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回到家母親什麼也沒說,倒是姐姐姬宮霏紗很擔憂,拉着她問長問短關懷備至。
姬宮櫻冷眼看着她的兩個女兒,她吩咐底下女僕安頓她們各自回房去休息。
雖然姬宮霏揚一再地對姐姐說沒事,叫她不要再去向母親追究是非,但姬宮霏紗心裡仍是不平復。
她瞭解自己妹妹,遇上母親專橫強制,只要事端還牽扯至周圍親近的人,她定會毫無怨言地忍下獨自承受。身爲姐姐是深有感觸,霏揚有時就是太懂事了,不免才讓人心疼啊!
一個晚上風雨交加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早晨吃早飯時,姬宮櫻猶然提及爲她的小女兒選好了夫婿。他就是澳門富商的兒子,現在是外商企業的總經理。
實則姬宮櫻幾天前去澳門商談議事,一部分原因就是爲小女兒的婚姻考慮。對方看是華裔商界舉足輕重的姬宮財團理事長親自出面邀約此事,哪兒會不答應。姬宮氏的二小姐雖未見其人,可“平民千金”在界內外赫赫有名。傳言這嬌女是長得脫俗靚麗,出落的冰清玉潔。
管家本宮在一旁說,澳門富商的次子知道姬宮理事長相中他,向他們家提聯婚是高興極了。當場就選定了日子,就是今天下午舉辦訂婚。
話音剛落,只聽見啪的一聲。姬宮霏揚手拿的茶杯掉落,檸檬茶灑了一地。“二小姐,您沒事吧!”身旁的女僕趕緊去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桌前主座上的姬宮櫻虎視眈眈望向了她。管家退後了兩步,姬宮櫻示手讓客廳裡的保鏢們都下去了。
看着小女兒無措的神態,姬宮櫻漠然吃着盤中的早餐。
還是姬宮霏紗忍不下去了。她砰下了水杯在桌上,站起了身。“媽,你不認爲這樣做太過分了嘛!霏揚好歹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你明知道她心有所屬還如此折磨她。您的情感恩怨爲什麼要您的孩子去承擔,這根本是無稽的事情。”瞬然就被姬宮櫻潑上的檸檬水怔住了。
一旁的管家,女僕們觸目驚心。見母親怒目着姐姐,姬宮霏揚上前擋在了姬宮霏紗前面。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過去跟安劍葉交往的事。”姬宮櫻咄咄,“心有所屬?!我看你也是吧!很可惜他喜歡的不是你。怎麼?想他和你妹妹在一起,讓他成爲我們姬宮氏的家眷,這樣你就可以一直見到他了是不是!”
“對!我喜歡安劍葉!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喜歡他怎麼了!”直使苦悶的姬宮霏紗朝母親喊道。面前擋着的姬宮霏揚面對母親怒火中燒的面目,真替姐姐擔心。“心長在我們體內,喜歡誰是我們的自由。你生養的又不是機器,什麼都按照你的指令行事,這麼多年來你不覺得對我們兩姐妹很不公平嘛!”
“你說什麼!你夠膽敢跟我這麼說話!”姬宮櫻沒想到向來乖巧的大女兒會說出這席話。她像是瘋了似的要抓上姬宮霏紗,身前的姬宮霏揚拼命阻止母親的蠻橫。
就在管家上去的剎那,大發雷霆的姬宮櫻不經意揪住了替姬宮霏紗阻擋的姬宮霏揚長髮,把她甩在了旁邊的桌子。
眼睜睜看着她同杯碗摔在地,姬宮霏紗驚恐地過去攬上她。“霏揚,你沒事吧!”攤開雙手才發現她的手掌被瓷碗碎片劃出的血泡。
姬宮霏紗心疼地握住了妹妹的手,站在一旁的母親仍是趾高氣昂。“帶二小姐回房包紮傷口,下午的約定可不要遲到了。”
管家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送她出了客廳。隨即,姬宮櫻在保鏢的伴同下奪門而去。
離下午赴約還有幾小時,由醫護員給手掌包上了繃帶的姬宮霏揚想着,或許這一切都成定局了吧!而後接到夏心光打來的手機也是難言啓齒。
她是今早去公司從水湖那裡得知的消息。夏心光說,安劍葉經回家,也去跨國工作了。即是如此,她今天爲什麼還不來唱片公司?
