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這狗洞內是一個大概三十平左右,兩米多高的空間,沉悶中帶着些許滕花香味兒,只不過這香味兒中隱隱匿藏的,是一種腐敗的氣味兒。
進入洞穴後,洞門自然關起,砂雪點起樹油燈,帶着周全到了這地下空間的正中央。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一個蒼白的人體骨架,沒有任何外力藉助,就那麼懸浮並完整無缺的盤坐在半空,雖然已經只是白骨蒼蒼,可週全在看向它的一瞬間,卻還是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敬畏!
他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就是砂雪口中的那個“他”,一個類似於這個時代的坐化高僧一樣的人物,一個足以受精神膜拜的高人...
而就在周全雙眼凝視這具骨架深邃的眼睛時,他驟然想起了很多事,夢境裡對「暴食」的凌駕感,在與螯羊頭子對峙之際,那其中的細節也逐步想明白,原來那時除了與螯羊對衝力道,他同樣施用了一種震懾力,類似於剛纔斜撇兩個洛鵬幫手時,所釋放的震懾力。
故而螯羊在與他對衝之前零點幾秒,它是受到心靈震顫的,由此衝刺力道纔會有所減弱,接着纔是「敕白」發揮功效,自毀式的暴增宿主氣勁,抵住了螯羊的力氣,這也是周全能活下來,沒被力道反噬而死的重要原因!
而在凝視這幅骨架,還有更多的細節也在浮現,例如剛纔在簡單斜撇那兩個洛鵬幫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識海中浮現的畫面,就像是慢鏡頭一樣重放着...
只見周全一個怒目眼神斜撇,渾身散發出來的靈氣流瞬間積聚壓迫,若隱若現能看到那狂妄的如軍艦般大小大嘴頭顱影子,在一瞬間暴怒嘶吼!
也就在這短短一瞬間,洛鵬的兩個幫手瞳孔瞬間放大,靈氣瞬間呈現緊縮、破碎、摧毀狀態,就像被周全釋放的某種壓力爆碎和碾壓過了一般...
呼!
周全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癱坐在地,眼睛趕忙離開了骨架頭中央那兩個深邃骨洞,怕再陷進去!
砂雪趕忙過來扶起周全,不過似乎見怪不怪,繼而說道:“看來你的疑惑,已得到了‘他’的解答。”
“所謂「臨在之體」,這麼可怕嘛?我看到我自己,僅僅一瞬間,就摧毀了那兩個勇士體內的靈氣聚集,就像巨洪滔天瞬間搗毀一個村莊一般!”周全額冒冷汗的說道。
砂雪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兒,你也見到了‘他’,那麼該說的,我就都可以跟你說清楚了。你知道部落的巫怎麼來的嗎?很多人以爲,他們是神明的敕選,纔會在擁有特殊與神溝通的力量,以及那些平常人做不到的特殊巫能!”
“但不是這樣的,歷代的巫,都只不過是異人罷了,‘他’在赴刑場之前,告訴過我們,巫是靈氣滋生下的怪物,他們受自然影響頗多,故而如同外界的野獸一樣,衍生擁有了特殊的爪牙,只不過不是長在身體外,而在身體內,留在了血脈之中。”
“「臨在體質」,就是一種靈氣刺激下,衍生之下的異化爪牙,你繼承擁有的,就是一種異人的血脈力量!”
若是別的部落人,估計很難理解透這種概念,可週全不同,他是穿越來的,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扛過中考高考大戰的人,故而這些概念,他很容易就吃透。
簡單理解歸納,靈氣就像是核輻射,會讓外界野獸變異,大者如「暴食」,小者如「螯羊」,而這輻射面同樣會影響到人類,只是有些人體質敏感,受到輻射較多,故而成爲了異人,繼而爬上巫的位置!
“「臨在體質」是一種特殊體質,也正是‘他’活着的時候說過的,是他施巫的根基前提,我見他用過,與你一般...但爲何你能看到瞬間摧毀他人「靈源」,我想可能施展方式...過於兇猛了。”砂雪說道此處,已然有些不確定。
看來她主要的還是任務還是帶周全來這裡,而她對於體質之類的,瞭解的似乎也並不深。
但即便如此,還是給周全不少訊息點,例如既然是「臨在體質」是基礎代碼,那就說明接下來可以在這當中做更多填充和變量,這些都可以琢磨研究的,畢竟上輩子沒少在工作上歸納和總結,這會兒把這本事再用上,說不定還能創造一點新元素。
周全又確認了一下,這位“他”沒有留下什麼秘籍可以研究,那麼該獲取的信息量,基本也就到頭了。
其他的沒必要再問了,只是還有一點一直強迫症一樣的讓周全疑惑:“這位長者,爲什麼讓你們叫他‘他’?你們這麼敬畏他,不該給他什麼尊稱嗎?”
