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劍葉你真是膽大妄爲,要是母親在,哪怕你上得來也沒那麼簡單站在這裡了。”竟然是身着直筒長衣裙,髮束盤腦的她姐姐,真讓兩人驚嚇。
姬宮霏紗說,樓下看守的保鏢都讓她支去休息了,不曾想他安大少爺今晚會來爬她妹妹房間的窗子。
“姐,我很抱歉。”她地憂傷說。
“傻丫頭,你根本沒有做錯什麼,爲何要道歉呢!”姬宮霏紗從上衣袋裡拿出了那根被姬宮櫻丟掉的楓葉項鍊,給到了妹妹。“好好戴着,別再弄丟了。”她道。
姬宮霏揚心裡充滿了感動。她知道那是姐姐冒着會被母親知曉的危險找回來的,一時都不知道怎樣說感謝的話纔好。
“你們兩人快走吧!乘管家保鏢還沒發現,趕緊離開這裡。”姬宮霏紗說着,拉了姬宮霏揚一把。“底下人看到我會照應的。”安劍葉振奮地點了點頭,同是往房外去。
洋房大門口看守的兩名保鏢見着姬宮霏紗領着姬宮霏揚和安劍葉走出,都上去阻攔。
“大小姐,理事長有令在先,二小姐是不能出……”
“我自會向母親自圓其說。開門!”姬宮霏紗厲言。他們無奈,只得打開了屋門。
外頭的雨下大了,姬宮霏紗從女僕手裡接過了兩把傘,給了安劍葉一把。
同行在長廊中,姬宮霏紗看安劍葉攬着她妹妹,不由想起昔日在本家尊貴至上的外婆告訴她有關她們母親與安董事長年輕時的愛恨糾葛。
安臣興一直以爲姬宮櫻那時被家室接走後,就此了斷了他們之間的掛念。哪怕十多年以後再度在商場上相會。她經成爲了權勢在握的姬宮財團新一任理事長,他是跨國集團光耀的總裁。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是恨透了他們安氏。他也單單認爲,她是放不下曾經的感情。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場洽談結束後她說的話,讓他肝腸寸斷。
[“你這輩子都別想祈求我原諒。十多年前被你拋棄後發生的事故我永遠不會忘記,是你毀了我的心,也間接毀了我的身。”姬宮櫻憤恨向了安臣興,“你就等着看我是怎樣報復這一切的一切,你們安家所帶給我的痛苦和劫難,總有一天我要連本帶利的討回。”]
十多年前那場事故究竟是什麼?安臣興非常的在意。於是,他派人秘密查找姬宮櫻與他分開後在上海落戶的人家。
兩週後,他照着地址找到了那條小巷內的一家平民住房。開門的是一個瘦長,皮膚黝黑的男子。
安臣興與兩名保鏢踏進了屋。房子看起來既陳舊又狹小,那個男子正是姬宮櫻的合法丈夫。致使,安臣興才瞭解到當年姬宮櫻與他最後一次見面後發生的橫禍。
是他那番冷酷無情的話讓她傷心欲絕。她心心念念等了他七年,換來的竟然是如此背信棄義。乘坐家車去機場的路上,姬宮櫻是心灰意冷。那時從本家隨大小姐來上海的是一名年輕有爲的中年管家,他一直很照顧姬宮櫻,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愛。她遇到了情感的挫折,他很耐心地開解她。
姬宮櫻原以爲就那樣帶着遺憾離開上海。誰想,車子竟在半途駛到一條偏僻小路中碰到了流氓鬧事。
三個不法之徒持棒敲壞了車,姬宮櫻恐懼尤常。只等到安靜下來,她放開了捂住耳朵的雙手,卻看到管家倒在駕駛座上,後腦勺血漿直流。
姬宮櫻嚇得面如土色。緊要逃離,那幫流氓抓了她帶進了小巷子裡,要求她拿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她害怕得不知所措,瘋子一般亂喊亂叫。他們一瞧,這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原來是外國人,便舉棍揮棒對她實行了殘暴的毒打。
索性有路人發現了這一切,那幫人之速逃之夭夭。等到警察趕來的時候,姬宮櫻已經離開。
那天傍晚下着好大的雨,姬宮櫻在瓢潑大雨中走了好久。她沿着街巷走過了石庫門的彎道。額頭,脖頸,耳朵,手臂上都是血傷,在大雨的淋澆下全身早經溼透了,且疼痛難忍。
蹣跚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哪兒,走了多久了。終於,撐不下去地倒在了街巷尾口。
是一個住在巷尾平民房姓林的年輕男子救了她。那段時候,整整兩個多月,姬宮櫻都非常怕生,不時還會鬧情緒,大喊大叫亂扔東西,那個男子就一直在她身邊幫她恢復身體與心靈上的健康。
他們成爲結髮夫妻也是姬宮櫻提出的。當她康復了身心,把事情的原委講出來之後,也經萬念俱灰。她暗暗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回去本家,然後坐上理事長的位置權勢在握,用姬宮財團在亞洲商行內的信譽和威嚴來壓制安氏的商業運作。
姬宮櫻知道安臣興創業成功了,跨國以後必然會崛起。她還得知他婚後喜得一子,真是讓她恨之入骨。真希望自己接下來能生個兒子,這樣的話將來也可以替母親報仇泄恨。只是想不到生的又是個女孩兒吧!