姬宮霏揚萬分落寞。她說了實話,反正事與願違,對知心好友也沒必要隱瞞了。
夏心光聽後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她在手機那頭氣憤尤常,“不行霏揚,要是你現在放棄了,將來一定會後悔的。如果是我逃也要逃出去,去到我心愛的男人身邊。都走到這步,你母親要把你當商品送人了,你居然冷靜得下來?”
正在這時,經過工作室外的水湖聽見了她的電話,推門而入。
夏心光意氣奮發,“像之前一樣離開家,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吧!霏揚。我相信安劍葉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奮不顧身來帶你走的。”
她知道摯友是爲她着想。可是,“逃?總是逃!就算我和他跑出去又能去哪裡?”姬宮霏揚感傷無奈,“心光,我真的累了。對不起,你就當是我變的懦弱好了,原先還未製作完的新專輯就交給你了。”在淚珠要掉下之際,她說了句,“亞洲新星五週年快樂,祝你巡迴演唱會一帆風順。”便掛斷了手機。
霏揚她竟然還記得她出道五週年的紀念日,在這種情況下她依是惦記着她,夏心光感到酸楚。
水湖見她放下手機的一刻臉頰上多了兩條淚痕,便關懷地走上去,“心光,是霏揚吧!她還好嗎?”
“水湖!”她不平地轉向他,把“小狐狸”嚇了一跳。“去找安劍葉,一定要帶霏揚離開那裡。”夏心光憤然至極。要不是下午還要排練舞步,負責人盯得緊,她準自個兒衝到跨國去了。
截然把事情的原委睡了出來,他大爲震驚,“什麼!霏揚要嫁給澳門富商的兒子?那怎麼行啊!”
夏心光快急死了,她讓水湖趕緊去找安劍葉,“硬闖也好發生衝突也好,都必需帶霏揚走。”
“這用不着你說!”水湖早就憋不住了。上一次姬宮氏的兩個保鏢打手把他整得這麼慘,他還愁找不到機會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呢!“正好!”水湖的氣盛上來了。他說馬上去聯繫甄探和田思聰。“劍葉要是知道了這事兒,管他什麼澳門還是美國的富商,哪怕是總統,一樣會叫他死得很難看的。”
夏心光昂然,“那就看你們的了,對付那羣看門狗千萬別客氣。”
午餐時間打手機給了甄探,他又是上午排練時被高雅的兩通電話搞得心煩。“小狐狸”打來跟他說了此事,他的精神瞬間被吊了起來。
“哼!什麼名門道上的打手,找死吧!”花美男小子嗤鼻,“我半小時之內到。”即時斷了通話,朝劇團排演廳外去了。
那安劍葉的手機是怎麼也接不通,打到他辦公室竟轉了線。秘書小姐說他正在議會,有事她來轉告吧!心急火燎的水湖直接掛了電話,丟了飯盒出了工作室。
田思聰的手機一樣無法接通。水湖一邊向經紀公司外去,只好打給了龍玲。
她一聽急上眉梢,“我就感到不對勁兒嘛!怎麼昨天半夜少爺回來一臉的溫順樣兒。”龍玲說,安劍葉,田思聰她來通知,讓他和甄探先去制止霏揚與澳門富商之子的訂婚。
“拜託了小玲!”水湖掛了通話。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一點整,女僕拿來了姬宮櫻安排好的短禮服放在了她的牀。
“你們先出去吧!”姬宮霏揚道。
女僕們見她沒要換裝的意思可急了,“二小姐,這是太太準備的,讓你換上這衣裳去參加訂婚議程。”
“就是嘛!你就不要爲難我們了。”還有一個說,“太太特意關照的,你必需要照做。”
兩個僕人居然對她指手畫腳起來,一口一個太太怎麼怎麼的安排,好像母親一句話,她們就會爲她賣命一樣。
“二小姐,該啓程了。” 這時,管家本宮走了進來。晃眼看到擺在牀的禮服,便數落起兩名女僕,“竟還不快讓二小姐換上,這點兒小事也辦不好。”轉瞬又對她恭恭敬敬。“二小姐請配合,可不要辜負理事長的一片真情啊!”
