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部落早前時代到現在,一直也對危險的掠食者們,分作了幾種類型,惡獸、兇獸、獰獸、獵獸、以及魔獸...惡獸者,即是一般程度威脅的掠食者,其攻擊特徵通常只限於爪、牙、撕、啃等方式,這種類型的掠食者,對付起來最爲容易,即便是達到一等程度的如「腐蝕者」,也較爲好對付,因爲這些攻擊對於長期受訓練的部落人來說,都可以想辦法規避,且有竅門。
但到了兇獸級,就不容易對付了,它們通常有過人的本事,如「暴食」,它可以投擲樹幹和岩石來砸死人,這種平常野獸做不到的,而它能做到,便可以斷定爲兇獸級。
再如掠風鳥,其能將人帶入高空砸下,以及擁有「海妖戾鳴」的本事,這些致命的獨特本領技能,加上威脅更高一層,也可以同樣斷定爲兇獸,以此類推,蟲王母也位列其中!
而惡獸、兇獸等,不管是三等、二等、一等甚至是超一等,以現在部落人的狩獵水平而言,還是將就可以戰的過的,畢竟它們強歸強,但尚可研究策略,憑藉人多戰術加上一定戰力彌補,還沒到觸不及的程度...
可到了獰獸級以上,那可就遠遠超過了現人類的認知以及狩獵水準之上了!
許多獰獸都存在於古卷羊皮之內的記載之中,聽聞它們每日只吸收這天地靈氣,不以其他生物爲食,常居於一處,但既爲獰獸,這個“獰”字,便已說明了它們的個性,雖不食其他生物,但它們領地意識極強,報復心也很重,對待不速之客,必宰之後快!
最爲的可怕的,便是它們遠超於其他掠食者的本事,那便是它們擁有着令人駭然的昇華力量!
也即是部落人引以爲傲的本事,在這些獰獸身上,同樣能運行施用,這種程度可就離譜了...畢竟部落人正就是依靠身上這點聖種昇華力量,才能在地表世界的其他生物面前,略微佔一點優勢,可如果連這個都被趕超,那麼人來就不過真就一坨小豆子,渺小的連螞蟻都不如!
這便是獰獸級的可怕,甭管幾等,哪怕三等獰獸級,若出沒,也足夠掀掉他們整個部落乃至毫無戰力能與之對抗,何況此番他們碰到的,正就是駭人聽聞的超一等獰獸級——澤!
故而即便周全強橫的擲出這一矛,用上了他所有的本事,雙聖種力量、秘要動作後的勁風直擲,以及承載着他精心藥草養護的身體素質之下,還有那鈔能力換來的部落最強櫸樹圓錐長矛,暴芒狂閃下的投擲...
但!
噔的一聲,竟然只是擊在蛇鱗表層,就如一個牙籤企圖扎穿一個鋼板一樣...
噗呲一下木長矛在劇烈的碰觸之下,瞬間支離破碎,且破碎成如煙霧般大小的分子結構!
這種程度,別說貫穿進對方的皮肉之內,就算是哪怕小片蛇鱗的凹凸變化,都不曾能看得到,換句話說,就連撓癢癢的結果都算不上...
周全呆滯住了,這結果遠遠超乎他的想象,他也想過這通天徹地的生物,必然足夠強大,但沒想過已然強到讓他如此望塵莫及!
他麻了,一時之間,那股無比的卑微和渺小之感,逐漸取代了他的熱血...
一切他的本事,一切他所學所體悟的一切,都回歸了原點,在這蒼莽的九首巨物面前,不過塵埃微動,滄海一粟,石沉大海,葉落無聲...
不過,那隻蒼莽獰獸,還是成功的被周全吸引了注意力,那隻剛纔要攻擊石甲的蛇首停下了,巨大的蛇瞳轉向了周全,發出驟冷的寒光!
石甲放下手中長矛,一下癱坐在地,剛纔的他就沒想過投擲出手裡的矛,因爲他很清楚他與那龐然巨物之間的差距,之所以亮着長矛,也不過是想着不能死的太怯懦罷了...
可誰又不懼怕死亡呢?故而當週全幫了他一把,讓他避過一劫時,他還是踉蹌而坐倒,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不過這時他也暗自驚歎,花開期的他,不惜廢掉自己一隻手,纔打疼了眼前的「澤」,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好讓巖金等人離開,但周全不過還只是停留在萌芽期,能夠將力道用的跟他差不多,這確實不簡單吶...
看着這一幕,他心中也暗自思忖下一個決定!
那「澤」盤旋身體,巨大的蛇瞳盯緊了周全,那巨大的信在嘴邊遛着,周全知道,那是它在分析自己的方式,他的靈視眼看的很清楚,也能從某種靈性層面上感覺到,對方吐信的時候,也正如他用靈視眼一般,在分析着自己身上的靈氣訊息...
