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如果我這次出了貨,能大賺一筆的話,我一定要給你記一個頭功。”他說着,向椅背靠了過去,微眯起雙眼,看着若雪。
有人從外面拎進來一個塑料袋,裡面是塑料餐盒,打開來,飯菜香氣直接鑽進了若雪的鼻孔裡,她的肚子頓時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姓黃的那個人拿出筷子,夾起一塊蝦仁,送到了若雪的嘴邊,若雪頓時警覺起來,他這飯菜裡,不會有什麼東西?她緊閉了雙脣,拒絕吃他送到面前的食物。
他輕蔑地一笑,把那塊蝦仁放進了自己的嘴裡:“怎麼,怕有毒?”
若雪沒有答話。
他又夾起了另外一塊蝦仁,遞到了若雪的嘴邊,若雪一想到那筷子剛從他的嘴裡出來,心裡就一陣噁心,這傢伙真是個變態!
“不吃?要不要我掰開你的嘴塞進去?我最喜歡做的就是這事了。”他的話語開始危險起來,眼前的若雪楚楚可憐,讓他壓抑許久的惡意不斷地膨脹,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把這個女孩任意地蹂躪,以此來報復陳慕白對自己的打擊。
若雪不敢惹他,只得強忍着反胃的感覺,張開嘴吃下了他筷子上的蝦仁。
“我想問一下,能不能幫我鬆開,我自己吃?”若雪試探着問他。
他斜睨了若雪一眼,撇了撇嘴,什麼都沒說,站起身離去了。
“喂——”若雪無語了,這算什麼,讓自己看着這桌上的食物,活活餓死?
不過最後她還是吃上了這頓飯,那姓黃的走了之後,進來了兩個人,給她鬆了綁,若雪趕忙將襯衫的下角胡亂地打了結,遮掩着自己暴露的肌膚。
她狼吞虎嚥地吃完了餐盒裡的飯菜,她明白,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擺脫這幫惡魔,補充體力現在是最重要的。她用眼角的餘光偷瞧着牆上的小窗戶,思忖着逃脫的辦法。
到了下午的時候,若雪已經疲憊不堪了,驚惶和恐懼消耗掉了她太多的精力。三點一刻,門被推開了,那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一隻手拎着一個酒瓶,另外一隻手裡拿着一隻高腳杯,嘴裡哼着小調走了進來。
他將瓶中的紅酒倒進了酒杯裡,將酒瓶放到桌上,慢慢地搖晃着杯中的紅色液體,把酒杯遞到了若雪面前:“夏小姐,來,讓我們喝一杯慶祝的酒,合作愉快!”
若雪遲疑着,接過了他手裡的杯子,不敢喝。
“怎麼,不敢喝?”他的臉上登時顯出不悅的神情,一個箭步上前來,手握住若雪的手腕就要往她的嘴裡強灌。
“別,別,我喝,我喝。”若雪害怕極了,趕忙將杯中的紅色液體倒入了口中,許是急了些,嗆得她直咳嗽。
“這就對了嘛,夏小姐,你還真別說,我現在對你還是蠻有興趣的,我就是想知道,陳慕白怎麼會單單對你情有獨鍾呢?”他從若雪手中拿回了杯子,重新又倒上了酒,放到自己的嘴邊啜飲着,饒有興致地問。
“這個……我欠了他的錢,還不起,所以,所以……”若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感覺這個黃忠勇現在心情還算不錯,看來這應該是在今天這個交易日裡,要挾陳慕白得手了的原因?這對自己眼下的情境來說也算是有利,畢竟這樣會讓他的情緒緩和一些,自己也少些危險。
“哈哈,哈哈!”他的笑聲迴盪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接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得意地看着若雪說:“你跟他借錢,應該是爲了贖回你哥哥?”
若雪心裡一驚,他怎麼對自己的底細這麼清楚?她按下心中的疑惑,裝作一臉無辜相,點了點頭,豎起耳朵聽着他接下來說什麼。
“這樣說起來,你還是得感謝我啊,要是沒有我,你怎麼會向他借錢,還順便做了他的情人呢?”他的語調裡,帶着張狂,只要有利益,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敢做的,尤其是像夏若楓這樣的落水狗來說,自己不狠狠地敲他一筆竹槓,都便宜他了!
若雪的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原來最初陷害哥哥人在這裡!就是他!看來豆子當初就是和他聯手,策劃欺騙了自己兄妹二人!她的手暗暗攥緊了,指甲幾乎要嵌到了肉裡。她看着眼前的人,頓時感覺面目可憎,可是同時一個聲音在心裡告誡自己:制怒,就算你此刻衝上去,也不可能把他掐死,反倒會讓自己面臨的危險早一刻來臨!