“真情?!”姬宮霏揚只覺諷刺,“母親從來都是唯我獨尊,她的一切待人處事都是爲了財團的利益,極少有人情可言。”
“二小姐怎麼能這麼說呢!”本宮好言相勸,“理事長爲了你們姐妹倆兒的幸福可是煞費苦心啊!”
正說着,姬宮霏紗走了進來。管家一看,說了句,“二小姐,我們在外頭等您。”以此兩名女僕跟着出了她的臥室。
姬宮霏紗走了上前。她知道要安慰她,“我沒事的姐,你不用爲我擔心。”
“霏揚。”剛要往外去,姐姐喊住了她,“對不起。早上我只是憤怒母親的所做所爲才說了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平和地笑了笑,“我理解。其實……”
“不霏揚,安劍葉喜歡的是你沒錯。”姬宮霏紗如是道。“一年多前那次在酒吧的事故,當時他爲你的辯護,看你的眼神帶着珍愛,是我從未見過的。”她拉上了她的手,“我真的希望你們能美滿的在一起,不是爲我同他的過去,他在我心裡留下的分量,只因你是我唯一的親妹妹。看着你幸福,對我來說是莫大的安慰。”
“姐!”姬宮霏揚揪心地擁住了姐姐。“你別那麼說。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雖然生活壞境有別,但我們的血脈相通,心也是連在一起的。這些年來你在母親身邊忍受了許多,我都知道。”
姬宮霏紗靠着妹妹的肩,流着酸心的淚水。
“我們的婚姻大事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真愛幸福什麼的就像夢一樣。”她放開了她,“母親的主旨向來是違抗不了的,我不能因爲私人感情而讓身邊的人遭受困境。所以我想還是放棄吧!”
姬宮霏紗抑制不住的淚水涌出,她雙手掩面,難過地抽泣着。“霏揚,你這樣的犧牲母親未必會懂得啊!她的心裡只有恨沒有愛,你做出這個決定安劍葉知道了一定會很痛心。現在還有逃脫的機會,我可以幫你……”
“不姐。”姬宮霏揚斷然道:“你什麼也別再說了。走吧!”之至,她出了房門。姬宮霏紗奈何,她只得也向外走去。
或許結識你本就屬一場不可思議的戲劇。好像樹上的葉片一樣,從生長到成熟的時間短暫,也並不是每一片楓葉,都會變成紅色,依從枝頭那樣美不勝收,再美的紅楓都有凋零的一天。
在走出長廊的途中,姬宮霏揚思憶起之前與安劍葉的點滴。他的爽直,他孩子氣的笑顏,他自信過頭的驕傲。他的執着,他的一番真情實意的付出,着實讓她感動和難忘。
是的,我愛你,就像你對我的情深。不由自主姬宮霏揚想到了安劍葉的那句話,“……這個世界上不能在一起的相愛的人太多了。……”
“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是相愛能在一起的人,有些也並不代表就能獲得幸福吧!”她想着,出了洋房外圍的柵門。家車旁站着管家與幾名保鏢,早恭候她多時了。
“霏揚!”剛要上車,隨後走出的姐姐叫住了她,“打個電話給安劍葉吧!”她遞上了手機,“好歹也與他道聲別。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想再聽聽他的聲音?和他說兩句話嗎?”
