來,艾伯倫沒有善惡是非觀念,爲了追求事實真相不擇手段。他幸虧已經死了,否則這樣的人一旦有了權力和能力,不知將會做出如何喪心病狂的事來。”

艾伯倫的結局十分詭異,我還沒有跟奎恩深談。

當然,這要看奎恩的意思。如果他不想開口,我也強求不得。

“洛士,你是個好人。”我向洛士伸出手。

“我是個……愚蠢的好人,但我寧願繼續愚蠢下去,也不願像艾伯倫那樣,活得沒有原則。”洛士握着我的手大笑起來。

我們談了一個小時,洛士依舊意猶未盡。直到有人在外面連續敲門,他纔不情願地起身開門。

門外的人聲音十分動聽:“洛士先生,奎恩先生要見夏先生,請您暫時迴避。他們的交談內容是特級秘密,所以,您必須離開足夠遠,符合安全保密法的規定。”

那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說的是日本式英語,遣詞造句格外溫柔。

洛士冷笑:“爲什麼要你來通知?難道奎恩不知道,我最討厭日本人?”

那女孩子並不動怒,而是柔聲回答:“洛士先生,討厭日本人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您是前輩,一定知道51地區內部嚴令禁止種族歧視,您歧視日本大和民族,就等於是歧視黑人。違反種族歧視條例是重罪,很可能威脅到您的前途。不過,條例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切都可以變通,您只要及時離開,剛纔的話就會慢慢消散在空氣裡,誰都不會記住,等於是誰都沒有聽見。好不好?”

洛士被噎住,冷哼了數聲,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語言回擊,只能負氣出去,猛地摔門,然後揚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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