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倉庫風波”發生後,警察們抓了那幫惹事的混混帶回了警所,今天一早在勘察室細審了爲首的胡腮男。
到八點左右,混混們供出了背後指使者久川夜子。可面對做筆錄警察們的盤問,這女人驕橫無禮又信口開河,講不到兩句中文就大堆日語爆出,讓記錄的警察很是頭疼。
“久川夜子你給我嚴肅點兒!注意日本領事館へ帰って君を!”本是來觀審的田思聰撞見了此情,不由上前對她怒吼。
不單是久川夜子,做審訊的倆兒警察也嚇了一跳。
此後不出一小時就完審了,久川夜子講出了全部原委,還請求警察們對她網開一面,千萬不要叫領事館的人遣送她回國。那多傻呀!她不想被媒體曝光,遭人鄙視。
田思聰說,警察們會依法行事的,該怎樣就怎樣,她也無需哀怨了。誰叫她去幹這種勾當,到頭來還不是害自己嘛!
此案就這樣落下帷幕了。知曉了審訊經過的警員們直誇田思聰太帥了,還有的問他何時學的日語呀!達到幾級水平了?還會幾國語言?好奇的問題接踵而來。
唉!其實他也就讀高二下半年和同黨的另三人,課餘閒來無事去學的。哦!順道還學了韓語,不過都是皮毛啦!
記得那時最容易搞混淆發音的就是水湖,上課最會跟老師淘江湖的是水湖,考三級考了三遍才過的還是水湖。
他還抱怨,爲什麼前兩次考下來都是差個零點五分?!
[……“這玩意兒還有點數噠?怎麼算分數的!”正因他在辛苦備考三級時,安大少爺經把日語一級證書也拿到手了,“小狐狸”纔不爽嘛!
然後甄探一語點中,“你奧妙唄!”其他兩人鬨笑不止。天知道,那會兒水湖的表情有多抽搐了。]
想到過去的種種,四人意氣奮發的一系列事蹟,田思聰不由惦記起安劍葉的失憶情況。
真希望他能快些康復,“這小子,還真是讓人擔心啊!”田思聰思索着,拿上了掛在椅背上的便衣外套出了辦公室。
馬上就到午餐時間了,他想利用下午巡邏前的休息去跨國看看他。昨天晚上再度遭遇險事,也不知道他今天一天工作好不好。
不多久,田思聰步行到了跨國集團大廈,他所在的派出所離他公司是十分近的。
只是沒料到,在大廈樓下遇上了頭戴鴨舌帽,慣常休閒衣裝的水湖和甄探,他們同是乘午休間來關懷大少爺的。
果然是同黨的兄弟,又一拍即合了不是。三人歡說着,往公司大門去。
安劍葉議完了會,開發商的負責人剛走沒多久,他回到了辦公室。
昨個兒的事情父親也沒有怪他,到家後一句話無說,就讓他快點兒休息吧!對於自己的記憶障礙,想必父親也是失望了,安劍葉奈何地想道。
辦公室的門敲響了,他一看,是秘書小姐。
她說,開發商的負責人拿錯了報表。之時,不等着急的秘書要行事,安劍葉接過了那份文件下了樓。
索性那負責人發現文件換錯又折了回來。當安劍葉把那份東西送到他手上時,他真是太感謝了。在公司門口侃侃談了幾句,這次投資的工程項目看來跨國經勝券在握了。
“咦!那不是劍葉嘛!”從側門進入的甄探他們看見安劍葉站在外邊,同一正裝革領的中年男人說着話,水湖對其他兩人奇怪地道。
“看他樣子精神不錯。”田思聰欣悅地說。
很快,送走了開發商負責人的安劍葉返向公司。門竟拉不動,像是出問題了,底部咔嘰咔嘰作響。保安說,準是玻璃的面板壞了,得喊裝橫的人來修一下。
安劍葉無奈,只得向左旁的旋轉式門走去。
徑直推入。一剎,隔着檔門玻璃,面前彷彿出現了一個他極其在意的嬌影。那張秀麗又清新的臉龐在飄逸的馬尾下朝他靈動笑意,之際回身消失在他的視線。
這刻,帶在身上的手機響鈴了,他這纔回過神,從上衣內接起了電話。竟在無意中弄掉了什麼東西,從外套內側的袋落在地,不知情的他卻聽着電話走入了公司。
“你到底在門外磨蹭什麼呢!劍葉。連我喊你都沒聽見!”甄探他們走了上來,水湖奇妙的問他道。
掛上了業務彙報的通話,安劍葉朝向了他們三人,“你們怎麼一塊兒來啦!有事嗎?”
