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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拔與刺激她的心事?她並沒有心事,有的只是麻煩事。
“也不算心事。”葉寧坐下來時可以感覺到沙發微微的往下陷了一下,他的氣息更加迅速的沾染了過來,氣息是那明明存在,可是肉眼卻不可見的,她只能這樣感受着他的味道從他的呼吸之中散了開來,沾染着她的衣物纖維,沾染上了她的毛孔,沾染着她的髮絲最後順着她的呼吸鑽進了她的五臟六腑之間。
賀晉年看着葉寧的那張小臉,連平日裡溫暖明亮的眼睛都變得有些暗淡了。
她的心裡一定藏着事情,只是不想要告訴他罷了。
到底什麼事情要讓葉家這麼舉家離開,是因爲葉安或者是別的?
在讓她進來之前,賀晉年整個人都是憤怒的,想要撬開她的嘴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好好的交待清楚,但是看到她那張白得有些快要透明的小臉,竟然心生不捨了。
他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讓葉寧自己乖乖的說出來,但是當她坐在他身邊的時候,卻真是不想要逼她。
或許是因爲他們的婚姻本來對葉寧來說就有些不公平,所以賀晉年在隱忍着自己的情緒,可是正因爲他們的婚姻中存在着不公平才讓他隱慮重重。
葉寧把全家都弄到美國去,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比較樂觀的,那就是葉安這兩年闖下的禍也不算少了,可能把她扔到美國去再加上要動幾次恢復的手術,乾脆全家都走畢竟葉萬濤真的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子。
還有第二種……
第二種就會危險一些了。
葉安搶救的醫院正是陸初晴住進去的那間,而且時間也是一樣的。
葉寧是不是發現些什麼了?
是不是因爲發現了些什麼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想要把身邊最親的人都遠遠的送走,然後把自己置身在混亂之中待機脫身?
正常人有這種念頭也不足爲奇,只是她不可以有。
因爲賀晉年發現,自己喜歡有她在他的身邊,那種感覺就好像以前的他一直都呆在灰色的地界裡,而葉寧是一抹帶着彩色的溫暖光線,就那樣透着縫隙照了進來,讓他的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葉安出了車禍,把人給撞了,貨車司機重傷,他的妻子懷孕三個月流產了,我爸爸現在在國外辦事,所以這些事情只能由我來處理,所以……”葉寧何其敏感,賀晉年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從他身上散出來的氣息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隱忍而殘暴……
在這一刻他是隱忍的,但是如果他隱忍不住那就會殘暴無比。
他發現了些什麼?葉家賣掉所有的產業,本來她也知道瞞不了他多久的,因爲這種事情早晚會傳到賀晉年的耳朵裡,所以葉寧覺得等着他開口來問,不如自己說出來好些。
“很難辦嗯?”當聽到葉寧主動跟他說這件事情時,賀晉年竟然隱隱的鬆了一口氣。
葉寧並沒有想要瞞他,雖然不曾主動提及。
看着她清透的小臉上,長長的睫毛在顫動的時候,透着那種脆弱而無助的美麗,讓他不由得心生憐惜,這樣的事情讓她去處理確實是有夠爲難的。
“爲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他知道,他會好好的處理的,不必她去費這個心思。
葉寧擡眸與他對視了一下,然後轉頭看着窗外,灰濛濛的大霧圍城好像是她現在的心境一般的。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婉轉而充滿張力的聲音在空氣裡慢慢的揚起:“這幾天,你的事情似乎比我的事情更多,我想你可能很忙吧,再說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處理。”
他在忙着陪另一個女人,所她從醫院裡接了出來,那個陸初晴就住在與他們住的地方隔着一條人行道的公寓裡,雖然種種情況都表明了賀晉年與這個女人關係匪淺,但是沒有親耳聽到或者是親眼看到時,她都不想再胡亂猜測了。
妒婦是最可怕的,也是她最看不起的,她永遠也不會成爲那樣的女人。
所以送走整個葉家,她沒有後顧之憂,如果真的讓她發現了賀晉年與陸初晴坐實了男女關係,那麼她會義無反顧的離開,不會有任何的猶豫,縱使她對這個男人有着非常獨特的感覺也是一樣的。
在男女相處之時,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背叛。
葉寧到現在不覺得賀晉年會真的喜歡或者是愛戀陸初晴,那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如果賀晉年真的非常喜歡陸初晴的話,那嫁給賀晉年的就不會是她了。
灰霧迷漫着整座城市,好像是天神的惡作劇一般,看着世間的男女在慢慢相互吸引卻又時時在提防對方。
相愛與相殺,從來都是在一起的,如影隨形。
賀晉年在猜測葉寧的心事,而葉寧卻在步步爲營,進攻與防守亦步亦趨。
“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我,你要知道你嫁的男人有能力爲你做任何事情。”到現在賀晉年的心裡還是有些壓抑的,但是還是生生把胸口的那股子悶氣給忍了下來。
他都有點要瞧不起自己了,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說過些話,可是葉寧卻好像一點兒也不受用更不領情,小姑娘倔得很可是他又不想去折掉她身上那些沒被殘酷現實磨去的漂亮棱角。
既希望她保有自己的個性,但是又希望她對他百般依戀,言聽講從,連賀晉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她怎樣了。
