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煩人的英文,日文,還有法文。”清晨一大早,安劍葉就到了公司,在他的辦公室內忙開了。大堆的文件等着他批閱和處理,直叫他苦不堪言。
頭正脹,突傳來緊促的腳步聲。
“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煩躁地擡頭望去,竟是他的同黨哥們兒水湖和甄探。瞬時情緒好轉,“你們怎麼來了?”只見兩人盛氣地姿態。
“我的大少爺啊!”水湖見他不堪的神情,上前一把撐在了辦公桌對角。“你這樣心事重重,整天魂不守舍,怎麼塌實的工作嘛!”一旁的甄探明朗地笑顏。水湖好似語意深長,“煩惱什麼呢!說來聽聽。我可是搬救兵來咯!”
安劍葉倒嘆一氣,舒展地靠在了椅背,好似悵然。“原,被一個人討厭,比討厭一個人還要難受。”
致使,坐沙發上的甄探站起了身。“不就是那冷若冰霜,難搞的霏揚妹妹嘛!依照我說,你要真喜歡她,直接告白不就完了。用得着兜一大圈子,又是訓人又要做苦工的,忙活了老半天仍然找藉口不肯還她東西。換作是我,也會恨死那個拿了別人東西還耍人的傢伙。”
甄探不愧爲高中時期就被公認的和安大公子脾性相象的同黨兄弟。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只要他看不慣的,無論對誰,沒什麼他不敢講的。
而當下,他一股腦兒倒出來的話,十足讓安劍葉不爽透了。
不待他做何反映,水湖就脫口而出,“是啊!別忘了,她還是伊薩的女人。”
這下安劍葉可真火了。瞬間從椅子上站起身,拿手中文件砰在了辦公桌,“什麼伊薩的女人!”
把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水湖嚇了一大跳。之際,甄探也轉看向了他。
瞧他焦躁煩悶的樣兒,兩人不由想到三年前上東京商法大學院時的他,也曾因那個認定的真愛女人痛苦不堪,心力交瘁。
雖說,那段日子在上海的他們並沒有見到他在整件事出中失魂落魄的情形。但水湖和甄探都感覺得到,對於現今相識的姬宮霏揚,他也存有同樣的感官。
看樣子他們的安大公子這一次真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態,纔去接近那個事實證明並不好追,且難以馴服的女孩兒。
不過要是兩人戀上的話,還真挺期待的。原因是那兩位的性情都屬於吃硬不吃軟的強勢類型,想要誰牽制誰都不是容易的事兒。不是很有意思嘛!
想到這裡,甄探對站在窗前心緒未定的安劍葉豁達道:“也沒必要那樣愁吧!姬宮霏揚再怎樣強硬,總是一個女孩子。”
“還是學生氣質未脫的大學生,又是千金小姐。平民千金也是千金啊!況且,她是名副其實。”身旁喜笑顏開的水湖緊接補充。
安劍葉這才從窗前回過身,看向了他們。
甄探笑逐顏開,“劍葉,要說我,管她喜歡誰,早晚都是你的女人。”順勢攬過身旁的水湖,“不要輕易放棄咯!就像狐狸……”
轉而,直叫他莫名,“怎麼說到我啦!”
安劍葉露出了舒緩的笑意,“我知道,藍怡兒嘛!”
這回輪到水湖難堪了。勾着他的甄探也符合道:“對嘛!和我們還裝什麼算。”實屬把他搞的暈頭轉向,好像才一會兒工夫,他就成了調侃的對象。
三人又恢復了往日的和樂融融。
相談中,安劍葉說,過兩天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安明旭要從美國回來了。
“那傢伙事先也沒有通知,搞得公司上下手忙腳亂,父親還要親自去機場接他。”看的出,安劍葉對他那個所謂的兄弟回國,並無喜悅之情。
作爲跨國集團主要的負責人之一,安明旭本次回上海想來沒那麼簡單。常年以來,他一直對總裁位置虎視眈眈,與安劍葉關係水火不容,在業內外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劍葉,你不會要把總裁位置拱手讓給他吧?”水湖不暇思索地問出,一旁的甄探好似奇妙地瞥了他一眼。
安劍葉整理着滿桌的文件,不以爲然地笑言,“那樣我倒輕鬆了。”
瞬息,甄探剛要說什麼,興致高昂的水湖大爲不滿地嚷道:“不好啦!像在逃跑一樣,你家霏揚妹妹肯定不會喜歡的。”讓安劍葉和甄探一陣暈乎。
“是啊!你真瞭解我。”不想,大少爺那樣回答。
“啊?!”水湖都被弄糊塗了,靠在邊上的甄探好笑他的無厘頭。
只見安劍葉擺着一份份文件,愜意地對他道:“我可是不會退縮的,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喜歡做這個位置。懂嗎!小子!”