“我們那是關懷你的身體狀況,就這態度。”還是水湖說在了前頭。
安劍葉笑顏奈奈,“我已經沒事兒了,謝謝你們的關心。”他和諧地語調與面容讓水湖,甄探,田思聰無所適從。那種既內斂又非成熟的樣兒,真是感覺越來越不像他了。
“拜託哦!你還是快點兒恢復吧!我的大少爺。”水湖心裡苦楚地想道。
甄探則倒嘆了口氣,身旁的田思聰也是一陣嘆息啊!
“你們怎麼了?去樓上坐坐吧!”安劍葉說着。正當要讓他們上直達電梯時,出門拿外賣返回的服務檯小姐叫住了他。
“少爺,這是您掉的嗎?”她走上前,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他。
安劍葉愣愣直視着她掌心中的鏈子,似乎眼下的情景似曾相識。就在他伸手拿上“星月吊墜”的一刻,腦中的思緒倏地顛覆翻騰。
[……“姬宮霏揚同學,你本次打工的場地就在跨國。表格在我手上,你幹不完內務活可是回不了學校的哦!”在他的辦公室裡,他手上拿着那份東西向她不遜道。
“爲什麼!那是我學校佈置的事情與你有關嗎?”她不可理喻地望着他。“你是總裁也好,是有錢有勢也好,都和我沒有一點兒關係。別以爲自己自命不凡,可以操縱一切似的。像你這種整天無所事事專橫顯闊的大少爺,我一次也不想見到。”說完,轉身就走。
“沒錯!我就是自命不凡。所謂操縱一切……”他來到了走到門邊的她面前,“對於一個你就足夠了,我清高的姬宮二小姐。”
她冷漠置之。“你信不信,我會把跨國搞得天翻地覆讓你做不了總裁。”
“好啊!”她篤定地說了句。“試試吧!”……
……“雖是過期的話,但我仍要告訴你,先前你所做的付出,一番執着並不是白費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爲了我不會再受傷。”她苦笑了笑,“當是安慰也好,感動也好,我都無意傷害你,也不想欺騙自己的心。我要說的就這些,再見。”
即要走出他的臥室,他箭步從身後摟住了她,“你知道嗎!霏揚。我明明想好要放棄,可就是狠不下心。我無法忘記同你的種種,因爲你給我的印象是那樣深刻。別離開我,霏揚。”……
……“我真搞不懂,劍葉。外面漂亮,乖巧,喜歡你的女孩子多的是,幹嘛非得去追一個倔強,又不買你帳的姬宮霏揚?”那次跨國的宴會上,水湖這麼問過他。
“另類懂嗎!靚麗也好,溫和也好,要多少有多少,可她是不同的。”他對鐵哥們兒自信滿滿地道:“總有一天我會把她的心追到手,讓她死心塌地的只愛我。並叫她瞭解,外人眼裡驕傲唯我的安劍葉,實則不是冠冕堂皇言而無信的。等着吧!一定可以體會到。”……]
一年多以前,他無意在奧藍公司的宴會上望見了讓他感官獨特,那好似如清風拂面過的女孩兒,她一切的一切都使他魂牽夢繞。他愛她是那樣無法自拔,至誠至深。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可以替代她在自己心裡的地位。
在他失憶的這段日子,他猶如整顆心被抽空般迷茫。之前關於他們兩家之間的紛擾,阻礙,甚至屢屢的橫禍圍繞着他們。她真的很堅強,那種堅韌到骨子裡,無論發生什麼遭遇什麼險情都能用平常心面對,好像月光一樣有着溫暖人心力量的女孩兒。
他們兩人的羈絆這輩子也許是命中註定的吧!就如他曾對同黨兄弟們說的,他是無法放得了手的。
井然,想到了幾天前還在失憶下,甄探告訴他的,她今天在音樂學院有一場與舞蹈學院的音樂交流會。到下午三點就結束了,安劍葉一看手錶,兩點多了。
