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燁?你怎麼也上來了?”先是一愣,顧千夢收回目光,手指懸空地垂在身體兩側,然後看到祁燁明顯鬆緩的表情。
既然顧千夢相安無事,祁燁也不想暴露太多的情緒,關心太明顯,會給人壓抑感,他不想讓顧千夢感到壓抑。
祁燁就說,“那丫頭說你被挾持,然後拜託我來找你。我看到頂樓有人,估計是你,所以就過來。幸好沒發生什麼,只是那兩個人之中,逃掉一個,還有一個被帶走做筆錄。你沒嚇到吧?”
顧千夢搖了搖頭,開始被嚇到,現在已經好許多,她身上,也沒傷到哪裡,這是萬幸,“我沒事。”
想到孫京雅還在樓下,顧千夢有些着急,“她估計要被我嚇到了……”
點點頭,祁燁表示贊同,孫京雅真嚇得不輕,特別是看到有人要往下跳的時候,她就哭了出來。
“是啊,你朋友真的很擔心你,要不是門口有人,她也要跟過來,我怕她多事,上來的時候,故意沒帶她。”
皺眉一皺,祁燁這才擡頭,望着祁城,卻又按住顧千夢的手背說,“既然沒發生什麼事,那我就先帶你下去,現在下面還挺亂的,你朋友也很擔心你。就不要留在這裡了。”
能感受到,從身後,傳來一束光線,那是祁城的目光,顧千夢想了想,側過身,再看着祁城,“你……沒事吧?”顧千夢知道,祁城身上有傷,爲什麼那個男人都被送去醫院,祁城還在吹冷風?
立馬,祁燁先看一眼顧千夢,再瞥着祁城,“祁城,融資的事情,好似並不難吧?”
相比較祁城的傷勢,祁燁更想知道,祁城到底在想什麼。
要不是顧千夢被挾持,難道,祁城就聽任樓下的人不管嗎?
不用想,祁氏股票,最近一定會暴跌,甚至跌停板,由此所牽連,無形的公司信譽,也會遭受損失。
“大哥,也許你還不清楚公司的事……融資有困難……”
深邃的眼瞳垂下,祁城再淡淡望着顧千夢,抿着優雅的脣線,“死不了。“
頓時,顧千夢皺起眉頭,定定地看他。
而這時,藍衣和悠然趕到,他們先怪異地站在門口,覺得這氣氛不對勁。
“你們總裁,好像沒什麼經濟頭腦。”眯着眼,祁燁抓住顧千夢的手,就往外走。
顧千夢倒是扭頭看了祁城一眼,但祁城早已別過臉。
回過神,顧千夢看到藍衣和悠然,給她和祁燁讓開了一條道。
又忽而覺得不對勁,藍衣伸腳踢着牆壁,憤怒地咒罵道,“他怎麼能拉着我們師孃呢?”
“剛剛,不是你讓的路嗎?”先是一愣,悠然再一臉你是白癡的眼神望着藍衣。
“對哦,我當時腦差嗎?”伸手一拍腦袋,藍衣還在自言自語,悠然已大步到祁城身邊,“祁城少爺,你受傷!”
準確說,祁城渾身都是血……
不光是被打,還因爲解救那個男人的時候,他使了不少力道,把傷口都撕開了。
報紙和媒體,幾乎哪裡都能看到關於祁氏的報道。
端坐在辦公室內,祁城心情不好,衆人都進而遠之。
因爲那次流血事件,衆多股東投票,簡直有逼宮的嫌疑,提議着急臨時股東會議。
除了祁城手上握有的股份,其餘擁有表決權的股東,建議召開會議,再加上董事會的施壓,監事會的倡導,就連祁城也沒辦法說不。
會議還是要開的!
但怎麼開,說什麼,這些,祁城不必受控制。
會議室的門緊關!
氣氛凝滯!
祁城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單手摩挲着眉尖,正聽手邊那位股東義憤填膺地怒道,“如果是祁燁少爺,就會以祁氏的榮耀爲最大,哪怕那些人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也不會聽之任之!而會在第一時間找出合理方案。”
“宋先生……您是祁氏的元老了,但也知道,這種事也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這種事,如果不從源頭解決,向來也只會愈演愈烈。如果,我們再繼續一味地縱容,情況只會更加糟糕。不是嗎?”
語調淡淡,祁城剛說完,就有人繼續說,“總裁,我認爲,這個工程應該馬上罷手!吸金量太大,卻也不見效益!簡直是食盆大口,根本無法獲利!”