姬宮霏紗的話刺痛着她的心,繼而她翻開了手機蓋。也是啊!結也要結束了,最後說幾句道別的話也無妨。
不曾想,就在要撥號的一刻,一輛顯眼的Taxi駛來,停在了姬宮氏的轎車前。隨即下車的水湖和甄探氣宇軒昂地一面喚她,往這裡來。
家車旁的兩名保鏢認出了上次在跨國唱片大廈外發生紛爭的水湖,瞬時上去阻攔他們。被甄探一腳踹倒了一個,致使保鏢們一轟而上。
見他們衝撞的激烈,姬宮霏揚很是擔憂。她的姐姐簡直大開眼界啊!難怪外界傳說,“平民千金”身周遭有一幫情義相當的朋友。今天讓她親眼所見,果真是了得。
“霏揚!快走呀!”甄探一邊打開了兩名阻撓他的保鏢,朝她喊道。
“劍葉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要相信他好不好!”水湖一拳甩下了一人對她說,“面對真愛任誰都是不會放棄的。劍葉說了,她是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
姬宮霏揚心酸震顫,在一旁的姬宮霏紗更是驚心動魄。
“姬宮霏揚你清醒點兒!以往自主的你哪裡去啦!無懼世俗紛擾爲理想而活的平民歌姬怎麼可以爲這事低頭!”
甄探的話使她一下子像醒悟了般,望着他們心潮澎湃。
確實,議完會的安劍葉當接到龍玲打來的手機,得知那番消息後是心驚肉跳。
他迅即拿了車鑰匙跑出跨國。在趕去的路上接到了水湖的電話,安劍葉自是感謝同黨兄弟的撫慰,但此刻的他實在沒心情聽那些肺腑之言。
“你就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去了沒有!”他十萬火急駕着奔馳,一邊塞着耳塞跟水湖通話。
水湖那時也和甄探在去的途中。他的好言相說都被安劍葉頂了回來,他也不知該怎麼調和了。
只是他有一句話,讓水湖耳聞深刻。“聽着水湖,如果你們見到了霏揚我還沒有趕到就先帶她走。”安劍葉觸情地對通話另頭的水湖道:“告訴她,不論時間變遷,對於唯一的真愛任誰都是不會輕言放棄的,我安劍葉這輩子是絕對不會把姬宮霏揚讓給任何人的。”……
我想親口對你說那些話,我想去到你身邊擁住你,永恆的不讓你離開,從今往後我們遠走高飛,再也不要被世事的困境所纏繞。
可是……真的……天不遂人願,或者這場浩劫是命中註定的避之不及。
在趕去的途中,經過兩條大馬路前方竟碰上了修路。急不可待的安劍葉繞了道,卻在轉彎當兒與十字口橫向駛來的大卡車撞了正着。駕駛座前的擋板玻璃全部擊碎,他當場頭破血流地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姬宮氏洋房外與保鏢們爭鬥的甄探和水湖也是不堪負重。姬宮霏揚無法阻止事端的演化,甄探執意要拉她走,她仍是心存顧忌。
就在節骨上,她的母親在下屬的庇護下回來了。一見到家門外這情景,怒氣沖天。
“你們是怎麼搞的!連兩個黃毛小子也對付不了,竟讓平民在寓所外如此撒野!”繼之隨從們洶洶上去要擒拿他們。
姬宮霏揚想替水湖與甄探解圍,但管家催促着她趕緊上車,母親在一旁又是虎視眈眈,她的姐姐也幫不了她和她的朋友什麼。
這種種情形讓她手足無措,就好像旋轉的沙漏一樣逆來倒去永無止境。
“霏揚,不好啦!”愁悶交集,乘坐田思聰警車來的藍怡兒打破了這一系列困境。“安劍葉……安劍葉在來找你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一剎,姬宮霏揚腦袋變得一片空白,像斷了思緒。水湖和甄探,包括姬宮霏紗都大爲震驚。
藍怡兒是下課時接到了夏心光的手機,雖和水湖因丁香玲的介入鬧不和,但怕他和好兄弟去幫霏揚解圍把事情搞砸,藍怡兒決定隻身前往那裡。卻在乘坐公交路中遇上了堵車,當目睹到醫護人員擡進救護車的擔架,藍怡兒大肆驚慌。緊速下了公車,正巧碰上駕着警車來的田思聰,便上了他的車。
田思聰是看到了龍玲的消息留言。他與藍怡兒商量,先去姬宮氏那裡帶出霏揚,再一塊兒去醫院探望安劍葉吧!