“哦!那就好了。”水湖像一下子茅塞頓開,“我要是姬宮霏揚,一定更喜歡努力的安劍葉哦!”
明明是鼓勵的話,竟讓安劍葉忍不住發笑。再一瞧,身旁的甄探也與他同一德行,好像笑的快趴下了。
水湖整一奧妙的顏色,根本不知所以然啊!“有那麼好笑嘛!”他奇怪地蹦出一句。
甄探說,他要是女人,肯定很會撒嬌。幸好,他這輩子是男的,不然安劍葉準得倒黴。水湖總算聽明白了他的話外音,真叫他喪氣。
隨後,安劍葉欣然地對他們說,爲安明旭回國舉辦盛宴。“屆時你們可以找喜歡的女孩兒表白啊!”
愜意躺沙發上的甄探一副無聊的樣子,“我哪來什麼喜歡的女孩子啊!水湖成爲明星以後,我在學校裡整個兒沒勁,每天被那幫女人糾纏也不是愉快的事兒。”
“大學生活被一幫花癡注目了三年了。你啊!就找個好女孩兒,天下太平。”水湖直率地同他道。
靠着辦公桌的安劍葉似乎也是觸動心絃,若有所思。
隔了兩天,正值雙休日,筱亮的咖啡廳停業。
下午時分,韓冰興奮地跑進了店裡。“馬上就會有一場豪華的宴會在等着我們呢!”她不十分明白地望着她。韓冰拿出了那幾張邀請含擺在她面前,幸福地道:“這是我哥給的。”
就在這時,一個戴着鴨舌帽,身着休閒衣裝的大男生,自說自話開門走了進來。
“水湖?!”筱亮有些驚訝。
他擡了擡頭上的帽子,直接地對她們說,“我找藍怡兒。”
“她最近很忙,沒空來玩。”韓冰不耐煩地回覆。突然,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下了椅子瞅着他道:“我說呢!我們怡兒近來怎麼怪怪的,原來是你……”她雙手抱在胸前像審訊般,“喂!帥哥。我們家那麼可愛的金熒,你說不要就不要了?真夠花心的嘛!才交往沒多久就甩了人家。我怎麼放心把我們家怡兒交給你呢!”
頓時,水湖火冒三仗,“你搞清楚!金熒不是我甩她的!”
站在櫃檯後的筱亮趕忙打圓場,“好了,不要吵了嘛!”
兩人好似都看對方不順眼,眼眉一個比一個翹的高。之時,還是水湖先下了馬,不與她一般見識了。
他說了句,“今天晚上跨國公司有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你們有空就一塊兒去參加吧!”
誰不知道他是想找藍怡兒去。她“嗲妹妹”纔不甘示弱,順手拿出那些邀請含,得意地道:“我哥請的我當然要去了。還用得着你來講嗎!”
水湖也不與她爭辯了。滿心不平地斜了她一瞥,離開了咖啡廳。
他一走,韓冰嬉笑不止,津津樂道剛纔自己的姿態。
筱亮對她無話可說。“嗲妹妹”就喜歡出風頭,她的朋友們都見怪不怪,不然也不會認上安大少爺做什麼哥了。要知道,她的交際面可是很廣的哦!
本次跨國爲迎接安明旭迴歸舉辦的盛宴,邀請了行內外衆多的知名人士參加。奧藍公司的一些頂尖從業人員也照例出席了,宴會當晚還來了不少名門人氏。
安明旭無疑是全場的焦點人物。許多投資企業的商家老總在攀談過程中都對他讚不絕口,十分賞識他在金融管理方面的才華。更有捧說,以他的資歷日後在華人商界一定可以做出卓越的成績,超越他的異兄安劍葉。
安明旭逢場作戲般與他們談笑風生,心中早已是自鳴得意。他有那麼些商場上的前輩,行內好手支持他,那往後他心裡的如意算盤不是易打多了嘛!
