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炙熱且溫柔,她沒有迴應也沒有掙扎。
此時此刻,厲尊是真的有一種,再也不放她走的衝動,恨不得將她融化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她想走,只要他不願意,她也走不了。
良久,脣分。
如可感覺自己的全部呼吸都被他吸走了,微低着頭,氣喘吁吁的呼吸着。
本來就吹彈可破的肌膚,兩邊臉頰緋紅誘人,緊咬着被他吻的灼熱的脣,彆扭的不敢擡頭看他。
厲尊眯眼看她,剛纔他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智,纔會對她那樣,他一定是瘋了。
忍了這麼久,怎麼就不能一忍再忍。
深眸緊凝着她,心裡複雜難明,五味雜陳。
他打開後備箱,先是把她的行李放在車裡,然後才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如可沒說話,乖乖的坐了進去,其實,被他清醒的吻過之後,她很難爲情。
不知道他的吻是不是表示,他對她的捨不得,但他的吻,卻是讓她覺得,可能是因爲她期待,所以才傻子一樣,好不容易要見到爸爸媽媽了,卻還是不顧一切的跑了回來。
兩人安靜的坐在車裡,主駕駛上的他,和副駕駛上的她,均是一貫的沉默。
剛纔的吻,誰都說不出是因爲什麼。
沉默許久,如可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車裡都快坐麻了,他還是沒有開走車子的意思。
她剛要說話,厲尊卻開口了,“你不是很想回到父母身邊的嗎?”
他的聲音依舊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清冷,漠然,就好像在和對一個和他毫不相干的人在說話似的。
這個時候,沒必要說謊,如可實話實說,“本來是想回去看看他們再回來的,可又怕見到他們,就不想回來了。”
厲尊心口一揪,低沉的嗓音很是無力,“你回來做什麼?”
送她走,就沒打算讓她回來。
如可櫻脣一撅,低頭小聲的嘟囔,“不知道。”
這三個字,纔是最無奈的。
厲尊畢竟比她大很多,很多事情是比較理智的。
低沉的嗓音不容置喙,“下一班的航班,再回去。”
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麼久,他還是一樣的決定,“你真的想讓我走嗎?”如可不死心的問。
厲尊面無表情,冷漠威嚴,“沒有真的假的,必須走。”
如可清冷一笑,扭頭孤傲的睨着他,“你在怕什麼?”
厲尊也轉過頭來看着她,但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在怕什麼,他自己心裡知道就可以。
“你也知道,我是個瘋子,隨時都有可能傷害到身邊的人,你別墅裡的那些傭人,就因爲怕我發瘋的時候傷害到他們,所以才把我綁起來的,這個樣子我的回到父母身邊,只會讓他們更心痛,而留在你的身邊,恰恰可以在我精神不正常的時候……”
如可一雙本來還有靈氣的眸子此刻昏暗陰冷,四目相接的時候,她嘴角勾起一抹懾人的冰冷弧度,“殺了你!”
厲尊一雙深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她說,留下來,是爲了殺死他,在她不用負法律責任的情況下。
她卻不知道,無論她是走是留,他一顆塵封的心,都是死的。
只見他脣角的笑,無力的翹起,又無奈的落下。
“所以,即使我放了你,你也不會放過我,對嗎?”
“我們之間,註定糾纏。”
厲尊目視前方,深吐一口長氣,“我既然已經決定讓你離開我的世界,我就會有千萬種方法。”
車子啓動,不管她留下來是爲了什麼,他都不會讓她留下,因爲結果,她都不會開心,唯有離開。
“難道你都不清楚,我真正留下來的原因嗎?我……”
厲尊狠心打斷如可的話,“結局註定是分離,沒必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如可苦澀的冷笑着,笑聲在密閉安靜的車廂裡格外的悲涼,“所以,對你而言,自始至終,我只是爲了果以存在着,現在果以離開了,你也就根本不需要我了,對嗎?”
