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若是百年、千年、萬年找不到,等她年華老去,找到了登仙路,還有什麼意義呀?
唐承念此時認真思考,才發現,自己到底接了一個多麼可怕的任務。
這淬鍊,不是淬身,是煉心哪。
商六甲見她忽然愁眉不語,便問道:“你想什麼呢?”
唐承念便將自己的擔憂說了一通。
商六甲聽完,不禁大笑:“念兒,你這回可是思慮過甚,杞人憂天啦!”
“哦?”
“你何必一直顧慮着任務之事?要找登仙路,找就是了,這本是仙緣,找得到,就算是你我有,找不到,只能說可惜。你想,陸星脈陸前輩尋找那麼久,不是也一無所獲嗎?想來,他如今留在家鄉,而把這個任務交給你,顯然也不怎麼抱有希望了。你就當是遊歷,不必總顧慮着什麼找不找的,這世間有趣的東西那麼多,也不一定要上了仙界纔看得到。”商六甲好言好語開解道。
“你是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沒等商六甲回答,唐承念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是我自己把自己惘住了,不錯,就當是遊歷,不想那麼多了。”
“你想得通就行了。”
“哎,等等,這一月裡我不會一直呆在這兒吧?”唐承念茫然四顧,“就光是呆在這間石室中,什麼也不幹?”
商六甲搖搖頭:“也不是什麼都不幹,不是還能修煉嗎?”
他一臉正色,唐承念倒也說不出反駁的話:“這……也好。”
雖然,對於唐承念來說,最適合她的升級辦法還是打怪。只是如今的雲澤大陸,哪還有那麼多高境界的敵人?看來,她暫時也只能配合商六甲,打坐修行了。雖然,對於如今的她來說,打坐修行根本得不到多少經驗值,好在。她只需要熬過一個月。等到一個月之後,她一定不會再耽誤時間,直接出發。去幽遊城。
……
時光荏苒,不過一個月的時光,轉眼即過。
唐承念煎熬了一個月,鬼邪也煎熬了一個月。如今總算能和煞星商六甲告別,他高興都來不及。很努力地把耿椰教他的話背誦下來,然後老老實實地向唐承念道謝、道歉,告別。
唐承唸對鬼邪也禮貌十足地告辭。
“不必說這些客氣話,你們趕緊走就行了。”鬼邪以爲一切都過去。不由得說出了真心話。
一旁微笑的耿椰笑臉面具瞬間碎裂:“……你別說了。”
“哦。”教了一個月,鬼邪總算學乖了一件事,就是耿椰讓他閉嘴。他最好就閉嘴。
鬼邪不說話,只微笑的時候。的確討人喜歡。
他變年輕以後雖然性格更討厭,但只要不開口,還是很耐人看的。
唐承念便還是將禮貌與風度維持到了最後。
“告辭。”
“再會。”耿椰珍重地望着唐承念與其他人登上空梭,他擺擺手,直到那艘靈雕空梭自他眼前飛走不見。
鬼邪撐了個懶腰:“那接下來,是不是我們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了?”
“是啊。”耿椰轉頭看他,“以後,我們可就自由了,你如今雖然恢復,卻也要好好修行……”
“唉……”鬼邪嘆息,他怎麼給自己煉了一個話嘮鬼啊?
殊不知,耿椰話嘮,也是被他這性子逼出來的。
鬼邪搖搖頭,揹着手往前走。
耿椰跟上去:“雖說我們接下來是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你好歹把自己東西的打包一下吧?”
“啊?哦!”鬼邪趕緊轉身回到石室裡去。
耿椰無語凝噎,他,他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多難伺候的人啊!
罷了,當是他上輩子欠他的吧!
耿椰只能跟着走進石室裡去幫忙。
至於唐承念與商六甲等人,已經駕駛着空梭飛走百千里遠了。
……
這些天裡,蔣飛白和小黑在荒谷裡找來了不少東西,如今跑到一個艙室裡研究去了。
燼狼焰和尋人蝶跟着去看熱鬧,因此,雖然都在空梭中,唐承念與商六甲還是能享受舒適的二人世界。
“幽遊城是這個方向。”商六甲翻出地圖,畫了一條路線。
唐承念看了一眼,卻忽然伸手,拿走商六甲的筆,改了一下。
於是路線基本沒變,卻多走了一個地方。
商六甲望着那陌生的名字,問:“這是哪裡?”
“隱居之所吧。”
“隱居之所?”
“卜卦卜出來的。”唐承念笑道。
商六甲本以爲這是唐承念說能隱居的地方,如今才知道是他想多了,她的意思是,這是某人的隱居之所。他研究了半天,還是覺得這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不過也對,若是有名,豈還適合隱居哪?他索性直接問唐承念:“那,這是誰的隱居之所?”
“你倒猜猜?”唐承念斜倚着桌沿,反問道。
“你特意要走一趟,是要去看望住在這裡的人嗎?你認識的?”
“熟得不能更熟了。”唐承念眼底閃過一絲悵然。
是熟啊,太熟悉了,可爲什麼當年卻一去不復返了呢?
也許她有苦衷吧,只是,這苦衷是什麼呢?
“你怎麼忽然這麼感慨……”商六甲笑笑,說着說着,卻忽然表情一變,他擡起頭,一臉震驚,“難道,你是說……那個人是……”
唐承念點點地圖:“不必心急,等到了那裡,再說吧。”
她既然有心玩一回吊胃口,商六甲便陪她:“那好,我就等到了那裡,再驗證我想的是不是對的吧。”
雖然,他心裡已經有了九成把握。
他看向唐承念點的三個字,正是:彎岸谷。
……
彎岸谷。
李丁是個從小出生在彎岸谷的人,這裡避世而居。
他父親死得早,母親也在他幾歲的時候就沒了,不過,住在隔壁的一對鄰居倒是好人,收留了他。這家夫妻二人都十分溫和,是從外面搬進來的,但也與這裡的人相處和睦。
李丁自己從小住在這裡,看慣了,只覺得這對夫妻都長得好看,沒別的。
只後來抓住一些喜歡來偷|窺的少年郎,才從他們口中知道那個夫人是異乎尋常的絕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