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了路子的話。翌日早上,張子雨決定好好與母親聊聊時。下了樓看到準備離開的母親,張子雨立即想到她要不辭而別。
吳霏跟婆婆說了幾句話,正想走,卻聽到一聲急躁的“媽媽”。她回頭,瞧見一臉強忍傷感的張子雨,心下一軟,朝他招手。張子雨不明所意。
吳霏將他擁近懷中,道:“媽媽要先回去了。你在這乖乖聽婆婆的話。你要是想要什麼就打電話或寫信給我,我買給你。”
她說完放開他,步至來接她的車門旁。張子雨欲要開口問什麼時候接他回她身旁時,腦海浮現婆婆與路子的臉,他想問的話戛然而止。他怕聽到那個日期,但又想問。
矛盾的心理令他只得呆呆地看着母親朝他露出一笑,然後上車絕塵而去。 最後,母親見着了,之前的恨意也消失不少,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與母親不再似以前那樣談笑自如。
時光總是在你不經意間飛逝,也許你會用感嘆它的速度太快而不甚寒意,但當它慢彌之際,卻又慌然無所事事。
回到學校,張子雨一碰到夝虁,便把玻璃杯還給了她。夝虁以爲他不喜歡,欲給他換另一個。張子雨毫無感動地拒絕了她。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再也別送這些東西給我,我不會收也不會要。”
“那我送你實用的?”
她屈強不撓的精神讓張子雨開始感到頭疼兼不耐煩。她手裡的玻璃杯不停在他眼前晃悠着,若不是她那天送給他玻璃杯,他也不會感到心煩氣躁。這物什是砸到路子的罪魁禍首,明明見它就挺氣的,如今卻還在他眼前晃着。
他眉心一皺,奪過夝虁手中玻璃杯,用力往地上一擲,夝虁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及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張子雨面無表情道:“要送也可以,它們就類似這種下場。我並不喜歡你,所以你也別送我些什麼了。”
留下驚愕啞言的夝虁,他扭頭離去。張子雨用了這樣的方式拒絕夝虁後,她果然不再來煩他。
校裡的生活依舊,有所不同的是路子因額頭上有傷,導致許多的運動被限制。等傷口開始好轉時,他便迫不及待地衝到教室外去玩。最近他愛上了一種叫籃球的運動,每天晚飯後就跑到球場去跟高年級的學生學打籃球 。
張子雨去教室尋不到他,只能往球場找。球場上觀看的學生零零散散分落站着,他一眼見到了球場中間的樑鞍,前面觀席臺上坐的是高畯寧,偏生沒見路子。
張子雨暗笑原來除了自己,他們都喜歡了這種運動。他小時接觸過籃球,只可惜對它並不感興趣,不然以母親的性子定要他日夜練習,參加各種籃球比賽。
他走過去推了推高畯寧的後背,問:“哎,路子跑哪去了?”
高畯寧回頭,看是張子雨,下巴朝右邊一揚道:“喏,那邊不就是他嘛。”
張子雨順他的指點望去,右邊的角落處,路子跟着一個瘦高、身穿白衣的男孩學球。只見男孩一手不停拍球,空出一手指導張開雙臂防守的路子。此時的路子頭仍包住紗布,張子雨的心隨他動作驟然繃緊,就怕別人會不小心打到他的腦袋。他睥睨着那處角落裡的兩人,問:“那傢伙是誰?”
高畯寧道:“初二的魏斯,住我們隔壁村的。”
張子雨坐到他的旁邊,說:“沒見過。”
高畯寧看着他愣了半響,咧嘴笑:“噯,你來時他已經讀初一了。而且他不太常出來玩。以前還讀小學時,他可是路子好友。”
張子雨扭頭看樑鞍那邊去,也不知有沒有將高畯寧的話聽進腦裡。觀看了一會球場上的各態,子雨自覺沒趣,讓高畯寧囑咐路子回去記得換藥後,便先行離去。
聊無所事,散行觀望校園風景。至綠樹成蔭小道,擡頭見枝繁葉茂、鬱鬱蔥蔥,低頭便見地上樹影婆娑便見。在這條小道散步的人屈指可數。張子雨越走越無聊,在轉彎處停下來,思索又該往哪逛,正待四下無主時;一直坐於草坪上的女孩叫道:“張子雨??”
