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五層,蟲冢地牢。
洛旗掐着腰來回徘徊在牢門口...
堅固的金剛巖牢門,加上上古先巫佈下的強大的布魂咒,一種的可怕近乎詛咒的秘咒,聽聞下此咒語,需以祭祀一隻一等兇獸以上的物種,方可產生效力,在那之後,被困之人將永世難以掙脫束縛,即便能順利擺脫,也得付出靈魂被咒語蠶食而不完整化的代價...
裡頭之人當然不敢輕易冒動,只能安生待着。
他本該幾年前就得被處以藤絞之刑,然則部落裡的長老貴族們,一直有豢養異人的潛規則,這雖是禁忌,但這些人仗着自己是洛氏血脈,想到的即便被頂多挨說挨罰幾下,犯罪成本小,故而一直也盛行着這個情況。
豢養異人的好處在於,可以當其特殊的侍衛,還能以特別巫能替自己剷除異己,還有一點,也是所有肯這麼幹的長老貴族們常畫的大餅,那就是一旦哪日他們繼承酋長之位,便可扶持自己豢養的異人上位,成爲部落的新巫!
故而,大餅未來和堅固的牢房,一直也都是囚牢裡的異人囚徒們,願故步自封,不與抵抗與逃脫的根本原因,這也就是洛旗不怕巫能,而敢在危險境地徘徊的原因...
若非手中有籌碼,誰又豈敢跟一個吃人的極具危險的邪巫,近距離接觸?
“囚徒靄,此番之事,你怎麼說?殺我兒子之仇人,非但沒死,今日我還聽聞,他已繼任部落狩獵隊的頭領之位!這是我讓你做的事兒嗎?你現在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你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幫我兒子...不說清楚,今日、明日以及明日後三個日月,我將封禁你的口食,以作爲你的懲罰!”洛旗煩躁的在門口踱着步。
“旗長老,我是失誤了,可你也沒對我說實話!你告訴我對付只是個部落聖武,可事實是,這傢伙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巫能異人,他身上掌控的巫能體質,可未必弱於我,甚至我在他的巫能中,覬覦到了先巫的強大氣息,而這些...你並未告訴我!”石牢之內,囚徒靄語氣深沉。
“什麼,白舟是異人?這不可能,他是得聖藤賜恩的聖武,又怎麼可能同時是個掌控巫能的異人?你在誆我,好爲自己的無能而辯解!”洛旗冷哼一聲,輕蔑之意斐然。
但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冷颼颼的寒意在他體內遍及,他瞬間打一寒顫,他甚至能感覺到身體每一寸的神經細胞都在受侵犯!
“你說我無能?”一股沉重的聲音從牢房裡傳出。
洛旗當即嚇住了,渾身不敢動彈...
“那白舟,連上古獰獸「澤」都宰不死,長老你確定要怪責與我?”囚徒靄責問到。
洛旗雖知道對方不敢宰了自己,但這種死亡的威脅,還是讓他懼怕不已,而且確實那囚徒靄的說法也在理,有一個連「澤」都宰不死的白舟,確實可能蘊藏着他所不知的力量!
“你說的也是,是我心急了,我道歉...那麼囚徒,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洛旗認慫到。
那寒意逐漸退卻,洛旗稍稍舒了口氣,但接着一句話,讓他又一次緊繃了起來!
“哎...這小子可不好對付啊,掌控着巫能與狩獵的雙重力量,一日不宰了,再擱一日則便更難。你問我如何辦?我只能告訴你,唯一的辦法便是放我出去,在他羽翼尚未完全豐滿前,親手宰了他...這也是你唯一的機會,長老考慮一下吧...”囚徒靄語氣充盈着某種詭異的興奮。
洛旗噔噔退了兩步,死死瞪緊着那石門,太過用勁,以至於瞳孔都跟着幾分抽搐痙攣一般...
...
地窟,地縫處部屋。
周全自拿到那秘窟的羊皮卷後,便孜孜不倦的研究着,除了和石甲烤了會兒肉,這一下午乃至於到了快半夜,都還在捧着看着。
雖說這一羊皮卷短短十幾行字,通篇閱讀下來,也不過一兩分鐘的事兒,可事實就是,周全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時間在看和琢磨,他不僅是看,更是琢磨,逐字逐句的琢磨,生怕露掉一點的有用訊息,通過整篇閱讀,逐句閱讀以及但看某個字理解,繼而將這些感受再整理統一,彙編和分析,就像一口口的把一個巨大的獵物,從皮到骨頭,全都吃透方可...
