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會吧?大小姐從來不過問這些事的呀?”
管事質疑,整個墨家都知道墨蕪蘅癡迷機關術,從來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所以也絕對不會關心一個男人。
館主的臉色先是一沉,跟着又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因爲他是另一種思維,墨蕪蘅的確心無旁騖的鑽研機關術,可是一旦她都在意的男人,那隻能說明,對方對她來說,很重要。
“咳,我怎麼不知道?”
館主咳嗽了一聲,低聲詢問:“信件呢?”
“是我半個月前接到的,我放到了您的書房!”
副管事解釋。
“嗯?”
館主眼睛一眯,盯向了副管事。
“是我的錯,可能是我放的位置不好,您沒找到!”
副管事低下了頭:“我現在就去給您找來!”
“不用了!”
館主冷哼了一聲,跟着便快步迎向了夏野:“夏大酋長,是我對下人管束不周,怠慢貴客了!”
“老狐狸!”
鬼爺樂了,館主這句話,一下子就把自己撇清,把責任推給了下人,就算墨蕪蘅之後責怪起來,他也有說辭。
“完了!”
看到館主這個模樣,管事只覺得手腳冰涼,這會兒哪還在乎自己被人打了,先躲過這關再說吧,他看向了副管事,就發現他正偷偷地看着自己,一臉戲謔和得意。
“這一次,我贏了!”
副管事做了一個口型。
“館主!”
管事開口。
“閉嘴!”
館主呵斥,他知道下面這些人不是鐵板一塊,互有爭鬥,這也是他御下的手段,不然聯合起來矇騙自己怎麼辦?所以這次,管事是被副管事坑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小姐的貴賓被怠慢了,能讓不問俗事的墨蕪蘅重點關注,這個叫夏野的少年,看來來歷不凡。
“大酋長,會館還有幾間豪華客房,是爲墨家的貴賓準備的,我現在就吩咐人爲您準備出來!”
館主笑容親和。
“不必了!”
夏野拒絕。
“才幾間?可不夠我們這麼多人住!”
菘果鄙視。
“諸位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
館主也是無語,那是貴賓套房,等閒的人物,都沒資格住的。
“館主,大小姐再三強調,一定要用最高的待遇接待!”
副管事小聲提醒,以大小姐的親筆書信來看,別說一個管事,就是館主沒有招待好夏野,也要倒黴。
“嗯!”
館主本來打算之後處理管事,可是聽到這句話後,直接擡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管事的臉上。
啪!
館主的力量之大,抽的管事都像陀螺一樣轉了起來,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噗噗兩下,吐出了兩顆碎牙。
“滾去馬廄餵馬!”
館主呵斥。
“館主!”
管事一臉驚恐。
“成了!”
副管事心中歡呼,總算把他搞下去了。
“就去餵馬?他可是罵過我們,還要打斷我們的狗腿呢!”
菘果覺得這個懲罰太輕。
館主看向了夏野,發現這個少年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來人,打斷他的腿!”
館主吩咐。
五大三粗的護館們衝了過來。
“館主,不要,我可是鞍前馬後爲您效勞了十幾年呀!”
管事嚎啕。 ωwш•ⓣⓣⓚⓐⓝ•C○
“蠢貨,求錯人了。”
副管事幸災樂禍。
“大酋長,是我有眼無珠,饒過我吧!”
管事總算還沒糊塗到家,趕緊往前爬了幾步,給夏野磕頭,擡手就自抽耳光。
啪!啪!啪!
一邊抽,管事還一邊保證。
“是我糊塗,您就讓我做牛做馬,爲您服務吧!”
做管事的時候,不僅能貪墨一些錢財,還能利用職權,睡幾個女服務員,一旦去餵馬,這輩子就完了。
“你剛纔不是罵的很爽快嗎?”
星期五冷笑。
“都是我的錯!”
管事用的勁兒很大,自己都把牙齒都抽了下來。
“夏野?什麼來歷?”
公輸會館的管事一臉愕然,能讓墨蕪蘅開口,這個男人是什麼鬼?總不會是那位天才的情人吧?
“管事,他們這會有資格住咱們的會館了吧?要不要邀請一下?給墨家添堵?”
僕役提議。
“滾!”
管事擡腳就踹在了僕役的肚子上,你是在諷刺我吧?管事的臉龐有些紅,是羞愧的,因爲看走眼了,不過他的確有些後悔,要是能把墨蕪蘅的盟友拉過來,絕對是大功一件,會得到家族的重賞。
“大酋長,你來處置他吧!”
館主退後了一步。
“要遭!”
副管事的心臟頓時咯噔一跳。
“夏野,不要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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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鹿靈犀,開口了。
“呵呵!”
