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溫煦和宋聽雨的事情還沒理清呢,那邊左西河派人開過來的直升飛機已經降落了。
風太大,吹得人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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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聲音太吵,彼此之間說話都要用吼的,更別說聽清站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童笙在說什麼了。
顧行年只看到童笙的臉色變得很奇怪,頓時不安了起來。
他拉着秦時往屋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做手勢讓另外幾個男人也都把自己的女人帶到屋裡去。
如果真的爆炸的話,屋裡最不安全。可只要穿過屋子到了後門,他們就還有一線生機。
十年前顧行年買下這座山莊之後,考慮到自己身份的特殊,所以特意讓人在山莊的後門造了一條類似密道的通道,可以直接從那裡下山。
原本他也不記得這件事了,還是因爲這次安安的滿月酒要放在山莊裡辦才臨時讓人把山莊的地形圖拿來看了一遍。
衆人紛紛往屋子裡跑去,童笙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還以爲他們只是想要躲到屋裡去。
但也僅僅只過了一分鐘,她就明白過來了。
……
直升飛機也飛到山莊後面,左西河並沒有在上面,但他派來的也是他的親信,大聲喊着:“快上來!你們快上來!”
幾個女人都被男人們推了上去,然後就是溫煦和蕭慕白。
因爲人數限制,顧行年和沈孜延只能先留下來。
沈孜延對着飛機上的盛愛說:“好好照顧自己,明天天亮之前如果我沒回來,記得每年來看我一次。”
“你就不能烏鴉嘴嗎?”盛愛眼眶通紅,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沈孜延還是笑得吊兒郎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連,千言萬語,以一吻代替。
如果今晚真的死在這裡下不去了,那麼這一生還真的留下了太多的遺憾。
而最最遺憾的,莫過於沒能和盛愛白頭到老。
猶記得第一次和盛愛相遇的場景,她美得不可方物,自己亦是一見鍾情。
沈孜延準備往後退的時候,盛愛忽然伸出受傷的手臂,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盛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沈孜延,
如果你不想你的孩子從一出生就沒有爸爸的話,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沈孜延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緊接着眼裡光芒萬丈。
“你說什麼?你懷孕了?”
盛愛沒再說話,把臉扭了過去。
她哭了。
沈孜延這時就再也沒辦法放開她的手了,以至於左西河的人都着急了,問道:“你們決定了沒?到底哪兩個留下來?”
“我留下來吧。”秦時輕輕地開口,語氣卻堅定不移。
她看了看盛愛,又看了看沈孜延,勾起嘴角,扯出最美的弧度:“盛愛懷孕了,你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如果有意外,你讓她和孩子怎麼辦?”
“可……”
“沒有可是。”秦時還是笑,但緊握的雙手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緊張和害怕,“讓我和阿年留下來吧,如果平安無事,那是上天照顧我們,如果真的有了意外|——”
說到這裡,秦時頓住,擡眸看向了秦非同,“非同,如果我和阿年不能回來,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安安,你就是安安的爸爸,你將來的妻子就是安安的媽媽,不要告訴她有關於我和阿年的一切,讓她幸福快樂就可以了。”
秦非同緊緊抿着脣,什麼話都沒有說。
秦時交代完一切,然後就下了直升飛機,把沈孜延推了上去。
沈孜延雖然不想讓盛愛一個人回去,但讓秦時留下他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要不還是……”
“你們放心走吧,我留下來。”
這時秦非同也說要留下來,那一臉的鑑定差點讓人吃驚。
他笑笑,催促左西河的人:“快點帶他們下山吧,要不然來不及了。”
過了這麼久,童笙再蠢也肯定反應過來了。
左西河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拿錢辦事而已,誰會想要搭上自己的命呢?!
顧行年,秦時,秦非同三個人留了下來,直升飛機緩緩上升,帶着其他人下山去了。
“我知道你們不需要電燈泡,但是單獨留你們兩個人在這裡,沒用的。”秦非同笑得雲淡風輕,好似危險已經解除,“你們都太
顧及對方了,沒辦法保護好自己。”
最後這幾句,還真的說到顧行年和秦時的心裡去了。
隨後,他又對顧行年說:“保護好她,如果有機會,你們先走。”
“不行!”
“好了秦時。”秦非同盯着她,語氣裡竟然有了埋怨,“就算最後我們都平安無事了,可你覺得我這一輩子能過得好麼?你能分給我一點愛嗎?還是你能離開他到我身邊來?既然都不能,就好好和他過日子去吧!”
“非同……”
“幫我跟左煙說聲對不起。”
秦非同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大步走開了。
而就在他走進屋子裡的那一瞬,整個山莊忽然爆炸了。
火光沖天,感覺這個世界都在顫抖。
顧行年一把將秦時摟過來護在了懷裡,卻來不及伸手抓住什麼。
兩個人都被爆炸帶來的巨大沖擊力給衝飛了出去,然後世界一片漆黑,所有的記憶到此爲止。
……
三天後,醫院裡。
秦時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左煙,她穿着護士服站在牀邊,整個人憔悴至極,看上去一點精神也沒有。
看到她睜開眼睛,左煙的眼裡一下子就亮了,驚聲問:“你醒了?”
秦時微微點頭,喉嚨發乾得厲害,都有些痛了。
她指了指,左煙立刻給她倒了杯水過來。
沒等她喝完,左煙就在邊上迫不及待地問:“那天晚上我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秦非同呢?”
山莊爆炸之後,他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只找到顧行年和秦時,秦非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秦時皺眉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情況,爆炸之後的怎麼都想不起來。
也是,都暈過去了,還怎麼能有記憶。
“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知道左煙對秦非同的感情,所以這一句‘對不起’是她應該說的。
可左煙想要的不是對不起,而是秦非同到底在哪裡。
她開始無聲地掉淚,繼而病房裡有了小小的啜泣聲,再後來,左煙徹底崩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