“喂!劍葉,你沒事吧!”看他呆怔着,水湖莫名地喚他道。
之際,甄探剛要說什麼,他就朝外跑去。
“劍葉!怎麼了啊!”水湖喊着,三人趕忙出了公司。
見他上了一輛Taxi離開,他們也緊速叫了輛出租車跟隨而去。
乘坐在Taxi上,那些飛逝過的街景熟悉又觸動心絃,他真想插翅立刻見到她。先前不堪的日子可以結束了,他要告訴她,他再也不要失去她了。
音樂學院與舞蹈學院的音樂交流會已經尾聲,學生們三三兩兩從學校裡出來。
姬宮霏揚揹着單肩包出了校門,身後五個同系的女生喊住了她。
“霏揚,你今天真是太讚了。”戴着圓框眼鏡的女生道。
“就是平時練習的曲子,也沒什麼新意。”她坦然地說。
她們笑了起來,“不是啦!我們是指你今天的打扮。卡其色的連衣裙很適合你哦!”挑染黃髮的女生誇耀。
旁邊的短髮女生道:“是啊!瞧你,早該化點兒妝了。今天看上去比往常要姿色豐腴多啦!”還開玩笑,“估計等會兒出去以後,愛慕者會接踵而來哦!做好心理準備。”
幾個女生喜笑顏開,姬宮霏揚直搖頭,“胡說什麼呀!”今天還不是要演出嘛!
只是,她的同學說啊!坐在看臺下不少個舞蹈學院的男生在她鋼琴獨奏後,問要她的手機號碼哎!
她的同學還是很明事理,沒有隨便把她出賣啦!“平民千金可是某優質男公開聲明的專有,我們纔不敢得罪哩!”短髮女生故作正經地說。邊兒的幾個女生也頻頻複合,好不熱鬧。
“什麼優質男,你們又來胡說了。”姬宮霏揚真是拿她們沒辦法。
出租車載着他在快要到達音樂學院的半道兒竟遇上了修路,這樣要繞道了。
“停車!”安劍葉不容分說道,司機轉瞬車靠在了路邊。
後面跟從到此的水湖他們眼見他下車,急不可待向路前方奔去。甄探一望周圍,這才恍然,趕緊也叫了停車。
“行了,不和你們鬧了,我得走了。”姬宮霏揚和顏地道:“就快畢業了,我們保持聯繫吧!”
“那是當然的了。”挑染黃髮的女生欣悅地勾上了她肩,“平民千金,才女歌姬,你可不能忘了你的學友啊!”
“大家都是老同學,肯定不會忘記的,有空常聚吧!”姬宮霏揚興許說。
圍着她交流和樂,還有女生提議,一會兒也沒事情,大家去KTV玩,晚上再一塊兒吃飯。
“太棒了!可以免費聽才女歌姬開演唱會了!”她的同學們又來鬧騰了,她還真無奈。
突然,傳來一聲觸心叫喚她名字的聲音。姬宮霏揚與她的同學們同是回身望去,就在她臉上笑意收斂的剎那,黑大衣跑上的安劍葉一把抱住了她。
這一情景使邊上的同學們驚喜交集。不管是從校園裡走出的學生,還是街上過路的行人們,伴着女孩子的尖叫,噓聲一片。
“霏揚,我真的好想你。”貼着她的頸項,安劍葉觸情至深。“你知道嘛!這一個月來我都搞不清每天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我想見你,但我很迷茫,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聽他說的,想到之前他們面對的種種,她的雙眸不禁被淚水映溼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放手。”凝視着她感傷的臉龐,他吻上了她的脣。
周圍尖叫聲四起。姬宮霏揚意識清晰卻無奈推不開他,安劍葉像全然忘記了他們當下的處地,他擁吻着她,交纏在熾熱的脣舌之間。有多少想念,多少深情愛意,一切都沉溺在不言中了。
“這不是平民歌姬嘛!”
