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砂雪要說有點傲嬌,是確實的,但在山英面前,多少還是收斂點,畢竟此人乃是山英...
咳咳。
她稍稍鬆開周全的手,只能呼了口氣,隨即擡頭對周全說道:“真晦氣,碰上個不講理的...白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告知你,等你這頭忙完,便來找我吧。我先走了...”
說完,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山英,繼而咬着薄脣,轉身便走。
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周全可是感覺的很明顯,山英渾身緊繃的像是在狩獵狀態...
護食嗎?
周全竟從山英的行爲中,找到這麼一種解釋!
但石棱和巖鐵可看得明白,部落人可沒那麼多彎彎繞,他們情感的表達會相對比較原始直接,故而山英那表現,已然是透露了很強烈的訊息了。
對此,他們也只能心中一陣陣的驚歎...
這小奴隸,翻天了已經!
“囚犯石棱,牢隸勇士巖鐵,我是頭領派來接你們的,關於洛旗在地牢對你們做的事,已經有人告知我們了,現在跟着隊伍,他們將帶你們去合適的地方繼續監禁,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山英見那砂雪離開後,也稍稍放開周全,開始辦正事。
“頭領的安排?”石棱問道。
“當然,你是頭領的親弟弟,他不可能完全放心的讓你留在牢房裡的,故而地牢這塊,頭領也一直有親信在這裡幫着做觀察。”山英說道。
“可發生了危險,若不是白舟來,我早就出事了,我並沒有看到他的援助。”石棱冷哼一聲說道。
山英笑了,稍許撇頭,眼神玩味兒地說道:“他沒來援助,不代表他沒來,或許他一直都在呢?”
說完,她一招手,其餘幾個勇士立刻圍了上來,拿起藤蔓開始捆綁石棱的背手,然後便壓着他往前去走,石棱邊走邊擡起頭看向前方,甬道的角落,似乎站着一個人,而那身影,他太熟悉了,自小便見着,再見之時,又豈能看不出是誰?
可他一直都在守着,爲何之前始終不露面呢?
直到片刻後,石棱呼哧一聲笑了出來,惹得周圍衆人側目。
是啊,現在他對白舟的瞭解,不亞於自己,有周全出頭,他一百個放心...
另外,他似乎並不反對自己將血脈秘要交給周全,也似乎並不反對,他想盡辦法超越他,不但不反對,反而只是遠遠注視着,反而像是一種鼓勵!
這讓石棱拳頭握的咯咯響,會的,有了周全這一下午的對自己這精確的指正,他現在已經有很大的信心的能做到,做到就像他小時候對着父母說過的豪言壯語一樣!
他要超過石甲,超過那個遙不可及的哥哥...
“弟弟,洛鵬死了,死在地四層的峭壁口。”山英邊和周全往回方向走,邊說道。
“死了?怎麼死的?那個來襲擊我的鬼武,不是救他的嗎?”周全疑惑道。
山英停下步子,轉過頭,對着周全搖頭,且欲言又止的說道:“據我們哨探回來得報,那洛旗並不相信兒子是你口中的鬼武殺的,他打算對你進行進一步的報復,你最近可得小心一點,最好聽從安排,搬去個合適的區域。還有...頭領建議你把沉木禮遲緩一陣子,他總覺得有事兒會發生,要不你考慮一下?”
“不用,山英姐,那狗貨自己坑了兒子,還想甩鍋給我,能好使?去他丫的,後天就是沉木禮是吧,我就偏要辦,我看他們能把我咋樣?勞資「暴食」都能搞的死,還怕他們?”周全憤憤說道。
“你以爲這事兒很小?得罪了洛氏血脈的人,可不是你口中的小事,他們當中有人簡單,有人不簡單,就算是我,回到部落裡也得戰戰兢兢,始終如履薄冰的與此血脈之人相處,何況是你,一個初出茅廬的聖武,根本沒見識過真正可怖力量的人!”石甲從甬道角落裡出現,沉聲說道。
周全見到石甲,本能的冷哼一聲,畢竟每次見到他,都感覺自己後臀一揪的感覺。
記仇了!
不過他的話,也着實讓他多想了點,於是問道:“啥意思?意思是,部落裡有連你都對付不了的人?”
出乎意料,石甲點頭了。
周全當即心中涼了一塊!
