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真相。

不二他們走後,手冢獨自來到以前去過的地方。

一路上想了很多,沒有對忍不二的歧視,雖說手冢帶着眼睛,但絕對不是有色眼睛。

別人的事手冢不會計較,也不想計較。他就是一個絕對自律卻不他律的人,或者說是自我中心!

可是,聽忍足說完後自己細微的表情反映的究竟是什麼?

說起來大家只是中學時代網球社的正選,正選之間的感情都很好,那他在意的,是他?他?還是……他?

“hui,板臉君,不是說過再也不來了嗎?”進門就被調侃,記性真好啊阪田。

阪田悻仁經營山寨Sushi bar,起初想用Sushi的名氣攬點生意,八年經營也算是Sushi山寨第一人,跟之後出現的各種山寨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那些承受不起正版Sushi的客人都會到阪田的店裡,久而久之打出了自己的招牌——Syushi bar。比Sushi差一個字母,最簡單的山寨方法。

但是,一向自律的手冢怎麼會來這種外人看來風花雪月的地方?

一切都要追溯至5年前,手冢國光宣佈退役。其實是被迫退役,自己的傷幾個月就好了。但是無論教練如何勸說,無論自己如何堅持,手冢國晴,也就是手冢國光的父親的堅決反對。無法違背父親的命令,並不代表接受。放棄最熱愛的東西或者說是生命的全部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打擊,手冢也是普通人。

失去生命般的頹廢使他偶遇Syushi,只是看了眼名字鬼使神差的就進了賊窩。不過自己能夠振作,阪田有不小的功勞。

“hui~hui,板臉君?才過幾年就不認識我了?”

曾經被阪田用自己的姓嘲笑過,“我叫阪田,看你表情成天不變的倒不如跟我叫板臉吧。”

“啊,悻仁。”

“切,說不來真不來,枉費我這麼多年的感情。”說出這樣的話體格卻比手冢還壯一圈,開始也覺得這樣的對話與自己格格不入,漸漸的反而被那個人感染了。

“嗯,食言了很抱歉。”

“切,還是一本正經。說吧,這回是被什麼事迷住了眼?”

“……”

“那我給你拿杯酒。”

半分鐘後一杯自制的藍色瑪格麗特出現在手冢手中,說是自制因爲放了2倍的鹽。藍色瑪格麗特火辣後的清新正適合手冢這種外冷內熱的人。

“藍色瑪格麗特!久違了!”托起酒杯,一飲而盡。

多年不喝酒的手冢沒幾杯就面泛硃紅,幸好他理智至上,除了不二週助這個名字外阪田並沒有套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一大杯藍色瑪格麗特,一小杯秘製醒酒茶,一個私人小包間,一張毛毯。

所謂朋友,大概也就只要做的到這些便是知心。

“板臉君連醉酒都這麼理智,可惜,嘴裡喊出的名字可是暴露了你的心情喲~~沒記錯的話,上次,也是他吧。”

“不二週助。”

以下科普:

藍色瑪格麗特,主要是由龍舌蘭酒和各類橙酒及青檸汁等果汁調製而成,喝下它的時候可以感受到一種烈酒的火辣,但瞬間這種熱力就又被青檸的溫柔沖淡了,後味有股淡淡的橙味。從外觀上看是海水的藍,但並不清澈,反而透漏出一絲媚氣,口感上多了一層清新。

做法比較詭異,要用鹽將杯子做成雪糖杯型。

不過板臉大人口味向來偏向老人一點,不二子可是拿這個嘲笑過腿子卡的喲。

fifth going on

自從00離家出走後,不二終於同意讓他打球,前提是不可以麻煩其他人,除了不二隻能找忍足。

“可是那個叔叔很厲害。”找理由,再找理由。

“媽媽跟忍足叔叔也很厲害的。”駁回。

“可是……我要學那個叔叔的絕招。”

“先把我們的學會吧。”再次駁回。

“……院子裡的仙人掌很漂亮。”找理由不行,那威脅你。

“呵呵,00沒注意到嗎?院子裡已經沒有仙人掌了,都在媽媽房間裡喲。”哼,跟我鬥,U A SO YOUNG!

