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祁燁對視着,祁城忽而冷冷地笑,“她是我的妻子!”
顧千夢是他的妻子,既然如此,祁燁哪裡來的資格,和他爭奪顧千夢?
“出來!”同時,祁城不禁加重手中的力道,也不管顧千夢是否足以承受,就拽着她,往外走。
祁燁也不是吃素的,單手扼住顧千夢的手臂,“這一次我不放手!”
身體被雙方控制着,顧千夢處於左右兩難的境地,但很顯然,她表現出厭惡祁城的觸碰。
“妻子?”不過是利用工具罷了。
如祁城這般,能將自己的孩子,當成工具的人,血都是冷的吧?
“你們都放手!”下一秒,顧千夢閉上了眼!
察覺出顧千夢的不同,兩個男人同時緩下力道,靜默地望着她。
頭腦中的思緒在紛飛,顧千夢開始回憶她的過去,她小時候,和爸爸一起快樂的時光,和南宮晨在一起,無憂無慮,又甜蜜幸福的大學生活。
後來,顧千夢的眼前,出現祁燁那張臉,本以爲,她的一切,都將在祁燁這裡劃上句號……
但從那個晚上開始,她就被捲進惡魔身邊。
最後,祁城的臉,停駐在她眼前,顧千夢迴以他給過的溫柔,短暫的溫柔,和呵護。
收緊心情,顧千夢掀開明亮又堅決的眼角,突地在衆人面前開口,“關於爸的死……我知道兇手是誰!”
一時間,本是看熱鬧的衆人,都發出代表詫異的驚叫聲!
對此,祁燁也是一陣意外,他還記得那個晚上,畢竟那個晚上,是爸爸離開他的日子。
那晚上,當祁燁趕到的時候,只見顧千夢滿身是血,當時她什麼都沒說,整個人都處在驚慌當中。
而這時,顧千夢卻想利用這次的股東會議,告訴現場的每一個人,她知道誰是兇手。
祁燁就狐疑地望着顧千夢!
祁城也揚起臉,看着顧千夢……
律師,大小股東等,所有人,都詫異地望着顧千夢,神色中,透出幾分驚恐。
“爸在死之前,一定看見了殺害自己的兇手,他忍着最後的氣息,用手在地上寫出那個人的名字……當我來到現場的時候,因爲太怕了,太慌張了,又很傻,居然想把那個名字擦掉……因爲我不希望讓人知道兇手是誰。”
按照顧千夢的意思,她就是唯一一個,看見兇手名字的證人!
但既然,是被顧千夢擦掉的名字……
眼神一躍,祁燁眯着眼,盯着祁城!
難怪祁城能拿到爸的遺囑……
看來,這一切都是祁城的計劃。
只要讓爸死掉,祁城就能拿走祁氏。
至於那份遺囑,也許真是爸生前的意思,但裡面,一定也有祁城的心計。
這下,一切都說得過去了,都是祁城在作怪!
祁城咬着牙,死死盯着祁城,他想不通,祁城竟然對祁赫下手!
各個股東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有預感,顧千夢的指正,也許會改變祁氏的主人。
“快說!兇手是誰啊!”
“是啊是啊!兇手到底是誰!”
下一秒,衆人只見顧千夢揚起手,指着祁城說,“那個人,就是我現在的合法丈夫……祁城!”
衆人再度驚訝地發出抽氣聲!
這時,一雙雙目光盯着祁城!
“難怪啊,是爲了遺囑吧……”衆人紛紛猜測。
衆人神色各異。
從頭到尾,祁城只平淡地看着她。
擡頭,顧千夢接受着祁城的審視,忽而又說,“祁城,我們離婚吧!”
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顧千夢的口吻很堅決,她無法接受,祁城是這樣的人,冷血,無情,薄義。
甚至可以將孩子作爲工具。
她只想早一點離開他,早一點解脫。
所以,離婚吧。
和他在一起,好累,好疼,比她先前的戀愛,所有的失敗加起來,都要疼。
鑽心的疼。
頓時,祁燁很意外,他不單是意外顧千夢質控祁城殺了祁赫,也意外顧千夢主動提出和祁城離婚。
祁城更意外!
“我們回去再說!”祁城快速握住顧千夢的手背,對於離婚,他從來沒想過,這時候更是反感,他不會同意離婚的。
顧千夢冷然地笑,祁城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好,被她質控,被衆人審視議論,都能輕鬆說,要回去和她談離婚的事。
“離婚吧。”再次,顧千夢重申!
“爲什麼……”祁城按住顧千夢的腰肢,不顧衆人在場,冷酷地質問她!
“原因太多了!你自己心裡清楚!”毫無留戀,顧千夢拿開祁城的手!
在場一定有人報警了,所以僵持的氣氛沒多久,就被突然出現的警察,所打破!
祁城和顧千夢一起被帶走,律師趁機跑路了,至於祁燁,因爲不放心,於是也開車跟着。
這件案子,現在和任何一個祁家人都產生了聯繫。
如果人真是祁城殺的,每一個祁家人都將受益,顧千夢也將洗掉嫌疑。
審問顯得很嚴肅。
又是那晚的警察,握住筆桿,單獨審問,“祁城少爺……有人舉報你你把祁赫先生軟禁,並且逼迫他簽下遺囑,最後將他殺害……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沒?”