“本人好秀氣哦!比海報上可愛耶!”
“我好喜歡她的歌哦!”
“那是跨國的安大公子吧!真是太帥了。”
“趕快要簽名啊!”
他放開她的截而,周邊路過的行人中,一些打扮得時尚的少女認出了她。
就在激動的女孩子朝他們蜂擁上前,安劍葉快一步拉上姬宮霏揚往前跑去了,後面一幫狂熱粉絲還窮追不休。
“水湖,交給你了!”在略過街邊三個同黨兄弟身旁時,安劍葉率性地說了句。
“交給我?!劍葉,你們不能這樣的吧!” 水湖囧的臉。頭一回,兩人經消失在了十字路。他不由大叫,“啥情況啊!”
“咦!這不是水湖嗎!”
“那個和辣妹傳緋聞的水湖嗎?”
“我喜歡他好久了。”
“他旁邊兩個人也好帥哦!”
“哎喲!今天真是運氣太好了。”
“等等等等等!請別那麼衝動好不好!”眼見興奮的小姑娘們朝他們轟了上來,“小狐狸”嚇得語無倫次。還要解釋,讓甄探拽了就跑。
田思聰看到女人多向來最頭疼。三人過了馬路,好不容易甩掉了那幫追星族,甄探一邊說着水湖不是。
“小狐狸”冤枉啊!“爲什麼每次都是我最倒黴!”他直抱怨。“有沒有搞錯呀!連說是我的飯也要搭上夏心光那拽女人。”
甄探與田思聰好笑連連,“證明你在圈內傳緋聞是出了名唄!”甄探的話使水湖不滿地瞥向了他。花美男小子興致勃勃勾上了他肩,“幹嘛愁臉呢!靠緋聞上位,用形象來賺得更多粉絲的讚賞,也是明星走紅的途徑嘛!”
水湖起初還頻頻點頭,走一旁的田思聰是忍不住偷笑。一下子“小狐狸”反應了過來,“你意思是說我出賣色相?還虛有其表囉!”甄探剛要同他爭辯,水湖壓上了他的背脊。“你就是損友!大損友!損死了!”
“痛痛!狐狸你怎麼又重啦!豬啊!”只聽見甄探的蠻叫聲。田思聰還真對難兄難弟的他們無奈啊!
一路跑過了兩條大街,似乎很久沒有那樣爽快的帶感了。
安劍葉和姬宮霏揚契合的激昂,仿似給人文景緻增添了一抹炫彩的浪漫。
直到在一條清靜的街道停下了腳步,兩人都氣喘的嘲笑。轉眼回過頭,姬宮霏揚才發現這裡正是他們所熟悉的楓林。由此,她走上了山坡。
老楓樹枝頭上的葉子全變成了紅色,周旁幾棵楓樹依是紅葉片片掛枝頭。姬宮霏揚站在楓樹的間道,迎面秋風帶着葉片吹過,拂起了她順直的長髮與衣領。猶然,她想到了先前發生的衆許事。
“那些困境再也不會圍繞我們了。”安劍葉靠上了樹幹,賞心悅目地面對着景色。“幸好趕上了紅葉的最後時節啊!”他舒暢地說。
姬宮霏揚笑顏悠然。他是真的恢復了,而且精神狀態也很好,她想道。或許紅葉見證了事態應由,得到了奇妙的轉變吧!這個秋天真是太不平常了。
“怎麼了?想到了什麼?”走神一會兒,安劍葉湊上了她臉龐。
“看到你神清氣爽感到高興。”姬宮霏揚如釋重負,“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真正的自己吧!不要再迷失了。”
安劍葉笑意盪漾,他故裝玄虛道:“那也得保證從今以後你都在我身邊啊!指不定我的失憶障礙留下了後遺症,防止復發的最好辦法就是當事人待守負於全責。”姬宮霏揚被他搞得好茫然,他還自鳴得意,“哦!還要盡心照顧。不論是千金還是歌姬,不久的將來都會成爲半個女僕管家的安……”
“又欠扁了吧你!”姬宮霏揚猛地反應了過來,一把推開了他。瞧他喜眉笑眼,她沒好氣地說,“算你是學商懂法的,就用這些玩意兒來壓人啊!那不如我明天陪你去一次醫院再查個CT好了。”安劍葉剛要插上話,姬宮霏揚接着道:“要是真的還會復發,你就辛苦再住院觀察囉!”