“對。”真夠絕情的回答,回答的毫無猶豫。
……
傭人們沒有想到如可會和少爺一起回來,也是直到回到別墅,如可才發現,他一直都是穿着拖鞋的。
賭氣的如可拉着行李箱回自己的房間,面對一室的空落,不禁嗤笑,他是不是清場的速度太快了,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清理走她所有的東西。
她拉着行李箱去了旁邊果以的房間,反正自從果以離開後,他也是爲了懲罰她,把她關在那個房間裡的。
厲尊坐在客廳沙發上,一手隨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疲憊的捏着眉心,頭很疼。
“厲爺,如可小姐的房間……”管家大着膽子很冒險的問。
厲尊的生意也是很疲憊無力,“隨她去吧,她想怎樣都可以。”
之後的很多天,厲尊都會每天早上出門,晚上回來,雖然兩個人又是回到從前一樣,見了面都不會和彼此打招呼,但他們還是會坐在一張餐桌上吃晚餐,他晚上在書房工作的時候,她坐在書架旁邊的一塊地墊上看書。
兩人能做到互不打擾,卻做不到互不相干。
厲尊本來是打算聯繫她的父母,實在不行就讓她的家人來帶她回去,可最近他這邊的情況有些棘手,她的爸爸陸明湛是個厲害的角色,就算他努力不暴露自己的情況,只要有一點點兒小小的線索,陸明湛就算挖地三尺都會讓他付出該承擔的代價。
自私的他,就任由她先胡鬧着,更多的是,他很享受,每天回到家,能看到有她身影在眼前晃悠的感覺。
“我找到工作了。”吃飯的時候,如可突兀的說了這麼一句。
厲尊懷疑的看着她,她什麼都不會,能找到什麼工作?
他的眼神已經證明她在他眼裡的一無是處,可惜她讓他失望了。
“做翻譯的,中文翻譯,對我這個真正的中國人而言,太簡單了。”
“什麼公司?”厲尊淡漠的問。
如可沒打算告訴他,他想查就去查,不想查就表示他並不是很想知道,“你沒知道的必要,那家公司對員工的待遇很好,管吃還管住,有餐廳也有宿舍,我從明天開始就搬走了,恭喜你,終於不用再看到我了。”
厲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天沒說出話來,然後聽到她接着似乎很樂而不疲的說着,“厲爺,我們終於可以分道揚鑣了,你不表現的開心一下嗎?”
他就最討厭她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開心嗎?在他面前,真沒必要僞裝自己。
厲爺?!不管她叫的是什麼,都是許久以來,第一次對他有個稱呼。
“吃飯吧。”?這是如可等了好一會兒,厲尊開口說的話,面無表情,就好像根本沒聽到她的那些話一樣。
如可有一種,想要在他面前施展一下本事,可他卻根本連看都不屑看一眼的糟糕感覺。
突然就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因爲她力氣過大,直接往後傾倒,沒倒在地上,而是砸在身後一個傭人的腳上,疼到對方齜牙咧嘴,卻沒敢喊出聲來。
厲尊對她突如其來的脾氣完全忽視,她就是想讓他多關心一下她,就是想在他面前天天刷存在感。
自從她決定不走的那天開始,他就清楚她心裡想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
但他,給不了,即使是暫時的,也不會是永久,既然不能永久,何必要在一起。
二十分鐘後,厲尊並沒有吃飽,但一個人的晚餐,沒什麼胃口。
他大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準備查一下,她到底去的是那家公司,還管吃管住,就她那點兒本事,不得不查,有些手段,他還做不到眼眼睜睜的看着她在他眼皮底下實施。
剛離開餐廳,如可就提着兩個行李箱從樓下跌跌撞撞的往下走來,厲尊眉心不禁一皺,她最近越來越胡鬧了。
厲尊站在站在原地,等着她從他的身邊走過,果然,她一手拉着一個行李箱,從他身邊就要經過的時候,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的,就要離開。
在這樣下去,真的會被她逼瘋的。
“你別胡鬧了行嗎?”厲尊很大力氣的奪走了她一隻手裡的行李箱,因爲心底壓低的憤怒,而把行李箱給她往後扔了一下。
如可回頭,一雙水眸怒瞪着他,心裡一個無名火,讓她必須發泄出來,不然她一定會死。
“砰!”的一下,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力氣,手裡的另一隻行李箱,直接就舉起來砸在厲尊的身上。
厲尊非但一躲沒躲,就算箱子已經砸在他的身上,他還是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看着她的眼神漸漸加深。
如可的心驟然一揪,她沒想打到他的,是他自己站在那裡不躲,纔會被她打到的。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以爲,她神經病又犯了。
兩個傭人過來想要控制她,畢竟現在她打的是他們的主子。
如可心悲之時,他低沉的嗓音在整個房間裡威懾的蔓延開來,“別動她。”
厲尊暗暗嘆氣,拉着她的手往樓上走,不,應該是拽。
如可真的像個瘋子一樣的大喊大叫着,“有人要打人了,快來救我,快來救我,他一定會打死我的,求你們了,快報警,不然我真的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