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挑起爭端

悟空出了洞穴後便改變了自己的模樣,由一個年輕的儒生變化成一個二十七八的道士,留着山羊鬍,悟空倒也覺得有趣,只是想想自己而今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便有些悲苦。

近日來,東土神州簡直亂套!

悟空心知這便是殺了那唐僧惹來的後果,人跡多處有佛門和尚四處講經,他們以講經爲藉口來尋找悟空,天兵天將也不時出現,化爲凡人模樣,只不過是走走過場,隨意尋個半個時辰後便又騰空飛到天上去了。

一時間,東土神州四處皆說是神仙下凡救苦救難,還有一說是有妖孽隱藏人間。

佛門大肆入侵東土神州,諸多佛子講經建寺,道門卻充耳不聞,多數道門都按捺心思,倘若那佛門再不老實,要分取更多百姓的香火願力,他們怕是也不會如此穩坐釣魚臺了。

唐朝皇帝李世民對於佛門的到來卻表示歡迎,金蟬子轉世爲唐僧本就是他的御弟,他感召上天心思,命唐僧前往西天取經。知道唐僧死後,李世民大感悲痛,下令各州府衙門協助佛門佛子尋找元兇。但他手下不過皆是些凡人,又哪裡尋得出悟空來?

“這道門衆人還真坐得住,眼看東土神州的諸多城池內便建起了佛寺,豎起諸多佛像,他們竟還不動手!”悟空坐在雲端,看着下方這座城池中發生的一切,面色平靜,有天兵天將或是佛子路過也只以爲他是一介散修罷了。

悟空心道:“道門心思難以揣度,不過佛門卻是狼子野心,人盡皆知了!那六耳獼猴倒也有些心機,縱然逃往北域魔淵也不讓佛門好受,竟散佈出這等消息來。”

那六耳獼猴自那日打傷觀音菩薩逃走後,一路上便四處散佈消息,將那西天取經的陰謀說了出來,凡是修者,幾乎皆知此事,道門上下,憤怒無比。而如來則藉着這個抓捕悟空的機會,又借得李世民的影響力,在東土神州大肆宣揚佛教……這一池子水,愈發渾濁,只是誰也不願意先跳出來罷了。

悟空一邊思忖,一邊向着蘇杭方向而去。

正到了杭州,還未等從天上落下,便瞅見前邊一和尚追着兩女子。

這兩個女子,一人着青衣,一人着白衣。白衣女子雍容華貴,青衣女子嬌俏可人。

“原來是兩條蛇精。”悟空不由微笑一聲。

那和尚在後邊大喊道:“前邊的道友,且爲貧僧攔住兩隻妖精。”

悟空卻是大喝一聲道:“爾等佛門中人野心勃勃,你這妖僧,竟然還讓貧道幫你,當真是欺人太甚!兩位姑娘莫慌,且讓貧道爲你們殺這妖僧出氣!”

白衣女子急道:“道長莫要逞強,這法海和尚厲害得緊!”

青衣女子卻道:“那便有勞道長了!”

白衣女子忙道:“小青,你怎的如此,這和尚厲害,你怎的能……”

話音未來,就見那道人化爲一道青煙,只是眨眼功夫便到了法海和尚的背後。

法海大驚,知道今天遇到了道門高手,祭起手中觀音賜予的鉢盂化爲一道金光籠罩自己。

悟空卻是臉色絲毫未變,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隨即化爲入骨般的冰霜冷漠,隨即袖子一抖,便是一杆長槍從袖中飛出,悟空單手握住,狠狠一槍便刺了下去!高仙修爲,又手持蓋世法寶,傾力一擊,縱使是這觀音賜的鉢盂也不管用。

頓時便是血濺三尺,鉢盂遭悟空一槍刺穿,而後又接連刺穿法海的心臟。

悟空將手中長槍往後一收,接着變化爲一柄拂塵,狠狠一掃,口中佯喝:“臨兵鬥者!”

那法海的血肉之軀和鉢盂頓時被拂塵一下扇成了劫灰,被罡風一吹,立即消散無蹤。

“哼。”悟空輕哼一聲,故作傲慢,“如此法力,也敢囂張。”

那白衣女子飛到悟空身邊,帶着被喚爲小青的女子一同拜下,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悟空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小青嘴快,搶先一步說道:“我叫小青,這是我的姐姐,白素貞。”

悟空問道:“你們乃是蛇精,不在南嶺妖山,爲何卻跑來這東土神州的杭州?”

白素貞道:“回稟道長,我等自幼便是在這杭州湖水裡長大的,並不是什麼南嶺妖山來的。我和妹妹修煉足有千年才得以化爲人形。”白素貞的語氣頗爲悲傷,似心有慼慼,“奈何我愛上了一介凡人……那和尚卻以人妖殊途爲由,想盡辦法,要殺死我和妹妹。”

“哦?”悟空奇道,“那凡人可曾愛你?”