“就是因爲你有能力,所以纔不需要呢,這點小事還要讓你動手就太浪費了。”葉寧笑了笑,眸光落在賀晉年的臉上,看着他眼底的戾氣在一點點的消散,她才暗自舒了一口氣。
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真的是要打足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稍有差池便會死無全屍。
“那什麼事情你才需要我的幫助?”賀晉年的手指繞在了葉寧的發間,纏着一縷頭髮輕輕的嗅着,每一絲每一縷都帶着淡淡的玫瑰香氣。
就這樣好像不會捉住她,但是他的手裡卻牽着她的命脈,這種感覺讓葉寧有些無法適應。
她的身上已然被賀晉年打上了標籤,那是一種無形的標籤,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它就是那麼明顯清晰的存在着,控制慾極強的男人就算是這個時候沒有發作並不代表他以後都不會。
就是因爲這個時候他表現得過份平靜,纔是最可怕的。
噴發力度最強,殺傷力最可怕的火山從來都是沉默的,當它爆發時所有人已經來不及逃走了,只會被捲進熾熱的岩漿這中,被那火般的可怕液體吞噬。
她不要這樣,所以纔要更小心冀冀。
“暫時沒能,你這麼希望我有大麻煩嗎?好讓你一展你的能力,其實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葉寧的嘴角泛着輕淡的笑意,乾脆依在了賀晉年的胸膛上。
她並不再去多加猜測,或者這會有點掩耳盜鈴可是她也認了。
他的味道很好聞,胸膛結實有力,靠上去的時候很安全。
可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險,葉寧不是不知道,只是貪戀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樣的。
她嬌小的身體貼了過來,好像是一團柔軟的雲氤氳在他的身上,賀晉年鬆開了手指上卷着的那一縷發,伸出手臂把她圈進了懷裡,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氣:“男人都有英雄救美的心思,所以什麼時候你能讓我滿足一下?”
“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滿足了,你一滿足我就慘了。”葉寧的手指在他的胸膛前輕輕的滑動着,結實必感的胸肌在他的襯衫下起伏着,堅實卻又有點彈性,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手感覺,好像是鋼鐵包裹在了厚實的絲絨下面,指尖觸及時又會有電流滑過。
葉寧感嘆着,知道這個男人有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危險無比但是自己卻又有些無法控制的陷落。
如果葉家的人都到了安全地帶,那麼就讓她肆無忌憚的燃燒與他在一起,或許會愛,或者會恨但是她都希望的,她希望年輕的時候會有一段感情是轟轟烈烈的,可以煥然一切的那種強烈。
賀晉年有一雙鋒利的眼睛,卻沒有剝開葉寧來好好看看,不然他會發現安靜溫婉的面具之下,葉寧是個有着最強烈感情的女人。
“那現在你解決的結果呢?”他倒很好奇葉寧是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的,而且時間太短了,所以周循能打聽到的肯定不是齊全的。
“我給了一筆錢,這是最基本的,最後還是要看那個司機院後的情況,如果失去工作能力的話,還是會有些麻煩。”葉寧有點無奈,嘴角的笑變得苦澀起來,她明明可以放下那一百萬就了結的,但是在道義上說不過去,畢竟現在她還有這個能力。
“不談這個了,這是葉家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葉寧咬着脣,眼神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思緒落到了某個看不到的地方。
“葉家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嗎?”圈在她身上的手臂稍稍用力,葉寧感覺到好像被巨大的蟒蛇纏住了似的,他在收緊時便可以聽到自己的身體上那些精細的骨骼在咯咯作響。
這個男人喜怒無常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上一秒明明還是好好了的,可是下一秒卻已經變了一個人,甚至連聲音都變了好像冰棱般的冷氣十足鋒利刺痛。
賀晉年壓不住心裡的怒意,她不喜歡與他談葉家的一切,就好像他與葉家沒有關係似的。
他本來就是個性子冷清的人,更不喜歡多管閒事,葉家他也不喜歡,但是他喜歡她。
因爲是她的事情,所以他都想要管,都想要知道,或者是說都必須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件事情關係着葉安,我不喜歡你插進這件事情裡,當初葉安逃婚只是她認爲你的……那方面不行,如果她知道了你並非是她所想像的,以她的性子我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你希望到時候我陷入兩難與她翻臉,或者是把你讓給她嗎?這些都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所以讓我來處理好不好,葉家的事情你不要管如果真有需要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的。”葉寧覺得自己被他箍緊在他的胸前,已經快要透不過氣了。
賀晉年的手慢慢的鬆了一點,卻依舊把她困在了他的範圍之內,薄脣貼着她的耳朵,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的敲擊着她的耳膜:“告訴我,你會不會把我讓出去?”