安劍葉整個兒沒想法,“真夠狠得啊你!CT,住院,就那麼好玩啊!”
“是你先胡說八道的,還講得我像犯人一樣!”姬宮霏揚毫不賣帳,不自覺露出了傲嬌,安劍葉只覺似曾初識的熟悉。
“行啊!我要再住院的話,你就是神經科病人安大少爺的家屬太太。”他拽過了她的雙手,把她按在了樹幹上。之刻,不等姬宮霏揚辨別什麼,他就湊上去吻住了她。
秋風拂起了林中的遍地葉片,吹得衆排樹枝上的紅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在暗示,從這個深秋以後,他們的故事,他們傳奇般的生活會轉變不同,將會迎來嶄新篇章。
劇團爲慶賀名家誕辰又要排演話劇。爲此,甄探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金熒知道男友近來工作忙碌,同她逛街少了是可以理解啦!但“嬌小姐”哪是耐得住沒男友陪伴的寂寞的,一天到晚待學校裡,除了教室就是寢室,她受不了了。
這不,下午翹了選修課,她去了開在商街上筱亮的咖啡廳。
沒想到藍怡兒也在,金熒可高興了。她們現在是同病相憐,“嬌小姐”像找到了愛情麻煩上的同盟知己,怎能不樂呵。
要說,甄探最近工作很繁瑣,想和女友見面是真沒時間。每天排練到晚餐後,回家還要看劇本背臺詞,一弄就是深更半夜,大早上還要趕去團裡排練。
導演是越來越嚴格了,一句說錯就責罵,走場出一點兒差錯就重演,他差不多每天都憋着一肚子氣沒地兒撒呢!偏偏高雅這種時候來劇團找他。她已經忍了好久了,想他想得快瘋了。他再不讓她來找,她念的美國那裡的大學都要開學了。
“我拜託你別來搗亂行不行啊!”午休時分,甄探叫她到了空蕩的後樓道。苦口相勸,她卻樂此不疲。
“哎喲!親愛的,你演戲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我啊!明天還來觀演,順便給你帶些好吃的。你喜歡吃什麼?”她拉着他的手臂搖啊搖。“對了,街對面開了一家川菜館,我們明天一塊兒去吃吧!”甄探真想挖個洞鑽下去。高雅看他沒反應還變本加厲了,她靠上了他的肩,嬌柔地道:“以前上高中時,人家都說我們好相配,男才女貌哦!你忘了嗎!”
甄探無精打采的樣兒,“是狼豺虎豹吧!”
“你說什麼!”高雅一下子驚奇地看向了他。“我那麼不招你喜歡嗎?好歹我也是你的初戀,怎麼說也該是先入爲主吧!”
“少來了!什麼初戀啊!別和我套近乎。”甄探不平地甩掉了她的手。
高雅像受了嚴重的打擊,瞧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甄探以爲她扭頭要跑下樓,誰知道她一面往內門走一面大叫,“甄探欺負我,他要甩她女朋友……”
甄探驚異地趕忙拉回了她,“你喊什麼喊!誰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他對她無奈透了。“小姐,我拜託你別再無理取鬧了。我得去排練了,你快回家吧!”