“怎麼可能?你不是最強聖武嘛,誰還能強過你,能強過你,怎麼不見他在狩獵隊出現?來替你當這個頭領呢?”周全問道。
石甲對此只能報以笑笑了事,看來眼前這少年雖天賦異稟,但畢竟還是對力量一無所知啊。
“我雖是狩獵隊的頭領,可不代表我是最強聖武,當過頭領的人,也不止我一個,明白嗎?就別提那些前輩,就是我的同輩中,也有強過我之人,只是他的狩獵本領或不如我,但真正論及力量層次,則未必。”石甲沉聲說道。
周全聽着不免幾分頭皮發麻,一時間腦子裡想了很多...
“弟弟,你或許可以居功跟酋長鬧一鬧,但千萬不要因此小覷他們!近段時間,你就去地窟待着吧,那裡有我們狩獵隊一個哨點,你就在那裡住幾天,東西我們都已備好了,等我調查清楚殺人鬼武的動向,和酋長解釋完這個誤會,你再回來...”山英儘量語氣柔和說道,又覺着沒夠,緊着又補了一句:“我和頭領會常去看你的,放心不會太寂寞。”
說到這兒,周全倒有幾分動心了,他倒不是真就怕了那洛旗,畢竟那狗貨的實力,他見識過,也就嘴炮厲害吧。
只是說是讓他一個人去哨屋待着,這一點倒是很符合他意願,畢竟他找到提升自己的辦法,就是需要單人空間,如果能去個無人打擾處,他想那絕對是合意,且對他提升有大好處。
他也知道石甲說的那些高人,可能真就存在,別的不說,就說那個把自己手背撓出口子的傢伙,可真是不太好對付,他就不是那種無腦衝的人,故而現在有利的情況是,不如暫時的就避其鋒芒...
有道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他這麼有腦子的人,怎麼會不懂默默崛起發育,然後再翻盤超神的套路呢?
“好吧,既然山英姐、大頭領都這麼對我上心,那我就不推辭了,去度個假吧。不過兩日後的沉木禮,該辦還得辦,這關乎我房...咳咳,是白氏血脈的大事,我怎能臨陣脫逃?”周全說着還裝着緊皺眉頭,煞有介事一般。
石甲微楞,血脈?這是他第一次聽周全嘴裡說,自己氏族血脈的事兒。
“有個主意,你既已習得我石氏血脈的秘要,不如遂了我邀請,準你加入我們氏族便可,那時,如此你即便不參加那沉木禮,無所謂什麼白氏血脈,這樣一樣能融入部落的圖騰之內,與參加過沉木禮一樣,而不再是奴隸,且那洛旗礙於你乃我石氏血脈者,或不敢隨意責辱。如何?”石甲擰着眉頭,異常認真的再次鄭重問周全。
山英也不免擡頭看周全,心想此乃上佳之機會,多少部落男子覬覦和仰望之事,而且確實也是現在最合適的過渡方式!
但不承想,周全想也沒想的便說道:“又來了...我解釋一下,我沒想學你們氏族的秘要,是師傅說‘不管你是什麼血脈,我是你師傅,我教你什麼,你就得受着’,出於尊師重道,且不能拒絕,我才學的,所以這不能全賴我。其次,石舟太難聽了,我還是喜歡白舟這個名字,解釋完畢!”
石甲嘴角抽搐,這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絕了,故而石甲除了無奈,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咂嘴說道:“哎,你呀...”
但山英則不同了,料想這麼好的機會,周全直接拒絕?且理由還那麼奇葩,她一時間真有些迷惘,這白舟到底腦子是怎麼個架構,怎麼跟別人就是不一樣呢?
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搞不懂周全,或許他有他的想法吧,別人豈可強迫,但對此,她還是不免規勸說到:“弟弟,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不想加入石氏血脈,但也得爲自己性命考慮,兩日哪夠啊,你還是聽頭領的,多待一些時間吧?”
“山英姐,你要勸我別的,我必然答應,但這沉木禮的事兒,我不會讓步,該啥時候舉行就啥時候辦。”周全堅定說道。
房子大事,豈容讓步?沒房豈能安家落戶,豈能...娶妻生娃?咳咳,所以hei重要!
“可...”山英還是多少擔心,但被石甲出手攔住。
顯然周全對血脈認同的堅持,是有獨到道理的,也或許他真就覺察到自己身上的不尋常血脈身世...
想到這裡,石甲此刻盯着周全的眼神,卻如一隻尋獵的鷹,深沉而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