張子雨轉頭一看,是樑鞍班的瑰穎。張子雨見是她,眉頭立馬微皺的怪異視量她。他那不含一點禮貌的目光並沒有令她感到不適。
她合起書本,走到他身邊,爽朗笑道:“都說男孩豁達大度、易相處,可我怎麼覺得你每次看見我就好像瞧見仇人一樣。”
被她如此笑話自己,張子雨的臉騰呈一絲尷尬的緋紅。瑰穎罷手,覺得不必再戲虐他,道:“好了,不笑話你了。你怎麼獨自一人這般······失魂落魄的閒逛。”
張子雨心想趕緊走罷,思索一會又覺這樣不妥。他本是無事可做,既路子也沒什麼空,和她聊聊天打發時間也好。瑰穎看着他短時間內,臉色瞬息風雲萬變般。當她明白他在想什麼時,霎時不禁啞聲失笑。她還真不知道爲什麼這張子雨要對她避而不見。她的笑令張子雨迷惑不解,不知是自己的什麼地方讓她覺得好笑了。他愣愣地瞧着她半響,待他終於知道她在笑什麼時,他有些尷尬地莞爾一笑。
他看見她手上拿了一本書,好奇的問:“你在看什麼?”
瑰穎低頭瞧眼手中的藍皮書,道:“小說,武俠小說。‘射鵰英雄傳’”
“射鵰英雄傳?”
這個沒聽過的書名讓他油然心生一股興趣。
瑰穎說:“沒聽說過?”
張子雨搖頭。她笑道:“也難怪,看你的樣子也不像看這種書的人。要不要看看?”
張子雨點頭接過她的書,只見封面上映有手持刀劍、英姿颯爽的小人圖,張子雨帶着好奇翻開書頁,最後竟是看得津津有味。
天幕漸暗,此時的小道鴉默雀靜。瑰穎看看天,又覷他一眼,時不時提醒他自修之鈴將響。張子雨合起書,讚道:“妙!相比三國與水滸,這書寫得有聲有色,刻畫人物入木三分,不比三國差。”
瑰穎笑道:“三國與水滸始終是國粹。如今社會在進步,與古時相比,堪稱兩個世界。過去的人寫不出未來的現在,現在的人即使再如何模擬古時古人,是如何也模仿不來的。金先生出生的時間稍稍離那個世界近了些,自然懂得那時以前的社會的風氣如何。”
得許他的贊評,卻遲遲不見他把書還。瑰穎道:“你若喜歡,就拿去看吧!看完還我就好。”“當真??”張子雨顯然難以相信,驚愕萬分之下又對瑰穎的氣度刮目相看。如此一來,他便想到以前他對她的態度差之千里。得虧瑰穎也非小氣的人。瑰穎道:“這書我看了有兩三遍。早已不新鮮,但每次看過後都回味無窮。當今寫這種武俠小說與金庸齊名的還有古龍、梁羽生兩人,我至今只看過金庸的。我叔叔說武俠小說,金庸的比較好看。我也是受了他的影響。這書嘛!我在他書店裡借的。等你看完後,想要再看就找我,我幫你。”張子雨聽她一席話,頓時爲自己之前對她的態度感到羞愧。他喚住瑰穎說:“對不起。”瑰穎突是一愣,但聰明如她又怎會不知他是爲何道歉。她哈哈笑道:“我沒放心上,用不着道歉。”兩人閒聊着往教學樓走。
與瑰穎分開後,張子雨回到教室裡安靜地看書。課鈴即將響起的幾分,路子帶着一身淋漓臭汗和高畯寧踏入教室。張子雨如若未聞。路子見他着迷那書上的情節,他探過頭去問:“瞧什麼呢?看把你迷得團團轉。”張子雨把書遞給路子道:“瑰穎借我看的書。”路子狐疑片刻,終於伸手翻過去看 。晚間睡時,張子雨跟樑鞍兩人講訴小說的情節。樑鞍與高畯寧更是沒看過此書,此番聽後心猿意馬,迫不及待想看看。樑鞍嫌四人看一本太過慢,又跑去找瑰穎借來三本武俠書分給路子、高畯寧。幾人看得癡迷,更甚廢寢忘食。班上有個叫曹林的學生,平日裡愛喧譁,但爲人大氣,與路子三人交好。飯後,曹林閒來無事在校裡轉了圈,心想:“不如去找路子打球。”想着促步往教室去,見三人皆在室裡看書,便嚷着嗓子道:“哎,秦海路,去打球吧!”路子乾脆地拒絕不去。