[“……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生你!”]
聽姐姐講訴着母親二十多年前與安家發生的冤源,姬宮霏揚想到了母親憤怒訓她的話,不由悵然。
“霏揚,還記得父親臨終前對你講了什麼嗎?” 撐着傘的姬宮霏紗望向了站在安劍葉身旁傘下的妹妹,她仿若所思。
那一次,安臣興去見了她們的父親。當得知了這一系列姬宮櫻當年的遭遇後,他是震驚不已。
而她們父親也只是直言批判了安臣興兩句,安氏的兩名保鏢就動手掀了屋子裡的擺設,還出手打了她們的父親。
姬宮霏揚聽着姐姐的敘述,她腦中藏匿的不堪記憶也被喚醒了。
父親臨終前,她一度還以爲是肝硬化導致的英年早逝。父親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啊!竟沒想到他是被打出的內傷,忍痛負重捱了兩年,終究還是……
明白了真相,姬宮霏揚眼眶裡被淚水浸溼了。“父親在最後一刻都沒有告訴我,原來事態是這樣。”
如此,她也想起了十三歲從東京的神社回上海家裡那一天,見到的三個西裝革領的中年男子。他的父親趴在一邊,像疼痛難忍。
[“爸爸,你怎麼了?是……是他們乾的嗎?”她扶起了父親,轉眼瞪向了那些人。
一時還不等她父親說什麼,安臣興莫名在意地開口道:“你一定是姬宮櫻的女兒吧!果然小小年紀就氣質出衆。那眼神真好,像極了你嬌貴的母親,將來長大必定也是紅顏禍水。”
“安臣興,不要口無遮攔!”她的父親厲聲,“請你馬上滾出我家!”
立刻,旁邊的兩名保鏢就逼近了兩步。其中一人叫嚷,“怎麼!還想被揍嗎!”
安臣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緊挨在她父親身邊的姬宮霏揚,喊上下屬離開了。]
兩年後,父親在臨終前對她說的那句斷續不清話……
“是安氏。”姬宮霏紗接上了妹妹回憶的敘言,“父親想說的是,安氏是碰不得的。”
姬宮霏揚黯然欲傷,身旁夾克衣褲的安劍葉心裡更是寡鬱。
“好了,你們還是快走吧!本宮要出來了,我得回去了。”姬宮霏紗說着,替他們攔了輛Taxi,送他們上了車。“好好照顧霏揚,我相信你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離開前,她對即要上車的安劍葉道。
望着車子開走的形影,姬宮霏紗想起了她與安劍葉交往之初的種種,他對她根本沒有像現在對待她妹妹這樣關愛備至。
“你們也許是命運安排的羈絆,受到上天眷顧的情緣吧!”想着,姬宮霏紗撐着傘,伴着飄渺的雨水走入了洋房。
夜雨茫茫,乘坐Taxi的路上,安劍葉說是甄探和水湖,田思聰,龍玲他們的幫助,他才得以能離開家來找她。
見她默然不語,他下意識去拉她的手,姬宮霏揚卻讓開了手,直徑朝向了車窗外。他了解她此時的心境,知曉了他的父親和她的母親曾經那段苦難情史,以及她親生父親真實的死因。這一切一切的冤源都與他的父親有關聯,怎叫她不痛心。
半刻之久,出租車停在了那條小巷,姬宮霏揚的租屋外。
大雨還未停,不等安劍葉有所舉動,姬宮霏揚給了司機錢下了車,即時就被安劍葉換了一張百元大鈔,緊速離去。那司機還被換來換去增多的錢搞得暈頭轉向呢!
