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京雅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城，“你怎麼聽不懂我的話呢？對於顧千夢的事，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而且，那件事一點也不好，你幹嘛問要問呢？最好不要直接問她，她心裡會難過的……如果她難過，身爲她的朋友，現在和你說這些，等於撕開她的傷疤，我也會難過的……你懂不懂？所以，我不會和你說那件事的。絕對不會說，打死也不說，一個字都不說！”
孫京雅閉緊嘴巴！
“那件事是挺不好的……”祁城斂眉，想了想，“所以我不問她，來問你。還是……你希望我直接去問她？”
“她不會搭理你的……如果，你硬是去問的話。”皺眉，孫京雅無語。
再愣愣低頭，半晌，孫京雅發現藍衣的手正放在她的胸上。
又愣了下，孫京雅忽然猛地轉身，揚手將杯子裡的酒嘩啦啦倒到了他的臉上，“禽獸……”
涼冰冰的液體猛地倒在他因爲醉酒而發熱的臉上，藍衣哇哇尖叫着站了起來，被那邊喝酒的朋友們又是一頓嘲笑。
祁城閉了閉眼，趁着孫京雅跟他發火的空當，又不動聲色的給她調了一杯酒。
孫京雅罵了一通，又恨恨的踹了藍衣的小腿一腳，才氣呼呼的坐了回去。
“不用搭理他，他喝醉了就這德性。”
祁城將手中的酒杯遞過去：“來，喝點酒消消氣……”
孫京雅氣還沒消，接過來仰頭一口喝下，不忘扭頭瞪一眼痛的嗷嗷直叫的藍衣。
十分鐘後……
祁城轉動着手中的酒杯，問她，“這幾年，你和顧千夢在一起，聽沒聽她經常提起過一個叫秋梓墨的男人的名字？”
孫京雅打着酒嗝，窩在已經呼呼大睡的藍衣懷中，“唔，秋……什麼？”
“秋梓墨。”
聽這個名字，孫京雅立馬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她還在顧千夢面前說過秋梓墨的好話呢，還讓顧千夢嫁給秋梓墨呢，說秋梓墨很可靠。
“秋……什麼？哈哈，我沒聽過！”孫京雅心虛地搖頭。
眯起，祁城審視孫京雅一眼，接着問，“那她這幾年，有交往過的男人麼？”
“唔……讓我想想……”歪過腦袋，孫京雅想了想，“她很潔身自好的，交往的人是沒有，不過追她的倒是不少……”
“哦？”祁城挑眉。
“嗯，我們家千夢經常被人追的……因爲她長得漂亮啊！”孫京雅揮手，也知道自己再喝就掛在這裡，於是說，“總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你什麼都不要再問了，不然我會生氣的！我也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人，我今晚……唔，說得已經夠多了！”
祁城按了按眉心，這個女人顯然什麼重要得都不肯說，那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顧千夢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最後，祁城打斷她，“那幾個追她的，有沒有比較有機會的？你覺得，顧千夢有可能喜歡的人？”
“顧千夢有可能喜歡的……”
孫京雅揉了揉有些睜不開的眼睛，不耐煩地說，“以前我也問過她啊，問她喜歡怎樣的男人，是不是祁燁那種帥氣的？但是顧千夢說，她說她喜歡負責任的，重承諾的，在任何危急時刻不輕易鬆開她的手的，不止陪她一起開心，還願意陪她一起傷心，一起度過任何困難的男人……我想，她現在覺得，秋梓墨就是那種男人吧……在任何危險的時候，都不會放開她……”
嘆了口氣，孫京雅說，“因爲祁燁少爺，因爲他的前途，放棄了她啊，後來她又被放棄了，然後她說，愛情到底是什麼呢？這麼不靠譜，那就不要愛情了，找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不會丟下她的……”
負責任的，重承諾的。
不止陪她一起開心，還願意陪她一起傷心，一起度過任何困難的男人……
在任何危急時刻不輕易鬆開她的手的。
危急時刻不鬆開她手的……
祁城握着酒杯的手驀地收攏！！
“我覺得，千夢其實挺喜歡你的……”孫京雅摸着自己的心口，眼神有點迷茫地看緊祁城，最後卻又微微搖頭，“不過，既然你們變成現在這樣了，該分就分了吧，千夢選擇秋梓墨，總是有她的道理的……”
“……”祁城閉了閉眼……以後，他不會放開她的手，不管因爲什麼。
鬧人的鈴聲一陣接一陣。
顧千夢翻了幾個身，終於被吵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抓過手機來，屏幕上，清楚的顯示着來電人的名字——孫京雅。