見他如此,曹林如何肯罷休,他坐到路子兩人桌前道:“去嘛!這有甚好看的。走走!”路子再次搖頭,曹林仍不氣妥,繼續不依不撓地嘮絮。張子雨感到耳邊似有隻潮熱蒼蠅嗡嗡作響,煞是難受,他從抽屜裡掏出一本《天龍八部》遞到他面前道:“你把這看了,海路就跟你去打球。”曹林瞧那厚厚的一本書,勃然一怒,說道:“你知道我不喜歡看書的,還是這麼厚的一本,哪那麼快看完呀!”路子仰起脖子,笑道:“可我本就下定決心不再打球的,畢竟書比打球要有吸引力些。你若是看完了,每隔段時間我便與你打球,如何?”曹林盯着那書面,猶豫半響後答應了,他坐回座位翻開書認真的看。路子私下朝張子雨兩人高興地挑眉弄眼,高畯寧憋住笑臉,搖頭,這曹林果真是無聊透頂纔會答應他們,只怕他看完不只是何年何月了。
這曹林很快便把第一章看了,憑白無趣的他回首,見後面座位上的三人也正低頭看得入味,只好硬着頭皮往下看。時間長了,曹林也對那種武俠書產生濃厚的興趣。那本《天龍八部》上部似已然吸住了他的注意力,竟是比其他三人還要認真。看完了上部,他急着想看下部便又到路子三人面前嚷嚷。路子道:“我們也快看完了,到時候去找瑰穎借就好。”曹林自然不認識瑰穎,似乎也不想過問太多此人是誰的話題。他問:“還要多久?”路子扭頭看向張子雨兩人的書,又摸了摸自己的書頁,道:“若無礙,今天中午便可。”“好!就中午!我等你們!”曹林仿着書中的那些大俠豪氣地大聲叫喝。聽到他聲音的同學嫌他太吵,憤然擡頭睨他一眼。他也不在意那目光,突然往前小跑邊喊道:“凌波微步!”此話一出,明白那話的人傻眼,直笑他走火入魔,不知道他說什麼的人則莫名其妙。食堂裡,人聲沸鼎,張子雨和路子擠在其中,兩人手上各拿兩個飯盒。高畯寧和樑鞍都撞在同一天當衛生委員,託他們幫忙打飯。張子雨東張西望的,希望能看到空位子,不想睨到今天也在飯堂吃飯的瑰穎。他忙高聲將她呼來,拿過她的飯盒道:“我幫你打飯,你快去佔位子。”瑰穎點頭離開,迅速鑽進人羣裡。
猶如一場打仗般結束了這排隊與打飯的活兒,兩人卻又望着五個飯盒,一籌莫展。最後決定張子雨先拿兩個飯盒去找瑰穎,再回來找路子。張子雨拿着兩個滾燙的飯盒,在人羣中眺望尋找瑰穎。終於在飯堂最後靠牆的角落裡發現了站起身向他招手的人,他匆匆地跑過去,把飯盒擺在桌上,摸了摸耳垂子,又把屬於她的那一份推給她。瑰穎擡頭仰望他問:“秦海路呢?”“我正要過去幫他。”張子雨轉過身,準備去幫路子,便見到他和魏斯一起往這邊來。路子把飯盒往桌上放,說:“幸虧碰到魏斯了。”又道:“小雨,這是魏斯。我的籃球就是他教的,他打籃球很厲害哦。”張子雨心不在焉的應他一聲,算是已經打了招呼。路子朝魏斯尷尬一笑,示意他別在意。張子雨坐到瑰穎的旁邊,讓路子和魏斯做他們的對面。瑰穎快速地扒飯,想着趕緊吃完回家。張子雨道:“喂,瑰穎,你叔叔那還有什麼小說?我們的那些快看完了。”瑰穎擡頭望向他說:“多着呢!我可說不全。你自己去看會更好一些,但可惜了你又是個住校生出不去。”她一聲細細的嘆息,滿是遺憾。張子雨握緊筷子,深深地沉思一番,賊笑道:“誰說我們出不去呀!”魏斯忍不住微起脣角,看來這人動了什麼歪腦筋要偷跑出校。他擡頭便見張子雨戒備的看他,道:“我有個計劃,但他會不會跟老師告狀的。”路子扭頭望向魏斯,他支支吾吾地回答張子雨。其實他也不確定。魏斯笑道:“自然不會。你們做你們想做的事就好。至於我嘛!我還沒有想打小報告的心態。”“那好!”聽到他如此解釋,張子雨放下擔憂的心,說道:“我們可以吃完飯後出去,等一下就出。但得你們幫我們引開門口的值日生。回來的時候,我們就翻牆回來就好。”瑰穎點頭道好,倒是魏斯有些委屈他爲什麼要無緣無故就成了他們的幫手,要是被值日主任,自己豈不是要見家長。其他三人也不管他委屈還是無辜,他聽了他們的計劃,自然也站他們這邊。於是等樑鞍和高畯寧來吃飯時,他們便將這計劃告訴他們。臨走時,高畯寧還囑咐張子雨記得幫他跟曹林也那一本。