“戰嗎?”周全嘀咕着問自己,即便這一刻,他的靈氣被對方的靈氣壓迫力擠迫的根本無法喘息...
地下五層,蟲冢地牢。
那個被囚禁的男人,呲着一口黑牙,正放肆的大笑着,他那尖銳的指甲不住在牆上抓扯着,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但對於他來說,卻像是一種慶祝的交響樂...
“敢用魂識納入來對付我?哈,有意思,有意思,我好久沒遇到異人對手了!不過,接下來我送給你的大禮,你可就未必能接得住了,小奴隸!”
“我不惜一切代價,引你入陷阱,走進那甦醒的上古獰獸「澤」的地界,你以爲你還能逃的走嘛?好好看着吧,看着自己被這可怖獰獸一口濁氣灼成灰燼吧!”
“哈哈哈哈!”
...
幽暗森林腹地,「澤」的棲息處。
躲在秘叢之內觀看着這一切的巖金和地勇,都面露焦灼...
沒得救了!
“走吧,接下來的畫面,你我會看不下去,這孩子必死,死於不自知的狂妄...哎!”巖金唉聲嘆息。
地勇沒說話,只能不想承認,他們地家真就那麼慘,兒子成了二等勇士,而做過他們家奴隸的周全,卻也只能白白赴死?難道地家所在之處,真就是個災地嘛?
他擡頭看着這一切,心中沉悶異常,只希望一切能有轉機...
但那蛇首已經估摸好了周全,它放心的獰起蛇瞳,微微泛着瓊紫光暈,緊着昂首弓身,一個擡頭,微微張嘴,哈的一聲!
一股熾烈的濁氣從蛇口中噴薄而出,帶着極強的毒性和酸蝕性,瞬間周全所在周圍的什麼樹梢樹幹以及樹葉等,一下溶解成一灘灘的異物!
樹木等皆是濃聚靈氣之物,尚且經不住這麼一口濁氣,更何況周全這小人豆子,能頂住幾層?
那蛇首哈完濁氣,便吐信盤首,往下繼續對付另一侵入者石甲,但就在這時...
“喝啊!”
一聲暴喝,卻見濁氣的高酸性腐蝕濃霧下,周全竟安然無恙的躍了出來,乘那蛇首輕視此處之際,迅速縱越而上,跳在了蛇那巨大的蛇頭頂之上,緊緊揪住其鱗片,固定住自己...
僅此一瞬間,地勇忍不住嗷的一聲坐倒在地,巖金看着對方異樣,也鼓足勇氣往上撇看,頓時再也忍不住的“哇”的一聲狂喊!
怎麼可能?怎麼做到的?巖金雙手揪住自己頭髮,無法想象!
石甲也懵了,看着這一幕,他越發堅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且某些方案應該早日實施...而非空想!
遠在蟲冢地牢的某傢伙,依靠着砂乙敕示先巫而得到的“預見畫面”而看到這一幕,瞬間咔嚓一下把自己的指甲給扒拉斷了...
說好的一口濁氣灼死呢?由此那傢伙不僅指甲卡斷,臉也是漲紅的厲害,就像被人狂扇了一百多巴掌一樣的紅!
那巨大蛇首也頓時一激靈,它猶若林中神明一般的存在,竟還會被一人豆子站在頭頂?
更何況,它自信回頭是有道理的,這個小人豆子身上的靈氣儲量還不如背後的樹幹,根本不可能抵禦住它一口哈氣,可....這人豆子怎麼做到的?
周全站在蛇首上,暗自慶幸着...
若不是他身上擁有「烈鳥聖種」,且是萌芽期的,在那口濁氣呼哧而來之際,充分延展出了赤羽裹住身軀,抵禦了來自於外在靈氣的無形攻勢,也即是它有阻擋“魔法攻擊”的效果,故而沒燒壞他的身體皮膚,加之那口濁氣確實帶有劇毒,但周全身體素質,雖稱不上百毒不侵,但天天喝草藥湯的情況下,一定濃度的毒性,還是能抗住的...
所以那口濁氣所產生的的次生災害,也沒有對其產生作用!
這纔算運氣好的能逃出這一劫難,有幸跳上此蛇首之上,這其中但凡差那麼一點,他都必死無疑!
不過,現在沒有什麼可值得慶幸的,畢竟危機還沒有充分解決...
這時,危機之下,腦子又一次飛速運轉着,他想到了一個或能活命的辦法!
“巖叔,老地主,我知道你們躲在暗處,聽着...接下來我會充分吸引這東西的注意力,然後你們立刻帶着石哥離開,別做任何猶豫!”周全提氣靈氣到嗓子眼大喊,聲音洪亮無比。
巖金和地勇面面相覷,這小子要幹嘛?
只有石甲一想不對,這臭小子不會要....
卻見周全舉起手中的「絳雲」木刀,赤焰暴烈,火光四溢!
一個縱身跳躍,故技重施,竟猛地朝着那唯一薄弱的蛇瞳,扎入而進...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