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狩獵期,狩獵預備隊的五人跟隨狩獵隊準備出獵!
但說實在,在隊伍裡周全多少還是覺着格格不入,畢竟有資格進入預備隊的,都是底子過關的,要麼是技巧方面足夠優異,要麼得是「契約心」開發一定層次,能在正規隊員遇害後,立刻補上位置,以能夠不影響任務進程。
由此,能夠進入狩獵隊,有兩種人,一者、一等部落勇士轉入狩獵隊,他們雖不是聖武士,但畢竟聖種契入身體時,與完美位置只是差之毫釐,故而偏差性沒大到不可彌補的程度,通過大量的開發潛能,也能讓體質有所逾越,起碼能夠對抗地表世界的三級風暴以下,而這程度基本可以勝任出外狩獵的資格。
只不過,他們畢竟先天天賦過弱,聖種契入位置的偏差,讓他們成長較慢,而且施用昇華之力時破綻弱點太多,遲鈍、不足、弱,在洞穴外的地表,這樣的失之毫釐,都是致命的謬以千里!
故而他們雖是預備隊的,但也得是一等勇士中的精英拔萃,而且他們能夠充當的,也僅僅是預備隊中伐木、鑿巖、摘果、捆繩、救援等後勤作業者,至於前線狩獵活動,他們這輩子都別想碰,而且是根本碰不起...
所以,五個狩獵預備隊的,基本本來最好都是這些一等勇士,或是起碼在「沐恩日」後,起碼經過半年或者更長時期以上精準訓練的「聖武士」,纔可以勉強有資格,畢竟雖說他們都天賦優異,但地表世界的硬要求,就擺在那裡,他們唯有遵從。
可今年的預備狩獵隊裡,破天荒的出現了兩個僅僅訓練兩週的「聖武士」加入,一個是「拂曉聖種」酋長之子——洛元,而另一個則是「重升之軀」奴隸出身的周全!
這其實非常有違常規,畢竟而言,洛元雖跟周全一樣,也不過訓練兩週,可他畢竟是太子爺,在沒升華前,他就已經接受過足夠專業訓練了,其水準起碼可達一等勇士的水平,可週全呢?過往不過是一些基礎訓練,並非精準訓練,而這兩天也不過多砸了兩塊岩石,差距可想而知。
以上便就是他感覺不適應的原因,畢竟周圍都是一羣老油條,自己一個新兵蛋子,說很自在?那鐵定是自欺欺人了...
出征前,巫特地爲勇士們摘葉祈福,她揉碎了葉片,塗抹在出徵勇士的臉上,一抹接着一抹,綠色的塗汁散發着異香。
這是一種儀式,既向求願聖藤尊神能夠庇佑衆勇士凱旋而歸,也是一種物理幫助,地表世界,特別是叢林內,匯聚瘴氣,會影響勇士們的呼吸,而聖藤的軟葉葉綠素,有過濾分解毒性的輕微作用。
“白舟,這幾天過的怎麼樣啊?沒好好享受享受嗎?畢竟這是你最後能活在世上的日子了,在那之後,也不知你會被獰豺吞了骨頭,還是被山鬼吸了骨髓,你知道嗎?我好期待...一個奴隸想活的比我還風光,你認爲這事兒他合理嗎?”勇士們逐一排列接受儀式洗禮,而排在隊列中間的洛元,不禁後排的周全說道。
“存在即合理!另外,你這心眼也忒小了吧,我就搶了你點風頭,而且還是無意的,你就處處跟我擡槓,還叫人對我下陰招,我說你什麼好?要打,咱們就坦蕩一點,約一個地方幹一架,搞這種歪門邪道,只會讓我越發看不起你。”周全回嘴到。
洛元不禁嘴角抽動,被搶風頭的事兒本來就很敏感,這會兒這傢伙竟然回頭說是無意的,隨意無意一下,就搶了他期期盼盼十多年的風光?
“無意的?你說我就信?你這小子乃是陰溝裡爬出的臭蟲,別的不會,只會在暗地琢磨着如何破壞他人好事,那顆陰損的心,生來就是邪惡的!還說什麼我找人對你下陰招?呵呵,不知你又想對我玩什麼花招,總之我告訴你省省吧,我洛元乃堂堂正正的「聖武士」,可不像你這隻臭蟲一樣,天天想着那些醜惡的想法!”洛元當即說道。
“你沒幹?”周全凝眉問道。
洛元一把揪住周全的衣領,頓時引起周圍不少騷動,特別是那些來送狩獵隊出征的民衆們...