“當然,我也要感謝你,每次有你出現的時候,陳慕白就得乖乖地聽我的話,哈哈哈哈!”他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搖錢樹啊。
若雪忍下了心裡的憤怒,終究是乖乖地坐在那裡,沒有做任何事,眼看着害得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兇手就在眼前,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她在心裡暗暗發狠: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送你上西天!
黃忠勇被手下人叫走了,那人趴在他的耳邊不知道耳語些什麼,黃忠勇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若雪,便匆匆離去了,隨從收走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又過了很長時間,黑夜降臨了,若雪聽到外面沒有什麼動靜了,心開始不安起來。她想試探一下究竟有沒有機會可以逃走,便慢慢地走到門口,拉了一下門把手,發現門被鎖住了。經她這麼一拉,門發出了點聲響,她趕忙靜下,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沒發覺有什麼異常。
她運足力氣,躡手躡腳地將桌子搬了起來,儘量不發出響動,放到了小窗戶下邊,然後將椅子放在了桌子上邊,小心地爬上了桌子,登上椅子,手摳到了小窗戶的邊沿。
這麼高,她有些膽怯了,萬一爬到外邊的時候,下不去可怎麼辦?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心一橫,逃出去,就算受傷也值了,待在這裡,那個叫黃忠勇的變態說不定會怎麼折磨自己呢!想到這,她便鼓足了力氣,手扳住窗棱,吃力地爬上了小窗戶的窗臺。
這應該算是一個換氣窗,上邊的木頭柵都已經腐朽了,若雪沒費多大力氣便將那窗扇推開了。她探出頭去,下面黑黢黢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窗戶很小,幸虧她的身形瘦小,才勉強擠出了上半個身子。
她的手在牆壁上摸索着,斑駁的牆皮便立刻脫落了。若雪開始犯難起來,難道自己就要這樣大頭朝下倒栽蔥地下去麼,那不把腦袋戳掉纔怪!可現在已經到這地步,沒有回頭路了!她的心一橫,不甘心地向左側摸去,居然摸到了一段鋼筋類的東西。
她心裡一陣竊喜,有機會了!有了着力點,她的膽子也壯了許多,左手握住那段鋼筋,吃力地將身體一點點的提了出去。
慢慢轉過身,一隻手拽住鋼筋,另外一隻手扣住窗臺的外沿,她將身子已經完全送到了窗外,懸空地吊在了牆壁上。
腳下,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高,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怎麼辦,要跳下去嗎?
忽然,她聽到了房子前面傳來了說話聲。
“應該沒什麼事,她不敢跑。”一個人的聲音說。
“老大讓看看,你就進去看看唄。”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靠,那小妞,水水嫩嫩的,老大又不讓碰,看着上火,我不去。”
若雪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定了!
“哐當”她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與此同時,她也放手一搏,鬆開了手,讓自己落向了地面。
好在她距離地面不算太高,穿的又是平底鞋,落在地面上只是腳踝震的發麻,還算是安全着陸!她不敢遲疑,拔腿便跑,緊跟着身後便傳來了看守人的喊叫聲。
若雪暗叫糟糕,顧不得腳底被石子硌得生疼,拼命向黑暗處跑去,她心中也沒數,不知道出路究竟在哪裡。
身後追趕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手裡手電的光束已經照到了若雪,若雪只聽到從身後不斷傳來“在這裡,別讓她跑了!”的喊聲,她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前面猛然亮起了燈光,是車燈,白晃晃的,在黑暗中摸索的若雪登時眼前一片白,什麼也看不見了。
“啊!”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完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要失明瞭,已經沒處可跑了。
那些人凶神惡煞地反剪住了她的雙臂,幾乎要把她的胳膊擰斷了。
若雪只覺得在車燈的燈光裡,有個人走近了自己,遮住了一些光線。
“夏小姐,我待你如上賓,可你爲什麼又要逃跑呢?”黃忠勇的聲音傳來,若雪感到了巨大的恐懼,這下徹底完了,這個瘋子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不知道她又要怎麼樣懲罰自己?
“爲什麼不回答!”他的語調變得急促而狠戾,猛地伸出手掐住了若雪的下巴,“說!”
“我,我怕黑……”若雪被他狠狠地捏住下巴,吃痛的要命,實在是沒法回答,胡謅着,心中暗暗叫苦。
“哈哈哈哈——”他發出了駭人的笑聲,在黑黢黢的夜色中迴盪,讓人頭皮發麻,“怕黑,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