“沒到最後,你能猜得到結局嗎?”雙手合十地抵在桌案上,祁城說,“這是爸生前決定的案子,敲了印章的,當時好似沒人反對,不是嗎?”
“當時沒人覺得不對,那是相信老總裁的實力,但眼下,實在不能繼續了,這個工程太可怕,很有可能吞掉祁氏的一半資產。”
搖了搖頭,那位宋股東很堅持地說,“總裁,如果你要一錯再錯下去,我提議讓祁燁少爺重新回到祁氏,接管您的職位!我們將會舉行一次投票!主題就是,現任總裁的去留問題!”
哈一聲冷笑,祁城勾着脣,側過臉,好似古代的君王般,盯着一圈衆人,“宋先生,我知道你早就想換掉我……你可是祁燁黨啊,當初我留你,是因爲信任,不過,現在看來我的這個做法,好似做錯了……而且是致命的錯。”
“你!”頓時,宋股東說不上話來!
這時有人舉手,口吻嚴肅地說,“在此,我也提議舉行一次投票!從前公司的事務,都是祁燁少爺跟進的,但從來沒發生這樣大的事故!我以爲,是總裁的能力,和資質都不夠,這才造成這麼了大紕漏!造成了祁氏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紕漏!”
緊接着,有更多的人響應,幾乎是一半大股東,都提議推薦祁燁。
他們這是看祁城年輕,要將他整下臺,然後擁護祁燁。
“ok……”也不惱,祁城只淡然地伸手,輕微摩挲眼下那份文件,打開來看了看後,他還是絲毫不在意衆人的不滿。
忽然,祁城又擡頭,勾着觸怒說,“宋股東,你那邊的分公司,月季度虧損三千萬……嘖嘖。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你還敢不敢再虧得多一點?”祁氏,不管是總部,還是分部,從來沒有過如此大的虧損。
一個月的成績,哪怕是隻獲利三千萬,都嫌少,沒想到他那邊的,還是個負數,負三千萬。
頓時,宋股東臉上一紅,再義正言辭地說,“是祁燁少爺從分公司抽取了利潤,然後平攤到了工程上!”
“哦……原來是因爲這樣啊……”祁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揚起那份報表,口吻忽然生硬起來,“但數據上,卻沒有任何說明啊,我什麼也看不到,只知道虧本。”
祁城再一笑,將季度報表往那人眼前一扔。
“您是祁氏的元老了,本來祁氏還沒這麼大……應該說,祁氏是你看着發展起來的,所以……我看你也過於年長,這個年紀,也該在家裡享享清福了……關於年終獎,一分都不會少。”
單手插在褲袋裡,祁城聽見衆人譁然,他只淡淡地掉頭。
接連幾天,祁城開始大幅度裁員,給公司來了一次大換血!
這件事,也傳到祁燁耳中!
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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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燕妮正準備下樓找爸,談談能不能在機關單位裡,給祁揚安排一個工作,她看祁揚太累,又死要面子,不肯接受祁城的安排。
可到處,也不見爸的蹤影。
垂下眼,燕妮抓抓頭髮,“奇怪了,怎麼家裡都沒人呢?”
正巧經過書房的時候,電話生硬又響了。
燕妮心跳倏然就加快起來。
然後將視線扭過去……
看看周圍都沒人,於是,燕妮將門打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
桌案上,資料整整齊齊地擺放着,燕妮這次很小心,就握住電話聽筒。
又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難道,你都不要管我的死活嗎?能不能過來見見我?嗯?”
“你在不在?到底還在不在聽?”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生怕被人發現……”
聽到這裡,燕妮忍不住問,“你,是誰?”
立馬,對方按掉電話,聽筒裡只有一串盲音。
這就更有問題。
想了想,燕妮從褲袋裡取出手機,然後查詢來電,將對方的號碼記了下來。
當晚,燕妮和往常一樣,沐浴睡覺,沒覺得有奇怪的地方。
她正昏昏欲睡。
沒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
雪白的脖子,忽而被人狠狠地掐住。
身體裡的空氣,越來越少,燕妮只以爲這是一個噩夢,當她模模糊糊睜開眼角的時候,發現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的身前有一個黑色的影子……
有人想讓她死……
看來,她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大的……
“不要……不……爸救我……爸快來救我……”雙手死命地按住那人的手,但對方的力道,卻沒有半點鬆緩,燕妮雙手一陣亂揮,摸到壁燈。
下一秒,燈光撒向房間……
燕妮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
“管家爺爺……你爲什麼,爲什麼要,要殺我?”眼中含着淚,和求饒,燕妮的氣息越來越弱……
“小姐,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