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看來你陷的,的確有點深了,不是媽媽狠心,我真的是怕你以後再難找到自己。”她喃喃自語。
醫院裡,陳慕白看到若雪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趕忙上前扶住她,若雪厭惡地甩了甩他的手,沒有甩掉。
兩人正在撕扯的時候,若雪眼角的餘光掃過病房的門,“呼”的一下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影直直地奔着他們衝了過來。
若雪看到了那人手中的寒光,拼命將陳慕白拉向自己這一側,口中大叫了一聲:“小心!”
陳慕白一驚,只感覺一股涼風從臉前刮過,他下意識地使出了一個擒拿的動作,對方手裡的刀子“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啊——”那人發出聲嘶力竭的哀號,拼命想掙脫他的鉗制。
“茉潯?”若雪大吃一驚,怎麼會是她?
蘇茉潯的眼裡流露出絕望的神色,看她此刻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絕望的狀態,好像要跟他們同歸於盡一般。
陳慕白這才注意到,她剛纔的刀鋒已經劃破了自己的手臂,鮮紅的血從創口處流了出來。
醫院的保安趕到了,制服了蘇茉潯,將她拖了出去。她拼命掙扎着,怒視着陳慕白,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
“慕白,你怎麼樣了?”若雪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傷口,擔心地問。
“沒事,就當是蚊子叮了一下。”陳慕白裝作無所謂地笑了笑,“在這裡乖乖地待着,我去上藥。”
“小心點!”若雪的心懸了起來,看着他走出了病房。待他的身影消失了,她纔回過神來,自己怎麼對他……這麼關心?她有些沮喪,他明明應該是自己的仇人纔對,自己對他,有什麼好關心的!
張嬸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惶恐,不住地解釋着:“若雪,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跑來幹出這種事,沒想到啊,沒想到,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制止她的!”
“張嬸,這到底是爲什麼啊?”若雪簡直如墜雲霧之中,蘇茉潯的行爲讓她匪夷所思。
“這……我也不清楚。”張嬸也說不清,她同樣充滿着疑惑,她隱約覺得,她要行刺的是陳慕白,那肯定和他有關係纔對。
陳慕白很快就回來了,胳膊上包着紗布。
“慕白,到底怎麼回事,她又不認識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若雪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沒什麼。”陳慕白不想告訴她。
正說着,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慕白吃力地拿出來,看了看上邊的來電顯示,皺了皺眉頭,接聽了。
“喂,慕白,你現在在哪裡?”電話裡傳來莫凡心的聲音,怒氣衝衝的樣子。
“我……你有什麼事嗎?”陳慕白冷了言語,聽她語意不善,第一感覺,就是莫凡語是不是跟她說什麼了?
“你是不是在醫院,是不是跟夏若雪那個小妖精在一起?”莫凡心的語調變得激動起來,隔着聽筒,他幾乎聽到了她將口水噴到手機上的聲音。
“怎麼了?”陳慕白故意裝聾作啞。
“你,你太欺負人了,我這就告訴爸爸,讓他跟你終止合作,我們莫家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莫凡心幾乎要喪失理智了,她實在不能忍受陳慕白現在這所作所爲,她一定要逼迫得他向自己低頭才行!
“凡心,我想你應該想想清楚,那個凱文是怎麼回事,還有黑森林派對,如果你執意要對你父親說的話,我不介意將這些事情也告訴他。”陳慕白不慌不忙地說着。
電話裡頓時靜默了,莫凡心開始惶恐起來,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那些不光彩的事?難道他一直在監視自己?這個男人真是心機太深了!她竟然產生了恐懼感!
“你……你……”她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剛纔自己的一腔怒意,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都打擊得不敢再露頭了,畢竟誰都有短處,都有不光彩的事情,自己要是真的把他現在和若雪的關係公諸於衆,那他也一定會報復自己的,那樣,自己就完全陷入被動了!
電話裡傳來了忙音,陳慕白已經掛斷了電話,他早料定了,莫凡心的短處捏在自己手裡,她就得乖乖地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他看了一眼若雪,她正坐在牀邊看着自己,看到他在看她,趕忙將視線轉向別處。
他微微一笑,慢慢走到了若雪的跟前。
若雪轉過頭看着他,疑惑地問:“你還沒告訴我,蘇茉潯爲什麼要跟你拼命呢?”