“給我記住了,我要弄死你,會親自動手,我是坦蕩蕩的「聖武士」,可不是陰溝裡的臭蟲,別把我跟你想的一樣!”洛元憤憤說道。
周全也不過是試探,對於襲擊者,他有自己的大概懷疑範圍,此刻所作也只是縮小懷疑範圍而已。
於是嬉皮笑臉的推開洛元緊箍着的手,說道:“知道了,坦蕩哥。不過如果你不想要我再次因你而出名,搶你風頭的話,最好還是鬆開手,狩獵出征儀式可是僅次於「沐恩日」的隆重場合,沒錯吧?”
洛元聞言,朝着四周看了看,確如周全所說,當即放下手來,暗暗指責自己過於着急...
“暫且放過你。”他轉回身軀,繼續排隊,心中雖疑惑周全爲何提醒自己,但還是咬緊牙關,暗自發狠。
一會兒到了外面,他絕對不會再讓這個奴隸活過明天,他也別想再影響他洛元在部落的影響力!
周全不是很在意這熊孩子腦子在琢磨什麼,只是從剛纔那傢伙的眼神、口吻以及神態來說,襲擊者的事兒,估計確實不是他乾的,但排除了他作爲的可能性,其他的可能則未免更爲蹊蹺了...
話說他沒得罪過誰啊,除了那熊孩子之外,會是誰呢,沒事對他下死手?雖說有個估摸的排查範圍,可理由邏輯上多少想不通。
畢竟掌權者懼怕他這樣的黑馬出現,僱人殺之,他能理解,可既然不是洛氏父子所爲,那會有誰有這樣的殺人理由呢?
正想着這些,隊伍已靠前,馬上輪到他的臉塗那藤葉汁,這時忽而聽到旁邊有騷動,他轉過頭,卻見是那對兄妹,砂乙和砂雪,而那砂雪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且撇了撇頭。
他隨着砂雪的眼神示意,卻見在他前方,巫婆婆正跟洛元耳邊交代着悄悄話,和其他所有部落勇士都不同...
難道是巫?
再回頭看時,那兄妹兩已經消失在了人羣,他也只能悻悻的繼續排隊,而當巫到擡起綠蔥蔥的手指,抹上他的臉頰後,且眼神短暫的與之交錯後,他忽而渾身一顫!
對...
低劣、罪惡、狂暴、喋血...
就是這種感覺,像是潛藏在深淵裡的上古兇獸,充滿了令人駭然的氣息!
而顯然,這氣息這麼明顯,顯然是巫攤牌了,她並沒有打算掖着藏着,否則以她老修爲者的本事,可以隱匿無蹤的。
可爲什麼要選在出獵之前呢?
周全稍許疑惑,不過這疑惑也很快得到答案:“「預兆者」,猜猜我和孫兒說了什麼?”
孫兒?
所以,他們是真的祖孫?
可巫是不能破了自己處子之身的,可如果有孫子,那說明酋長是她大兒,她分明嫁過人,嫁過人又怎麼會繼續執掌巫的權位?
一時間,周全想了很多!
所以這巫有鬼?故而他能在巫的身上感受到低劣、罪惡、狂暴、喋血的感受?
她一定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
“什麼?”周全吞嚥着口水問道。
“我讓他把你的顱骨帶回來,你知道爲什麼嗎?重生之軀者的顱骨,會特別可口...”巫咧嘴笑了。
平日裡她基本面色和寡,不漏聲色,很少看她做誇張表情,也正是如此,她咧嘴而笑時,才顯得尤爲可怖,黑黑的牙齒像死了十年的屍骨臼齒,一股惡臭更是讓周全險些吐了!
眼前的女人,退去了那和藹的光環,此刻卻如同抵禦的惡鬼,周全當即退開,想大聲呼叫衆人來認妖怪!
然則再仔細一看,那巫又恢復如初,彷彿剛纔一切只是幻覺...
“白舟,你做什麼?別耽擱大家的出獵時間,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了...”石甲在隊伍的最前端喊道。
周全顫顫躲開巫,但不免餘光斜撇,卻又見她露出那邪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