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陸明湛能感覺到身後那個女人心裡的不安和悲傷,他想要哄哄他,卻覺得所有的語言都太無力。
他回頭,囂張的睨着她,完全命令的口氣“親我一下。”
宋黎之白了他一眼,很不情願,“不要。”
陸明湛那容得了她的反對,自從搬到她這邊住,他就如同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天天睡客廳,當然他也很自覺,他是想等到自己完全的能記住她,或者記起一切的時候再好好的擁有她的所有。
他一隻大手牢牢的扣着她的後腦,另一隻手臺高她的下巴,吻深深的落下吸入。
宋黎之的雙手摟在他的腰間,有輕到重,她是那麼的害怕這個男人的說走就走。
良久,脣分,兩人的呼吸都有些重,他屈身,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聲音低沉磁啞的蔓延開來,“等我回來。”
“好。”宋黎之聽話的點頭,聲音同樣的很低很啞。
他嘴角微翹,大手輕撫着她精緻的小臉,“說到做到。”
宋黎之點頭,“嗯,快走吧,下面的人等急了。”剛纔還聽到了汽車喇叭的聲音,應該是等他等的着急。
陸明湛意猶未盡的在她嬌豔欲滴的脣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才拿起行李轉身就走,再不走,他怕真的會捨不得。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薛玉琴的那番話在她腦海裡清晰的循環重複,當時薛玉琴的威脅還歷歷在目。
陸明湛,對不起,她可能也失約了,等你回來的時候,把她徹底的忘記吧。
陸明湛下樓後,剛要上車又覺得那裡不對,從昨晚開始他說要走,她就是意外的平靜,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他會走,而且她是什麼時候知道他的記憶只有兩天,還有爺爺準備把他調回來的事情?
他將行李交給來接他的浩子,自己則是往樓上跑去,“三少,時間不夠了。”
陸明湛不管不顧的往樓上跑,果然,這個女人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灑脫,她連門都沒關就坐在牆角,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偷偷掉眼淚。
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她連眼淚都沒擦就順着他的雙腳往上看,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間,她眼淚掉的更涌。
他蹲身抱着她,堅定有力的說,“一起走。”
宋黎之的心一怔,以爲自己聽錯了,推開他,一雙淚眸看着眼前很真實的男人,“你說什麼?”
陸明湛伸手幫她擦眼淚,真是心疼死他了,即使沒有記憶又能怎樣,現在的他,足以讓自己懂得,要好好的珍惜着她,他是愛這個女人的,很愛很愛。
他說,“我怕我走了,就把你丟了,我怕我回來的時候,你就不見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沒有你。”
“我要好好的把你守在身邊,你覺得我自私也沒關係,我就是要你。”
宋黎之又哭又笑的吸着鼻子,把陸明湛看的都笑了,嘴角是翹着,可心更疼了,他很慶幸剛纔回來了,不然還不不知道這個女人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會哭多久。
他將她心疼的擁在懷裡,“我說我愛你,你信不信?”心裡卻是在很真很真的對她說着,‘其實那怕是隻有一天的記憶,我也很愛你。’
宋黎之在他的肩上搖頭,眼淚鼻涕的蹭到他的脖頸上,“不信。”
他寵溺的輕撫着她軟軟的秀髮,“傻瓜。”
有的時候,愛上一個人,真的可以只是一瞬間,就好像他清晨醒來的時候,突然想起記憶裡應該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然後剛剛好,她就從房間裡走出來,那一眼,是他的萬年。
愛到翻天覆地也要有個結果。
……
那晚的意外之後,安若初就換了家裡的密碼,雖然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再來,但也還是固執的換了,當初她一定是腦子發熱才用了那個密碼。
安若初在公司裡忙了一天回到家,什麼都不想做,筋疲力盡的那種累,心力憔悴的那種懶。
那個人還在繼續失蹤中,助理有好幾次都想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說點關於他的事情,但都被她三番兩次的阻止。
她不會不想聽,不是不想知道他突然就跑到那裡去了,她就是在賭氣,就算他們的關係是個僵局,他至少也該告訴他一聲去了那裡吧?
他的時好時壞,陰晴不定,讓她覺得很心累,或許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他們的關係並沒有那一次而有任何的改變,那不過只是個意外,他是個男人。
不算她吸引了他,只能說,他不挑。
剛洗好澡拿了條薄被坐在沙發裡準備看電視,門口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疑惑的皺了皺眉,這個家只有陸欣然,蘇俊毅和宋黎之來過,這麼晚了,宋黎之過來一定會提前給她打電話,而陸欣然那小兩口還在‘潛逃’中,那不成是‘潛逃’失敗了?
