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運轉凌波三式,腳上登雲靴作爲助力一下子飛到了東道君的面前。
他不過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快追上來。
只是很快的,他就把目光收了回來,緊緊地盯上了不遠處凰鳥,渾身的羽毛光禿禿的,淚水幾近乾涸,卻還在不屑地爲着無雙身體的最後凝結成形做着努力。
羽化三千,鋪就肉身的一部分。
無雙重新鑄就的肉身,以劫火爲本源,以凰羽爲肉身,凰丹爲內丹,以凰淚爲引子,以天地精元、原本的六尾靈狐內丹爲契合,鑄就了一個全新的身體。
“這是?”東道君喃喃,這一幕遠遠超乎了他的見解範圍之內,他活了將近一年五百多年了,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詭異的事兒。
眼下無雙身體處於契合當中,凰鳥卻漸漸變得無力。
只是一雙淚眼朦朧的雙眸緊緊地盯着無雙,怎麼都不肯放棄。
這個傻小東西,她知不知道,她剛復生根本不應該施展這麼大的能力,這樣會讓她本身的能量極大地受到損害。
“停下,你停下來……”哀求的話無雙從不會說,他只能以粗暴的近乎抓狂的語氣命令着。
若是之前凰鳥早就被嚇得縮回了腦袋,不過這一次她卻異常的堅定:“不,我要幫哥哥重塑肉身,一個獨一無二的肉身!”
無雙動彈不得,只能由他施法。
東道君倒是嘖嘖稱讚,“好一對有情有義的兄妹情誼。我若是能夠收下這兩隻神獸,豈非能夠一舉助我上分神期?”
其餘的修士先後趕到,同樣被這樣的一幕,驚得快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人都來的差不多了。越是這樣越是對無雙和凰鳥都極爲的不利。
月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爲這個時候不少人認出了凰鳥的本質。
“是鳳凰神獸?”
但也有人反駁道:“不可能,鳳凰鳥只出於上古時期,怎麼現在還有存在呢?”
上古至今幾十萬年。幾十萬年都不曾出現的東西,如今怎麼可能突然出現了呢?
衆人狐疑不定。
“不,這確確實實是鳳凰,因爲傳聞只有麒麟血鳳凰淚才能夠治療百病,而鳳凰淚更是能夠重塑肉身,每一滴都極爲難得,非至親至愛不能流。”
這個傳聞修真界大多數人都聽過,此刻看到凰鳥爲無雙重鑄肉身的情景,再聯想到凰鳥誕生之前。百獸飛禽齊齊朝拜。這的確只有神獸纔有這樣的威能。
可普天之下的神獸。基本上都存在於上古的傳說之中。
現在看來衆人對鳳凰鳥的搶奪有多了幾分炙熱的光芒。
“不管怎麼樣,能得到一滴鳳凰淚,就能百毒不侵了。”
不錯。這麼一想,衆人的目標就不在爭奪凰鳥之上。而是爭奪它的眼淚。
諸方人士蠢蠢欲動,但是因爲有着東道君在場,一個個都不敢貿然出擊。
只是這個時候,一個黃衫女子翩然而至,論容貌卻是普普通通,只是一雙眉眼英氣十足,倒讓人刮目相看。
黃衫女子的到來,讓東道君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板,全力以赴的準備對付了起來。
這裡裡外外的修士足足包圍了裡三層外三層,此刻月痕雖然突破元嬰期,可修爲不是最高的,就算是有沉淵,魔血刃在手中,也僅能夠保證安然逃竄開來,卻不能夠保證把無雙和凰鳥安然無恙的帶走!
她的眼眸橫掃過這麼多的修士,突然發現了燃虛他們四個首陽山的長老,還有碧均等人看向她的眸光都滿是擔憂,恨不得立馬上前把她叫回來,不必去參與這次的搶奪。
月痕心中自然有數,金丹期的修士在如今這樣化神元嬰修士遍佈的情況下,的確不夠看了。
月痕瞬間捏爆了崑崙派的求救符篆。
東道君的目光狐疑的投射了過來:“你是崑崙弟子?”
“不錯,小女子正是!”月痕規規矩矩地答着。
然而黃衫女子卻只冷笑:“什麼時候魔女也加入了崑崙派中?”
之前月痕有過易容,自然能夠瞞得過衆人,眼下她沒有任何的易容,手中的沉淵還在。
衆多人把目光瞧了過來,紛紛恍然大悟:“魔女,果然她就是魔女!”
“連魔女都到了,聖體和逆道主人不會也趕到吧?!”這三人組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再有人還道:“邪魔多半也和魔女是一起的?”