姬宮霏揚現在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去到他身邊。可剛挪步就被姬宮櫻拉住了,“你要是敢去就永遠……”
她瞬即甩開了母親的手,保鏢們也攔不住。瞧着她風一般跑上田思聰的車,與藍怡兒和水湖,甄探離去。
“理事長,這……”管家愣愣的欲說又止。“我馬上派人把二小姐帶回來。”見姬宮櫻沒任何反應,本宮叫了三名保鏢走了。
姬宮霏紗看母親的神情驚異又蒼茫。她想,母親一定想不到知曉安劍葉發生了事故的霏揚會不顧一切再度違抗她吧!
她的大女兒想的沒有錯。就在小女兒甩開她手跑掉的一刻,姬宮櫻完全怔住了。她好似回憶起二十多年前她被那個全心全意深信的男人慘痛傷害,背棄的磨難經歷。
爲什麼!經過了上一次郊外的那起事後,在知道安劍葉遭遇災禍的霏揚還會義無反顧地去到他身邊?!姬宮櫻茫茫傷神。都說她小女兒的脾性最像她,而現今看來她真是不懂她的。也許這整整十年來她們母女已經不是疏離的隔閡,那樣的距離了。
心急如焚地趕到了市中心醫院。水湖說,醫院的院長與安臣興是老交情。“八成安董事長經得知了劍葉出事的消息,萬一我們在裡面遇見他父親……”
“那也要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啊!”甄探道。
姬宮霏揚問了預檢臺的護士小姐,她講安大公子是一個多小時前送進來的,讓他們去手術室外等等,要是脫離了危險就去找主治醫生詢問。
姬宮霏揚與護士小姐道了謝,他們便朝手術室去。
在彎道的直達電梯旁遇上了龍玲,她剛接到安董事長打來的手機,他因有公務在身,抽不開來探望兒子。
水湖驚訝,“啊?劍葉已經醒啦!”
龍玲一面領他們朝安劍葉的病房去,說少爺是撞在駕駛座前的擋板玻璃,額頭到左邊的太陽穴流了好多血,縫了好幾針。雖然身體檢查下來並無大礙,但主任醫生還讓再住院觀察些天。
“從手術室到病房沒多久少爺就醒了,只是見到我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小玲奈笑,“一會兒眼睛又閉上了。”
田思聰和藍怡兒都倒嘆一氣。甄探說,“又開始耍性子了吧!這火星小子。”
姬宮霏揚很是自責,要不是她的“訂婚事端”,他也不會出這種事兒。藍怡兒安撫她不要再責怪自己了,“事情都經發生,而且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啊!”
“就是嘛!”水湖自信的說,“等劍葉見到你一定怒氣全消啦!只要霏揚你好好撒兩個嬌就行了。”
幾人不由樂呵,姬宮霏揚還真對奧妙的小狐狸無奈。
和諧地走進單人病房。頭上纏着繃帶的安劍葉坐靠在牀頭蓋着白被單,見到他們不屑。
“少爺,你可坐起來了,我……”
“什麼!你?”龍玲的言語瞬息被安劍葉打斷,“稱謂怎麼不帶敬語了,舌頭短了嗎!”
大家看他這個態度,似乎無所適從。還以爲他是因霏揚的事情生悶氣擺架子,可當姬宮霏揚瞅近他頭上纏的繃帶時,安劍葉突然反應大地推開了她。
衆人萬分詫異。想他是鬧情緒,水湖緩解起氣氛嬉笑地說,“劍葉,我們爲你出事可是擔心透了,你就別讓我們難堪了。再說,霏揚是自責死了,你好歹也說兩句好聽的嘛!”