這纔是他想要知道的,他當然不允許葉寧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他允不允許,跟她會不會這麼想這麼做是兩回事。
“不會。”葉寧斬釘截鐵的說着。
她肯定不會這麼做的,不讓出賀晉年葉安會跟她翻臉,或者會大吵大鬧,而讓出來這一生她也不會再跟葉安見面了,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賀晉年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讓人擺佈的男人,她讓不起的。
這個答案顯然讓賀晉年很喜歡,薄脣的弧度慢慢的往上,依舊貼着她的耳朵說着:“聰明的女人,但是太聰明瞭就不好了,小心以後我把你這小腦子打開來好好看看……”
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依舊把葉寧嚇得僵了一下,腦子裡真的出現了血腥無比的畫面,可是他的吻卻溫柔無比的落在了她的耳後。
永遠是這種感覺,一半是冰,一半是火,但是都同樣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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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初晴一個人在房間裡,傭人已經燉好了補血養氣的湯湯水水,她咬着牙一碗一碗的喝了下去。
是不是應該慶幸,她喝下再多補品都不會長出過多的脂肪來?
自我嘲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就算喝下再多隻是身體上少了一些東西,所以連功能都是不健全的,慢慢變得鬆弛的胸部還有雖然平坦卻有些乾癟的腹部都令她沒有勇氣脫下衣服好好的看看自己。
自己都不敢看了,更何況是在賀晉年的面前呢?
可以在他面前展示的就是柔弱的一面,越弱越可憐才好。
最好是連這些補藥都不要喝,讓身體日這個漸虛弱,直到他看不下去心軟下來之後,那就是送走葉寧最好的時候,不止要她爲她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當這孩子降臨之日也會是葉寧入地獄之時。
她知道葉寧在這件事情上並不知情,可是她必須得去死,她的錯就在於她足夠美麗聰慧,吸引走了賀晉年全部的注意力。
放下了手中的碗,冰冷陰暗的眼神示意着傭人把湯端下去,她已經好像快要乾枯的花朵了,索性就乾脆讓自己更慘一些,她已經沒有辦法贏了,別說現在她三十歲被割去了子宮卵巢,就算是沒被割去她也不會是葉寧的對手,那個女人鮮嫩得如同春日枝頭上一朵含苞待的花蕾,是個男人都會心動的更何況賀晉年呢?