徑直放開她手走到了門邊,只聽見高雅在後邊說,“我們明天中午一塊兒吃午餐哦!不準逃跑。”
結果她先行一步,在走過他身旁出門當兒還親了他一口面龐,便蹦跳地走了。甄探可謂是哭笑不得,他啥想法也沒有了。
當晚,他躺在家房內的牀上思量着如何與那個女人斷乾淨,經拖了快一個多月了,不能再蕩下去了。可是,怎麼解決呢!
腦中浮現出他三個同黨兄弟的形影。第一個是惟恐天下不亂的水湖,他歡樂地道,“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那女孩兒吃定你也不是新鮮事兒了。你可以拿她和金熒比較比較,再做決定也不遲。”
躺着枕頭的甄探一陣哆嗦,“不行不行,找他說等於沒說。弄不好再給我搞出些奧妙的事情出來,那不是雪上添霜嘛!算了。”
接下去是田思聰心不在焉打手機翻案子記錄的話語。“感情的事越簡單越好。三角戀很難收場,也會讓你很難堪的。我在忙,先不說了。”
“廢話嘛!這些道理誰不曉得。”甄探坐起身,“罷了,不找他出主意了,到時礙着他執行公務我還要倒黴。”
最後冒出的是安劍葉不屑一顧的姿態。他整理着手頭的大堆文件,聽着手機,“我說,連一個小女人也搞不定,可不像你的風格啊!花美男的頭銜要卸下了哦!”
甄探滿臉抽搐,他憤憤打消了所有想象,抓狂地甩着枕頭,“甄探的鐵哥們兒都死光啦!嗚嗚!”倒頭睡倒在牀,用枕頭矇住了臉。
正傷心之時,擺在桌子上的手機響鈴了。心情糟得一塌糊塗,不想去接。直到鈴響了好久,他才懶洋洋下牀接起了手機,“誰?”
“甄探,金熒的手機壞了,她現在音樂學院拿我的手機跟你說。”
他詫異,“霏揚?!”
轉而,手機那頭傳來了金熒刁蠻的聲音。“你竟然曠了三天。既不打電話給我也不來關心我。劇團美女漂亮吧!戲搭得爽嗎!”
甄探連連汗啊!他耐心地同她解釋,“演戲並不一定都是美女,像我們這種話劇團,基本都是阿姨多啦!再說,你手機不是壞了嘛!我怎麼關懷你呢!是不是!”
原以爲這樣哄哄她就沒事兒了,想不到金熒更加誇張了,“你和老阿姨搭戲呀!果然是老年吃嫩草嘛!”一旁的姬宮霏揚忍不住好笑。虧金熒想得出啊!另頭的甄探準要瘋了。
的確!甄探是無語到家了。他嘆了一氣,“好了,你趕緊去把手機修好吧!”
金熒這才軟乎起來,她在電話裡撒嬌道:“我等你賺了錢給我買新的,老公!”
甄探能不答應嘛!他又說了好些甜蜜話,金熒喜悅得是合不攏嘴。兩人依依不捨地道了別,金熒便把手機還給了姬宮霏揚。
她笑他們像是幾百年沒見的情侶,有愛話好多哦!
準備掛下手機,甄探突然叫住了她,“霏揚,拜託了。”他懇切地道。一旁的金熒見姬宮霏揚聽着通話還不斷奇怪。簡單敘述了他與高雅事情的甄探在手機那頭對她說,“千萬不要讓金熒知道。霏揚,幫下忙啊!”