“你小子給我講話注意點兒!什麼你啊你的。”不曾想,安劍葉冒火地駁了他。轉眼處在一旁的兩個女孩子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你們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喂甄探,這個是你的女人吧!”他尋味地望了姬宮霏揚一眼,桀驁笑意,“不錯嘛!眼光有長進了。”同是變了神情,“本大少爺不喜歡房裡那麼多人圍着。田思聰,你不是向來不喜歡身邊女人多嘛!怎麼也跟着瞎折騰。”
他們都茫然了。還是甄探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正視着他認真地說,“安劍葉大少爺,你知道我是誰嗎?”
安劍葉嗤之以鼻,“幹嘛!你被高雅纏傻了吧!找了個氣質出衆的女人就重色輕友。兄弟道義丟一邊兒去啦!”之際又瞟了瞟姬宮霏揚。
他這樣的語調和言話,致使甄探心裡有底了。他走出了病房,大夥兒也跟了出去。
果然,找了主任醫生的結論是,安劍葉在經歷了猛烈的車禍撞擊後,頭顱內的組織受到了創傷,因而淤積有血塊。
主任醫生拿出了拍攝的透視片子。“什麼!選擇性失憶?!”在知曉了病情後,水湖第一個叫出了聲。
衆人驚異至極。甄探是煩惱奈奈,“就知道是這樣。”他一呼氣,“真是禍不單行啊!”
姬宮霏揚心傷鬱郁。身旁藍怡兒看她憂慮的臉色伸手撫了撫她肩,示意緩和。
因爲之前受到太多痛徹心扉,關於她的事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好像總是被困擾左右,在窘境中徘徊。
“瓜葛的人和涌現的事太多了,少爺每天都在強打精神。”龍玲說着難過。“他一直爲了不讓霏揚小姐離開所以努力的顧全大局,可是安董事長總是給他出難題。在我看來,少爺已經忍了許多不平的事。”
從主任醫生辦公室走出,聽着龍玲的言說,姬宮霏揚很是心痛。
“安劍葉把重要的人和事連帶着關聯的人全忘了。”藍怡兒長嘆一氣,“醫生說的沒錯,其實那是他潛意識的自我保護吧!愛的挫折太刻骨銘心了,纔會選擇把痛苦的記憶隱藏起來。”藍怡兒攬過了傷感的姬宮霏揚,“不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霏揚。”
“謝謝,怡兒。”她淡淡地道。
大夥兒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一年多以前爲了她中槍傷,現在又變成這樣,姬宮霏揚怎麼好受。
經過住院區走廊時,看到姬宮氏的管家與三名保鏢找來了。
姬宮霏揚說什麼也不跟他們回去。管家老頭兒勸她三思而行,不要因一念衝動破壞了整個姬宮家族多年來的禁忌,與在界內的名譽地位。
“對方可是安氏。二小姐,您喜歡什麼樣的男人都沒有關係,只要與理事長好好講清楚就行,但是唯獨不能和安氏有牽連。這個一直以來的規矩您是知道的啊!”
見那管家對她的振振有詞,水湖都想衝上去扁他了,被藍怡兒,田思聰拉住了身。
姬宮霏揚很是堅定,“我不會再棄他於不顧了,在他恢復記憶以前我都會在他身邊。”
“二小姐。”本宮苦口婆心,“你這麼做是沒有意義的,講仁義也要有個限度。那如果安大公子永遠想不起來,你就要等他一輩子嗎?斷送你的青春你的人生……”
“他是爲了我才變成這樣的!要是他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我就守候他一輩子,將來如果牽涉名譽我會承擔全部責任,與姬宮氏沒有任何關係。”她痛憤交集丟下了這兩句話,往內裡跑去了。
藍怡兒他們忙跟了去。本宮與三名保鏢站在原地,還真是無奈啊!