“是先巫讓我這麼喊的,因爲他一直告訴我們,他和我們沒什麼不同,要放下對所謂巫的恐懼,學會平視的角度去看待,他希望他死後,我們能夠保持這份超然,並帶着這份精神傳揚給更多人,學着去反抗而不是隻是一味順從。更是希望我們這些他的信徒,能夠找到你,找到他將在後世留給我們的‘他’的繼任者...”砂雪認真說道。
周全點頭,稍許理解,正想說什麼,卻又聽砂雪望着那骨架癡癡說道:“父親、母親,皆是被這邪巫和她帶來蠻族,屠戮殘殺,所以我們需要強大的新鮮力量來避免這些事兒的再發生,對嗎?先巫...”
聽到這兒,周全對這個固執的姑娘也改觀了些許,原來她的堅持,不是單純的任性,是有原因的。
他輕輕拍了拍砂雪的肩,帶着些許安慰。
砂雪轉過頭,對着周全牽強一笑,周全則不自覺的在她稍顯倔強的臉上,輕輕擦拭,而「敕白」乍現的星星白光,也在她的臉上留下溫暖的光暈...
這讓砂雪那心中傷痛緩下許多。
“那啥,加入你們的事兒,我會再認真考慮考慮...”
“好,若有答覆,煩請儘快來我家找我們。”
“你家門口很多排隊跟你求婚的吧?方便嗎?”
“只要你想來,我家的後門你可以隨便進,不用排隊...”
...
巫殿內,洛鵬之父,洛旗跪在篝火之下,半石階處,他的神情顯得異常悲憤和委屈!
而石階之下,還有帶來的那兩個被周全一個眼神殺,搞的現在還在驚怖戰慄的勇士,以及那個僅僅身着遮羞的洛鵬。
“巫,你可得爲我們做主啊!那白舟雖然狩獵有功,但是仗着有功,這麼欺負人,總是不行的吧?更何況,我兒乃洛氏血脈的後嗣,他一個異姓雜種這麼幹?這有違常理啊...”洛旗忙說道。
然則巫對這些話題沒任何興趣,畢竟那些打打鬧鬧的事兒,都歸酋長管,故而她聽着波瀾不驚,直到她身邊的侍女奴隸,從石階處去而復返,在她側耳咬了耳朵,她才微微皺眉,且立刻在枯骨座上坐直!
洛旗以爲有戲了,心中幾分亢奮,卻不想巫只是問道:“你方纔說,那個叫砂雪的女孩,管那對付隨從勇士的邪術,叫什麼?臨在之體?”
“是的,巫。”洛旗多少有些失望,這老太婆的關注點不對啊。
呼!
巫的一個踉蹌癱靠座椅,她越想越驚恐,額前細汗直冒,她想起篝火浮現的那符號,想起那驚人的預兆,更想起一個可怕的事兒!
“對啊...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暴食」乃白舟所宰殺,所以他體內「臨在體質」必然受巨大波動影響,畢竟亡靈對於這體質有莫大的助益,難怪初用體質,便能壞人根骨靈源!這樣下去可不得了,得儘快解決他,否則...我洛氏血脈必被其傾覆!預兆者,不可留,決不可留...”巫像發瘋了一樣自言自語到。
“說的是啊,巫,得儘快剷除他!”洛旗忙附和到。
“說說吧...洛旗,作爲部落長老的你,想怎麼做?”巫停下問道。
洛旗嘴角撇起,說道:“一個奴隸出身也敢傷我大兒?呵,只要巫許可,我有辦法立刻割下那奴隸的人頭,獻給巫你當玩物...”
“妥!”
周全在山英的石搭屋裡脖子一哆嗦,不知何故,不過他現在顧不上,因爲他現在沉浸在樂趣裡,沒錯,讓他這小機靈,在今日整理訊息及其歸納後,又發現了修煉的新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