“初晴,聽說你出事了,大哥會不會緊張你?”秦雙坐在賀家別墅,這幢別墅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的了,賀家的老人全部出國,因爲一到冬天的時候氣候不好,他們就會出國度假,很奇怪的是竟然要一起出去,而且已經好幾年都這樣了,非要等到開春過後纔回來。
現在可倒好連賀晉年都不回來住,她的那個所謂的丈夫更是看不到人影了,賀家的規矩其實只是在賀晉年在的時候纔有,整個賀家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不趕快趁着這個時候把葉寧弄死,等人都回來了,只怕沒有那麼好操作了。
惹毛賀晉年的下場會很慘,如果葉寧知道賀晉年在外頭有女人,那麼她那種性子的女人肯定是不會忍氣吞聲的,只要她敢鬧那麼葉寧就會死得很難看。
“他……對我挺好的……”對於秦雙,陸初晴覺得自己無法全盤托出過往的事情,畢竟那是一個女人的恥辱,但是又希望能跟她在一條戰線上團結起來,因爲現在賀家可以幫她的就只有秦雙了。
所以有的事情她選擇不說,有的事情她會據實以答。
“那天在醫院裡陪了我一個晚上,這幾天也都有抽時間來看我。”這些是讓她很安慰的,她那一刀沒有白白的劃下去,那些血總算是沒有白流。
“其實賀大哥是有點心軟的,他應該會念着你們的舊情,最近趁着他來看你,你要趕緊讓葉寧那個小狐狸精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以她的狐媚手段,很快又把賀大哥給拉走了,現在她正得寵呢,她只要敢鬧脾氣依照賀大哥的性子,一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初晴你要自己把握住纔好,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秦雙扇風點火的說着,她就是希望陸初晴跟葉寧趕緊鬧起來,鬧得越利害越好。
等到賀晉年離婚了,她就除掉陸初晴,這樣到最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可是怎麼才能她知道?”賀晉年做事向來滴水不漏的,要怎讓葉寧在無意間知道自己的存在這是一個很大的難題,而且她一定要在葉寧生完孩子把孩子抱到手之後才做這件事情。
葉寧現在最大的作用就在於她的肚子,她需要一個乾淨優雅出身於書香世家的女人來做爲她孩子的載體。
陸初晴在猶豫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秦雙,因爲這是個驚天大秘密,如果說了可能會引起不可預測不可控制的後果,所以她纔沒有告訴秦雙的。
她好像已經與世隔絕太久了,久到需要一個人跟她這樣的聊聊,哪怕是三言兩語的她都有點想要傾囊相告,只是她知道不可以這麼做太危險了。
“這種事情再簡單不過了,他衣服上有香水味道,或者是有頭髮絲,汽車裡留下女人的耳釘,越是細小的東西就越會引起懷疑,你見機行事就可以了,多試幾次總會成功的。”秦雙的眼底裡盡是惡毒的光,好像恨不得透過電波對陸初晴施下魔咒似的。
這個笨蛋要趕緊動手,她都快要忍不住了。
愛了賀晉年那麼多年,她以爲可以靠近他的只有她,可是竟然不是。
陸初晴曾經是賀晉年的女人,而葉寧是他現在的女人,自己什麼都不是,這樣的打擊一直讓秦雙緩不過來,爲什麼他選了兩個女人可是卻不選她?她到底哪裡差了?
陸初晴掛上電話,坐在軟榻上,房間開足了暖氣依舊覺得有些發涼,她的身體早就已經讓太多的藥物跟早年間的生活給毀掉了,就算是不被割掉子宮與卵巢或許也一樣會老得快吧?
現在她要做的不是讓葉寧發現她的存在,而是要讓葉寧馬上懷孕,那個手術必須立刻做,十個月之後生下孩子再讓她知道也不遲。
到時候帶走那個在葉寧肚子裡呆了十個月的她的孩子,葉寧應該會瘋掉嗎?
不用她來殺,葉寧都應該自己償一償自已割開手腕上的血管有多痛。
腦海裡幻想着那一天的到來,嘴角開始扭曲的笑了起來,笑得如同僵硬的屍體般詭異。
葉寧對於這些,一點點感覺也沒有,她知道有陸初晴的存在,但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有這麼大的陰謀在等着她。
從賀晉年的辦公室裡出來時,整個人好像一隻泄了汽的皮球一般。
現在她竟然有一點點慶幸是葉安出了事,可以把所有她要做的事情都歸到了葉安的身上,當然葉安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是更主要的是她已經覺察到了賀晉年的一些異常舉動,她不得不防。
防備自己心動的,在着最親密關係並且在一起生活的男人,那種感覺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從來不曾這麼忐忑過,她不止一次的想要不去考慮這些事情,但是卻又一次次的憶起電梯裡那護士說的話,還有在停車場裡看到的他的汽車。
如果真有背叛,那她絕不容忍。
現在要做的是讓葉家的所有人都順利離開,讓賀晉年再也沒有把柄來操縱她的行爲。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會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這樣才足夠公平。
算一算葉安出院的日子,還有那些該辦的手續,也應該是要一個月以後了,希望這一個月都不要再出什麼亂子了,就讓她與他風平浪靜的過完這一個月。
葉寧總是有隱隱的不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倒了杯熱茶喝了一口,太過燙的茶水在經過食管時,把她的心都給灼了一下燒心的痛,放下杯子看着外面的霧霾天,心情比爆表的霧霾更加的灰暗。
這一個月,她要好好的過,跟他好好的過。
她在做最壞的打算,可是卻想過最甜蜜的生活。
下班的時候跑到了賀晉年的辦公室,拉開門閃了進去:“你要加班嗎?”