“霏揚你知道嘛!剛纔你那兩句話真是太給力了。要是劍葉恢復了記憶,曉得……”一追上她,水湖就欣悅地說,立刻被藍怡兒示意止了話。大小姐眼眶裡含着淚珠他沒看到嗎!真是不懂察言觀色。水湖一陣灰溜溜的神情,他又提錯壺了。
走上了兩步的甄探語意深長,“努力的去幫他恢復記憶吧!做你認爲對的事。我們每一個人都會站在你身邊就像你和安劍葉的感情一樣不離不棄。”
姬宮霏揚緩緩轉過了身,看向了他們。甄探,望着她的藍怡兒,水湖、田思聰、龍玲都興許滿滿的點了點頭。
她很感動。就如甄探說的,每一次困境還有他們這些義氣的好友相伴,給予鼓勵和關懷。
“我會加油的,謝謝你們。”姬宮霏揚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就這樣,接近傍晚時分,除了龍玲,甄探他們幾個要返去工作單位,藍怡兒則要回她的大學了。
“沒關係,有我和小玲在,你們就放心吧!”姬宮霏揚說。
“嗯!我們電話聯繫。”甄探道。
“好好照顧劍葉哦!我們明天再來。”水湖對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有事情打電話給我,不要一個人硬撐。”藍怡兒總是最貼心的。
姬宮霏揚應了一聲。同時對讓她加油的田思聰在內,與朋友們道了別。
走出病房樓層的水湖勾過了藍怡兒,講着綿綿的調皮話。“我送你去學校嘛!”
“誰要你送!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別那麼記仇呀小怡,你可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一旁的甄探冷不防要調侃兩句,他對走另邊的田思聰說,“哦!原來我們倆兒在他心裡根本沒分量啊!死狐狸,就知道你是那種重色輕友的類型。”
“別理他!”田思聰說,甄探頻頻點頭。
水湖像才反應過來,“你們別那樣嘛!哎喲!都給我些面子啦!”一邊是藍怡兒煩他勾肩摟腰,一邊是他的兩個好哥們兒拒他千里,“小狐狸”哪能不犯愁。
瞧他們下了扶梯的姬宮霏揚好笑。她周圍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果真個個是活力無限呢!
“霏揚,不好意思。”龍玲從走廊那頭跑來,即要進病房的她停了步。“安董事長來電話了,他叫我回去一趟,少爺就麻煩你了。”龍玲懇切地說,“晚飯前我一定趕來。”
姬宮霏揚說讓她不要那麼趕,醫院裡有她在,有什麼囑託告訴她好了。
龍玲講她真是善解人意。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一會兒她要去爲安劍葉拿藥。
“霏揚小姐拜託啦!”告知龍玲便走了。
安劍葉已經躺在病牀上睡着,姬宮霏揚拿了矮櫃上的藥方去了樓下配藥。
半刻的時間,待她回到他病房,一個看上去同她差不多年紀,中發披肩的女孩子坐在病牀邊輕撫着還未醒來的安劍葉臉龐。見有人走進,她收了手看向來者。
姬宮霏揚剛要說什麼,那個女孩兒先開口了,“你就是姬宮霏揚吧!姬宮氏的二小姐。”
“你是……”她望着她。
“你不認識我嗎?也難怪啊!劍葉不會對你說。”女孩兒像是自問自答。“我是他高中高中時初戀,你叫我夜子就行了。”
姬宮霏揚當是認生,“夜子小姐,你也在住院嗎?”看她穿的病服,她便奇怪地問她。
“我的腳腕扭傷了,霏揚真是細心入微哦!”恍而她發現了她手上提的藥袋。“對了,我差些忘了。”她一瘸一瘸的上前,拿過了她手上的袋子。“劍葉該吃藥了。我來弄吧!沒你事兒了霏揚,謝謝。”
她燦爛的笑容讓姬宮霏揚感到難以形容的怪異與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