館主看向了鹿靈犀,這個女人的服飾,太有特色,湖水綠的長髮,再配上湖水綠的植物藤蔓編織的長裙,漂亮的容顏上,還描繪着綠色的藤蔓刺青。
額頭上,還有一對鹿角。
“誰要是娶了你,算是綠到家了!”
館主誹謗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管事畢竟跟了自己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館主就想讓夏野動手,他覺得一個初來乍到的男人,要是識趣一點,肯定不會重罰管事。
“這是在幹什麼?”
一道溫醇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衛少族長?什麼風讓你大駕光臨呀?”
館主扭頭,就看到衛氏部落的少族長衛子落走了進來,立刻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我來找人!”
衛子落沒搭理館主,徑直走到了夏野面前,直接伸開雙手,就是一個用力的擁抱。
“好久不見!”
衛子落拍着夏野的後背,他覺得以夏野和墨蕪蘅的關係,來到邯鄲,肯定會住墨家會館,所以就安排了僕人一直守候着,一旦夏野到來,務必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無論是白紙、肥皂,還是香料,短短几個月,就爲衛氏帶來了大量的收入,並且還有海量的訂單,涉及金額高達數千萬刀幣。
衛子落就算是腦殘,也知道這種盟友,一定要全力拉攏。
“你的氣色不錯呀!”
夏野用力抱了一下衛子落。
“都是託你的福!”
衛子落這倒是瞎說,任誰賺了大錢,都會開心:“我來這裡,是接你去衛氏的別院小住幾天,你可別嫌棄哦!”
“什麼?”
聽到這話,館主的臉色頓時一變,而管事的臉,已經一片死灰。
“我對邯鄲還算熟悉,這幾天就讓我做你的嚮導吧!”
衛子落自薦:“對了,一應花費,都包在我身上,這個客,上前沒請,讓我鬱悶了好久!”
“呵呵,衛少族長,我已經爲夏大酋長安排了豪華套房!”
館主聽不下去了,趕緊出來打斷了衛子落了話,要是真讓他把人帶走,自己可就完蛋了。
“這個小子到底什麼來歷呀?”
管事驚了,衛氏可是人口幾十萬的大部落,其勢力在趙國的附庸部落中,也排的上號,人家的繼承人竟然如此禮遇夏野……
“呵呵,你這次死定了!”
副管事終於心安了。
館主說完,也不等夏野回答,幾個箭步衝到管事身前,隨手一把抽出身旁護館的佩刀,就砍在了管事的肩膀上。
唰!
血箭噴灑。
啊!
管事慘叫,可是還沒完,館主刷刷又是三刀,不僅砍掉了管事的最後一條手臂,還把兩條腿剁了下來。
“饒我一命吧,我錯了!”
管事哀嚎。
“先祖在上,你下手好狠!”
菘果驚了,這可是削人棍耶,比直接殺死的懲罰還重。
“把他拖下去,吊在後院!”
館主吩咐完,又轉頭看向了夏野,這一次,他的脊背,彎了下去,神態更加恭敬:“大酋長以爲這個處置如何?”
館主這會兒那還得顧得上情誼,再不下死手,自己的位置搞不好都坐不穩了。
“……”
夏野無語,他的本意是揍管事一頓,可是館主比他更狠。
“你砍人的動作好快,一點兒都不像個老人!”
星期五調侃。
館主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這要是平時,一個野人敢這麼和自己說話,非把他的腦漿子都打出來,可是現在,他瞄了夏野一眼,只能忍。
“怎麼回事?”
衛子落詢問。
菘果解釋了一下。
“這種不講信用,又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留着何用?拖下去餵了狗!”
衛子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讓他自生自滅吧!”
夏野還是做不到衛子落這麼狠。
“謝謝大酋長!”
“謝謝大酋長!”
管事不僅沒有怨恨,反而不停地磕頭,能撿回一條小命,已經是萬幸。
“不是我說你,你還是太心軟了!”
衛子落勸諫。
“呵呵!”
夏野乾笑,說實話,他還是不習慣這個肉弱強食的時代。
“哼!”
星期五卻是覺得這個管事走了狗屎運。
默默看着這一切的夏蛙,感慨萬千,這就是權勢,這就是價值,夏野一句話沒說,就有人替他處置了冒犯他的傢伙。
“快走!”
公輸會館的管事貓着腰,拔腿就跑。
僕役這次總算聰明瞭一次,管事剛纔可是說過風涼話的,要是人家找茬,他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公輸家絕對不會爲了一個管事,與衛子落和墨蕪蘅都交好的少年交惡,說不定知道後,還會主動提着管事的腦袋,去和人家攀談。
這倒不是說公輸家沒有地位,惹不起人,而是說,爲了利益,一些小人物是可以隨便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