交談中,身着一身體面西裝革領的伊薩也同他聊了兩句。兩人似乎挺投機的,安明旭還承諾,今後有什麼好的投資項目一定加強與他們公司的合作。
不偏不倚,眼睛一瞥,觸到一邊蔑視着他的安劍葉。之際,伊薩也回敬了他一撇,不動聲色地走開了。
“那掃把星也不顛顛自己份量,敢和你挑釁!”身旁的水湖直替他不爽,安劍葉似乎也有所思量。
說到此次宴會前來參加的名門閨秀,姬宮霏紗無疑是在場富豪公子們聚焦的亮點。
她的母親,現今姬宮財團的理事長姬宮櫻,不管到哪兒都是尊貴至上的女皇架勢。
此時,她正與一幫圈中人士不拘無束地交談着,見到安臣興也只是場面話。
無論他當衆怎樣誇獎霏紗,兩家目前的掌管人心裡始終都記得一點,那就是安氏跨國永遠和姬宮財團勢不兩立。
場會的另一處,不少來賓已經開始選擇起擺放就緒的自助式餐飲,一邊看臺上還洋溢着樂聲的伴奏,襯托出一派閒情雅緻的景象。
而打從進門就興致昂揚的水湖,想起三個月前在奧藍的那次宴會,就是不能比嘛!他一面拿上Waiter托盤中送出的紅酒杯,一面走到了擺放豐盛的長條餐桌前,挑選起他愛吃的食物來。
轉眼看見身着單色長衣裙的藍怡兒獨自在前邊拿取飲品,忍不住蠢蠢欲動。好機會啊!剛要過去,身後傳來喊聲。
蓬蓬裙的金熒緩緩向他走來,見他一直望着前方的藍怡兒,心裡不是滋味兒。
“你叫我?何事啊!”水湖直率地回過身,對她道。
這使金熒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不知所措的她,拽過了一旁在取餐食的陌生青年,對水湖強調道:“我纔沒有事兒喊你呢!介紹一下,他是我男朋友。”
水湖一看,差些沒笑出來。這小子可真夠倒黴的!他心裡暗想。
那好端端拿着吃食的甄探,突被一女孩兒拉過了身,還在寞名中呢!
儼然,水湖強忍住笑,道了句,“恭喜哦!”好似嘲諷的樣兒,讓金熒鬱悶至極。而事實上他是在嘲諷甄探啦!“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好好和男朋友共處吧!”說完揚長而去。
他一走,甄探才反映了過來。趕忙放下手端的餐食,想去找那小子理論,卻發現金熒蹬在地上愁眉苦臉。
“喂!你……你沒事兒吧!”他不知該如何說纔好,這什麼情況啊!
“你幹嘛啊!”縱而,金熒擡起頭,眼淚汪汪地對他嚷了一聲。
“我……我幹嘛?!”甄探真被她弄得奇妙透頂。
她卻還強詞奪理,說他拿了餐飲幹嘛不坐位置上去吃,沒事兒擋她面前裝什麼英雄救美的護花使者。
甄探簡直要泛暈了,“什麼!英雄救美?!還護花使者?!就憑你?”
“我……我怎麼了!長的帥有什麼了不起,就會一副兇巴巴的罵女生。”說的好像他欺負了她似的。
邊上走過的人都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甄探忙拉起了金熒,“拜託!別再哭了行不行!人家還以爲我怎麼着你了呢!”反而金熒抽泣的更厲害了。無奈,他只得在她身邊安慰着她。“好了,我帶你去陽臺上吹吹風吧!”他一邊拍着她的肩。
不一會兒,平靜下來的金熒,便跟着他向外面走去。
而昏暗光線下,牆角階梯邊靠着的安劍葉,彷彿悵失的形態。
見他的父親,他的朋友們各個是興趣盎然,再有安明旭在賓客中也是極其受歡迎,還相繼與姬宮霏紗,筱亮跳了舞。他站在這裡算什麼呢!不是別人把他堂堂大少爺忽略了,是他自己不屑與他們爲伍,好像空蕩蕩的感受,特別是在這種場合下,更能體會到內心真正的落寞。
“哥!”想着心事,只聽見喚他的叫聲。
人流涌動的會場中央,韓冰見他一個人若即若離的在那裡,便來到了他身旁。“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大家玩得正開心呢!一起去跳舞嘛!”
安劍葉平淡地笑了笑,仍舊無行動的意向。“嗯!你們去好好玩吧!”
韓冰看着他憂鬱的情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又不敢多問,心裡真是犯愁。
眼下,正式舞會的時間將要到來。來賓們紛紛尋找着舞伴,走入場中央。
一名保鏢上前詢問安劍葉,是否考慮要關上會場的大門。他淡漠應了聲,隨即走到會廳的大門前,對執行的人員說了句,“把大門關上吧!”