四人來到學校門口,門口邊已沒什麼人往外走,幾個值日生站在門口邊聊天,但進出的學生都要看學生卡。四人苦惱了,現在人少,就算讓魏斯和瑰穎去引開他們幾人,但還是很容易被其他人看到。此計劃只好作廢。他們又旋走到教學樓的畫廊裡。瑰穎突然想到什麼,道:“我們可以到連接操場的最後一座教學樓後面的空地去呀!那裡比較容易出去,而且人少。”衆人同意了這計劃,又撤到瑰穎說的地點。到了那裡,一看果然相比校園內的熱鬧,這裡安靜無人。於是張子雨讓魏斯和瑰穎把風,看有沒有人要經過;自己和路子迅速地爬上鐵欄,鑽出去。全過程不過三分鐘。張子雨對瑰穎道:“我們前面等你,快點。還有魏斯,你可別跟老師說。”兩人點頭,看着他們走遠這裡,不禁松下口氣。瑰穎回頭想跟魏斯說話,便見魏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牌子夾在領子上。瑰穎盯着那牌子,臉上大驚失色:“你······你是今天的值日生?!你怎麼不說!完了、完了!”魏斯扶好胸前的牌子,笑道:“你們又沒問。”瑰穎見他往外走,忙拖住他,疑問:“你不會去告發我們吧?”魏斯推開她的手,笑道:“我說過了,我沒有那種告人之密的壞習慣。還有我聽他們說你那有書?什麼書?”“武俠書。”瑰穎看他不像是說假話,也就相信他,待他問的問題也就不假思索的回答。片刻的時間,她突然感到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聽到他道:“那走。我也想看看。”話一出口,果然不是什麼好事。瑰穎瞧着那背影,只覺得欲哭無淚。這麼多人借,又不用收錢的,叔叔要是知道了,非把她剝層皮不可。
最後魏斯並沒跟去,瑰穎才大鬆口氣。
瑰穎的家離學校不遠,而旁邊就是她叔叔的書店。走進書店,張子雨和路子見到了她口中的叔叔。瑰穎的叔叔二十八九有餘,鼻樑掛副厚厚的眼鏡,更令清新俊逸的容貌多有幾分書生氣息。瑰穎跟他說了路子兩人來的原因,他聽後笑着帶他們進屋裡去。路子對張子雨小聲嘀咕:“看來她叔叔很癡迷武俠啊!見到同是愛好武俠書的人就是一家人。”張子雨低低一笑。“我叫溫凌。”溫凌將他們帶至一排的書架旁,轉身道,“你們叫我凌哥就好。”“可瑰穎叫你叔叔呀!我們不也應該叫你叔叔纔對嗎?”路子有些疑惑不解,也就不思索他爲何對他們提這要求。溫凌怨道:“那小丫頭片子······那只是輩分,要是沒有輩分,我纔不願她叫我叔叔。老是叔叔、叔叔的,都把我就叫老了。”他伸手去拿書,問:“你們想要看什麼的?”“我們只看過瑰穎拿來的金庸的幾本。”張子雨耳聽他的問題,心想的卻是借書好像要給錢的事。他們身上並沒帶錢,若拿書走時該怎麼辦?想到這,張子雨一顆心驟然繃緊,面色也瑞瑞不安。溫凌見他瞬間急扯白臉,爲他在做無謂擔憂而溫和一笑。路子似乎沒張子雨想得多,他仰頭張望這書盈四壁的店內,感嘆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如此多的書。