“……”糟糕,媽媽的房間進不去。“媽咪,偶爾,偶爾也讓我麻煩麻煩那個叔叔嘛!好像有秘密喲!”威脅不行,我撒嬌。

“偶爾啊,”睜眼,“50年一次好了。”

媽媽睜眼了,好可怕,“不用了,不用了,我去打球。”

最後,不二週助先生單方面決定不二零小朋友不得以網球的名義麻煩手冢國光先生。

地點:某茶室 時間:不詳

“你說什麼?”

“忍足親口告訴我的。”

乾推了推眼睛,“手冢,既然相信爲何又要懷疑。”

“……”

“相信他就不應該來找我。”合上筆記本欲走。

“對了,忍足,應該是忍足侑士吧。”

“嗯。”

“據我所知,忍足侑士5年前曾參與一項研究,目的是使雄性動物受精產下後代,實驗範圍包括所有哺乳類動物。某日突然停止所有研究,原因不明。”

“哺乳類動物……”

“對。所以不排除忍足所說的可能,但,也不排除是蓄意隱瞞。”

“我會問你要結果,”握住口袋裡的東西,“你要的東西。”

接過手冢手中的絲狀物,“Call me, anytime.不過,作爲朋友,勸你別太執着。”

“我自有分寸,這件事……我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你家那條蛇。

“放心。”

晚上手冢依然去了Syushi,似乎提前預知了手冢的行蹤,阪田拿出剛調好的藍色瑪格麗特。

呷了一口,皺眉。

“特地少放了點鹽,吃多了會加重心臟負擔喲。”

手冢的味蕾沒那麼挑剔,默默地喝下剩餘的液體。阪田一言不發地靠在吧檯上看着酒杯一點一點empty。

二人的沉默直到手冢喝下最後一杯酒後被打破。

“悻仁,其實我,不完整。”微醺後的言語,凌亂的次序,但也最真實。

“難道你……”阪田不可思議的外加一臉邪惡的向下偷看。

“收起你猥瑣的思想,我說的是精神上。”

“切,嚇我。有什麼事就說吧,能困擾你的事。”板臉君的理智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至少在我認識的人裡。

“我……”不想說?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5年前。跟5年前一樣,你是不是又要放棄什麼?”第一次相識也是這個表情,那時你放棄了網球,之後才知道那個黃色的小球的意義,那麼現在呢?

“我不知道。”晃晃手邊的酒杯。

“好,這就去拿。”你不想說,我不會逼問。

“雖然不知道你在煩惱什麼,如果是關於什麼人,建議去找找她的朋友或家人。當然,有必要的話。”

沒有像昨夜般買醉,或許是阪田的言語刺激到了手冢,趁自己還算清醒一切回到家再做思考。

下了車才發現面前的建築並不是手冢宅,而是一個沒有門牌號的小公寓,那是自己的私人公寓。當初是爲了不讓粉絲找到他而沒有設門牌,當然,是在被允許的前提下。自從退出網壇就不經常去了,偶爾有心煩的事或者不方便回家時纔來這裡。不想讓這裡荒廢掉即使不常來依舊僱了鐘點工沒周打掃兩次,所以並沒有積灰塵。

進屋,並沒有開燈。被夜幕侵染的公寓越發顯得冷清和孤寂,亦如獨來獨往的自己。

家庭不許手冢飲酒,本來也無所謂的,之後迷戀上阪田的瑪格麗特,公寓客廳的酒櫃在自己離開Syushi事一下子滿了,用阪田的話說是怕板臉君爲了它毀約。

每次回來都會開掉一瓶,原本滿滿的酒櫃如今只剩兩層不到。算算日子,這已經是第二十三次,回來了。

“唔……”按頭,“酒勁已經上來了嗎?好久沒喝,酒量又回到過去了。”

人,越醉,越需要酒的安慰。

手冢不是一個輕易失去理智的人。

但是,再理智的人也會被壓抑着爆發。

無聲的爆發……

“你是不是又要放棄什麼?”

“建議去找找她的朋友或家人。”

“我有什麼資格說放棄?他。”

放棄意味着曾經擁有,從未擁有又談何放棄。

“朋友?哼,會知道什麼。家人?嗯!”翻出中學的通訊錄,“應該不會換電話吧。”

“moshi,moshi。請問是不二家嗎?”

“嗯,你是?”