出了音樂學院和金熒道了別,走在夜幕下的街上,姬宮霏揚想到方纔甄探求她的事。她其實覺得他應該找水湖他們比較合適,平時不是有事兒沒事兒四人都粘一起嘛!還是自尊心作祟要面子啊!不過好多次因爲安劍葉跟她的狀況,甄探也義不容辭衝在最前面出手相助。
“好吧!就算是替金熒解圍。”她走在街上豁達地想着。
話說回來,甄探是還好沒去找水湖出主意訴苦。他自己的感情問題也還沒理哩!這兩天與丁香玲每天在經紀公司遇到不算,負責人意要兩人代言情侶服裝,合拍雜誌廣告。緋聞都上了娛樂新聞報刊的頭版,水湖還矇在鼓裡。要不是夏心光昭告他,“小狐狸”才發覺啊!
想到一年多以前不是因他專輯成績不理想,負責人拿夏心光的名氣幫他傳聲望,鬧得藍怡兒與他關係僵硬嘛!可那時是夏心光,周圍的朋友誰不知道她全世界最愛的男人是伊薩,且此事後來也四人當面講清楚了,完全是經紀公司的炒作造謠,最重要的是夏心光是藍怡兒的好友之一。
現在纔是真慘。首先,大家肯定認爲丁香玲和久川夜子一樣,不是什麼自愛的好女人。
她是影視界的兩棲明星,自然讓他們想到耍大牌傍導演或一些圈內知名人士。
爲丁香玲跟他走得近,藍怡兒已很出火了,一個月裡沒理他講一句話,要是還讓她知道丁香玲是他高中時的舊情人。“那不是連挽回的餘地也沒有,直接和我分手啦!”水湖想着,都快去撞牆了。
他的鐵哥們兒先前有多討厭丁香玲啊!特別是安劍葉橫豎看她不順眼。水湖和藍怡兒交往之後,安大少爺不僅說他第一次眼光這麼好,大夥兒還成了朋友。
水湖承認丁香玲讓他很忘懷,畢竟她教會了他怎樣去愛。雖沒什麼真情可言,但少年青澀的初戀終是留藏美好。要怪當年安劍葉的衝動霸道?!甄探和田思聰的偏激?!還是水湖他自己的魯莽,不明事理?!他認爲事情過去這麼久,也沒有誰對誰錯了。他們四人個性不一,格調不同。除去青春奮進,陽光澎湃以外,唯一的共性就是相信命運的安排。如果不是因爲命如戲劇的神奇,他們又怎會成爲真切義氣,志與道合的密友呢!
夜裡,水湖躺在屋子榻榻米的地板,難以入眠地想到了好多往事。忍不住起身,也不管晚上幾點鐘了,發神經一樣打手機給安劍葉。不曾料,他還沒睡。
水湖欣喜,“劍葉,在玩遊戲嗎?咋不喊我呢!”
安劍葉諷刺的聲音,“你以爲我像你那麼空的,提案都來不及看呢!”
水湖在那頭聽着手機無趣地“哦!”了一聲,一陣長嘆。
“你幹嘛呢!三更半夜還不睡覺。”感覺他有心事,安劍葉關上了手提電腦。“我說,你是不是又被緋聞纏身了?”水湖在那裡支支吾吾講不清楚。安劍葉笑道:“你小子應該抽空去找女朋友,挽救感情纔是。”小狐狸開始繞勁起來,在手機另端好像撒嬌,讓累了一天爲企劃書忙活的安劍葉頭大,“睡不着去數羊吧!狐狸。”他還來不及說什麼,那邊通話就斷了。
水湖真是太喪氣了。他也不看看時間,都凌晨了。他是經常遲到成老油條,人家明天大早上可有重要議會呢!
“睡不着怎麼辦?!”躺下又一碌骨起身,傻乎乎望着天花板,忽然想到,“數羊?!好辦法!”於是他倒下身嘴裡喃喃,“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五隻羊……”
不愧是活寶級的大男孩兒啊!平淡的生活到他那裡就變樣了。只是這一次水湖會怎樣處理他和藍怡兒的情感危機呢!拭目以待囉!