“霏揚!”安劍葉喊着,一面上了閣樓。
直到進了房,他剛要攬過她,姬宮霏揚就拉住了他的手臂,“劍葉,我認爲這樣不妥。我們不能因爲要在一起,而讓朋友們受到困境,那樣的是自私的。”安劍葉恍然想到了他的三個同黨兄弟,神色變得彷徨。“你說是甄探,水湖他們幫你逃出公寓的?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以後你的父親會怎樣責罰他們?”姬宮霏揚說着,辛酸地折過了身,“還有我的姐姐,小玲,管家老婆婆也是。她們都是無辜的人,可卻爲了我們受牽連,這樣罪孽的感情不如還是放棄的好。”
“霏揚……”安劍葉從身後環住了黯然淚下的她,“我們絕不能這樣退怯,更不可以放棄。”他轉過了她,至情至深地說,“如果我的出生是命運安排,來替我父親還他當年欠姬宮氏的債孽我也願意,不論姬宮理事長怎樣對我,我都沒有怨言。但是霏揚……”安劍葉說着哽咽,額前的散發遮蔽了眼眉,更顯落寞。“請你不要離開,行不……”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縱使,姬宮霏揚打斷了他的話,擁住了他,“我沒有在怪你啊!我知道你也很爲難,畢竟他是你的父親,可是我們總要面對現實。”
安劍葉鬱郁蒼蒼的心神,“後天就要召開媒體會了,到時得到的結果……這就是你說的面對現實。”他抱緊了她,“我再想想,霏揚。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到一個兩全解決的辦法,你說呢!”淚水潸潸的姬宮霏揚點了點頭。
窗外風雨交集,就如他們此時的心境一樣,此起彼伏。
坐靠在牀上的牆面,昏昏沉沉倚着對方。直至凌晨,第二天的清早。
這會不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呢!那等待着他們的將會是一場傷感未定,更爲刻骨銘心的浩劫。
今天是週末,中午時分,藍怡兒與金熒約好了去筱亮的咖啡廳。
都在納悶,怎麼昨天到今天水湖和甄探都聯繫不上,還有霏揚也是。藍怡兒說,她已經連着好多天沒有她消息了。
“也許霏揚是要爲發售新專輯忙碌呢!”筱亮道。
轉而,從電視裡放送的娛樂新聞看到跨國娛樂唱片公司大門外水湖被打的報導,幾個女孩子都驚呆了。
金熒慌了手腳,“不會……甄探也遭遇此劫了吧!這可怎麼辦呀!”她捂住臉,害怕得快要哭了。藍怡兒也是惶恐,她擔心着水湖的安慰,可又不知該如何聯繫上他。
正在這時,咖啡廳的門又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王羽翼。她說,有關水湖慘遭暴力的報導已經傳開了。她剛從田思聰那兒得知了訊息,讓她們放心吧!水湖和甄探現在都沒事。
田思聰在手機裡說得不詳細,粗線條的王羽翼也沒細問。“他們辦完事情就會回來了。”
她的勸慰使嬌柔的金英放心了不少,筱亮和韓冰鬆了口氣,但心思細膩的藍怡兒卻感覺到不對勁兒。
想到好幾天聯繫不上的摯友,前些天水湖說無論如何也要混進安氏公寓打探安劍葉情況,“難道……”藍怡兒思索着,不自主忐忑起來。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吧!她惦着。
與此同時,安氏公寓內仍是沉悶壓抑的氣氛。
經過了昨晚的事出,安臣興是更加憎恨姬宮氏,他最最器重的長子竟然又是被姬宮氏的女孩子搞得意亂情迷。想到當年他和姬宮櫻的那段不堪戀情,着實使他憤怒。
“董事長,他們來了。”一名西裝革領的下屬走進寬敞的客廳,向他報道。之際,龍玲、甄探,忍着傷痛的水湖在兩名保鏢帶領下走了進來。
今早凌晨,田思聰與幹警同事經由他身爲市中心警局長父親派來的屬下接走了。雖然在離開前,他還對甄探他們笑言,“我沒事的,你們自己當心點兒吧!”但他們知道,思聰他回去後多半是“凶多吉少”。
站在客廳內的牆前,三人鎮定自若。安臣興肅目着他們,從沙發座上起了身。誰想就在這時,客廳外的走廊傳來保鏢的聲音,還伴有急促的腳步。
“少爺,少爺你不能盲目闖進去呀!董事長正……”
他們回頭看去,安劍葉氣宇軒昂地走進了客廳,在他父親近尺停下了步。光千憶從沙發上起了身,後面跟進的保鏢見安臣興眈眈轉向了兒子,便退下了。
甄探,水湖和龍玲都替他擔驚。安劍葉看了一眼他的好友們,正視向父親,“你打算怎樣處置他們?”
