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念走出無路賽館,但並沒有走遠。
門口的禁制,她一早就發現了,故意觸發,不過是爲了安施敏毓的心。
但她雖然走出了無路賽館,神識卻回到了那裡。
她沒來得及見施敏毓的翻臉發飆,但她聽到了施敏毓與影十六的談話。
——“那她如果發現了這裡的事情,怎麼辦?”
這裡的事情?
無路賽館嗎?
一家青樓,能有什麼事情?不過話說回來,若是不拿常理判斷,而以小說家們的記敘,這風月場所裡的故事可能折騰出許多呢。之後再聽影十六的話,唐承念幾乎要笑了,與她無關,她就不管閒事?她管閒事,可從來不管那跟她有沒有關係呀。
何況,她越聽施敏毓和影十六說話,就越覺得這無|優|優|小|說|更|新|最|快||路賽館很可疑,不管她們打的是什麼主意,這裡面都一定有一個天大的任務等着她。不管是支線也好,任務也罷,就算不理經驗值和獎勵,僅僅爲了自己的好奇心,這無路賽館她都要再闖一回。
不過今天是管不了了,她還得先回連府一趟,至少要等明天。
唐承念打算熬過一夜後,重新卜卦,看那明月崖的故人究竟何時纔到來。
於是,唐承念便走回了連府,連無月仍然沒來,她用神識查探了一遍,才發現他竟然在自己的房間裡苦練琴技——連左和連右不好意思說實話,爲了不讓自家公子丟臉,只好做突|擊訓練,不求連無月驚豔,只求保住公子的面子。
連無月倒也覺得他該好好練習一下,當然,他所求可與連左和連右不同,就是衝着技驚四座而去的。
唐承念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做戲,這連無月倒真是個妙人。
她走了幾步,回到了流光院裡,等打開房間的門,發現盛翡正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手還捂着耳朵。
“怎麼沒修煉?”
“吵得沉不下心!”盛翡憤憤然地往主院望了一眼,她只能判斷方向,這連府裡禁制頗多,影響了她的神識。所以,盛翡只知道那惱人的聲音大概是哪來的,卻不敢確定究竟是何人,“不知道是誰在那裡彈琴,難聽死了!”
“我看挺有趣啊。”
“什麼有趣,魔音灌耳似的!”盛翡抱怨。
唐承念笑道:“我說的是看着有趣。”
光是看連左和連右聽得想死還不得不裝沉醉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這年頭,做一個有趣公子的跟班,還真是不容易,這樣一想,倒還不如跟個嚴厲的,做好本分事情就行了,也不必做多餘的事,連左和連右竟然還要爲連無月操心會不會丟面子,做了這麼多事,連告訴他都不行,真是貨真價實的做好事不留名。
不過這連左與連右倒真是忠僕一對,連無月是好運氣,得了這兩人。
“師父,您是不是知道那琴音是從哪來的?”盛翡悄聲問道。
唐承念叩叩桌子。
盛翡恭恭敬敬爲她倒了一杯茶。
唐承念倒不是渴,不過擺出高深莫測姿態的時候不佐一杯茶,總會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
“我是知道那琴音誰彈的,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唐承念一邊說,一邊佈置禁制,把兩遍聲音隔開,這樣,外面的琴音就騷|擾不到裡面了。
盛翡猛然呼了一口氣,狠狠朝唐承念一鞠躬,彎腰感謝。
那惱人的魔音總算沒了。
“只要能聽不見,是誰彈的,我的確不敢興趣了。”盛翡自覺地走回去修煉,“師父,我今天基本上完成了一大周天的靈力運行,只是沒有練劍法,我想着,不如明天再練劍法,今天嘛……還是接着修煉吧。”
唐承念撇撇嘴,說那麼多話也沒用,她一眼就看出盛翡是不想去院子裡。
“你那麼怕那聲音?”