剛要離去,突然從大門外傳來一串叫喊和急跑聲。似是熟悉的聲音,讓安劍葉停下了腳步,驚詫地轉身望去。
那一如既往天然又率性的格調,不是她還會有誰?!想必全場也找不出一個清新灑脫的女孩兒。
正因爲她是別具一格的平民千金——姬宮霏揚。
縱然跑得氣喘吁吁,就在兩栓大門要關上時,她滑進了門。險些摔倒,讓及時插上的安劍葉一把攬過了身。
恍然又是面面相覷,彷彿一剎那,看穿了彼此似的。
那個突如其來發生的情景,毫無疑問被在場的各位盡收了眼底。之際回過神的姬宮霏揚才意識到衆目睽睽之下對他們的謠言四起,忙甩開了安劍葉,可爲遲以晚。一些熟識姬宮氏,知道她二小姐身份的業內人士還像津津樂道。
人羣中,除了滿心不快的“嗲妹妹”韓冰,以及未露聲色的伊薩以外,水湖和甄探,金熒、藍怡兒、筱亮都是喜形於色的情面。
姬宮櫻瞧着他們盡是憤怒。身旁的姬宮霏紗雖充滿了嫉妒,可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明白了什麼。感情這種東西,真是勉強不來的呢!
而目睹了那段小插曲,不同於怒火中燒的父親安臣興。安明旭不僅是異常的愉悅,還帶有別有用心的盤算。
“不好意思諸位,開始舞會吧!”直待安劍葉和顏悅色地說了聲,一切才恢復了狀態。
他本還想借此時機與她多說兩句,可還未來得及開口,姬宮霏揚就被藍怡兒叫走了。
顯然大少爺的心情是好多了。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甄探和水湖走上前與他打趣起來。
水湖還說什麼,那個平民千金個性一點兒也不可愛,哪像人家賢淑的富家女,與她那張靚麗的臉簡直不成比。如果是他的話,碰過一次釘子,決不會再去碰第二次。
一旁的甄探泛暈的神色,並一推他額頭,“別亂講。誰像你啊!玩一個甩一個。”
水湖直朝他斜眼。已然轉向安劍葉,胸悶地問他,“我真搞不懂,劍葉。外面漂亮,乖巧,喜歡你的女孩子多的是,幹嘛非得去追一個倔強,又不買你帳的姬宮霏揚?”
他卻神采奕奕地笑了笑,望着不遠處在餐桌前取餐飲,一邊和藍怡兒談笑的她,賞心悅目地道:“另類懂嗎!靚麗也好,溫和也好,要多少有多少,可她是不同的。”轉向他倆兒,自信滿滿地態勢,“總有一天我會把她的心追到手,讓她死心塌地的只愛我。並叫她瞭解,外人眼裡驕傲唯我的安劍葉,實則不是冠冕堂皇言而無信的。等着吧!一定可以體會到。”
至此,水湖露出了要厥倒的顏色,直嚷着,“完了,這回我們的大少爺是真的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甄探啊!”他一頭架在了他的肩上,讓甄探好笑不止。
玩笑之餘,兩人也真心期許安劍葉能兌現諾言,實現他的情感心願咯!
就那樣,宴會過後的第二天,像是又一個新的開始。
早晨,當姬宮霏揚睜開雙眼,發覺是躺在自家公寓房裡的牀上時,不免茫然。
不多時,姬宮霏紗就推門而入,她身後還跟着兩名手捧換洗衣服的女僕小姐。見妹妹醒了,她走上前笑着同她道:“你昨晚喝醉了,我們就把你接回來了。”
“哦!是嘛!”她很是朦朧的形態,根本記不太清楚了。
恍然一瞥,看到牆上的時鐘,這才如夢初醒。“不好,都十點了。上午的聲樂課啊!”慌忙下牀,跑出房間去梳理了。
“太好了,霏揚又恢復精神了。”見妹妹如此激奮,作爲姐姐何嘗不心悅呢!
話說,自從昨天在宴會上相識了金熒後,今天一天上課甄探都沒什麼精神,時不時想起她嬌柔的模樣。
他人是坐在教室裡,可心早就飛窗外去了。
雖也知道她同在影視大學,是二年級舞美設計系的。要去找她是很方便啦!問題是,她還對之前與水湖的拍拖戀戀不忘。
不知是爲何,甄探竟然感到挺煩惱。“不會吧!開什麼玩笑!”好像發覺了什麼,思緒一下子轉了回來。
忽然想到昨個兒嘲笑她的話……
『什麼!英雄救美?!還護花使者?!就憑你?』
由此,他揚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