安臣興是氣憤透了,“這就是你一晚未歸,今天一進門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簡直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進而質問他,“你昨晚是不是又跟那個禍水在一起了?”
“我和霏揚過了一晚上,你怎麼想都好。”安劍葉尤爲坦蕩,“你不是總派人跟隨左右監視我嘛!現在也不遲吧!”
“真的假的啊!”水湖聽安劍葉說的,不免露出了奇妙的神情。他低語竊喜地說,“看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老頭子再怎麼刁難也沒用了。”
身旁的甄探無心的顏面,“他現在被逼無奈的話你也信?怎麼可能嘛!”水湖可茫然了。
“你……你真是沒得救了。”安臣興怒不可遏。“行啊!你那麼心心戀戀那個姬宮霏揚,真想和她在一起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他的父親指着處在牆邊的甄探他們道:“首先他們就別想要逃脫刑事責任!”
安劍葉苦悶地望着父親,“爸你爲何一定要這樣不講道理呢?我已經忍了很久了,再怎樣您也是我父親。可是你想盡辦法拆散我和霏揚,讓我的朋友們陷入困境。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對你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嗎?”龍玲、甄探,水湖,以及管家老婆婆都爲他感到難過。“不論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我都要和我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安劍葉斬釘截鐵地道:“我就是喜歡姬宮霏揚,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們的感情。”
“你給我滾出去!”安臣興怒吼。把甄探他們,管家老婆婆和光千憶怔住了。“你給我聽着,從經以後你不再是安氏跨國我安臣興的兒子!”
話一落,管家老婆婆就懇求向他父親。龍玲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跑上去跪在了安臣興面前,苦苦哀求董事長不要把少爺趕出家。
可桀驁不服,心灰意冷的安劍葉卻大步流星朝公寓大門外去。
安臣興怨憤透頂。龍玲,管家老婆婆都悽傷不已,甄探和水湖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安劍葉被迫離開家門,與他權益至上的父親斷絕父子關係。他有錢有勢的家室背景,顯赫的身份都被解除了。或者說,他不屑於那些名利頭銜,是他自己放棄的呢!
而甄探,水湖,還有龍玲真的會受到處罰,承擔事端中因有的責任嗎?這一系列難以啓齒的原委就那樣無法挽救了嗎?
“我們看來……”水湖一聲嘆氣。
身旁的甄探說了句,他不後悔這麼做,但心裡也是舉措不安。
他們兩人的父母都不在上海,真要追究起責任,可怎麼向親人交代啊!藍怡兒和金熒那裡也是一樣。
龍玲呢!身爲警校畢業到安氏擔任警衛工作的優等生。這事兒要是傳入警界中,她就不是被檢討那麼輕巧了。
正在沮喪的半刻,客廳走廊傳來了疾步聲。一剎,他們都愣住了。
“霏揚?!”水湖叫出了聲。在場的衆人都很驚訝,光千憶更是詫異連連。
保鏢們也攔不住她。之際,安臣興意味悠長地轉過了身,上下打量着她。
姬宮霏揚的那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着裝,半梳着的馬尾,印有英文之母的白色長袖T桖,外套一件米色衛衣,以及牛仔長褲與黑色帆布鞋的簡單搭配。甄探與水湖都對“平民千金”的格調習以爲常,安臣興卻很異議。
他冷嘲熱諷地對向了她,“我還以爲姬宮霏揚有多麼的特別,原來不過與平民家的女孩兒沒什麼兩樣。還是與平民在一塊兒久了,性情也同化了?!”