溫凌側頭往外看了看,回頭對他們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們想看什麼書,就找吧。找着了,跟小穎說就好。”說着往外走,像又想到了什麼,站住腳。張子雨和路子看見他突如回過身子,道:“對了。你們給我的感覺不錯,是兩個可愛的小鬼。所以哥哥我准許你們以後來這借書是免費的。不過要求是,書得保持乾淨整潔。”溫凌的話讓他們驚喜在這個天外喜訊中。虛驚一場的張子雨在溫凌離開店內時,如釋重負的噓氣。溫凌前腳剛走,瑰穎後腳便進來。張子雨兩人選了幾本,分別是《雪山飛狐》、《天龍八部》下集、《碧血劍》、《笑傲江湖》幾部。瑰穎看着他們選完後,道:“叔叔的樓閣上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書,你們要上去看看嗎?”張子雨倒是想上去瞧瞧,路子忙制止二人,說:“我們該回去了。時間久了,很容易教查宿舍的值日老師發現的。”張子雨思索也覺得是,便決定下次再來。三人回到路子兩人爬出來的鐵欄處,瑰穎拿過他們手上的書,讓他們趕快過去。兩人空下的兩手攀住鐵柱,腳力一蹬,踩上橫鐵欄,縱身一跳,穩穩落在草地上。瑰穎感嘆他們的好身手之餘,還不忘了將書遞給他們,道:“趕緊回吧!”兩人點頭往回走,迎面走來一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魏斯。魏斯見到兩人笑道:“你們終於回來啦!再晚些,老師那邊我可快撐不住了。值日老師等一會就去查宿舍咯。”張子雨和路子揣摩他的話時,見他胸前的牌子,臉色皆一變。魏斯仍是笑道:“你們可別像瑰穎那樣問我會不會去告密。我說過我不會的。”張子雨疑問:“那爲什麼要幫我們?”他臉上的笑彷彿永遠這般紳士溫柔,子雨反而覺得,這是他跟他有的一種無形的隔閡。魏斯道:“我跟路子是老朋友。我又不可能出賣朋友。”他轉頭朝張子雨道:“不過······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不是很友好哦。我可不是‘揮刀倭寇,先示好再給刀’,再說你是路子的······朋友,我對你自然也是朋友。”張子雨皺起眉頭,心裡嘀咕着他跟瑰穎的相似之處。又聽見魏斯道:“啊!你們不趕回去嗎?老師應該快來了。”磨磨蹭蹭的兩人在他話剛落,便如驚弓之鳥逃回宿舍。臨跑一半,張子雨回頭對魏斯道:“你這朋友我交了,下次再談。”魏斯揉捏眼間的鼻樑,心道:“有什麼還要談的。”
陽光照在宿舍樓間亦或平地上,一片安靜揚灑。張子雨兩人鬼鬼祟祟地一邊探看一邊縮走間宿舍。進了樓間,他們又貓下身子爬到他們的宿舍,輕輕推開能容下他們身體的門縫。閃身進去後,他們纔鬆下口氣。宿舍裡的人正熟睡。想想今天大膽的出逃,他們忍不住相視而笑。路子曳手道:“趕緊躺回牀。”兩人把書放好剛躺倒牀上,就聽到老師的腳步往這邊來。值日老師站在宿舍的窗前,見一片寂靜,瞧了瞧扭身離去。
自上次張子雨認可了魏斯是朋友後,他們便由這四君子變成了五人行,天天有空就混在一起玩。慢慢地張子雨對魏斯有了新的認知。比如像初二年級的女生眼中,魏斯是一個談吐優雅,笑如春風,俊朗的男生。可在男生眼中他卻是個舉止不羈,性格豪放、不拘一節的全能學生。張子雨得出了總結,此人乃多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