這麼說着一行人居然左右互看,深怕自己的身邊就突然混入了邪魔,開玩笑,展嘯的《吞噬魔功》施展,到現在爲止,已經三千多人受到了殃及,這其中金丹期的修士就達九百多人,元嬰期的修士八十七人,其餘的便是凝脈期和築基期的修士。
每到一處,幾乎是屍橫遍野!
展嘯現在已經淪爲了天下修士人人得而誅之的第一人,衆望所歸。
而月痕則是繼他之後的第二個必殺對象,反而公孫謙和忘塵被忽視了,公孫謙也好忘塵也好,他們不修魔功,又資質非凡,如果能夠拉攏到門派,就連崑崙,崆峒,青雲這樣的修真大派都心動不已!
月痕看着衆人又是驚恐又是咬牙切齒的表情,不由得苦笑,什麼時候她竟也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對象了?
然而事情還沒完,這個時候竟然人羣中有崑崙弟子站了出來道:“魔女居然掌握有我崑崙派的符篆,那麼說明有我崑崙弟子遇難。所以我崑崙派王元修,誓要爲崑崙派師兄弟報仇!”
“王元修師兄,我來助你!”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跳了出來。
崑崙的弟子,平日高高在上。
天水界又是在犄角旮旯的一個小角落裡頭的一個州界,還比不上崑崙的十分之一那麼大,平常時候連路過這裡的修士都很少,沒有想到如今一來就來了兩個崑崙的修士!
緊接着崆峒修士,青雲門修士也紛紛站了出來。
不曾想這三大派的修士都有在這些修士之中!
一個個恨不得將月痕除之而後快!
“魔女,你今番死定了,敢殺我青雲門大師兄池風!我要讓你拿命償還!”喊這話的是一名女修。
而另一個同仇敵愾的女修士,拿着飛劍嘴裡頭喊得卻是:“韓明子的名字!”
月痕不由得笑了,池風的死是公孫謙所爲,和她就算有點關係也不是主謀,至於韓明子更搞笑了,此人被展嘯引誘已經墮入了魔道,後來更是死於展嘯之手。
這兩個女人不分青紅皁白,就要過來擊殺於她,不知道他們是太自信了,還是太愚蠢了!
“也罷,你們一個個都想要殺我,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你們有本事,還是我手中的刀劍無情了!”
左手持刀,右手拿劍!
沉淵三十六萬小劍齊發,一瞬間捲起了一陣劍意的浪潮,最先叫囂的那兩名女修率先被撞飛了過去,一個胳膊被斬飛,另一個更慘一些,直接腦袋都被切平了!
衆人都沒有想到月痕這一出手竟有如此的威勢!
三大門派弟子面面相覷,更是惱怒不已。
“魔女,你竟敢與我三大門派作對?簡直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的是你吧!”開什麼玩笑,至始至終都是三大門派一直在找她的麻煩吧?!
月痕手中的魔血刃蠢蠢欲動,就將其指出,嘎嘎的聲音,宛若鐮刀割動,切平了那個叫囂的三大門派弟子之後,重新又回到了月痕的手中。
這兩手幾乎沒讓月痕費多大的力,可那三大門派弟子卻死的死傷的傷,驚得衆人連連後退。
“這魔女似乎被傳聞中還要厲害!”有人感嘆,但心中未嘗不是暗罵三大門派弟子太過無能了。
其實不怪他們太無能,而是這些來歷練的弟子本身修爲就不高,類似於像夜天,澹臺明月這樣的精英弟子,基本上都沒來。
二則,不論是魔血刃還是沉淵,都不是他們能以肉身或者法寶相抗的。
所以衆人議論紛紛驚疑不定,月痕卻只冷笑。
“如我清修之人,本不該對小輩下手,不過魔女名頭竟不亞於上千年前的天道惡名,我鐵蘭勢必誅殺魔女,以匡扶天下正義!”黃衫女子好似無限落寞地說道。
鐵蘭的名頭一時間讓衆人驚疑不定,因爲沒有聽過她的名字,卻知道這名女修卻是被東道君都所忌憚。
自然個個奉承:“魔女人人得而誅之,前輩此舉乃是挽救天下蒼生性命,我等自是對前輩感恩戴德!”
“天下正義?真是可笑?以化神之威,對付我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居然還敢說正義?”月痕真是憤怒了。
她自詡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是什麼大惡人,有關秉行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隨我處置了,殺之,還是吞噬之,月痕都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當初若不是逼人逼得急了,她也不會使用出吞噬魔功。
總不可能,別人要殺了她,她還要伸出頭顱給人家砍吧!
“也罷,要殺就殺,何須多言!”月痕似乎放棄了抵抗,然而魔血刃卻暗暗地泛着血紅的光芒,連通沉淵身上也恍若鍍上了一層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