“不論您怎麼看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希望能和安董事長您坦誠的談話。”眼見安臣興正顏厲色地望着她,龍玲、甄探,水湖都替她擔憂。姬宮霏揚從容地道:“我會消失。但您必須答應一切恢復原狀。”她加重了語調,“保證水湖,甄探,小玲的安慰,放了他們。
“霏揚!你瘋啦!什麼消失!”話說了半截,水湖就沉不住氣地大叫。
“還有……”她接上話,“安劍葉能回來恢復他的身份,繼續擔任跨國總裁的工作。”
公寓外頭又下起了茫茫大雨,伴着電閃雷鳴,讓人仿惶和迷失。
安臣興瞧着她堅硬的神態,不由冷笑了一撇,踱步坐到了沙發上,“說實話,你的性情我倒是挺欣賞。不愧是姬宮櫻的女兒,傲雪凌霜很有志氣。”好似話裡帶刺,“那眼神真好,果然從小氣質出衆,長大就是亭亭玉立啊!”以此,憎恨地起了身,“我告訴你,我絕不允許最器重的兒子爲了愛情毀了我們安氏的事業,更不容許他敗給姬宮家的女孩子,毀在你這樣的禍水身上。”
聽了那話,甄探他們都氣極了,要不是龍玲拉着,水湖差一點兒就衝上去爲朋友辯理了。
顯然安臣興是記得那段九年前與她父親的事出,更印象深刻年幼的她當時銳利的眼神。就和現在一樣,那注視着他充滿了執着與堅定的雙眸。
姬宮霏揚由此想到了當年的事端。想到父親的死,面對着眼前的仇家,心中不禁發毛。“我別無所求,只懇求您不要傷及無關的人。”她正切地說。
“無關的人?!”安臣興橫眉立目,“什麼是無關的人?他們私闖豪宅就是犯罪!”他專橫地道:“你根本就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姬宮氏的名門閨秀也……”
“安董事長!”誰想,姬宮霏揚跪身祈求向他。水湖他們都萬分震驚和憤慨,連旁邊的光千憶也怔住了。
“霏揚,你竟然向這樣心理變態的老頭兒低頭?”甄探終於忍不住喊道。“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一人做事一人當,要上法庭就上,要下罪狀就下吧!怕事兒我就不姓甄!姬宮霏揚你的骨氣哪兒去啦!趕快起來呀!”一面兩名保鏢拉住了他。
節骨上,安劍葉又返了回來,進入大門時就聽見了甄探的叫聲。他也是離開途中認爲一走了之不妥,也對不起熱誠幫他還受牽連的朋友們。
一邊經過走廊還聽見父親的厲聲,“就算你是名流的身份,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不怕惹禍上身嗎!”
“既然您說我是禍水,我還會怕遭禍嗎!”她酸楚地望着安臣興。
安劍葉在保鏢的阻攔下走進客廳。一刻,他大驚失色。
“霏揚你幹什麼呀!快起來!”他箭步上去攬起了她。
瞧着安劍葉在他面前對姬宮霏揚濃情似水,安臣興是怒火中燒到了極點。“你還回來幹什麼!以爲這裡是集市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縱使,安劍葉憤然面向父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爸。二十多年前那場恩怨中真正傷害和被傷害的人是誰,實際你心裡是最清楚不過了。如此姬宮理事長才會想討回公道吧!但是林先生的死是沒辦法再平反的。”
“你……”安臣興甩了他一個耳光。“注意你講話的態度!看來上一次的懲戒還不夠深刻啊!”
龍玲和管家老婆婆很怕他父親再拿上家法。誰知安劍葉身旁感傷的姬宮霏揚開了口道:“安董事長您還心念着我的母親吧!這麼多年你其實一直都牽掛着她不是嗎!”客廳裡鴉雀無聲,面對着安臣興怒色未平,她悵然地說,“您可知道我母親心底所想的?!對她來說或許每一天都是煎熬。”她涔涔落下了淚珠,“我們誰都不可能體會到她當時遭遇劫難的痛苦。這些年來,我想母親之所以會那樣恨安董事長您,是因爲放不下當初你們的感情。而安董事長您……”她正視着他,“之所以怨恨姬宮氏到今天,是因爲你內心無法釋懷的罪惡感,以及對我母親的愧疚吧!”
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驚歎萬分。龍玲他們擔心安臣興會惱羞成怒爲難霏揚,安劍葉也是做好了帶她離開的準備。
見父親逼向她,他攬上了她。剛想把她擋在身後,安臣興冷麪笑道:“姬宮霏揚,你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你先前說的我可以答應,但是交換的條件你也明白。”
這使水湖,甄探、龍玲非常難過。身旁的安劍葉是疑惑透了,望着她淡定的面色,他不定的心緒。
直到姬宮霏揚出了公寓。至此,安劍葉才認識到父親答應無條件放了水湖他們的因由,他甩開攔截他的保鏢追了出去。
外面仍下着連綿細雨,安劍葉跑出了公寓外的院子,上去一把拉過了她。
“你告訴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氣憤又心酸地望着她。“不是說好的,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們都可以一起面對。”
姬宮霏揚感傷地放開了他拉着自己的手,“對不起,請你不要再勉強了,打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不可能的。”她竭力忍着淚水,和顏地望着他,“謝謝你這一年多以來對我付出的真情實意,再見。”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甄探、水湖、龍玲打着傘走出公寓時,只看到茫茫飄雨中安劍葉黯淡失落地站在那兒,姬宮霏揚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致使,心疼摯友的水湖把傘撐在了他頭上。“劍葉,彆着急,我們再想想辦法。”他安慰着他。一邊甄探,龍玲也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