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焦急的等,突然艾如蓮的手機響,所有人看向她,想着會不會是清清打來的。艾如蓮趕緊拿出電話,可來電顯示是她派去接清清母親的人。
心裡着急,艾如蓮接起,那頭的人說李冬眉昨天已經坐上了到A市的火車。還說之前清清的家裡人收到清清打去的電話,言談間說了許許多多奇怪的話,說對不起他們,說沒有自己的日子裡大家要好好保重,還說她不回家了,至少最近幾年不回去,叫家裡人別想她,也別擔心。李冬眉再問,清清掛了線。
想着清清這些年受的苦,而且今天又是陽陽三歲的生日,李冬眉覺得會出事,所以趕緊過來。可此刻不知道她人在哪裡。
“找,先把她母親找出來。”交待完,艾如蓮頹廢的嘆口氣,她身子失去重心的往後倒,指尖撐起來揉按疲憊眉梢。
“媽,事情怎麼樣了?”所有人都望向她的時候,紀悠雅開口,由於擔心,她的聲音也沙啞低沉,聽上去像裂開紋路的水晶。
“伊清清昨天給她家人打了電話,說了些奇怪的話,她母親覺得會出事,所以已經過來了,可現在不知道人在哪裡。”艾如蓮沒什麼力氣,聲音輕得像雲煙一樣縹緲。
莫非那女人在電話裡和家人訣別?
想着有那可能,在坐各位更是心臟發疼,緊緊擰在一起不能呼吸。
兩天下來伊朗軍也是沒有好好合眼,此時他雙目赤紅,雖說雙腿交疊着,可從他不停輪換的姿勢來看此刻的他也憂心忡忡。
留下這麼多人等也沒用,秋凌風讓艾南星等人先回去,如果有消息再聯繫。也只好這樣,幾人剛要轉身聽到門外傳來車響,睜大眼睛,原來是秋耀宸回來。此時的他看上去臉色暗沉,但一雙鷹眸盛滿寒芒。
艾如蓮心尖一抽,只因兒子那雙幽深漆黑的眸子裡充斥着濃濃的戾氣,讓人看了不寒而慄。而此刻,兒子那雙滿是恨意的邃眸牢牢的鑲嵌在她臉上,就好像她是他的敵人,不共戴天之仇!
心口一點一點下沉,艾如蓮依舊維持着先前的坐姿,卻不再是疲憊與無力,轉而變得僵硬如石。
所有人都感覺出秋耀宸變了,他滿眼撩開墨色,銳利森然對視他母親。
“耀宸,你去哪兒了?”最先緩過神是離他最近的艾彬,他手臂輕輕搭上秋耀宸的肩,秋耀宸卻不予理會,他徑自往前,一步一步,朝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母親去。
秋耀宸異常的反應令屋子裡所有人都愣了,他們眨也不眨的看着秋耀宸,這個時候誰都不敢說話。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我和清清那麼殘忍,你爲什麼想方設法的要拆散我和清清!爲什麼!”
最後一句,秋耀宸扯開嗓子衝艾如蓮吼,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釋放出來,磅礴的怒氣嚇得所有人連呼吸都不能自入了。
“耀……耀宸?”隨着他的問話,紀悠雅身子一顫,她驚悸的睜大眼,兩片粉色的脣瓣卻是在下刻微微哆嗦起來。此時她交疊的雙手一點一點收緊,不安的握着,美眸轉瞬之間已經浮光掠影,晶瑩點點。
嗓子幹得擠不出一點聲音,艾如蓮望着佇立在眼前的兒子,她的眼神發抖,呼吸發抖,心臟跳動的頻率也在發抖。
“耀宸,你想起之前的事了?”秋凌風反應過來,他站起身,伸手,想拉兒子坐一邊。
秋耀宸手一甩,他森然稅利目光依舊筆直凌厲定在艾如蓮臉上,“我不止想起之前的事,我還知道了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沒想到爲了拆散我和清清,你們兩個女人居然使出那麼狠的招,居然把我的清清弄到牢裡去!你們簡直蛇蠍心腸!”
此話一出,屋子內的其它人全都震驚了,他們如木偶一樣僵硬着,只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艾如蓮。這其中包括秋凌風和伊朗軍。
剛纔秋耀宸的話裡說“兩個女人”,莫非自己的女兒也一起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伊朗軍眼也不轉,他炯然有神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女兒,在見她難堪的低下頭時,伊朗軍失望,滿眼墨色就那樣痛心的盯着她。
此時,紀悠雅不敢說話,她嚇得心跳一陣快過一陣,她覺得窒息,換氣都難。
艾如蓮已經駭的臉色發白,她難受得幾乎都要暈過去了,坐在沙發裡,她身子不穩的搖晃了兩下,秋凌風手快,急忙的扶住。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相令他們大跌眼鏡。
見母親痛苦,秋耀宸更痛心,斂目,他深深的呼吸,竭力壓抑內心不穩的情緒,慢慢的,他收斂了臉上陰狠冷冽的神色,只那深邃的眸子裡依舊暈染了暗沉。
靠丈夫懷裡,艾如蓮氣息微喘,她目光呆滯的望着壁紙上的花卉,緩緩,疲憊的臉上滑下兩行老淚,“知道了,你還是知道了……”
她嘴角猶還帶着淺淺的笑,只那笑意不達眼底。
“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們陷害清清入獄,還知道趁我不在你把清清押上手術檯,更知道你把童童硬生生從她身邊搶走卻不告訴她,最可惡是清清還沒拆線你就要她帶着孩子走。你對付她家裡人,不準清清找他們,你想活活把清清逼死。你的心怎麼狠到這種程度?清清過得那麼苦,爲我受了那麼多罪,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更不知道,到這會兒,你叫我還有什麼臉去見她?”
想起清清這些年的遭遇,秋耀宸只覺得心臟隨着他的話,如同有尖刺的針一寸一寸插進去,痛得他想立刻死去!
這一生,叫他如何償還?他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紀悠雅雙肩隱隱顫抖,指尖寒意沿着血脈一直浸入心臟,她緩緩的擡起眼,明麗容顏早就淚痕一片,眼前的男人她以爲終究會是她的。
只是她錯了,錯得離譜!他從來就不屬於自己,他一直是伊清清的,就算失憶這幾年,伊清清的氣息依舊縈繞着他,朝朝夕夕,如影隨形。
她所擁有的不過一副沒有靈魂沒有愛的軀殼,可她卻爲此沉溺奢望,醉生夢死,好不應該!
氤氳的水霧越來越多,眼前的男人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清淚滑落絕世容顏,身心俱疲,紀悠雅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