賀晉年看着葉寧穿着一件紅色的高領毛衣配着條深藍色的小腳褲,灑落了滿身的青春氣息,亮眼得好像快要把這片灰暗的天空給照亮了。
他站了起來走到葉寧的面前在她的脣上輕輕的觸了一下,才低聲問道:“有事?”
“沒事,只是如果你不加班我們就一起去吃烤排骨吧,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從回來就一直饞到現在。”葉寧撫了撫平平的小肚子,真的是快要餓傻了,前幾天都在忙着工程的資金預算,還有葉安的事情也讓她夠煩的,現在什麼也不想了,她就想吃頓排骨。
“好……”男人深遂的眉眼化着笑意,寵溺的撫了撫葉寧的頭髮,然後攬着她的腰就往門外走去。
“賀總,晚上?”周循正要進來,晚上有一個視頻會議,然後還有幾份文件是要趕完的,只是看到了賀晉年警告的眼神之後,周循立刻閉了嘴。
好吧,老闆不加班他也樂得清閒,反正賀氏是賀晉年的,他都敢這麼公然開溜了,自己再不識趣趕緊也下班那真的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周循,你替我把那些文件整理一下。”還沒有來得太開心呢,就傳來了賀晉年低沉的聲音,周循看着老闆高大英挺的背景,只能嘆息着重新回到了辦公室裡,被壓榨時間與精力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以前都是一起加班的,現在已經進化到了老闆出去陪老闆娘,他自己在頂樓單打獨幹了。
還是摟着進了電梯的。
媽的,狗糧喂一嘴。
電梯裡,兩人的呼吸交雜着,混合成了一種特殊的味道。
賀晉年看着葉寧,穿了平底鞋的她顯得更加的嬌小可人了:“怎麼穿成這樣?”
“不好看嗎?”葉寧踮了踮腳,衝他做了個鬼臉,調皮的笑着。
“很好看,只是……”這裡是公司裡,他已經見慣了她穿着合身的小西裝,高跟鞋的冷豔性感的模樣,冷不防就穿成了這樣好像是個學生似的,讓他有點吃驚。
“在學校時我都這樣穿,很舒服的。”葉寧依舊笑着,第一句話都好像是泉水般的歡快明媚。
不是像個學生,如果不是因爲回國嫁給了他,她應該就是一個學生的。
白的膚,黑的發,紅的脣,滿臉滿身的青春美麗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再也沒有忍住,賀晉年的脣貼了上去,落在了葉寧的脣上:“你喜歡就好……”
她喜歡這麼穿,只要她喜歡就好,規矩什麼的沒有關係,他可以爲她改。
葉寧指揮着賀晉年開到那間烤排骨的館子時,他還是有點驚訝的。
非常破舊的小飯店,桌子也顯得油膩了些,霧霾雖然散去了一點但是這樣的店顯然是沒有空氣淨化器的,整間店裡就六七張桌子卻已經坐滿了人。
“沒位置了,我們換個地方吧。”賀晉年拉着葉寧的手俯在她的耳旁說着:“喜歡吃烤排骨,我讓酒店的廚師做給你吃。”
“大廚都做不出這個味道的,賀總你是不是嫌棄這裡了?”葉寧白了賀晉年一眼,嘟着嘴嘀咕着。
賀晉年聳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嘖嘖嘖,一看就是個富家子弟,這種地方你估計從來都沒有來過吧?”葉寧挑了挑眉,笑的時候眼睛都彎了,一面說一面走到門口正在烤排骨的老闆面前開始點菜。
“老闆,要兩份排骨,兩個烤饅頭,然後再要兩杯酸梅湯。”葉寧說完了之後就走到了過道上拿起了一張小桌子打開來,再順手操起了兩把塑料椅子擺好,衝着站在不遠處的賀晉年招了招手。
“這裡沒有位置是正常的,一會兒人更多呢。”葉寧坐了下來,拿着紙巾擦拭了一下椅子然後坐了下來。
真有那麼好吃嗎?賀晉年哭笑不得的看着葉寧那副嘴饞的樣子:“你怎麼知道這種地方的。”
就在小巷子裡,連汽車都開不進來,她是怎樣找到的?