“手冢國光。”太好了。

“哦,我哥早就搬出去了。”

“不是,我不是來找不二的。”

“對不起,這裡全家都叫不二,你可能是打錯的話了。”聽上去要掛掉。

“啊,抱歉。我想知道關於,周助,這5年來的事。”

“哼,自己去問他不就好了。”

“裕太!”

“我不知道,相信如果老哥在也不會告訴你。沒別的事我掛了,最好別來騷擾我們。不見。嘟……嘟”

“晚上打擾就是沒好結果,被我吵醒了嗎?火氣這麼大。”

完全不知道原因的被批了一頓。

猶如他瞳色的瑪格麗特,你能否代替他回答我心中所有的疑問…………

次日早晨,一陣爽朗的電話鈴聲。手冢的生物鐘從小就沒有變過,良好的起居習慣避免自己被吵醒的可能。

奇怪的是“電話”鈴聲,如果是朋友打手機不是比較方便嗎?何況這裡的電話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包括自己的父母。

以爲是別人打錯的手冢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電話或者說這個人對他的重要性。

“moshi,moshi 我是手冢,請問您是哪位?”

“手冢君,很抱歉昨晚我弟弟給你帶來的困擾。”

聽到“弟弟”這個詞,手冢還以爲昨晚對瑪格麗特說的話靈驗了,猛然又發覺電話那頭的聲音顯然是位女性。

“我是不二由美子,周助的姐姐。關於裕太昨晚的失言,我會當面道歉。”

“當面?”

“手冢君不覺得應該請長輩吃頓飯嗎?”

“嗯,好。”不二一家都不能惹,恐怕這個姐姐比兩個弟弟還可怕。

地點:某餐廳

一對男女對面對坐在餐廳的某處,四目對望,女性露出滿意的笑容。

若是忽略掉雙飛的年齡差,他們一定令人羨慕,BUT,這不是相親。

“不二小姐,安排這頓飯局,不僅僅只是道歉這麼簡單吧。”難道手冢會先打破沉默。

“呵呵,我出門前爲手冢君占卜。”

“可以點明結果嗎?”其實他只想說“結果?”

“嗯,結果,如果我隱瞞就大吉,誠實就是大凶。”

那你約我出來做什麼?

“但是,周助的情況恰恰相反。作爲周助的姐姐,我當然希望他能幸福。只好委屈手冢君犧牲一下了。”

“沒關係,我也很想知道一些事。”向來不相信占卜之說,若真有那麼準豈會有職場失意一說。

“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既然對方如此直白,手冢也不拐彎抹角。

“昨晚聽不二裕太說不二週助很早就搬出去了,我想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一家子都姓不二的結果是每次都要用全名稱呼。

“嗯,要看你問哪一次。8年前周助出去同居,之後過了3年在我家暫住了2個月才搬到現在住的地方。周助搬家很辛苦的啊!”

“嗯,關於不二的兒子,我是說不二週助的兒子。”

“手冢君不用見外,直呼其名就好。你說的是00吧,那孩子很懂事。”

“您應該清楚他的父親是誰吧!”

“當然是周助了。”

“呃,那他的母親呢?”

“還是周助啊!有什麼不妥嗎?”

看似理所當然的回答,言外之意便是——不想說。但是可以肯定,不二零的父親一定不是忍足。

爲什麼要撒謊?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那麼,我來問手冢君一個問題。手冢君是以什麼身份問這些問題的?”跟不二一樣,褪去笑容的由美子認真的可怕。

“……”

“或者說你是以什麼身份來關心周助。”

“故友。”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只有中學時的好友這一條。

“朋友嗎!如果是朋友的話,手冢君還是別太執着了。”

“不過,作爲朋友,勸你別太執着。”

這兩句話出自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卻又是如此相似。

作爲朋友,難道除了這層關係我還有別的什麼身份?執着,如果只是朋友而已自己的行爲的確欠妥。最重要的是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同個時段。5年前,正是自己宣佈退役的年頭。

“不二小姐,冒昧的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拉住早已起身經過自己身邊的人,“不二最後一次搬家的具體時間,當時我退役了嗎?”

“手冢君,有些事我只能點到爲止,其他的還要你決定是繼續追查還是就此打住。至於周助搬家的時間,在你退役之後不久。”

!一次兩次還能說巧合,當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同意時間就無法再用巧合麻醉自己。

5年前是父親逼着退役,如果真的與退役有關,那麼父親絕逃不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