“這不可能。”祁城言語淡淡,“衆所周知,我爸是出門度假,至於爲何在地下道,這點我不清楚。爸的遺囑,是在律師的公證下寫的,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最後那點……我沒殺人,因爲那個時候,我根本不在祁家。”
警察眯着眼,打量祁城表情輕鬆的樣子,便脫口質問,“哦是嗎?你的意思是,你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頓了一頓,那警察就繼續問,“根據屍檢報告,祁赫在九點至九點半期間被人殺害,那這個時候,你當時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
“吃飯。”祁城語調淡淡,“我當時在酒店吃飯,酒店電梯裡的探頭,會有資料。”
根據祁城所說,警察立馬採取調查,的確在酒店的監控資料裡,找到祁城。
時間在八點四十分,可以清晰在探頭裡看到,當時祁城正準備坐電梯上樓。
甚至在走廊裡,也看到祁城走進房間,當時時間,正好是九點。
期間,祁城還聽見門鈴,因此開門,讓服務員送酒水和餐食去房間,當時是九點二十左右。
九點二十,是祁城最後一次出現在探頭裡,之後祁城再也沒出去過,直到十點,他是握着電話走出房間的。
從時間上來推算,用區區十分鐘時間,從酒店趕到郊區的祁宅別墅,再將祁赫殺害,根本是不可能的。
也是有這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祁城被排除嫌疑。
外加上當晚,和祁城約見的人是皇甫綺,也證明祁城當時沒有殺人嫌疑,於是最後的矛頭,開始指向顧千夢。
顧千夢說謊,祁赫怎麼會寫下兇手的名字?
即便有名字,也不會是祁城。
“不會的……”顧千夢視線凌亂,她當時明明看見祁赫手邊的名字是祁城,如果祁城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那會不會,在祁赫死後,兇手發現祁赫留下他的證據,於是將名字換掉了?
又或者,當時還有人在顧千夢之前出現過?
暫時,這些都是疑點,顧千夢被保釋的時間也剩下不多,爲了自我拯救,必須要找出真正的兇器。
當晚,秋家。
秋啓赫將車停下後,大步步入客廳,隨後吩咐傭人佈菜,就上樓,繞進書房。
電話時不時地響起,他煩躁得要拔電話線,但想想,萬一是要緊的事,於是接聽。
但聞是女人的聲音,他臉上掛着冷漠的表情,竟是讓那個女人知道家裡的電話,真是麻煩!
“不要再打過來!”說着,他掛掉電話,動作果斷,沒有任何猶豫,然後鬆鬆領口的位置端坐在座椅上。
雙手攪合在一起,他垂下眼眸,先定定地看着什麼,突然發現桌案上的東西,擺放得有些不對勁。
電話旁的文件,參差不齊,有幾分滑落下來……
他向來是個嚴謹的人,桌案上從來整整齊齊,按照文件滑落的方式,是被人擠開的。
最後,他將視線落在電話上。
“誰來過我的書房?”秋啓赫和往常一樣走下樓,來到餐桌前。
傭人小心翼翼地佈菜,這時應聲的是管家,“哦,這我倒不清楚。大小姐也不在家……二小姐纔剛出門沒多久,聽說是要見什麼朋友……”
管家思前想後,再一拍腦門想起來,“對了!二小姐是要去見祁揚少爺……”
“祁家的人……”秋啓赫眯着眼,若有所思。
大型商場裡。
燕妮心滿意足地挽住祁揚的手臂,祁揚手裡都是購物袋,裡面是祁揚給她買的禮物,是一些香水啊,化妝品,還有時裝。
“哎,我有事要跟你說。”走了幾步,燕妮突然拉着祁揚。
“什麼?”祁揚停下來,狐疑地望着她。
想了想,燕妮吞吞吐吐的說,“如果哪天,你二哥突然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那你會不會傷心難過啊?”
燕妮知道,祁揚平時最粘祁城了,沒想到這次,卻有點反感聽她談及祁城。
“別跟我提他!”祁揚從祁燁那裡,甚至從股東那裡,知道祁城做的一切,雖然祁城被證實不是兇手,但因爲遺囑,那麼偏頗的遺囑,算是祁揚心裡的一根刺,他原本以爲,二哥是不爭不搶的。
卻沒想到,二哥的狼子野心,會在爸死後暴露。
不管怎樣,祁赫死後,最大的獲利人都是祁城,祁揚無法不去設想,爸的死也許和祁城有關。
“你不是跟你二哥挺親的嘛?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你們吵架,還是打架了?”燕妮見祁揚神色不對。
“總之你別問,我不想說!”祁揚頓時提不起逛街的興致。
“哦……那我就放心了。”燕妮拍拍心臟,從爸電話裡偷聽到的那些,好似祁城被盯上了。
“我讓你辦的事,你做得怎麼樣了?”祁揚想知道,燕妮有沒有拜託秋啓赫,給顧千夢一些通融。
“我爸白天在單位,晚上纔回家呢,我晚上回去跟他說。”燕妮尷尬地搖頭,“不過我今晚,一定會跟我爸提的!”
“那也行。”祁揚細想了下,燕妮肯幫忙,已經不錯,畢竟他都對她不冷不熱。
勾勾脣,燕妮忽而伸手,在祁揚的眉心上按下去,調皮地笑,“祁揚!我辦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拼命和爸爸撒嬌,幫你辦成事的!”
祁氏。
冬英一身職業裙裝,手裡執着一份被她故意耽擱了一早上的協議,來到祁城的辦公室裡。
“總裁,這是顧小姐送來的協議。”先敲了兩下門,冬英這才說。
“放下吧。”祁城表情很淡,只揮揮手。
“哦。”見祁城並不感興趣的樣子,冬英只好關門離開。
一室安靜。
祁城坐正,然後單手掀開協議……
上面寫着,很大的幾個字,離婚協議書……
閉着眼,祁城感到一陣煩躁,快準狠地翻到最後一頁,果然,她已經簽好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