“誰?”她警惕的問,最近壞人多,她一個人住也是有些害怕的。
光着腳丫準備走過去看看,腳剛踩到地上,就聽到門口傳來那熟悉的男中音,“我。”
過分低沉好聽的男中音在安靜的夜裡劃開,清晰無比的傳到安若初的耳朵裡,她的心咯噔漏跳了一個節拍,這麼晚了,他怎麼會來這裡?
她走過去,在門鏡裡確定真的是他之後,她提心吊膽的問他,“這麼晚了,陸總有事嗎?”
陸靳晏很是不悅的皺緊眉心,再次威懾的命令,“開門!”
安若初很想賭氣的不開,可又很想知道他爲什麼會過來?這一週的時間他去了那裡?
開門之後,他大步邁了進來,二話沒說就將毫無預兆的安若初推到堅硬的牆面上,低沉的呼吸裡夾雜着淡淡酒香。
“爲什麼把密碼換了?”
安若初不懂,他這算是質問嗎?因爲她換了密碼在生氣。
安若初的沉默似乎讓他更生氣,他毫不憐惜的推開她,本來就毫不準備的安若初,腦袋猛然往後,‘咚’的一聲撞到了牆上。
那一瞬間,他的眸色變深,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凝重,但時間太短,她並沒有看到他表情上的變化。
陸靳晏往後退了兩步,一對深眸緊緊的凝視在她的身上,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她,想要好好的看清楚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視屏幕的光線勾勒着他健碩欣長的身軀,他喝了酒,但並沒有醉。
安若初定下心來,不冷不淡,依舊的冷清疏離,“陸總,有事嗎?”
又是這一句,這一句都快成了她見到他時的開場白了,不管是他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是她出現在他的面前,只要他多看她一眼,或者沉默不語,她都會問這麼一句。
陸總,有事嗎?
呵呵,沒事就不能來找她嗎?
陸靳晏直接忽略她的無波無瀾,這個女人讓他越來越沒有耐心,他感覺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崩潰。
他轉身往房間裡走,連鞋子都沒脫,一週的時間,她還這是有本事,房間已經亂到不能再亂,她是有特殊怪癖吧,非要把家裡亂成這樣子才能住的踏實。
他擰着眉心坐到沙發上,看到前面矮几上的幾袋垃圾食品,低沉的嗓音不耐煩的劃開,“我餓了。”
安若初站在沙發前,低頭看着他,餓了跑她這裡來要飯吃的,他不是知道她不會做飯的嗎?
她找到手機,撥了一家快餐店的電話,“我要一份……”突然不知道他想要吃什麼,就直接問半倚在沙發裡的那個男人,“你想吃什麼?”
陸靳晏看都沒看她,直接說,“隨便。”
“隨……”安若初剛要對那邊的服務員說,卻又覺得不對,“照舊吧,外加一份醒酒湯。”
掛了電話,她去廚房幫他拿了一瓶水,遞給他,“你來我這裡,不會是爲了吃飯的吧?”
陸靳晏沒接她遞的水,大爺似的半倚在沙發上,倨傲的睨着站在他眼前的她,脣角輕輕一扯,嗓音裡夾雜着一種鬼魅的音色,“你說呢?”
安若初前一秒還在心裡腹誹,她怎麼知道,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他長臂一攔,她猝不及防的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驚的想要起身,卻感覺腰間他大手的禁錮在收緊,她側目,心臟跳的厲害,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他似乎特別欣賞她現在如驚慌無措的樣子,他緊抿的脣微微上勾着,深眸一瞬不瞬,不動聲色的睨着她。
安若初不可能把自己心裡的慌張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她故作鎮定的沒有再去掙扎,而是好整以暇的和他對視着,笑的從容不迫,“陸總這是喝醉了。”
他緊抿着脣,始終不語,這讓安若初的心越來越不安,他就是想要看看,她還能裝到什麼階段。
“陸總,你不會走錯地方了吧,我可不是你的楚俏俏。”
他看着她,竟然笑了,笑的甚是好看,這抹笑差點就恍了安若初的心神,他一句冰涼的話,如同將她扔進了臘月的湖水裡,冰的她刺骨難忍。
“多謝你的提醒,看來我真是醉了。”
他鬆開她,順便拿走了她手裡的那瓶水,安若初坐在他的身旁,淡笑裡夾雜着深埋在心底的悲涼。
她低着頭,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他不着痕跡的瞥了她一眼,心口一窒,繼續仰頭喝水,什麼都沒說。
電視上正在播放了戰爭劇,她是喜歡看這種類型的電視劇,還是剛好就調到這個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