這死女人，居然凌晨倆點鐘給她打電話！
她按下接聽鍵，火氣滿滿地吼，“你信不信我現在放把火，把你家燒了！”
“我是祁城。”耳邊，卻響起祁城不急不躁的聲音。
“……”顧千夢忽然頓住，拿開手機看了看，的的確確是孫京雅的手機號碼，她眨眨眼，又把手機湊到耳邊，好似夢遊，沒聽清祁城的聲音般，再着急下牀地問，“你說你是誰？”
“祁城。”
顧千夢抓抓一頭，一臉想不通的表情，最後質問他，“這是孫京雅的號碼，孫京雅的手機……但怎麼會落到你那裡去？”
“哦，她睡着了……”祁城的聲音波瀾不驚，一番話說得理所當然似的。
顧千夢還是沒聽懂，“她……睡着了？睡哪裡去了？”
“我身邊啊……”
“你！你別動！就站在那裡！我馬上過去！”顧千夢猛然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臉色瞬間慘白地警告，“祁城，你敢碰她一手指試試看，我一定剁了你！你信不信？”
“是嗎？你真捨得剁了我？”
“你現在在哪裡？”
顧千夢把手機開了擴音，利落的開始穿衣服，沒等到他的回答，她又沉聲問了一遍：“我問你現在在哪裡！”
祁城表情有點不自然，最後輕聲笑着說，“夜總會…
顧千夢大叫，“王八蛋！我現在就打車過去，我警告你，孫京雅的衣服如果有半點被碰過的痕跡，我一定……”
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切斷了電|話。
顧千夢氣結，低低咒罵一句，抓起手機來便衝了出去。
其他人都已經走乾淨了，桌面上倒着的酒瓶一瓶接一瓶，沙發上殘留着被扯破的絲襪跟一件件女人的蕾絲內衣。
燈光被調的有些昏暗，祁城窩在沙發裡，慢條斯理的喝着酒，一杯接一杯，卻奇異的怎麼都喝不醉。
或許是等的人來沒有來的緣故。
他本能的就不想醉，醉了，就會忘記見到她的事情了，他見她一面這樣難，怎麼捨得醉過去呢？
門被狠狠推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服務員象徵性的阻攔了下，很快就出去了。
女人周身帶着冰冷的煞氣，視線掃了一圈，在掃到那絲襪跟內衣上後，神色驀地一僵，幾個大步衝到他面前，“祁城！”
聲音因爲怒意而微微顫抖。
祁城握着酒杯，緩緩向後靠了靠，眯眼看着她，“顧千夢，我們又見面了……”
“孫京雅呢？”顧千夢咬牙，聲音僵硬的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把孫京雅弄到哪裡去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還在睡，你着什麼急？”揚頭對顧千夢笑了笑，祁城再微微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子，“來，坐到我這裡來。”
“你到底，有沒有碰她？”眼中橫出一道憤怒，顧千夢定定看緊祁城，“如果你對她……”
“顧千夢！在你眼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你身邊的人，我會對她做什麼？”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是想拖延時間嗎？”收起顫抖的聲音，顧千夢看緊祁城，語調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快點把孫京雅交出來！”
“我對於你……什麼都不是嗎？”他看着她，眸光漆黑似最深沉的海底世界，“我對你來說，真的真的什麼都不是嗎？千夢……”
千夢……
如果哪一個男人是真的愛你，他會叫你，千夢。
顧千夢怔了怔，聲音莫名得有些慌亂，“祁城，你……你喝醉了……你別這樣叫我，我不想聽你這麼叫我。”
眼中帶着溼潤，顧千夢不想去深究，祁城這是在做什麼，說什麼。
也不想得到祁城給她的那些迷幻的錯覺。
祁城閉了閉眼，然後放下酒杯，鑽石般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幾下，他突地笑，叫着她，“千夢……千夢。”
雙手捂住耳朵，顧千夢不想再聽，甚至有點崩潰，對祁城大聲地說，“別這麼叫我……”
“千夢……千夢……”祁城笑了笑，只是那樣的笑，透着他的傷感。
其實，他的聲音很好聽。
“別這樣，請你別這樣，別這樣叫我……”整個人有點慌了，顧千夢猛地要推開祁城，卻被祁城的手臂收緊在懷裡。
“千夢……我沒傷害她。”祁城的聲音裡有說不出的苦澀。
“那麼，我現在要帶她走。”深呼吸，顧千夢的視線在周圍審視。
卻聽到，祁城告訴她，“千夢……你是我的初戀，真正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