“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能生氣,以前有個學長追求我,有一次在學校裡有活動是我們負責的,活動完了之後他請我來這裡吃的,從此以後我就會經常來吃真的是太香了,我一個人可以吃掉一大份的。”葉寧比了比示意他一大份有多大,賀晉年卻有些不知道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
她沒有瞞着他什麼,但是也真是應了葉安說的那句,葉寧從小就會招桃花,果然在國內的學校裡都應該有不少男生追求她了吧?那個學長只怕是其中之一。
“有多少人追求你?”賀晉年也坐了下來,認真的問着。
葉寧吸了一口酸梅湯,濃重的烏梅味道夾着一點甘草還有淡淡的藥香味,真的是很提神,她再吸了一口才滿足的說着:“應該有好多的,收過許多情書但是全部都沒有打開過,放在我房間的盒子裡,準備等老了再看,等到我白髮蒼蒼滿臉皺紋時,也好告慰一下自己,年輕時也是有許多人喜歡的,對了裝情書的不是一個盒子,是有好幾個。”
葉寧驕傲的說着,以前的那些學長與學弟們還是很浪漫的,好多人都會手寫情書,她幾乎是天天收到的而且一天好幾封。
刺激他,撩撥他,最後還給了他一個糖吃。
看着他有些不悅的眼神,葉寧笑得更歡了:“賀總擔心什麼,他們都沒有你優秀,也不如你好看。”
這句話並不是奉承,也不是誇獎,算是說了句大實話了,賀晉年確實是很英俊,有些帥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然後也非常的優秀,他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成功商人,這一點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烤排骨就已經上來了,老闆似乎永遠有着不小的火氣,重重的把兩個不鏽鋼盤子放到了桌子上後轉身走了。
葉寧把其中的一盤推給了賀晉年。
一大盤烤得金黃的排骨,還有配着一個烤得微焦的饅頭,這就是他們兩個人今天的晚餐?
葉寧熟練的拿來了幾個一次性手套,一面把自己的小手給套起來,一面說着:“在這兒肯定是沒有刀叉了,賀總就入鄉隨俗吧。”說完這句話,就使起了一大根烤肋排吃了起來。
看着她吃得好像是一隻貪嘴的小貓,賀晉年不禁有些啞然失笑,真的有那麼美味嗎?
拿起了桌面上薄薄的塑料手套,套上之後也跟她一樣拿起了一根排骨,其實走到她的世界裡並不困難的,如果她喜歡那麼他可以遷就,就好像現在這樣吃着她喜歡的食物感受她現在所感受到的。
“你的食量一直是這麼大的嗎?”賀晉年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晚上葉寧竟然跟他吃得差不多,她一個人吃掉了一整盤的烤排骨,一個饅頭也一口沒剩下。
不是差不多,是吃得比他還要多。
“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了,賀總怎麼還一點兒也不瞭解我,這樣可不好……”吃得很開心,葉寧轉身扯着賀晉年的領帶,話似責怪但是聽起來卻是撒嬌的意味。
“那是不是要更深入瞭解……”賀晉年被她扯住了領帶,配合着她的節奏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
“更深入?”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葉寧咬着脣面色緋色的踮起腳尖湊上前去小聲說着:“你是說要消耗掉我吃的這些排骨跟饅頭還有酸梅湯的熱量嗎?那你可能會累慘了。”
“不止是你吃的,還有我吃的,今天吃了多少大卡你自己算一下,看你能不能捱得住嗯?”賀晉年的聲音危險而又充滿了you惑,扣住了葉寧的腰就把她快速的往汽車上面帶。
這個該死的小妖精,竟然敢挑釁他?
他倒是要看看誰纔會累慘了。
回到了公寓,踢上門就賀晉年的脣就貼了上來,拉開衣服的下襬熾熱的大手鑽進了她的毛衣裡,觸及到了她細白滑膩的肌膚時,好像觸電似的整隻手從指尖開始就發麻起來,這種感覺太過強烈刺激了……
“你的……電話……”看着被推高的毛衣,葉寧有些羞澀的想把賀晉年拉開一點,她聽到了賀晉年的電話在響,沒有停歇過的一直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