“真的很難聽,剛剛我都聽吐了。”盛翡抱怨。
“太誇張了吧?”唐承念笑了起來。
“不是!”盛翡委屈地走到唐承念面前,道,“我真的吐了,要不然,也不會難受到連打坐都做不了。”
“這麼嚴重?”唐承念這才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像她所想的那麼簡單,連忙去捉盛翡的手,等她把她的脈搏好好探了一遍,才微微點頭,自語道,“看來,真的有問題。”
盛翡的脈搏到現在也沒有緩過來,仍然有一種亂序的感覺。
想起來,平時盛翡走一個大周天不用多久,應該是從連無月彈琴開始,她就覺得不舒服了。這琴音的殺傷力……唐承念境界高,因此不受影響,她將神識探出去,仔細感覺了一下,才收了回來。
那琴音裡有一種奇怪的音波,竟然能夠引起聽者的血液逆行——當然,它不可能讓人類的血液直接逆行,所以,該正常流動的還是正常流動,只有一部分受到影響的試圖逆行,這樣便引起了身|體|裡血液的波動,也就順勢影響到了脈搏。想來,盛翡聽着想吐,便是源於此。
如此說來,這琴音若是利用得好,是能傷人,甚至能殺人的東西啊。
那麼,連無月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唐承念靜靜望去,只覺得那個看似無辜的臉上,忽然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
……
翌日。
流光院。
連無月難得早起,只要一想到自家來了兩個美貌客人,他就覺得多睡一刻都是浪費時間。只是連左太討人厭,連無月想請兩位姑娘喝酒,他說太晚了不合適;連無月想請兩位姑娘賞花,他說太晚了不合適;連無月想請兩位姑娘聽琴,他說太晚了不合適……
“現在天亮了,你說還合適不合適?”連無月忍不住,回頭冷哼一聲。
連左撇撇嘴,呵呵一笑:“合適。”
唉,若是連無月想要彈琴,那他還是得找別的理由勸。
這時候連左就忍不住看了連右一眼,我想不來理由了,你想得到嗎?
連右直接裝瞎。
他倒是想救救連左,可是,他也想不到啊!
那就只好委屈二位客人,聽一聽魔音穿腦的痛了。
是真痛,他和連左入夜回自己房間以後還覺得腦仁疼呢!
“咳咳。”連無月已經走到了流光院唐承唸的房間前,鄭重地將身上衣服一整,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放到了門上。
門竟然直接被打開了。
他還沒敲啊?
連無月嚇了一跳,他本來還以爲自己要等一會兒,沒想到手才放到門上,門竟然就被人打開了。而且,他事先一直都沒有感覺到門那邊有人接近,帶着滿腹不解,他將目光投向了開門的人,才發現這個開門的人並不是唐承念而是她的徒弟盛翡。
“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盛翡疑惑地看着他,目光陡然變得警惕,“大清早的,你來幹嘛?”
“正是清早纔好來啊。”連無月無可奈何地說完,回頭瞪了連左一眼。
連左覺得好委屈,明明是她警惕你,怎麼還賴到了我身上?
這時,從房間裡傳出了一個聲音:“翡翡……”
連無月當即激動地把盛翡推開:“唐姑娘,你在裡面啊!”
“是。”唐承念笑吟吟地起身,桌上有五杯茶,全是熱騰騰的。
“爲,爲我們泡的茶?”連無月十分感動。
唐承念笑道:“借花獻佛而已。”其實她想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不過想想這話太傷人了,雖然是實話。
於是連無月便走到桌邊坐下,盛翡不甘心地跟了上來,湊在唐承念身邊,也坐了下來。
連無月十分溫和地回頭看連左與連右二人,道:“既然唐姑娘給你們泡了茶,你們也別站着了,來我身邊坐下吧。”
“不用了不用了!”連左擺手。
“不必。”連右搖頭。
誰敢啊!光是看你那滿臉陰森之氣,別說喝茶了,坐也是坐如針氈吶!
唐承念見連左和連右一起拒絕,也不在意,依然帶着淡淡笑容。
連無月早把剛纔開門的人是盛翡的事情拋在了腦後,他湊近她,問道:“唐姑娘覺得這流光院怎麼樣?住得舒服嗎?”
“很好,風景秀美,牀褥也很柔軟,這裡面並沒有薰香味,很少見。”唐承念誇讚道。
連無月頓時覺得找到了知音:“對!我也不愛薰香,這樣說來,唐姑娘與我真是喜好相近!”
“真是有緣分,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在應天城再見啊。”唐承念笑道,“我很好奇,連公子您是什麼人呢?我想,連公子並不是應天城的人吧?”
“啊?”連無月覺得這問題貌似跳的跨度有點大。
然而唐承唸的笑容是那麼的真誠,彷彿她只是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似的。
連無月便立刻將這事也拋在了腦後。
“我?不錯,我是來應天有點事……”連無月原本有些激動的心情,在說起自己的時候,也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般,“茲啦”一聲冷卻了。
唐承念笑道:“可以與我說嗎?”
說完這句話後,唐承念當即尷尬地看了連左和連右一眼,自己低下頭來,露出了尷尬的表情,道:“真是抱歉,我不應該問得這麼突兀,着實……着實太冒昧了,對不起。”(想知道《求仙則仙》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衆號,搜索“gwenwang”,關注公衆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qdr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