利用簡單的榫卯原理打的小方桌上,此刻已然堆砌了滿滿的枯葉,每一片乾枯葉上都被炭筆寫滿了漢字,沒錯是漢字,而不是這個部落的文字,畢竟上了九年義務教育,骨子裡還是親近這些充滿智慧的文字。
這些文字也都記錄着周全的理解和分析,以及每通讀一遍後,新的領悟和靈感,都會被記錄其上,這是爲了大大的避免誤差性。
畢竟文字這東西,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特別是一個所謂先巫留下的東西,那可真所謂是玄之又玄,僅僅靠一遍的通讀和理解,通常太過表面和淺顯,還得是使勁兒的嚼和分析,纔有可能真正領會其深意。
不過周全最會的就是把概念分析徹底通透化,這也是從多年螺絲釘,善於理解老闆上司佈置任務的情況下,逐漸掌控的職場技能!
搞到了深夜,他基本搞定了,他逐漸理解了他身上「臨在體質」的真實用法,其本質就在於“臨在”二字,他原來的理解就是一種可存儲東西的硬盤原理,但發現這是一種淺薄的用法,魂識納入,魂識釋放,只是像是某app的保存照片,發佈照片的最簡單效果。
但實際上,「臨在體質」的真實用處,並不是保存和發佈,它不是簡單的相冊功能,而是一個“修圖軟件”,它可以對“圖片”進行加工處理,像個神降臨而在,處理魂識的能力一樣,故而有臨在之名。
確實,周全這些日子總覺得腦袋裡識海,被各種魂識佔據內存過多,一直覺着這麼填充下去不是辦法,肯定會有負載的一天,現在也瞭解,其實這些魂識停留在周全識海內,不是爲了被周全用來模擬訓練,而是爲了得到渡化。
以周全獨特的體質,可以對他們進行渡化,繼而讓它們的殘留魂識得到極好轉化,繼而不會遊蕩徘徊,而能順利的迴歸天道,再以其他能量輪迴世間...
而且,周全也從羊皮卷裡得知,渡化這些殘留識海的魂識,還能增長自己的一種叫“玄”的滋長,周全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確實很玄。
“眼過千遍,不如手過一遍,還是得在實踐中加深印象才行啊。”周全自顧自嘀咕着。
接着,他毫無睏意,開始盤腿而坐,放鬆身體,接着跟以往一樣,滿滿的進入了自己的識海世界,根據羊皮卷記載,他在自己的識海世界裡,像VR作畫一樣,構築出了一個類似於祭壇一樣的地界,在被藥湯養的極好的腦袋瓜子記憶下,很快絲毫無差的畫出該有的咒語文字。
然後他喚來了第一個幸運兒,某一隻被他宰過的地穴鼠,它的魂識被釋放出來,呆滯的站在那裡,眼神淒涼,在周全的識海里,他就是神,這些魂識可不敢有任何忤逆,否則周全真要驅逐它們,它們便遊蕩在外頭靈氣混沌的世界,淪爲一坨負能量,幾乎永世得不到救贖...
按着羊皮卷的記載,他拉過那地穴鼠魂識的手,來到了“祭壇”圖案之中,手扶在它額頭,祭壇涌動,周全唸了一句古老的咒語,發音像是一首歌謠。
地穴鼠的魂識體開始松下緊繃,然後瞳孔泛出光來,看着周全,滿滿的感激之色,接着它渾身淡漠,“祭壇”展出一個遁開天門,待地穴鼠魂識完全化作一道發白的靈氣能量後,便被天門吸收..
周全莫名的感覺到心中隱有某種喜悅,說不出來,是那種飽滿而正能量層級極高的喜悅!
而且,當在識海里渡化了這隻地穴鼠魂識之際,他不僅感覺身子輕盈一些,而且有一種自己這一刻,真就像某個救世的神明,這便是神臨而在的由來吧?
再來,也就在地穴鼠的魂識被渡化後片刻,周全忽而感覺異樣,一種全然的掌控力在衍生出來...
那是一種全新的敏感度,就像解鎖了什麼一樣。
而當週全去控制時,才就發現,那是一種細微的對靈氣的掌控力,過往只能調節靈氣的濃淡,但現在他可以直接小範圍操控,像是他遇到的其他巫一樣,雖然現在這種氣力很弱,但已存在...
更可怕的是,他竟發現,他可以直接利用可操控靈氣,觸及自己體內的兩個聖種!
周全頓時傻住了,這反應堪比哥倫比亞發現新大陸!
“先巫前輩,不對,這個世界裡,我該叫你爹...爹,謝謝您啊!我特麼發了,這是要逆天啊!哈哈哈...”