說是找姬宮霏揚解圍,甄探卻被高雅纏得去劇團排練外只想待家裡,哪兒都不高興去。
這膠水女,三天兩頭來單位黏他,死盯着不放,害他彩排連連出錯,又被導演訓得臉面丟光。鬱悶至極,索性工作也不去幹了。在家曠了兩天班,手機響翻天他也無動於衷。
金熒修好了手機打來找他也不接。高雅因到劇團找不到他盡打騷擾電話來他家,一連三個奪命Call,他能不頭疼嘛!
“拜託!饒了我吧!”一個下午家裡座機沒停過。甄探撲在牀上用枕頭矇住腦袋,他都想拔電話線了。
片刻,丟下枕頭怨憤得接上話筒。正要開罵,竟傳來田思聰的問候。甄探鬆了口氣,便把他的窘困告訴了他。
警察同志勸解的說詞果然跟他想的一樣。什麼感情的事別弄的太複雜,三角戀談不得之類。這些難道還用得着他來闡明嗎!甄探真不想與他再說下去了。
掛了電話,他心頭煩得要命,想馬上找個人傾訴一下。若思着,他又拎起話筒撥給了姬宮霏揚。
她在學院的琴房裡練曲,手機放在包裡,因是振動模式也沒聽見。待傍晚出了校她纔看到來電顯示,便回撥了過去。
“你先彆着急,找高雅當面談清楚應該沒問題啊!”姬宮霏揚徘徊在車站,等着公車聽着手機通話道。
甄探是煩躁得一塌糊塗,“我都暗示過她好多次了,那女人根本是後知後覺,不懂察言觀色。這要讓金熒知道不得弄大啦!”
姬宮霏揚平心置之,“還有誰知道此事?你有和另外三人講過嗎?”
他心知她指誰,“他們幫不了我的。霏揚,幫我出主意吧!就算看在金熒面子上,好不好嘛!”甄探在手機那頭連連懇求。
“我都不瞭解高雅,怎麼下結論。”姬宮霏揚爲難。“這種事只有你不加掩飾地跟對方講清楚,要是你不想傷害金熒就速戰速決吧!或者找他們三人探討一下。”她切實地道。
甄探倒嘆一氣,“算了,我再想想吧!”轉眼好似豁達,“霏揚,謝謝。不管怎麼說,我找你是正確的,你還是有幫到我。”聽着他手機的言語,上了公交的姬宮霏揚莫名。甄探笑語滿滿,“安大少爺真是豔福不淺啊!有你這樣才貌雙全善解人意的好太太,以後他萬事都不用愁了。”
聽着他的話外音,姬宮霏揚很是無奈,“不要胡說八道了,快去解決你的麻煩吧!”甄探嬉笑不止,不一會兒便斷了通話。
馬上到明年六月份就畢業了,學生時代即要結束,乘在公車上姬宮霏揚想着。接下去她將以音樂創作爲重,全面展開她的歌手事業。
回到家還想還母親要回她租屋的錢。管家說,理事長今晚有應酬,估計要很晚到家了。
“對了!安劍葉剛打電話來。”她的姐姐告訴她,“快回電吧!他找不到你可急了哦!”姬宮霏紗笑說着,回房去了。
大概是前面出校時和甄探講得時間太長,電都用完了。姬宮霏揚翻開挎包拿出了手機,一瞧,早自動關機了。
縱使她走進臥室,拿起了書桌上的座機話筒……
煩擾不堪的甄探雖是心亂如麻,可他仍不想麻煩他的三個鐵哥們兒。如此,便硬着頭皮去跟高雅說明。
第一,他不喜歡她。其次,他有女友,他們很相愛,婉轉地勸她別插足破壞他的戀情。
高雅大受刺激,“女友?!是誰?我要見她。”
甄探失色,“不要了吧!她……她怕生人,性情乖巧,容易害羞。”他想,爲了雙方不會尷尬,就用善意的謊言騙過她算了。
高雅竟強調道:“我一定要見她,再內向也沒關係,你明天把約出來。”甄探還能推託嗎!只好勉爲其難地答應了。
事情越來越麻煩了。金熒那裡,花美男小子怎樣交代纔是關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