“我說了,沒什麼。”陳慕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煩躁,她怎麼這麼煩人,難道知道真相,對她是一種好事嗎?
“那她現在在哪裡?”若雪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陳慕白有些懊惱,一字一頓地回答她。
若雪碰了個釘子,便不再問了,她擡眼看了看張嬸,她仍舊站在那裡,看着他們。
待到陳慕白離去了之後,若雪便急急忙忙地來到了護士站去問個究竟,護士告訴她,蘇茉潯已經被帶到了醫院的保安室。
她又趕忙趕到了一樓的保安室,一進門,便看到兩位警察給蘇茉潯帶上了手銬,正要帶走。
“等一等!”若雪大聲說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姐,你有什麼事?”其中一個警察看着她,疑惑地問。
“我有點事要問她。”若雪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今天她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說。
“小姐,她在醫院裡行兇,刺傷了無辜的病人家屬,我們必須把她帶走,她現在沒權利跟你交流。”一位警察面無表情地對她說,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夏若雪,我詛咒你們全都不得好死!”蘇茉潯咬牙切齒地說着,臉憋得通紅。
“茉潯,你別這樣,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呀?”若雪看到她的樣子,真是很痛心,她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少給我來假惺惺這一套,有錢了不起是,有錢人就可以爲所欲爲是?去死,你們都去死!”蘇茉潯大聲的咒罵着,根本不理會若雪疑惑的神情,她覺得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在若雪,都是她,才害得自己淪落到現在這地步。
若雪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睜睜地看着警察把她帶走了,這纔想起來,她的母親今天要做手術呢!她顧不得那麼多,又趕忙坐上電梯,上了樓,去了蘇茉潯母親所在的樓層。
一出電梯,她就聽到兩個護士在小聲地議論着什麼。
“唉,要我說,錢啊,這東西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那女孩要不是爲了錢,也不會幹這種事啊。”
“是啊,這下好,得罪了有錢人,給母親換腎的事情也泡湯了,雞飛蛋打了不是!”
“那可不嘛,我聽說樓梯口那兒的事都是她設計的,就是爲了讓那個有錢人的情婦流產,真惡毒啊!這也是報應啊,活該!”
“可惜了,唉……”
兩人邊說邊走,若雪從他們的話語裡聽出了點端倪,趕忙跟了上去,開口問道:“兩位姐姐,麻煩問一下,剛纔你們說的是什麼事啊?”
那兩個護士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打量了她一下,看她身上穿着病號服,就以爲是一位普通的患者,其中一個隨口說:“你不知道?出大事了,估計院長這下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一個外地的女孩,剛纔把一位身價數百億的總裁給刺傷了,起因就是她收了別人的錢,把這位總裁的情夫給搞流產了,收錢的目的,就是給她母親換腎,可是這個總裁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件事,告訴了她,她母親換腎的事不可能了,這女孩利令智昏之下,唉……”
若雪聽得暈暈乎乎,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趕忙問:“那這位阿姨現在在哪兒啊?”
“重症監護室,不過我估計她很快就該出院了,沒有腎源了,甚至都沒有人給她提供醫療費,在這兒呆着幹嘛啊!”
兩個護士說着,向走廊前方走去。
若雪站在原地,總算是明白這事情發生的原委了,蘇茉潯,她原來就是故意讓自己摔倒的!她的手下意識地按到了小腹的位置,那裡,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呢,她的孩子!可現在沒了,被某些人處心積慮地害死了!蘇茉潯是罪魁禍首,她的背後,還有一個人在暗中指使!她苦笑,自己居然這麼招人憎恨?憎恨得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
她又想起蘇茉潯,自己一片好心待她,她竟然如此惡毒地反過頭來害自己!想想兩人曾經的同窗時光,她的心裡就冰涼一片,如同數九寒冬的天氣。人的心,真是海底的針,你猜不透別人在想些什麼,沒準,她正在對你微笑的時候,心裡正想着如何置你於死地!
想想剛纔蘇茉潯怨恨的眼神,她竟有些解氣,這種人,活該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
若雪情緒有點激動,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呼吸也變了速度。
她回味着兩個護士的話,猛然間明白了,原來如此,陳慕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告訴蘇茉潯,因爲她的行爲,她母親的病不會得到治療了,蘇茉潯絕望之下,就拿刀來刺傷了他!可是就算蘇茉潯犯了錯,她母親又有什麼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