小青哼道:“愛情本就自由,哪裡又論什麼人、妖?只要相愛,那便可在一起。我家姐夫自然是愛姐姐的,只是那和尚多事,非得以人妖殊途爲由,要擒殺我們。”

悟空聽得小青這一番話,沒來由想起那朵紫薇花來,那個名爲紫霞的仙子,心中當下一疼,眉頭微皺,道:“你說得沒錯,只要相愛,哪裡管得着是人是妖?那天上仙人的道侶不常有是什麼狐狸精、白鶴精的麼……”

“哎,法海你不懂愛。”悟空兀自嘆道。

小青見悟空本事不小,人卻極好說話,便有了親切的感覺,笑道:“那和尚法力不高,只是手拿觀音菩薩給他的法寶逞兇一時。想不到道長這般厲害,纔是一招,便叫那和尚與那法寶一同灰飛煙滅了。”

悟空微微點頭,道:“不知這法海和尚出自哪處寺廟?”

白素貞道:“正是這附近的金山寺。”

悟空道:“哦!這和尚不是什麼好人,想來這寺廟裡的和尚也不是什麼好人,且帶貧道前去一看,若是不爽,便一槍掀翻了去。”

悟空心道:“我與這佛門有難解仇恨,而今佛門陰謀已告破,惹得道門不爽,釋迦牟尼那廝卻還是執意讓佛教入了東土神州……嘿嘿,老孫便幫你們添上一把火,先掀了這金山寺,讓你們佛道起個爭端!這小青與白素貞來得倒真極是時候。”他忽然又在心底裡搖頭,“不對不對,這白素貞與小青同爲妖族,我幫她們,也是理應的。”

凡行厚黑之事,必在表面上糊一層仁義道德。悟空這也是在求個心安理得罷了,不過,卻頗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小青連連拍手道:“好啊好啊,道長果然仗義!”

白素貞卻皺眉道:“小青,休得無禮!”

小青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什麼。

悟空道:“怕是爾等也略微看清了而今佛門面目了,我對這些禿驢早是不爽了,你們且帶我去那金山寺去。”

白素貞道:“金山寺中只是那法海爲難我們,與其他人等無關。”

悟空不喜,皺眉道:“讓你帶我去便去,怎的這般話多!”

“既然你們入了佛門,那便休得怪孫爺爺我心狠手毒了,想我往日也不過是一無憂無慮的山大王罷了,是你們一步步循循善誘,將爺爺我帶到了這個地步來的!”悟空心中暗道,沒有一點覺得殺人無辜的心思。

白素貞和小青見悟空惱了,都嚇得身子一顫,方纔這道人一槍捅死法海的場面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法海的寶物還是觀音所賜,竟然也被這道人一槍捅爛了……若是自己再惹這道人不快,那時怕是自己連逃都逃不掉了。

於是,白素貞和小青便帶着悟空向前飛去。

金山寺前。

悟空幾人駐足,他打量這寺廟半晌,道:“你們覺得是用什麼辦法毀了這好呢?”

小青笑道:“道長不如用火燒?”

悟空看了看四周,道:“用火燒怕是也燒不乾淨!這四周並無百姓人家,那我便用水淹好了。給這些禿驢來一出水漫金山!”

“好,水淹好啊,一個都逃不掉!”小青鼓掌歡笑道,只是白素貞心有不忍。

悟空手提長槍,行到那金山寺上方,一槍落下,擊得那雷峰塔頓時崩塌,關押於其中的好多妖怪都紛紛逃出,對着悟空作了一揖後,便四散奔逃。

“是何方妖孽來我金山寺鬧事!”

那些和尚還未來得及出來,悟空便是將手一擡,頓時江水濤天,化爲一隻兇猛野獸向着金山寺襲來!

水漫金山,大水直接將金山寺沖垮了,金山寺內數百和尚皆在水中掙扎,悟空冷笑一聲,一槍搗毀那如來金身以及觀音的塑像,而後一槍擊在水面上!

水面頓時旋轉起來,在中央形成了一個大漩渦,那些掙扎着還未來得及飛起的和尚頓時被漩渦給捲了進去,這漩渦之中的壓力卻是極大,捲了兩下後,這些和尚頓時皮開肉綻,更甚者直接被水壓壓得腦袋爆開!

一時間,血水涌出,頗爲血腥。

悟空做了這事,只覺得自己的道心竟然更爲通暢,念頭通達,體內鴻蒙紫氣更是一陣涌動。

“好耶,道長法力無邊!”小青鼓掌歡呼。

“也罷,這些禿驢平日欺我妖族太甚,而今落到如此田地,卻也活該。”白素貞不由閉眸,不去看那滿江血水,暗自說道。

小青笑道:“姐姐,自今日起,你便可和姐夫白頭偕老了,那法海化爲了劫灰,難以打擾你們的幸福。”

白素貞輕輕點頭,想到許仙,心頭便頗爲溫暖。

小青看向悟空那落寞背影,眼中卻是閃爍出一陣莫名的光彩。

悟空哈哈大笑,惹得江水一陣陣澎湃洶涌,心中也不知是悲涼多些還是痛快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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